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小隊的隊員們帶著自己的手下去安頓房間了,院子裡只留下小恩、程靈素與胡斐三人。小恩是不需要為胡斐在秋月堂中安排居所的,因為他本身就沒有呆在秋月堂中的打算。
程靈素給了小恩一個單獨說話的眼神,他立刻心領神會,吩咐胡斐先在一樓的客廳裡侯著,便與程靈素進入了她的閨房。
程靈素極其認真的說道:「小恩,我不知道你前段時間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才變得那麼消沉,也不想去問。我知道每個人一生當中都會有幾次大的心結,但這個心結到最後一定會被解開。到時便是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了。我說得話你明白嗎?」她暗暗提點小恩千萬不要一時想不開去做些什麼傻事。
小恩這般聰明又怎麼會不知道她話裡所指:「程姐,你說的我都明白。不管以前有多大的結我都已經想開了,現在只是想放手去做一些事情罷了。」
程靈素心中一慰,放鬆了語氣,「其實,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人,根本是用不到別人開導的。所以你在鐵匠鋪的日子裡,我從沒有去看過你,只是在心裡默默的掛念。不過今天白日裡,我聽得出你竟有了拋開一切的想法,交待『後』事的意味十分嚴重,不知道你到底要幹些什麼。我知道做為一個NPC,我是沒權干涉玩家的決定的,只是想讓你把心事說出來,二個人一起研究總比一個人單獨考慮強吧?」
小恩知道不把真正的想法告訴她,她是不會放心的。「程姐,你知道我身上有許多秘密的,其中的一點就是我的身份。還記得那個龍少吧?」小恩托了一個長音,等待著程靈素的思考。
程靈素有些意外,為什麼小恩會把話題扯向別處,難道小恩和那個龍少之間竟會有什麼瓜葛,該不會是為了燕子吧。「當然記得,難道他是你的情敵嗎?」她不敢確定的問。
小恩苦笑了幾聲,「程姐呀,你想到哪裡去了。不過事情遠比你想像的更為離奇,其實我真正的身份就是那個龍少現在所在扮演的角色。」
程靈素吃了一驚,「你說什麼,你的身份被別人冒認了,那為什麼不揭穿他呢?難道就因為怕暴露身份嗎?」
小恩低頭歎了一口氣,「事情遠非是冒認這麼簡單,才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程姐你注沒注意到我有多長時間沒有下線了?」
程靈素仔細一想,好像自打認識小恩開始,他就始終沒有下過線,難道說……
小恩並沒有等她接話便又繼續說道:「是的,我下不了線,不知道試過幾千遍,自從筋脈盡斷之後就再也下不了線了,再加上此時又出現的這個龍少俱備我在遊戲中應該有的一切屬性,我懷疑他並不是假冒我的身份,而是我的身體被異類侵入了。他使用我的身體進入遊戲,才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情況。當然這只是一個想法而矣,還需要不斷的求證,所以我決定扶持秋月小隊到遊戲正式開放後一個月,便要去調查自己的秘密,故而才有了剛才的那番交待,這回你明白我不是再做傻事了吧。」
程靈素一時之間被小恩的侃侃而言擾亂了恩路,只是依惜覺得小恩要去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既然他並不是要做什麼傻事。自己的勸尉就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了,雖然她很想和小恩在一起多呆一會兒,但胡斐必竟還在樓下等著,更何況的秋月小隊的成員們安頓完手下,還要聚在一起開一個會呢!「小恩,我明白了,你儘管去走你自己的路,需要幫助的時侯和我說上一聲,縱使是赴湯蹈火,我也會再所不辭的……。」
小恩用譽滿淚水的眼神凝視著她,「謝謝你,我會永遠把這句話珍藏在心底的……。」他停頓了一會又向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另外,冷傲霜的真正身份是情報組織青樓聯盟的玄武分舵舵主,受命來監控秋月小隊的行跡,我們還需要小心。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秋月小隊其它成員的好,知道的人太多,做起事來就不然了……,初期發展之時,秋月小隊還是用得上青樓聯盟的幫忙的,我們沒必要這麼快與她翻臉……;我們不妨觀察她一段時間,如果她肯扶植秋月堂的話,肯寫會自己公佈身份的,一年過後,如果她依然無所表現……」小恩停下話來,用掌刀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那邊秋月小隊的成員們早已經安排好了手下,知道小恩正在程靈素這裡,推門便進。心想:「正好就借這塊寶地召開會議吧。」
說是會議,其實就是閒聊家長,小恩委婉的表達出自己不能練武,在這裡看著秋月小隊的快速成長,心裡實在不是個滋味,想要回到鐵匠鋪專心的研究一下打鐵,沒準兒會對其它的成員有所裨益呢!眾隊員誠心挽留之下末遂,也就不在強求,必竟人各有志嗎。何況鐵匠鋪又不遠,來回走動方便極了……
席間秋月無痕問及了小恩的銀行帳戶,想要把八百萬現金劃給他。小恩本想拒絕,可突然又想起些什麼,委託秋月無痕去對門軒轅財團的地下錢莊兌換成通用的金票收了起來。註:軒轅時空的金幣與現金兌換業務依舊沒有開通,但由玻璃小鏡帶領的技能玩家在主要的城鎮中建立了地下錢莊組織,專門幫助其他人進行貨幣兌換。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小恩在依依不捨之中第一個離開了這個房間。當他緩步的走到樓梯拐角的時侯,冷傲霜叫住了他,想要說些什麼……
小恩抬起頭來,仰視著還未走下來的冷傲霜,淡淡然道:「今日的小恩非昔日的小恩,小恩也不是小恩。我的身份是什麼,憑你的能力應該查得到吧。秋月小隊我就交給你了,你記住秋月堂的教義不是光給下面小兵訂得,每一個領導亦要遵守。如果有哪一天讓我發現你做出對秋月堂不衷之事,哼哼……」
小恩並沒有把話說完就頭也不回的直奔向一樓內的客廳,留下冷傲霜木然的站在哪裡,「好可怕的氣勢呀!」就是這半截未說完的話讓她混身不寒而戰慄,進而自己想要說的話都沒敢出口……
帶上了胡斐,小恩並沒有直接回到鐵匠鋪,而是直奔長白山。
一路上小恩並沒有與胡斐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向前走著,胡斐也沒有多言,默默地在後面跟著。出了無名村,小恩運足了風刃之術向前狂飛著,他的速度本就奇高,轉眼間他的身影就成為道路的盡頭的一個小黑點了。
胡斐使勁兒的在後面追著,將輕功運到十成,幾致換氣都有點困難。小恩的身影已經完全不見了,但胡斐仍沒有死心,前面的路只有一條,他就不信能將小恩給追丟了。
長白山腳下,小恩正在悠悠的吃著烤熊掌,氣喘噓噓的胡斐終於追了上來,站在小恩的身後調理著氣息。烤全熊冒出的香氣是那樣撲鼻誘人,系統提示胡斐需要進食了,他沒有吭聲,偷偷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塊乾糧咀嚼著。小恩遞過來一隻烤熊掌,依舊沒有說話。胡斐道了聲「謝謝老大」,禮貌的接過烤熊掌狼吞虎厭起來。
再次啟程的時侯,小恩仍是用風刃術遙遙領先,但是始終與胡斐的最高速度保持一致,胡斐只要不慢下來,還是勉強可以跟得上的。
小恩鑽入了一片礦洞,旁若無人的運起精神術法……大塊大塊高純的玄鐵從巖壁上掉了下來,還帶下了不少玄冰離火晶。小恩從身上掏出十條麻袋,先可著玄冰離火晶裝入袋中,見還剩下六條麻袋,便全部裝了玄鐵。小恩全身的負重能收下六條麻袋,剩下的麻袋不用他吱聲,胡斐早已經「背」了起來。
這四條麻袋可是不輕,早已經超過胡斐的負重,強行背負的結果,只能是使他舉步維艱。
小恩終於說了第一句話,「二個時辰之內,將這些東西背到無名村鐵匠鋪,我就做你的導師,否則你就直接回秋月堂吧,那裡我會打好了招呼的,你依舊可以指定任意一位領導做你的導師。」說完話後,小恩就已經乘風而去,消失無蹤了……
這明明就是在難為胡斐嗎,他們上山的時侯,在精神狀態極佳,沒有負重牽累的情況下,胡斐運足了十層功力,還用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登上了半坡,現在超出了負重,卻還要求兩個時辰內歸去,如果是常人必定會撂挑子閃人。「秋月堂」哪個領導不比小恩更有實力呢,何必為一顆樹上吊死呢!胡斐並沒有這樣想,他想證明給小恩看,他並不是一個沒出息的人,決對不會向困難低頭的。
胡斐執著是執著,但是他並不笨,回村的路是下坡路,為何不利用這個優勢呢?他砍了幾棵大樹,用刀砍去樹上的枝葉,又在其中一根樹幹上均勻的打了幾個孔,穿入一些圓木棍,將圓木棍兩側固定了寬厚的樹墩,臨時的做成一個極其簡易的滑車。將主樹幹頂部削的凹了下去,將幾口麻袋置於其中,人也跟著飄了進去。他雙手運足內力轟向後方山坡,滑車在反作用力與地球引力的牽引下,飛速的向山下滑去。
小恩本就沒有飛遠,走到前面胡斐看不見的地方便提縱了身形,高高的凝望著地上的胡斐,見他竟然使出此計,也不禁微微頷首。
天下的事情哪有這麼一番風順,滑行到一半,前面便出現一隻熊瞎子攔路,臨時製造的滑車下降之勢快若離弦之箭,又根本沒有轉向或制動系統,眼看就要撞在狗熊的身上。說時遲,那時快,胡斐從懷中掏出寶刀,舞得是水洩不通。他腳下使勁兒一點,輕功運出十成,一團刀幕已經先出滑車衝向了狗熊。看得出胡斐比之當初的秋月小隊要厲害許多了,那狗熊被絞得肢離破碎,不留一塊整肉。
滑車在顛簸之中衝了下來,正衝著剛收拾掉的狗熊的胡斐而來。他臨危不亂,向左下方縱出幾米,避過滑車的正面,一路也向下奔去。滑車已經漸漸與他跑了一個並齊,馬上就要超過他獨自滑下山去,胡斐這才縱向滑車的上方,使了個千金墜的功夫,穩穩地落在了滑車之上。雖然已經盡量的向奔跑,倒滑車必竟是快過胡斐許多,慣性的作用使得胡斐差點沒摔下車去,不過差點兒必竟是差點兒,最終胡斐還是穩穩地站穩了身形。
小恩對胡斐這個手下更加滿意了,但偏又想再多加一些障礙,考驗考驗他的人格品行,於是先一步飛下山去,在快到山底的地方設滿了碎石、橫木。
來的時侯山路比較平坦,胡斐預計著憑滑車的速度與慣性,怎麼也能衝到山下平原的中部,那裡離無名村已經不遠了。怎料到還沒有到山腳,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橫木攔截了滑車的去向,雙方皆撞的粉碎。幸好胡斐見勢的早,將身形縱上了半空。又張開衣衫阻攔了下落之勢,這才沒有摔個鼻青臉腫。
車上的麻袋在滑車受阻的那一霎那,早已經滑飛出去,被地上的碎石滑得滿是口子,礦石散落了一地。
胡斐落下身來,看清楚的眼前的情況,不由得苦笑著,老天呀,你怎麼和我開了這樣一個玩笑,看來兩個時辰內趕回無名村的願望必然成了泡影。怎麼辦,兩條路恁他選,一是乾脆拋下一切,到秋月堂重認個導師。二是先不管這些礦石,先獨身一人回到無名村鐵鋪,向小恩稟明一切,將無法背石回來的原因解釋清楚,導師如若不信,盡可以拉他來看看現場的情況,確實情有可原,沒準兒小恩還會答應做他的導師的。
胡斐並沒有這樣做,他現在想的卻是如何把這些礦石完整地運回去,這是「導師老大」交給他的任務,他就會皆盡全力的去完成它,至於完成的怎麼樣,則又是另外一碼事兒了。他又去砍了幾顆圓木,剝成了幾塊方正的厚木板,又用破麻袋條將這些木板綁在一起,製成了一個大木筏。他身上並沒有麻袋,只能用這個辦法將礦石聚集在一起了。
胡斐一顆顆的仔細搜尋著每一片土地,盡可能的不讓一顆礦石遺拉在這裡,時間過得太快了,兩個時辰的期限眨眼就過去了。胡斐終於收集好地上的礦石,用剩餘的麻袋片挫成一根繩子,像縴夫一樣拉著這個木筏。還好山腳是一片茂密的草原,木筏滑於其上並沒有費掉胡斐更大的力量。
無名村鐵匠鋪終於到了,胡斐默默地將礦石搬進了屋裡。別說兩個時辰了,現在四個時辰也是有了,小恩正冷冷的站在一邊觀望,見胡斐幹完活仍望著他呆呆地站著,小恩歎了口氣,道:「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