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四下飛濺。
4o3寢室中出一聲慘叫,然後就見一個人影破開窗戶躍了出去。
寢室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渣濺得到處都是,寢室裡面血跡斑斑。
謝浪的右手臂上多出了一條六七寸長,一寸來深的口子,鮮血正從裡面狂湧而出。
不過謝浪的臉上,卻有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還夾雜了幾分得意。傷口雖深,但是並沒有傷及筋骨,所以謝浪的這只右手算是保住了,另外讓謝浪有幾分得意的是,魏道的傷勢絕對比他重,霸虎的最後一擊,差一點就將魏道的整隻手臂給廢了,並且讓謝浪的中國管刀又回到了他手中。
就在謝浪勉強為自己包紮的時候,急促地敲門聲響了起來。
謝浪心中一驚,這才想到自己只顧著慶幸了,忘記了這可是在學校,先前魏道的驚呼還有他從窗戶逃離的驚人之舉,不知道已經落入了多少人的耳目當中。
窗外明月高懸。
恐怕有不少的人都看見了魏道從窗戶逃竄的身影。
「謝浪,生了什麼事情?」最先趕來的是柳小童,畢竟他離這裡很近,而且他已經當謝浪是朋友了。
謝浪一臉的茫然,說道:「我也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我一回來就看見有個奇怪的人坐在寢室裡面,然後他二話不說就操著刀子向我砍了過來……然後,我的手被他給砍中了,最後不知道他受到了什麼驚嚇,竟然從窗戶這裡跳了下去……」
「難道是盜賊闖進了寢室?」柳小童忽地顯得很鎮定,對謝浪說道,「謝浪,這事恐怕很多人都聽見或者看到了,估計馬上學校保衛處的人就會來,你一定要說對自己有利的話,因為寢室沒有別人。你說的,就是真的,要一口咬定對方是盜賊,否則搞不好你會被學校開除。」
柳小童這麼說,無疑是希望謝浪能夠從這件事中全身而退了,雖然他也知道這事必定相當複雜。因為如果是普通的盜賊的話,再傻也不會從四樓上面跳下去。
不過,柳小童的話剛說完,保衛處的三個保安和一些圍觀的學生就趕了過來。
看情形,的確有不少的人看見了先前那驚險刺激的一幕。
魏道從窗戶躍出的那一剎那,想必姿勢應該是非常的優美吧。
「謝浪同學,請你到學校保衛處來一趟,我們要做一些調查。」其中的一個保安說道。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先送他去醫院吧?」柳小童在一旁說道。
「我們會讓醫生趕去保衛處的,不過謝浪同學必須跟我們說清楚剛才生的事情。」保安說道。
這件事情動靜這麼大,謝浪也清楚很難從這事脫身了,只得跟著保安去了保衛處。柳小童和其餘的一些學生也跟了過去。
「謝浪同學,你說說看,究竟生了什麼事情?」保衛處的一位負責人詢問道,「盡量要清楚一些。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安全事件,所以我們一定要調查清楚,給學校師生一個交代。」
謝浪將先前和柳小童說的話重複了一遍,盡量說得似是而非,否則一旦學校知道他謝浪跟黑道上的人有了恩怨,那恐怕這事就更加麻煩了。
「謝浪同學,我們希望你再仔細回憶回憶。這件事情的後果相當嚴重,我們總不能將責任歸咎於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吧?」保衛處負責人說道,其潛在的意思就是這件事情影響很大,需要人來承擔責任的,否則就無法向學校領導交代。
「但是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謝浪說道,「至於其它的事情我希望你們能夠查清楚,畢竟這個是你們的職責所在,對吧?」
「查是肯定要查的,因為這件事情已經不僅僅是違反學校規定那麼簡單了,已經是屬於違法範疇了。」那人說道,其語氣之中充滿了對謝浪的懷疑。
「我和謝浪一起回學生公寓的。」柳小童這時候站出來說道,「很明顯是有人偷偷潛入了謝浪他們寢室,而且那個人多半就是小偷……」
「同學。」那人打斷了柳小童的話頭,「請不要左右我們的判斷力。這件事情當然不會那麼簡單,如果是普通的盜賊,怎麼可能從四樓上跳出去還不會被摔死呢?不過,我們也不會冤枉謝浪同學的,等警察局的同志調查之後,相信就會有結果出來了。」
聽這人的口氣,謝浪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是擺脫不了這個麻煩了。魏道這傢伙真是可惡,竟然選在在學校動手,謝浪真恨老天爺不公,先前竟然沒有摔死魏道那狗東西。
不過謝浪並沒有意料到,只不過用了半個小時,謝浪就從這麻煩事中脫身了。
因為有秦哲這個教授為謝浪擔保,還有梁仁這個博士,提供了一些事之前的情況,更重要的是警察分析現場得出的結論跟謝浪所說的非常一致,是有盜賊預先潛入了寢室,作案不成之後對謝浪下手,然後借助工具從窗戶逃離。
至此,學校保衛處也就無法可說了,只得放了謝浪。
「梁博士,謝謝你了,這麼晚還讓你跑一趟。」謝浪對梁仁感激道。
「瞧你,這麼客氣幹嘛。好了,事情解決了就好,我先回去了。」梁仁不經意地說道,但是謝浪總覺得他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不過謝浪也沒有多想。
「謝浪,你們寢室已經亂成一團了,今天晚上看來是沒有辦法睡覺了,乾脆去我那裡吧。」秦哲說道。
「這……不知道方便不?」謝浪問道,的確今天晚上是沒有地方棲身了。
「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我知道你還想研究一下我的那些臉譜,正好晚上我再跟你講解一下。」
「那就多謝秦教授了。」謝浪說道,心中也想多瞭解一些臉譜的事情。
謝浪正要和秦哲離開,這時候冉兮兮卻趕了過來。
冉兮兮行色匆匆,一臉擔憂之色,不過看見謝浪的頭爆炸成雞窩的樣子,她忍不住笑道:「你怎麼搞了這麼一個型出來。對了,你沒事吧,我聽同事說起這件事情,就立馬趕了過來。」
見冉兮兮如此的擔憂,謝浪有些感動,說道:「沒事,只是我們寢室被弄得一團糟了。還多虧了你們幫我說話,不然保衛處的那些人真不好打。」
「過來我問你幾句話。」冉兮兮將謝浪拉到了一旁,低聲問道,「是不是魏道的人幹的?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在學生公寓對你下手。不過你放心,他們也囂張不了多久了。」
「不是魏道手下的人,而是他親自出馬。」謝浪說道,「不過我已經掌握了一點線索,本來打算明天告訴你的,不過你既然來了,我就跟你說了吧。」
於是,謝浪將下午從那賣花小姑娘處得到的信息告知了冉兮兮。
冉兮兮聽後來了興趣,並且誇獎了謝浪幾句,因為她也覺得這是一條很有價值的信息。冉兮兮告訴謝浪,明天她就會找人監控那一帶地區,爭取將魏道和他手下的人一網打盡。
※※※
「先喝點咖啡,打起點精神。」到了秦哲家中,他遞給了謝浪一杯熱咖啡。
「今晚上的事情,你是怎麼看的?」秦哲忽地問了一句,讓謝浪感覺有些怪怪的。
「這個……」謝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因為謝浪不想對一個信任他的人撒謊。
「鬼斧的人,怎麼會找上了你?」秦哲這一句話讓謝浪有些摸不著頭腦。
「鬼斧……鬼斧是什麼?」謝浪疑惑道。
「咦,你竟然不知道鬼斧?」秦哲見謝浪的驚訝不像是裝出來的,便說道:「這麼說不是鬼斧的人幹的了,我就說嘛,據我觀察,你還沒有達到地工的水準,鬼斧的人絕對不會對你動手的,畢竟他們也有他們的規矩。」
「你知道地工?」謝浪驚道,「難道秦教授你?」
秦哲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天機城的一品地工,其實我們都是同一類人,不過門路行道有些不一樣。」
秦哲用手在自己臉上輕輕一抹,立即換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異常俊美、妖魅的中年男子,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這情形有些像是川劇的絕技變臉,但是其難易程度卻是天壤之別。秦哲這種變臉,是真真正正的變化了一張面孔,而且連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生了改變。
這時候的秦哲,分明就是一個妖魅、風流的男子,而並非那個文質彬彬的教授。
「原來那些臉譜都是出自你的手中。」謝浪恍然大悟道。難怪他總覺得那些臉譜當中蘊含了某些神秘的東西,應該出自某位高人之手,原來這高人就是秦哲。秦哲既然有這種詭異的變臉方式,繪製那些臉譜應該只是小菜一碟了。
「孺子可教。」秦哲說道,「我原本打算過些日子再告訴你一些重要的事情,眼下你既然惹上了麻煩,也許我應該提前告訴你一些東西,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看出你並非一個心術不正的人,否則我也不會告訴你這些話的。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突破現在的困境,跨入地工的境界,只是你似乎並不知道這其中的方法。」
謝浪連忙點頭,秦哲的話完全切中要害。謝浪一直都苦於無人指點門道,這時候忽地得知秦哲竟然就是傳奇匠人之一,謝浪當真是喜出望外。
「到了你這個境界,可說是已經到了一個尋常匠工能夠達到了極限了,除非經過一次傳神洗禮,否則要想有所突破的話,實在非常的困難。只有天機城和九方樓,能夠為你進行這種儀式,不過無論你選擇任何一方,都會受到一定的限制。」
「限制?我還以為是無償幫助呢。」謝浪自嘲道。
「天機城的人講究潛心研技藝,不干涉城外的世界,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裡面擁有無數的能夠巧匠,其技藝和成就乎你的想像。不過一旦你選擇了天機城,就必須遵循天機城的所有規矩;九方樓,是另外一個勢力,其歷史沒有天機城久遠,但是展迅猛,估計實力估計不會比天機城差。九方樓中雖然也有無數的能工巧匠,地工、天工也不少,但是他們有很大的野心,認為世界不應該被一群只用腦子、不勞而獲的人統治著,他們相信可以憑借雙手改變世界的格局。」
「我有些明白了,看來天機城的匠人為傳統派,九方樓的是野心派,那麼鬼斧呢?」
談及鬼斧,秦哲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低聲說道:「鬼斧是所有地工、天工的死對頭。在天機城的匠人當中流傳著這麼一句話,『針尖對麥芒,鬼斧對神工』,鬼斧就是專門獵殺手上有方圓手印的匠人,而且他們的存在也有數千年的歷史,但是他們真正的來歷卻無人得知。」
說著,秦哲將自己右手亮了出來,只見他的手背上面有一個雞蛋大小的清晰的黑色方圓手印,外面是一個圓圈,裡面是一個方形。秦哲解釋道:「天圓地方,方圓即為天地;另外,方圓也代表規矩。圓則為規,方者為矩,兩者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工具。所以,踏足地工之列的匠人,手上都會出現一個方圓手印。地工的手印為黑色,天工為白色,傳說神工為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