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朕為你做一件事情?是什麼樣的事情?」瑞澤訝異的皺起眉,一邊思付一邊詢問著葉思忘。
葉思忘點點頭,道:「皇上,微臣請求皇上此時不要過問微臣是什麼事情,因為現在還不到做這件事的時候。微臣只能告訴皇上,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皇上您,而微臣只是順便討回一些東西而已。」
瑞澤呆呆地看著葉思忘,神情是掩藏不住的震驚,還有著怒氣,他是皇帝,葉思忘是臣子,他想知道的東西,葉思忘這個臣子都必須告訴他,但此刻葉思忘卻光明正大的告訴他,有些事情不是他這個皇帝現在能知道的。
「微臣知道,皇上不相信微臣的話,但是,皇上,微臣對皇上您的忠心,這麼久以來,皇上還沒有看入眼中嗎?還是皇上認為微臣為皇上做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葉思忘丟出了一句份量頗重的話,逼迫瑞澤表態。
瑞澤矛盾的看了葉思忘一眼,長久以來,葉思忘為他做的,他都銘記五內,心中確實是真心的感激葉思忘的,而且,葉思忘教導他的東西,確實也是他最需要的,葉思忘可說是真心待他的,時時刻刻為他著想,對他最為盡心的臣子。但此刻,他矛盾已極,葉思忘手中握有的權力,葉思忘的心機,葉思忘的能力,這些他最為看重的東西,現在卻成了他是否要信任葉思忘的疑點和難點,信任葉思忘,葉思忘將會擁有更大的權力,更高的地位,這朝中,甚至皇姑姑都不再是他的對手,能與他抗衡者寥寥無幾了。如果不信任葉思忘,那現在表面平靜祥和,實則暗潮湧動,混亂不堪的局面,虎視眈眈的哈克、遼國,還有兵強馬壯的土國,都有可能一起入侵天朝,這些都需要葉思忘來壓著,畢竟,他可是聞名天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噩夢將軍」,葉思忘為了幫助他,可以讓自己背負千古罵名,滿手血腥,古往今來,有多少臣子願意為君王做到這一步?
沒有!根本就沒有!那些人只想著留名千古,名垂青史,名義上是為了君王社稷,實則確實為了自己的身後名聲,個人榮耀,即使為此一死,後人罵的只會是君王,而不是臣子,因為是君王昏庸,才會讓忠臣枉死。
葉思忘看著瑞澤沉思,默默地抬起手掌,按在天靈蓋上,誠摯堅定的看著瑞澤,緩緩道:「皇上,微臣還有一句話沒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唯有利益才是永恆的,否則,什麼臣子忠心,什麼精忠報國都是空話,每個目的背後都可以找到利益,人人都是受利益驅使的。微臣隱瞞的目的,微臣可以保證最後受益最大的是皇上,而微臣在其中的作用只是讓皇上受到更大利益的工具,如果皇上不願意相信微臣,微臣也不勉強,更不願意成為皇上的心腹大患,因此,臣願意自碎天靈而死,只求皇上不要為難微臣的眷屬,放她們一條生路可以度過餘生。」
瑞澤大驚,看著葉思忘誠摯堅定的眼神,不知為何,心中竟然一酸,當初為何要做這個皇帝?做了這個皇帝,連自己最敬佩的人,最仰慕的人也不能全心信任,真是何苦來哉!他為了這個皇位已經失去了太多,親人、朋友,得到的只有無盡的寂寞,無盡的寒冷,他不能再把唯一敬佩的人,唯一可算做朋友的人推離身邊,不能了!
瑞澤打定主意,閉了閉眼睛,再次堅定決心,走下龍椅,拉住葉思忘的手,真誠的說了一句:「朕信任你!」
「皇上……」葉思忘熱淚盈眶的哽咽著,看著瑞澤吶吶不能成語。瑞澤重重地握了一下葉思忘的肩膀,道:「朕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做一個皇帝,朕太重情義,朕只希望葉卿不要辜負了朕。」
葉思忘重重的點頭,保證著:「請皇上放心,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微臣之心,日月可鑒,皇上自然會明白。」瑞澤點點頭,邀著葉思忘一起到慈寧宮用膳。原本沉重無比的心,突然變輕鬆了許多,一個人活在這世間,不論是皇帝也好,平民百姓也好,如果連一個真心信任的人也沒有,那這樣的人生就太可悲了,也太無趣了,根本就失去了活著的意義了。
到了慈寧宮,見過太后之後,命人端上膳食,瑞澤特地賜坐給葉思忘,讓他陪著一起用膳。
膳食完畢,太監進來通報,說是定國公府劉玉盈求見。太后一聽大喜,連忙吩咐太監把她宣進來。
這劉玉盈乃是太后娘家一系的人,定國公劉甫聲是太后的兄弟,劉玉盈算是太后的外甥女,當今小皇帝瑞澤的表妹。
葉思忘眼珠一轉,看了太后一眼,隱約猜到了一些什麼,但還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看太后怎麼演這場早已經安排好的「巧合」。
不一會兒,隨著太監進來一個美貌少女,一身粉紅色的宮裝,優雅高貴的氣質,有如國色天香般的美貌,在在顯示出她華貴的身份。
向太后、皇帝瑞澤行過禮之後,劉玉盈看到葉思忘,也微微一福行禮,畢竟葉思忘是有王職在身的人,算是親王等級的人了,比她父親定國公的公爵品位還高出一級。
太后歡喜的把劉玉盈拉到身邊,笑著對瑞澤道:「盈兒好久沒來了,與你皇帝表哥也是許久未見了,府中一切可好?」
「回太后的話,家中一切安好,請太后無須掛念。」劉玉盈回答的十分有禮得體,端莊高雅的樣子,讓太后越看越喜歡。
「皇兒,你也許久未見你玉盈表妹了,以前你們可是經常在一起玩的。」太后笑著對瑞澤道,瑞澤點點頭,笑著道:「是啊,孩兒確實許久未和玉盈表妹見面了,朕一直耽於國事,忙碌不堪,對以前悠閒自在的日子,真是懷念。」
劉玉盈淺淺一笑,對瑞澤福了一福,道:「皇上日理萬機,身繫天下興衰,自是分身乏術,從這裡就可以看出皇上是一位有道明君。」
瑞澤笑著擺擺手,又說了一些小時候的趣事,詢問了府中的情況,劉玉盈皆應對有致,完美的表現出了一個身份高貴的女子應該有的一切,沒有任何不當的地方。
從慈寧宮出來,瑞澤顯得很高興,對葉思忘道:「朕小時身體不好,沒有多少玩伴,宮中呆得煩悶時,母后就會把玉盈表妹招入宮中陪朕玩耍,現在想來,就恍如昨日一般近在眼前。」葉思忘神秘一笑,道:「皇上,微臣聽說有許多奏折奏請皇上立後,不知是不是?」
瑞澤臉上現出一絲懊惱,點點頭,道:「沒錯,說什麼朕已成年,登基將近兩年,東宮後位一直虛懸,為了江山社稷,讓朕早日立後,開枝散葉。」
葉思忘看著瑞澤面上的淡淡紅暈直想笑,不過他知道目前可不是笑的好機會,連忙努力的忍住,不過卻表情曖昧的看著瑞澤,有些話他根本就不能明說,只能這樣暗示瑞澤。
瑞澤狐疑的看了葉思忘一眼,神情帶著疑惑,良久,才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驚呼出聲:「母后是在給朕選後?!」
葉思忘微笑著點點頭,還是不說話。自古以來,立後一事關係重大,可謂是最講究利益的婚姻了。太后今日好巧不巧的把劉玉盈召進宮,還是挑在瑞澤在的時候,其中意義不言自明,看來,太后是希望壯大娘家的勢力,讓娘家有人進入宮中,以保住劉家的權勢地位,更緊的拉住皇帝的心。
瑞澤沉默下來,表情有些難看,想起葉思忘教的話,知道這是他身為皇帝不得不面對得無奈和責任,身為皇帝,為了利益,為了皇位,他都必須通過婚姻的方式給出一些保證和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