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時分,我回到張鐵匠家中,它還沒有起身。我將身上的礦石悄悄地卸在了地上,又把剛烤好的熊掌與特製的肉乾擺在桌面之上。回身取酒的時侯,一不小心踢到了桌腳發出了「光啷」一聲,張鐵匠被驚醒了。
「誰,是小恩回來了嗎。」張鐵匠掀開被子,探出半個身子向外面望過來。
我連忙回答,「張大叔,是我,打擾你睡覺了,天還沒亮,你多睡一會兒吧」。
張鐵匠已經起身了,邊在床下搜尋著鞋子,一邊關注地對我說:「不睡了,再睡身子骨都睡散了,小恩呀,你也去休息一下吧,天亮的時侯秋月無痕她們要去藥王谷做任務,一會兒會來找你一起出發。」
我點了點頭,把酒在桌子上擺好,「喔,我知道了,大叔。飯我已經準備好了,快來吃點吧。我也不休息了,一會兒就去找秋月無痕她們一起進藥王谷。對了,上回你教我的採礦方法我學會了,現在採回來一些烏金和白金,都在牆角堆著呢。」
張鐵匠蹋著草鞋、披著外罩從裡屋走了出來,聽見我的話,十分詫異,一邊走向牆角的礦物,一邊喃喃自語:「學會了,怎麼可能呢,識礦倒還不難,但操控精神探礦的能力我是費了十多年的功夫才研究出來的,他這麼快就領悟了,不會吧」。張鐵匠來到牆邊,蹲下身子用手扒拉著那堆礦石仔細的辯識,越看臉上的神情越興奮,「好小子,你真的學會了,這些真的是純度很高的烏金礦和白金礦呢,小恩呀,你是怎麼學會這採礦之術的呢?」
「張大叔,我燒烤用的火系魔法就是精神系的,所以對精神的操控還略有一點心得,前日得你一番指點,自然是水道渠成了」。
張鐵匠聽得有些癡了,不住的思索著並自言自語:「原來術法也可以用精神來操控呀,那麼精神還有一些什麼不為人知的能力呢?小恩的領悟能力這麼強,要是能把畢生的打鐵技藝傳給他,也不用五十年之後隨我埋沒於黃土之中吧。」張鐵匠緩緩地抬起頭來凝視著我,擺出了異常嚴肅的臉孔對我說:「小恩,你現在已經是鐵匠學徒了,但願不願意進到更高的階段呢?」
我有點明白張鐵匠的意思,迅速地回答到:「承蒙張大叔不棄,小恩願意追隨大叔學習鐵匠之術,但是小恩還有一個月零二十八天的時間就要離開這裡了,不知道這段時間能不能學出點什麼東西來。」
張鐵匠謹慎的思考著,久久之後才出聲回答「小恩呀,你這麼快就要離開這裡呀!不過說的也是,這小小的無名村還真容不下你這個天才。只是可惜,大叔的技藝可不是那麼好學的,這一個多月你能學會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不過你放心,大叔一定會盡心的教你。」
我有些激動了,「大叔……」,望著張鐵匠竟繼續不下去了。
「小恩呀,什麼都別說了,大叔知道你現在的想法」,張鐵匠和藹的聲音在耳邊想起,竟然會讓我不自覺地想起年過花甲的老父親。
我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將桌上的食物奉到了張鐵匠的跟前。張鐵匠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撫了撫我的頭,然後接過我手中的熊掌大口大口的撕咬著,不時還灌上幾口「女兒紅」。
「小恩,快點喲,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了。我們今天要回藥王谷做任務,也帶你一塊兒去見識見識」。門外的秋月無痕帶領著無名村其它的十一位玩家早已經組織好隊伍,整齊地來到了張鐵匠家的門口,衝著屋裡大聲的叫嚷著,打破了屋裡暫時的沉寂。
「張大叔,我去了,過幾天回來和你認真的學習鐵匠技術」我恭敬地向張鐵匠請辭。
張鐵匠的眼中充滿了堅毅,斬釘截鐵地道:「去吧,小恩,多學些東西是有好處的,大叔這幾天也好好想一想,看怎樣更快的教會你鐵匠技藝。」
我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套,邁出了張鐵匠家的大門,加入了秋月無痕的隊伍——秋月小隊,隨著她們意氣風發的向藥王谷前進了。
秋月小隊剛開出了無名村,貝貝貓就拿我開漱了:「廚師長,你有些太偏心了吧,秋月姐就要快結婚了,上回你送她那麼多人參我就不挑什麼了,這回又弄出了這麼漂亮的簪子,怎麼不見你向我和不悔妹子表示表示呢?」
那簪子此刻就插在秋月無痕的頭上,簪上的碧玉在太陽的照射之下泛著一圈圈微弱的光暈,秋月無痕戴著它更憑添了幾分美麗。
楊不悔打斷了貝貝貓的話題,「好端端地幹嘛說我,可別拉我當擋箭牌,我可沒眼紅什麼簪子。」說完她又瞄了一眼那簪子。
我可不想讓別人「誤會」什麼,微笑著說:「秋月不是要當新嫁娘了嗎,你們啥時請我吃喜酒的話,也有禮物拿呀,保證比這個還好,不過就怕「皇上不急急太監喲』」。
風雲木木跑過來插了一槓,「呵呵,為了小恩的禮物,我就犧牲一下自己吧,你們姐倆誰來撿這個現成的便宜呀?」
楊不梅啐了他一口,「呸,你以為你是誰呀,也不照照你那德性!」
天之幻身形向前一晃,搶到了風雲木木的身前,「俺比你帥多了,瞧瞧咱身上這些肌肉,天生就是女人可以依靠的臂膀」然後給兩位女士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暖昧的問:「你們說是不是」。
貝貝貓做了一個噁心要吐的神態,楊不梅乾脆別過頭去不理他,風雲木木則照準了天之幻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腳,「我叫你有異性沒人性,踩著兄弟的肩膀往上爬。」
天之幻裝成受傷很重的樣子,抱著屁股使勁兒往前竄,蹭到兩位女士身前,做勢欲到,希寄出現「美人救英雄」的一幕,沒想到楊不梅落井下石,在他已經降低了重心的身體上「輕輕」地搡了一下,結果讓天之幻狠狠地摔了一個屁蹲,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
就這樣,秋月小隊一路有說有鬧的奔往藥王谷,通過打鬧我瞭解到秋月無痕她們三姐妹一直都是隊員們眼中的理想伴侶,除了秋月無痕早已經名花有主之外,貝貝貓和楊不悔從來沒有明確的表示過自己的態度,所以隊員們約好了各憑本事看誰能得到美女青睞,這是一場公平的競爭,誰獲勝後,其它人均不得眼紅或挖牆角,否則必遭大家的一致鄙視,貝貝貓和楊不悔也樂得讓大家象月亮一般捧著,也就默許了這個事實。
藥王谷,秋月小隊的成員們各向師父薛雀交了二十顆六品葉的人參,被告之可以學習一些特殊的武功了,如醫術百草決、箭法虛蚊七星釘、毒術妙手驅毒、輕功血蝠迷蹤等等。但每種武功均需要自修二十級之後才能在師父這裡消點。小隊的成員們完成了門派任務,可以修得更高深的武功,當然興奮極了,竟不約而同的原地自修起來,這個時侯真看的出秋月小隊的「配合無間」來。看來她們並不知自修頗耗時間,竟然完全不顧隊伍裡還有一個非藥王谷的門人隊員呢。
我也不好意思撓了他們的雅興,知道他們一時半會不會厭倦,於是走出門來四處轉轉,離藥王谷不遠之處有一片大花圃,花圃之後還有三間茅屋。一位身穿青布衫子的村女正在藥圃之間彎腰整理花草。花圃裡的花長得非常鮮艷,令人賞心悅目,我被這五顏六色、爭芳斗研的花草吸引了注意,信步走進了花圃之中。
「姑娘,這些花都是你種的嗎,真好看」。
那青衫姑娘向著我一瞧,一雙眼睛明亮之極,精光四射。不過除了這雙眼睛,容貌卻是平平,肌膚枯黃,臉有菜色,似乎終年吃不飽飯似的。我一時惻隱之心大發,從懷中取出一隻熊掌,「姑娘,在下是一位廚師,這是我自己烤制的粗淺食物,姑娘如有不棄還請品嚐一下,給在下提出一點改進的意見」我深怕傷到他的自尊,婉轉的表達著自己的好意。
那姑娘從頭置腳地打量我一番,並不接熊掌,指著花圃中間的糞桶,道「你到那邊糞池裡挑小半桶糞,然後到溪裡加滿清水,把這花給我澆一澆」。
我有些怒了,「我好心給你吃熊掌,你不吃也就罷了,居然讓我挑糞,而且出言頤指氣使,竟將我當作你家雇工一般?」那姑娘說完這話便繼續低頭鋤草,也不在瞧我了。「等等,這姑娘好像並沒有指望我真的能幫她挑糞,只是自顧自的種草,難道是什麼任務不成?反正閒來也是無事,做做看又何妨」。我挑起糞桶便往糞池去擔了一桶糞回來,用木瓢舀了,便往花旁澆去。
那姑娘突然抬起頭來,「不成,糞水太濃,澆下去花都死了,你倒回糞池半桶,再到溪邊兌滿了水,那便成了。」我皺了皺眉頭,心想:「你不知道這糞有多難聞嗎,還這樣折騰我,TNND,早知道不做這任務了。不過,既然做了,總沒有進行到一半的道理吧。」於是我便按她的吩咐倒糞加水,回來澆花。那姑娘又開始找碴了「小心些,糞水不可以碰到花瓣葉子。」我只好不在敷衍,認真地澆起花來,直把兩桶糞水全部澆完。
夕陽此時已經落到山坳,金光反照,射在我剛澆過的藍花之上,輝煌燦爛,甚是華麗。我忍不住讚道:「這些花真是好看」為這花澆了半天糞,多少也有點感情了,所以我的語氣頗為真誠。
那姑娘道:「即然好看,就送你兩棵吧。」我道了聲謝,接過她擲來的兩棵藍色花揣入懷中,心想原來這任務的結果就是得到這兩棵花,倒白廢了我一番苦力,不過這花還真是漂亮,一會兒送給貝貝貓和楊不梅也好,省得她們再說我偏心。姑娘接著說道:「你這人很好,我便索性連名字也跟你說了。我叫程靈素,『靈樞』的靈,『素問』的素,靈樞和素問乃是中國的兩大醫經」。
告訴我名字幹什麼,你是NPC,我又不會有什麼企圖,不過這名字倒是雅致,不像農村女子的名字。等等,她有名字,那麼說來,她一定是一個不簡單的NPC了。
那姑娘通稟完自己的名字,並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收起地上的工具,轉身進入了茅舍,看來她今天的活已經幹完了。望著她消失在茅舍門口的身影,我輕歎了一口氣,罷了,雖然知她必不是簡單的人物,但多認識一個又有什麼用呢,難道對我會有什麼額外的幫助不成?即然她沒有繼續找我搭訕,我又何必自討那個沒趣呢?還是給貝貝貓她們送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