梁天是一個細心的人,雖然他以前總有意無意地逃避著與海倫娜之間的感情糾葛。
但是他並沒有忽略掉海倫娜平日裡在一些細節上的表現。
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會盡力來消磨海倫娜心中的一些小小不快。包括她無意間透露出來的對自己的胸部沒有愛絲蒂大而產生的一絲沮喪。反正也是佔佔便宜的輕鬆活,放在前世,梁天哪有這個艷福?
其實,梁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由於自己背負了深藍之願後,太過於關注海倫娜,才在不知不覺間對她產生了好感。
他其實真的不懂什麼叫愛情,他只是通過自己最真實的感覺來指導自己行事。
轉來轉去,情之一字,委實難以捉摸。何況,還有緣之一字,妙不可言呢。
梁天邊走邊在沉思,海倫娜也是心神恍惚。
直到梁天來到一個小院前海倫娜才驚覺到不對。
「咦,梁天!這裡,這裡不是我們剛剛來時住過的地方嗎?」
「嗯,是的。」
「那你到這裡來?啊,我知道了!」
海倫娜話說到這裡突然頓住,而她的臉又紅了起來。
這段時間她光是想著梁天,居然把這個從哈桑小鎮陪伴著他們一路來到翡冷翠城的船長給忘記了。
海倫娜羞赧地低聲問道:「梁天,船長爺爺他不會生我的氣吧?」
原本笑意吟吟的梁天聽得差點一把將海倫娜扔了出去。
「什麼,你叫他船長爺爺?」
「哼,我不叫他船長爺爺,難道叫他船長叔叔嗎?」
梁天搖搖頭,笑道:「這個,還真不好說。我們還是先見了船長再說吧。」
說罷梁天便繼續向小院走去。
「那你先放我下來啦。」
「呵呵,不行。剛才可是我的小公主命令我抱著她的,現在怎麼能鬆手?」
「那我,我現在命令你,放我下來。」
「我反對!」
「你……」
說話間,梁天已經抱著海倫娜邁步進了船長居住的小院。
而船長此時已經站在了大廳門口。
他正看著這對嘻鬧的年輕人,那張如風乾的桔子皮的老臉上仍舊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只是他混濁的老眼裡閃過的那絲痛苦被他微微皺起的眉頭所掩蓋了……
「船長爺爺,我和梁天看你來了。
也不知道船長是聽了海倫娜居然用上了爺爺這個敬稱使他感到激動還是受了打擊,梁天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分明看到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而他的眼裡分明有一種悲哀。
船長咳嗽兩聲,並沒有答話,大概他一時不太適應海倫娜的轉變吧。
「呵呵,船長,自從搬到琪琪那邊忙著為她治療,我們都沒有過來看望你一下,真是不好意思。」
船長輕輕搖頭,示意他並不在乎。然後他便轉身進入大廳之中。
梁天也不客氣,抱著海倫娜就跟了進去。
進到廳來,船長與梁天各自落座。
見梁天沒有放下海倫娜的意思,船長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愉。
「船長,你這幾天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嗎?」
梁天話問出口,不禁訕訕一笑,好像他也不是主人。
船長沒有答話,只是盯著梁天。
「唉,老年人就是保守!」
梁天毫不示弱地迎著船長的目光,順帶又緊了緊臂膀。
呃,好柔軟,又好堅挺!
海倫娜感受著梁天覆蓋在她酥乳上的大手傳來的熱力,真是羞得無以復加。
梁天看到船長混濁的老眼突然精光暴閃,一股沉重的壓力突然就自他身上傳來。
他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船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船長被梁天這麼一問,身上的氣勢頓時消散,他的眼底閃過一絲落漠,頹然地*在了椅背上。
「船長,其實我今天來,一來是想看望你一番。二來,我有個問題向你請教。」
梁天知道船長不愛說話,便繼續說道:「你對海族的情況好像非常瞭解,不知道你聽說過深藍之願沒有?」
船長原本佝僂的身體在梁天說出「深藍之願」的時候猛然間便繃得筆直,他緊緊地盯著梁天,此時他彷彿不在是那個垂垂老矣的看門老頭,梁天從他的目光中感覺到了刀鋒般的銳利。
「想必船長你能夠知道金鱗,這深藍之願,肯定是聽過的了。我來,是想告訴你一聲,我和海倫娜之間,早就締結了深藍之願。」
海倫娜不知道梁天為什麼此時要再度提起深藍之願,不過她的全身上下都被甜蜜所充塞,根本沒有多餘的思考空間,只是迷迷糊糊地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深藍之願,愛之誓言!」
梁天面上仍是帶著笑意,他的嘴角還是向上扯起一個彎彎的弧度。但是,他漆黑的雙雙眸裡,一絲笑意都沒有。
船長的身子再度彎了下來,而他對於梁天於海倫娜之間的事情似乎一瞬間便失去了興趣。
經過海神見證的愛情,又豈是他能夠干涉的。
船長知道,神也是人,他們並非無慾無求,他們也不值得全信。
這一點他已經很清楚,他卻不清楚梁天的來意。
梁天的目光不經意地掠過船長那緊握成拳的枯手,繼續說道:「我聽說,凡是締結了深藍之願的情侶,他們的生命力從此就會共享。一旦有一方受到傷害,另一方的生命力就會同樣流逝。這是契約的力量,是海神的力量,是這樣的嗎,船長?」
船長此時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不言不動,除了他那握得緊緊的拳頭說明著他此時的心緒是多麼紊亂,多麼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