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世界有多寬,無論經濟差距有多大,唯有醫院、病房的佈置在各地都差不多。即便有所謂的VIp病房,真正的差別還是微乎其微。大家都是病人,都需要醫生的精心照料。
潔白的牆壁,潔白的病床,再加上蒼白的面容,莫克托從未想過自己竟能見到鼎鼎大名的殺手王,而且竟是在這種狀況下與殺手王見面。
躺在病床上,除了受傷的左臂外,殺手王的全身都被床單遮蓋得嚴嚴實實。沒人知道殺手王真名叫什麼,茶金色短順溜地緊貼在殺手王額頭上,看起來只有四十多歲年紀,甚至比自己父親還年輕。
殺手王露出的左臂上纏著厚厚一圈繃帶,從靠近手腕的地方開始,底下竟然是光禿禿的,左手早已經消逝無蹤。
「大人,你醒了,我這就去叫父親進來。」
在殺手王睫毛開始顫動的一剎那,莫克托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要想安全呆在一個殺手房間裡,任何人就必須先表明自己身份,讓對方掂量一下是否具有敵意,不然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對方的攻擊目標。
離開病房時,莫克托沒出任何聲音,回到病房時,莫克托同樣沒出聲音,只是身邊多了一個人。
「大人。已經確認那小子回到順天府了。」
易柳安全回到了順天府,殺手王卻斷了一隻左手。雖然失去左手未必會影響殺手王實力,但易柳能安全回到順天府已說明殺手王的刺殺徹底失敗了。
當勒芒進入病房時,殺手王已從床上坐起。聽完勒芒稟告,殺手王皺皺眉頭道:「那穆薩呢?那個提交殺手任務的人怎樣了?」
「穆薩已經死了,是在與其他人一起吃東西時心肌梗塞死的,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與那小子有關。」
殺手王沒死,穆薩卻死了。對於這樣的結果,勒芒並不會感到奇怪。殺手王既然能從世界第一賭王賽得裡克面前逃得生天,自然也能從易柳面前逃出生天,只是以一隻左手做為交換,這樣的代價對殺手來說還是有些太大了。
不過,勒芒卻不會因為殺手王失去左手而不再對他保持恭敬。實力!實力才能在殺手界決定一切。
「幫我安排飛機,我要到順天府去一趟。」殺手王面無表情地坐在床上說道。右手捏碎一個蘋果,直接將滿手的蘋果沫塞入嘴中。
震驚於殺手王的實力,勒芒還是不卑不亢道:「大人,要不要等下次接到刺殺任務時再說。」
僱主死亡,殺手任務就自動取消。但對於殺手來說,如果刺殺目標沒死,那就是他們心中永遠的一根刺。雖然已有先例,例如殺手王就沒能成功刺殺世界第一賭王賽得裡克,但勒芒可不敢保證殺手王去順天府的真正目的。
「沒有任務我不會去殺他,我只是去看看。」殺手王隨意嘟噥了一句,卻沒有停止嘴中咀嚼。
清楚自己沒有質疑殺手王決定的資格,勒芒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為您安排,您先好好休息一下。」
與莫克托一起從病房中出來,勒芒長出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瞬間浸出的汗水。注意到父親舉動,莫克托一臉詫異道:「父親,你在幹嘛,我剛才沒看到殺手王大人做過什麼啊!」
「如果你也能看到他做過什麼,他還叫殺手王嗎?」
知道父親不會說下去,莫克托也沒有繼續追問,邊走邊說道:「父親,那你認為殺手王去順天府想幹什麼。」
「準備下次刺殺吧!當然,只是準備。」勒芒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
「那為什麼現在就要做準備?等接到任務時再做準備不可以嗎?」莫克托還是有些不解道。
「因為殺手王要保持自己的自信心。只有時時將目標納入眼中,時時準備刺殺目標,殺手王才能準確把握住刺殺目標的最佳時機。如果殺手王忘卻了這個敵人,那殺手王作為殺手的內心就有了一絲破綻,永遠無法彌補的破綻。」
點點頭,莫克托雖然不明白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但還是知趣地沒再追問下去。
躺在病床上,殺手王撫摸著自己光禿禿的左臂也陷入了沉默中。
雖然殺手王的確叫勒芒去幫自己準備飛機了,但他還是沒料到自己真會刺殺失敗,甚至殺手王從沒想過自己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刺殺失敗。
事實上,這次刺殺並不是殺手王專為易柳準備的,而是為了再次刺殺世界第一賭王賽得裡克準備的。
只是殺手王知道飛機上有世界第一賭王賽得裡克的女兒,知道易柳是被賽得裡克看中的職業賭徒。所以為了保險,殺手王才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對付世界第一賭王的刺殺手段,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失敗了。
導彈也會轉彎?殺手王從來不相信這種荒唐事。即便因為追尋目標的變向,導彈也不可能回射射者。
為了對付自己一生的敵人賽得裡克,殺手王為了這個刺殺計劃策劃了許久。甚至為了預防萬一,殺手王還將射地點和逃脫地點都準備在了海邊,即便真出了什麼萬一,殺手王也可以利用海水阻力順利逃生。
只是沒想到,殺手王即便逃入了海裡,即便殺手王的身體如同預料中一樣沒有受到太大傷害,左手卻意外地被導彈殘片割斷了。
這到底是不是個意外,殺手王心中總有些懷疑,所以才想去順天府親眼見識一下。
見識易柳到底是不是賽得裡克的繼承人,還是賽得裡克的替代者,或者說是賽得裡克的傀儡,賽得裡克在外面的擋箭牌。
不管易柳究竟是什麼人,殺手王都知道自己絕不可能輕易放過易柳,輕易放過曾讓自己刺殺失敗的世界第一賭王賽得裡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