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風流枉少年之奸臣 第九卷 宰相生涯 第三十五章 難得善良
    過了幾天,果然傳出了長樂公主代替關倢向白秀夫提親的消息,為此,關倢跑回去大鬧了一頓,說什麼也不願意娶白家小姐為妻。

    長樂公主一手執筆在紙上寫著,一手翻閱著桌上的書卷,對暴跳如雷的關倢理也不理,很乾脆的來個視而不見。

    「嫂嫂,你聽到了沒有?我說過,我死也不會娶白家小姐的!」關倢氣得臉通紅,雙拳緊握,憤怒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儀態優雅的大嫂,試圖表達出自己的不情願。

    長樂公主撥冗冷淡的瞟了關倢一眼,道:「你不是說過本宮是堂堂的公主之尊,在這個關家人人都必須聽我的,任由本宮擺佈嗎?本宮現在只不過是在行使自己的權力,你只有服從的本分,不許反抗!」

    「你……」關倢啞口無言,那確實是他一時說的氣話,想不到現在卻成了長樂公主反駁他的借口。

    長樂公主輕輕合上書卷,放下狼毫,高貴美麗的臉上現出極其符合身份的笑容,雖然看似親切和藹,其實卻高高在上得讓人只能仰望,無法接近:「成親的事情,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本宮都不放在心上,這已經是定下的事情。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長樂公主開口下逐客令,關倢胸口急劇的起伏著,英俊的臉上現出一絲悲憤,恨恨地哼了一聲,大步的轉身離開。在關倢離開後,長樂公主似乎微微噓了一口氣,重又拿起狼毫、書卷繼續伏案急書。

    在皇家首先需要學會的就是無情,唯有無情才能理智,才能在陰暗的宮中保存自己。長樂公主並不缺乏這樣的本能,之所以那麼的疼關倢,完全就是因為關家世代皆是武官,不是為朝廷開疆拓土,就是守衛邊疆,可謂功勳卓著,而到了長樂公主這裡,關家的父子更是雙雙戰死沙場,只剩下一個年幼的關倢。可以說,沒有關家,就沒有今天的天朝。長樂公主完全是憑著對關家的感謝和憐憫,不想讓關家斷子絕孫,才會一直限制關倢,不讓他上沙場,可惜關倢一心只想著為父兄報仇,一點也不能體會長樂公主的苦心,還惹怒了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從小在皇家長大,又得皇帝寵愛,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對關倢不可謂不好,而關倢卻不知好歹,惹得長樂公主起了性子,對他完全放棄,只想著讓關家留一脈香火之後,就讓關倢上戰場,再也不管他死活。

    關倢氣沖沖地跨上馬,衝出府門,卻恰好遇到剛下朝欲回王府的葉思忘,葉思忘看了一眼關倢,就知道他是從家裡跑出來的,他又和長樂公主吵架了,想起玉小莧說的話,葉思忘笑著跨下馬,拉住了關倢的馬,拉著他就出了內城,來到外城,找了一家酒樓,拉著他上去喝酒。

    也不勸關倢,只是一直給他倒酒,笑瞇瞇地看著他。那笑容,讓關倢越看越冒火,忍不住拍了桌子一下,怒道:「你笑什麼?」

    葉思忘微微挑挑眉,心中暗道真是個不是好歹、分不清形勢的世家子弟,他葉思忘是什麼樣的人,放眼天下,就算是當今的小皇帝瑞澤,也不敢對他拍桌子發火,看來長樂公主真的是太寵他了,讓他已經習慣被別人馬屁,習慣了吹捧,忘記了自己的斤兩和身份,總以為自己高高在上!沒有了長樂公主撐腰,其實關倢什麼也不是!

    葉思忘神色不變,臉上依舊是笑容滿面,對關倢的發火,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示,只是輕笑著問了一句:「怎麼?我們的關小候爺想發火了?行啊,來,把這裡都砸了,不用忍著,我替你賠!」

    說著,掏出一張銀票,輕輕一丟,就扔到了掌櫃的櫃檯上。原本一臉驚怕擔憂,猶豫著要不要過來勸阻的掌櫃一看到銀票,便乖乖地縮進櫃檯,再也不管葉思忘這邊了。

    關倢濃眉一掀,似欲動怒,但旋即黯然一歎,重重的拍了桌子一下,便悶頭喝起悶酒來。葉思忘依舊是雲淡風清的輕笑著,微微搖著手中的折扇,涼涼地說道:「恭喜小候爺就快成親了,到時候別忘了請本王喝杯喜酒。」

    關倢的臉孔更加的陰鬱,胸口起伏的更劇烈,卻默然不語,只是猛喝酒。葉思忘笑夠了,才收起折扇,拍拍關倢的肩膀,道:「都是大人了,別這麼小孩子氣,回去給公主殿下道個歉,承認一下錯誤,乖乖地把白家小姐娶進門,以後別再惹公主生氣,你們的關係應該還能好起來。」

    葉思忘這樣一說,關倢不樂意了,猛地一拍桌子,木桌應手而碎,桌子上的酒罈也碎了開來,酒向四方灑開。葉思忘手中折扇忽地展開,「唰唰」幾下,擋住了灑向他這邊的酒,腳下輕點,葉思忘連人帶椅的飄到了另外一個桌子旁邊坐下,氣定神閒的召來躲在一旁偷看的小二,讓他重新上酒,對關倢的怒火毫不在意。

    關倢被葉思忘這樣渾然不在意的神態弄得火氣更大,大聲怒斥著:「你知道什麼?我根本不想成親,我一點也不喜歡那個什麼白家小姐,我不想娶她,你明白不明白?」

    葉思忘笑著看了氣得胸膛上下起伏,正四處打砸的關倢一眼,突然臉孔一冷,漠然看著關倢,冷冷的丟出一句:「難道你還想娶了那個不知所謂的青樓名妓花可人嗎?你別忘了,即使她是處子之身,即使她賣藝不賣身,但妓女終歸就是妓女,永遠也不可能進你關府的大門的!」

    「花姑娘不是妓女,不許你侮辱她!」關倢衝著葉思忘怒吼著,一掌向葉思忘打來。葉思忘眼中現出陰冷的光芒,讓盛怒中的關倢都忍不住心臟顫抖了一下,但是憤怒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喪失了基本的判斷,依舊固執的朝著葉思忘打出一掌。

    葉思忘冷哼一聲,一邊用折扇應付著關倢的攻擊,一邊冷冷地道:「你太放肆了!公主殿下太疼你了,讓你連自己的本分都忘記了!」

    葉思忘手中折扇毫不留情的砸向關倢朝著他胸膛打來的拳頭,猛力地砸了下去,關倢忍不住一聲慘叫,手臂垂了下來,葉思忘這一下沒有留情,不止震得他手臂酸痛,握成拳的手掌更是紅紅的腫起,再也無法握住,疼得他臉孔發白。

    關倢駭然看著葉思忘面無表情的俊美臉龐,心底恍然想起葉思忘的無情狠辣,睚眥必報,在京中誰敢像自己般頂撞他!

    葉思忘看了關倢一眼,合著的折扇「唰」一下打了開來,指指椅子,示意他坐下。關倢看著葉思忘手中的折扇吞了吞口水,原本華麗瀟灑的折扇,此刻在他看來竟是那麼的恐怖,葉思忘的武功比武試時又高了許多了。

    「女人是可愛的,迷人的,作為一個男人,愛上一個美麗的女子並沒有錯,陰陽相吸,男女相悅,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在愛之前,你要先問問自己能不能愛,敢不敢愛。你是誰?你是關家的獨子,關家是誰?關家是天朝數百年來的支柱,你不止代表了關家,更代表了天朝!你的身份注定了你的所為,別人能做的事情,你不一定能做,而你能做的,別人也不一定能做。」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做?」關倢站了起來,怒視著葉思忘,但看到葉思忘陰冷的眼神之後,頹然一歎,又坐了下來,痛苦的道:「這不公平,我也是人,也會有自己喜歡的女子,為什麼我必須顧忌那麼多?」

    「你是關家的獨子,這就是為什麼的原因!」葉思忘絲毫不帶感情的道。關倢看了他一眼,垂下了頭,眼神中帶著絕望,葉思忘心中不禁有點同情他,換作是他的話,恐怕他的反映會比他更激烈吧,不能得到心中所愛,是男人心口最深的痛。

    拍拍關倢的肩膀,運起功力,幫關倢把被他打傷的手臂治療了一下,消去紅腫之後,葉思忘深深地看著關倢,意味深長的道:「你是一個成年的男子,有著自己的心性,也可以有自己的選擇,但是,你要考慮清楚,有時候,想得到一些東西,就必須放棄許多的東西,以及承受許多的壓力。人活在世上,很多時候是為了別人而活,偶爾也應該為自己活一次,我不多說了,想要什麼,都必須你自己選擇,而選擇之後的後果,也必須你自己承擔,別人無法幫助你!你的人生,你只能自己走。」

    關倢點點頭,深深地看著葉思忘,握了他手一下,誠摯地道:「謝謝你,從小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這些。」

    葉思忘露出一個溫和地笑容,故作曖昧地對關倢眨眨眼,道:「沒辦法,誰叫我們都是男人,男人比較知道男人的心思嘛。」

    關倢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重重地握了葉思忘的手一下:「嗯,我會好好的想想的,不會辜負你今天對我所說的話的,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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