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魔-武冷冷地哼了一聲,對小恩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表示了嚴重地不滿。依照它往日的性格,早就出手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可轉瞬間卻又顧慮到許多,不得不強把怒火壓在心間。
「剛剛為什麼不出手,你明明有機會幹掉我的?有些機會錯過了,可能一輩子就再也沒有了……」
乞兒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呼吸也趨向於平穩,魔-武的語氣沒有那麼冷淡了,聽起來倒有些師父教訓徒弟的意味。小心翼翼地抱著乞兒,魔-武徐徐地向清靜地角落飄去,似要把乞兒安置起來吧,卻在無形中脫離了小恩的有效攻擊範圍。
小恩的態度到不怎麼再意,只是氣定神閒的看著魔-武,彷彿根本不在意潛在的危機。「為什麼要殺你,我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麼仇恨吧。仔細地算一算,到是受了您不少恩惠呢。放心吧,恩將仇報的事兒只有你們這些魔頭才會幹!」
「哼,婦人之仁……」彷彿要幹掉的並不是自己,魔-武竟然對小恩的這種態度明顯不滿。三界之中怎麼還有這樣的蠢蛋,放開魔界素來行事心狠手辣不說,諸天神佛哪個又不是處心機慮地創造機會,利用「卑劣」地手段幹掉潛在的敵人呢!微怒的魔武不悄在跟「白癡」多說半句,只是兩袖輕拂,清理出一片乾淨的地方,將熟睡的乞兒穩妥地安置。
小恩也沒有解釋,只是靜靜地待魔-武轉回身來,才又繼續道:「我只是奇怪,你是怎樣看穿我的偽裝?」
「哼!」雖然不滿,但魔-武不得不承認小恩的喬裝之術出神入化,連他這個老油條都看不出半點破綻,淡淡地道:「論起心機來,你還嫩得很,別說跟大魔神斗了,只要稍微在魔界中混了幾年,就足矣玩死你了……」
可能是想到了剛才成功的誘殺吧,魔-武的臉上不禁地浮起了得意之色。心情好了許多,解釋的自然也就詳細一些。
「等級就是差距,不是老夫自負,整個魔界這中,還沒有一個初級魔神能夠接得下老夫一層能量呢!按這個水平去計算,在你身上耗了足有三層能量,還沒有看到什麼功效,豈不是最大的破綻嗎?更何況,老夫根本不需要確定你是奸細,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這是魔界的基本準則之一,只要老夫微微起疑,就有足夠的理由對你對手!」
看著小恩若有所思,魔-武不無得意地道:「先前沒有動你,並不是因為我還在猶豫,不過是在尋找最佳的出手機會罷了,能省一分力氣就省一分力氣好了,這才能體現出魔界中最完美的藝術!」
有一點是魔-武沒有說的,若不是出現了乞兒這個變數,身為驕傲的大魔神,它絕不會多費半分力氣去提拔一個魔人,當然更不會發現小恩的真實面目,世上的一飲一靜琢,莫非早有定數。
「哼!令人想不到的是,你小子倒是貪得可以,抓住一個機會,竟然足足竊取了老夫的三層功力,早知如此的話老夫絕對應該一掌劈了你……」得意並沒有持續很久,想到丟掉的三層能量,魔-武就恨得牙根直癢,有時太過於追求完美一擊是要付出代價的。
空氣中瀰漫的殺氣驚動了小恩,雖然魔-武的話讓他若有所悟,但有些感覺卻不應該這個時侯去抓。一邊保持著輕鬆的心態,小恩反唇相譏道:「現在出手也不晚呀,魔神大人為什麼不試試呢……」
「哼!別以為我不想……」又是一聲冷哼,魔-武愛憐地看了乞兒一眼,「若不是為了這個丫頭,老夫早就動手了……」
「真是這樣嗎?」小恩用高深莫測的眼光打量著魔-武,瞧得它一陣心虛。
「省省吧,我的魔神大人,你現在還有多餘的力氣動手嗎?論心智在下也許遠不及你,但在下的眼光卻末必也那麼差吧!」幾分不屑之意從小恩話裡傳出。
「你……」大魔神的尊嚴受到如此挑釁,魔-武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我們的魔神大人還要嘴硬嗎!」略帶譏諷的語氣透露些幾絲無賴,後面的話更加氣人,小恩像是得到了什麼提示,突然故做驚訝地道:「哎呀,千算萬算我怎麼忽略了魔神大人那份深沉的心機了呢!莫非……」
「莫非魔神大人剛剛耗在我身上的三層能量乃是一種假相,莫非全力一擊的魔蟒殺只是層煙霧?哦,我明白了,魔神搶救乞兒本就是在做戲,不過是在佈一個局,等待最佳的機會除掉對手是吧……」
「放你媽的屁,誰說我對乞兒的感情是在做戲!」魔-武激動的吼完就有些後悔了,明知小恩是在試探自己的實力,怎麼一提及乞兒,還是忍不住上當了呢!幸虧對方沒有乘機出手,否則後果還真得不堪設想呢,一滴冷汗在小恩目光不及處悄然滑落。
魔-武此時本就是強弩之末了,若是在這麼激動地對上小恩,百分之百不是對手。若不然你以為魔-武為什麼這麼多費話呀,依他陰沉的性格早該在不聲不響中收拾小恩了。固然因為乞兒的原因,並不該真的將小恩格殺當場,但廢個功力什麼陰著,魔-武還是多的是的,總之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罷了。魔蟒殺沒有奈何小恩,魔-武就已經把他的實力擺在一定的高度對待了,沒想到還是有些輕視這個年輕人了……
虛張聲勢的努力顯然已經泡湯,局面越來越趨向於魔-武的不利,大魔神忐忑地轉考著,小恩接下來會拿出什麼手段。
出乎意料地,小恩並沒有抓住優勢窮追不捨。狠狠地氣一把這個老魔頭,出了剛才的那口惡氣也就罷了,乞兒難得認到一個對她尚算真心的爺爺,沒到必要的時侯,小恩不準備給她憑添遺憾,再怎麼說,乞兒也伴了他這麼長時間了……」
「接著……」一點虛影從小恩出射出,帶著破空的聲音向魔-武處緩緩逼去。幾乎條件反射一般,漫天飄起了掌影,大魔神想都沒想,便在瞬間劈出了數百掌,將那點虛影砸得稀爛,無力地跌落在地上。
陣陣粗喘中,魔-武暗自慶幸,幸虧沒有讓那個鬼玩藝近身,乞兒剛剛拿出的幾件寶貝給它的印象太深了,大魔神不相信對面的少年沒有幾件更棒的……
嘖,嘖地搖了幾下頭,小恩氣度不凡地向虛影墜落之處飄去,惋惜地道:「不過是一顆恢復劑罷了,魔神大人泛得著這麼小心嗎!」輕輕地吸起地上的物件,仔細地吹去上面的灰塵,小恩歎道:「可惜呀可惜,浪費了這麼好的一顆丹藥,早知道拿去餵狗了。
被人冷嘲熱諷一翻,大魔神的臉漲得痛紅,定睛望去,那的確是一顆丹藥,不過被打成藥餅罷了。陣陣濃郁地藥香飄來,讓人禁不住就想多聞幾下,也僅是聞上幾下而矣,人便顯得精神了許多。暗自叫聲不好,魔-武禁住了呼吸,誰知道那是不是什麼毒藥呢,大魔神悻悻地想著,這麼拙劣的陰謀也想和我耍,對手也有夠白癡了吧。有好藥的話,就算自己不留著用的話,也犯不著送給敵人呀!
暗暗地凝入一絲精神力,藥餅上沾染的塵土便被排出,漸漸地又恢復成一顆滾圓的丹藥。小恩搖搖頭沒說什麼,斷出一點能量,將丹丸托於原地的虛空之中,轉身向沉睡中的乞兒逕自而去。
魔-武不虞小恩會傷害熟睡中的乞兒,卻暗自提防他是否會向自己動手。小恩的身形越逼越近,轉瞬間已和魔-武正對,魔-武腳下不自主的移了幾步,避開了小恩的正面,看起來好像是刻意給小恩讓道。小恩大方地從魔-武面前走過,看起來坦蕩蕩的,沒設一點防護。看起來是個絕佳地暗算機會,魔-武卻始終不敢出手,懷疑那是一個圈套。時間容不得魔-武細想,小恩已經越過他到了乞兒的面前,魔-武只有暗自唏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能量到處,熟睡的乞兒隨之飄浮起來,由水平躺著轉成垂直站立。小恩亦隨之飄了起來,和乞兒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二人同時盤膝虛座於空,一團肉眼可見的能量他們團團裹住。將手抵在乞兒的後背,小恩逕自運功為她療傷,根本無視於魔-武的存在。混沌法則博大精深,其中的療傷心法,小恩早已瞭然於胸,混沌能量乃是萬法之宗,生生不息,更利於乞兒的調養,此消彼長之下,療起傷來比起魔-武的二五子水平可要強上許多……
看著兩人已經入定,魔-武暗自盤算,此時出手時機似乎更佳。但剛剛已經沒有膽量動手,現在就更提不起勇氣來了,那種坦然的氣勢,已在無形中給他造成了莫大的壓力,大魔神不得不承認自己早在氣勢上已經輸掉了一局。如今能量耗損過度,徒自攻擊只會自取其辱,莫不如利用這個時機恢復上幾分能量再做打算……
想到恢復,魔-武的注意不經意又落到了空中的那粒丹藥之上。抬臂招於手上,仔細地觀察起來,烏黑的光澤、濃郁的藥香,無不形成一種誘惑,讓人忍俊不禁,可心魔偏偏告訴魔-武,這是敵人留下的誘餌,輕易嘗試不得。只好眼巴巴的望著,心裡不知琢磨些什麼……
入定中的小恩,尚自保持著一分清醒,魔-武的舉動,一絲不拉地落入他的眼中。一個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小恩自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卻不料看到如此的一幕,暗暗地憐憫起看似風光的魔-武起來,做魔做成這個樣子,要無時不刻的提防別人的暗算,哪裡會有快樂而言呢!它對乞兒的那種感情看似偶然,其實也是一種必然,多半不會有假了。既然如此,還是成全了他們兩個吧……
混沌能量的優勢很快就體現出來了,乞兒體內的乞機早已經恢復平穩了。按理說小丫頭應該醒了,但卻賴著不肯睜眼。小恩不願意揭穿她的小把戲,正好利用這段時間替她改造一下體質,九九八十一個周天過去之後,乞兒看起來好似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有小恩知道,乞兒早已經脫胎換骨不再是昔日的那個乞兒了……
乞兒想賴著小恩也賴不下去了,因為他早已經撤到一邊暗自調息去了。到是一睜眼睛,看到了望著丹藥發呆的魔-武。
「爺爺,你們都沒有事情,實在是太好了!」天真的乞兒蹦跳著來到魔-武的面前。
「乞兒,你終於沒事了嗎!」魔-武疼惜的一把將她攬在懷裡,老眼裡竟然溢出幾顆淚花,「嚇死爺爺了,爺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以後不許你離開爺爺半步,否則的話,小心爺爺打你的屁股……」
知道魔-武是在說笑,乞兒頑皮地做個鬼臉。抬頭卻看見魔-武手中的丹藥,不由得楞了一楞,隨即釋然地笑了。
「爺爺,這是小恩公子給你的吧,我就知道他也不會怪你的,公子的心腸好著呢。這可是好東西呀,快吃了它!」看到魔-武還有些猶豫,也不容它分辯,抓著它的手硬把那丹藥塞到了它的口中。「這可是乞兒親手煉製的仙丹呢,爺爺有什麼好猶豫的呀,剛剛損耗了那麼多能量,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呢!別捨不得吃,這藥乞兒有的是呢……」
魔-武對誰都有提防之心,偏偏遇到乞兒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既然是丫頭煉的藥,半推半就之下,魔-武也就吞下去了,乞兒總不會害它吧。只是有一點讓魔-武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會是一顆真的恢復劑呢,難道小恩還有什麼更大陰謀不成……
丹藥入口即化,隨著津液化成一股清流向丹田湧去,沿途的氣息受到清流的潤育,竟然飛快地滋長起來,隨著清流運轉不息。幾個周天下來,那股清涼逐漸消失的時侯,魔-武驚喜的發現,自己枯竭的能量竟然完全恢復了,並隱有增長的趨勢,看起來,這不但是顆仙丹,而且是顆百年難遇的仙丹呢!
似是想起了什麼,魔-武驚訝地望著乞兒,「太令人驚奇了,這丹藥真的是你煉的嗎?絕不比當初老君八卦爐裡的差……」
沒想到魔-武的反應會這麼大,乞兒的臉微微地紅了紅,略帶羞澀地回答,「其實這也算不了什麼了,煉藥的方法都是公子教的,那些藥草也都是公子家裡的,乞兒不過是伸了伸手罷了!」
「他媽?」魔-武更摸不透小恩的深淺了,略帶疑惑的目光直指「閉目養神」中的小恩。
「嗯,公子可厲害了,乞兒給爺爺的那幾樣小玩藝都是出自公子之手呢……」乞兒一本正經的回答著。提起了小恩,乞兒不知從哪裡來的精神,大有長江之水,滔滔不絕之勢。而魔-武越聽越是心驚,看小恩年紀輕輕,身上的便有如此多的能耐,莫非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魔-武有點不敢想下去了。
「夠了,乞兒!」小恩打斷了乞兒的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展開身形向魔-武飄去,一邊又冷冷地道:「魔神大人,你的三層功力小子受用了,你的絕招小子也領教了,這碼事兒我們就算兩清了!」
「哼!」魔-武冷冷地哼了一聲,也不多說。
場面頓顯頗為緊張,乞兒被夾在中間十分難受,只得可憐兮兮地望向小恩,輕輕地喚了一聲公子,卻不多言。
小恩明白乞兒的想法,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卻以板著臉對魔-武道:「魔神大人,既然乞兒已經認了你這個爺爺,我也就不繞彎子了。您今天找上門來絕不是為了認個孫女或是抓奸細這麼簡單吧,有什麼目的明說了吧,能滿足的我們決不推脫……」
小恩的話很有份量,魔-武不得不認真思考。手上的幾樣「小玩藝兒」都是小恩煉的,魔-武知道他真能滿足自己的願望,可滿腹的分恨讓他拉不下臉去接受「敵人」的好意。接受吧,可能要低三下四地求人,大魔神的尊嚴讓他丟不起那人;不接受吧,機會只有一下,絕不容自己錯過。一時之間下不了決定,魔-武的心裡好生為難。
小恩在一邊冷眼觀望,瞬時便對魔-武的心裡矛盾了若知掌,不由得暗自好笑。看起來魔-武一時半會是不會開口了,總不能讓場面就這樣冷下去吧,小恩可不想在這裡多耽擱下去了,遂主動分析道:「魔神大人是在拍賣會後找上我們的,多半是被拍賣會上的那把匕首吸引來的吧。匕首既然已經被大人拍得,又能在見到乞兒之後慷慨相贈,說明大人看中的並不是匕首本身,而是出於別的什麼目的,或者是煉製匕首的人,或者是煉製的方法……」
「別看在下耍了不少花樣,讓那匕首看起來好似古董一般,但瞞得了別人,可絕瞞不過您這個大行家,自然瞧得出那東西是新煉的。估計再下煉器的手法大人是第一次見到,多半不會是衝著我這個人來的,那麼肯定是在追尋這匕首的煉製方法了!再輔以大人本身是開裝備鋪的,想來多半不會有錯了。」
不待魔-武承認,小恩自懷中取出一份材料,將混沌法則中有關鑄造部分的知識記錄到裡面,接著道:「這裡就是所有關於鑄造的知識,魔神大人如果有興趣的話,儘管拿去。不過……」
知道小恩手中東西就是自己要的,魔-武不由得有些見獵心喜,表面卻又不動聲色,不想讓小恩看出他的真實意圖,強自嘴硬道:「不過什麼,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對那東西感興趣呢!」
小恩沒有功夫就這個問題跟魔-武糾纏,更準確的說是沒有心情利用這個機會去戲耍魔-武,只是自顧自的說下去,「不管怎麼說,我與乞兒都算是魔界的奸細,若是大人一個不小心暴露了我們的行蹤,總是要有些麻煩的!所以……」
「只是這個問題嗎,那很簡單,我可以鄭重地用魔王的名義起誓,若是洩露了你們的半點行蹤,就讓我不得好死!」魔-武一廂情願地想要起誓。
「魔界的誓言嗎,還是省省算了!我寧願相信這個……」小恩從懷中取出了一粒黑漆漆的藥丸。
「那是什麼?」魔-武頗有些尷尬,看起來小恩並不如想像中那麼簡單。
「沒什麼,一種補藥罷了,功能益氣延年,大補的很!如果每月能換時吃上一顆,九個月下來,足讓凡人脫胎換骨了,是小子特意孝敬大人的!」說話間,小恩已運勁將丹藥托送到魔-武的面前。
小恩說得越是輕鬆,魔-武越認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從剛剛自己服用的那顆靈丹,就足矣看出小恩用藥的功夫,它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接那丹藥,魔-武反問道:「如果沒有按月服用,會出現什麼後果!」
「呵呵,魔神大人何必有此顧慮呢?在離開魔界之前,我們還要仰仗您的庇護呢,怎麼會不及時上項呢!」小恩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乞兒的心裡卻是清楚的很,公子手中不過是九轉養生丹罷了,藥過九轉固然能極大程度地發揮功效,只吃部份的話頂多是藥效差了許多罷了,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的。
小恩越是含糊,魔-武的忌諱卻是越深,他可沒有信心能抵得過小恩出品的毒藥,眼角里偏又流露出對鑄造方法的不捨,暗自打定主意後道:「小子的心意本尊領了,不過我可不好白白拿你的仙丹,這裡既然是魔界,你們不妨入鄉隨俗,按魔界的規矩來辦事。魔界有條不成文的規定——讓我們用實力來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