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忘帶著玉小莧悄悄地走了進去,這裡的負責人林恪早已等在這裡,見到葉思忘和玉小莧,連忙行禮:「屬下見過少主,見過少夫人。」
行禮之後,三人坐下,葉思忘道:「資金準備得如何?估計夠用嗎?」林恪點點頭,沉穩的道:「少主放心,自從一年前接到少主的吩咐之後,屬下就零散的以各種名義調入了大量的資金,足夠吃下沈家的產業。」
葉思忘笑著點點頭,他早就盯上了沈家,想把沈家弄垮,以便他更好的掌控泉州,只是沒有仔細查沈家的關係,看來是他輕敵了。
「很好,你做好準備,還是按照以前的方式,時機一到就吃下沈家的產業,不給他們翻身的機會。」
「是,少主。」
與林恪商議了一陣,在駐地洗漱一番之後,謝絕了林恪要招待他們的提議,出了駐地,往府衙走去,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該是陪著蔡強去赴宴的時候了,沈家,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的瞭解這個大家族的,他真的很期待。
葉思忘和玉小莧一回府衙,蔡強就走了過來,告訴兩人宴會快開始了。葉思忘點點頭,和玉小莧略一化妝,扮成了蔡強的貼身侍衛,精緻巧妙的易容,讓蔡強看得目瞪口呆,對眼前這位巡撫大人,更加的感到高深莫測,心中敬畏有加。
「蔡強,你聽著,你呆會可要自然一些,不可因為我在你的身後而露出一點點異樣,要不然我當場就殺了你!知道嗎?」
臨行前,葉思忘交代著,威脅著蔡強,蔡強聽得倒抽一口氣,連忙嚴正的點頭,心中卻苦笑不已,怎麼這位巡撫大人老盯著他的腦袋看啊?
蔡強坐上官轎,葉思忘與玉小莧一左一右,像護衛似的守護在轎子的兩旁,轎子剛出府衙,葉思忘就聽到一陣衣袂的輕響,有人用輕功跟了上來。
玉小莧雖然不會武藝,但因為內功深厚的關係,六識相當的靈敏,自然也聽到了,兩人對望一眼,裝作不知的樣子,默默地跟著。
不一會,到了一座掛著醉仙樓字眼的描金招牌的酒樓前,蔡強下了轎子,帶著葉思忘和玉小莧上去,其餘的人都留在下面。
醉仙樓是沈家的產業,蔡強一到,掌櫃就親自來迎,把蔡強迎到樓上的雅座,那裡,沈家的家主沈若成正等著他。
沈若成就在雅座的門口等著,看到蔡強,笑著迎了上來,一邊抱拳行禮,一邊道:「蔡大人,這邊請,草民可是等候多時了,能請到蔡大人光臨,草民不勝榮幸。」
沈若成口中謙虛的自稱草民,但行的禮節卻一點也沒有草民的樣子,只是拱手為禮,腰部微躬而已。
一個驕傲自持身份的人。葉思忘與玉小莧對望一眼,兩人得出這樣的結論。
蔡強似乎對沈若成的傲慢見怪不怪了,也不以為意,抱拳還了一禮,笑道:「沈家主過謙了,本官能得沈家主邀請,才是不勝榮幸。」
沈若成笑了笑,銳利中帶著懷疑的目光掃過蔡強身後的兩人,遲疑的問道:「這兩位官爺是……」
「哦,這兩個啊,是本官的貼身護衛,最近日子不太平啊,為了本官的安全,迫不得已之下,本官只好叫了兩個護衛跟在身邊,否則,本官恐怕會被人嚇得做惡夢啊,本官膽子小,經不起嚇。」
蔡強唏噓著,自然的表情,話中有話的語氣,把沈若成的懷疑輕描淡寫的化解開來。
沈若成眼中精光一閃,看了葉思忘兩人一眼,收起了懷疑,笑著對蔡強道:「以大人的威名,這泉州誰敢那麼不長眼動大人,除非大人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只要大人為民主持公道,大人自然安如泰山。」
沈若成也是話中有話的回了蔡強一句,倆人你來我往的開始在言詞上交鋒了。葉思忘與玉小莧對望一眼,默默跟在蔡強身後,就如他的貼身護衛一般,一步不離。進了雅座,雅座裡空無一人,今天這一次的宴會,竟然只有沈若成與蔡強兩人。
「蔡大人,請,一點粗茶淡飯,希望大人不要嫌棄。」沈若成熱情地邀請蔡強坐下。蔡強也不推托,毫不客氣地坐下,口中笑著道:「沈家主才是不要揶揄本府,醉仙樓最好的酒席,以本府的俸祿,一年能吃上一頓就是奢侈了。」
「來來,大人,這是醉仙樓的極品女兒紅,大人嘗嘗,其實,只要大人願意,莫說一年吃上一頓,就是大人天天想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沈若成一邊招呼蔡強,一邊開始若有似無的勸誡著蔡強。
「呵呵,算了,本官有自知之明,這種不合適的幻想還是不想為妙。」蔡強眼光閃了閃,面上毫無表情,心中卻苦笑道:後面還跟著一個隨時可以要他老命的煞星,他敢想嗎?
沈若成笑了笑,不再延續這個話題,而是給蔡強斟上酒,笑著道:「說起來,大人做這泉州知府也快兩年了吧,以大人的才華,這泉州知府的位子,實在委屈了大人了。」
「哦?」蔡強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對於這樣的話題,他還是不回答為妙,巡撫大人還站在後面呢。
沈若成瞟了蔡強一眼,接著道:「自從現在這位巡撫大人來了之後,雷厲風行了一陣,光海大大小小的官員可掉了一大批,特別是號稱光海三大巨頭的布政使、按察使、防禦使,無一例外,都死在了巡撫大人的鋼刀下了,光海的吏治因此清明了許多,我們這些生意人也好做了許多。」
「沈家主是生意人,本官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府,這上面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妙吧。」蔡強笑著淡淡的拒絕繼續這個話題,明哲保身。
沈若成硒然一笑,眼中掠過一絲不屑,道:「無妨,這裡只有你我,大人帶來又都是親近之人,無慮今日之論洩漏,如果洩漏出半個字,歡迎大人來搬草民的腦袋。」
蔡強笑了笑,沒有接話。
「現下,布政使、防禦使都已經有了人,唯有按察使還沒有人選,我聽說,朝廷下了旨,讓巡撫大人推薦一個,但巡撫大人遲遲沒有動靜,草民有消息說,是因為巡撫大人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請朝廷選派一位來。大人聽說了嗎?」
蔡強知道,說到這個話題,如果自己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肯定會讓精明的沈若成起疑,因此,表面上故意作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眼睛卻射出渴望的神色,妙到毫顛的把自己應該有的樣子表現了出來,道:「哦,有這樣的事情嗎?本官倒是不知道,沈家主消息真靈通啊。」
對於蔡強這麼會演戲,讓一旁的葉思忘和玉小莧都有些驚訝,想不到這蔡強還是一個人才,看來,這麼會演戲,以後可以好好利用。
沈若成也不推辭,淡淡的笑道:「我們沈家經商多年,在朝中還有一點人脈,特別是對於光海的消息,還算靈通,就拿這新來的巡撫大人來說吧,早在南荒戰爭之前,我們沈家就已經知道他要來擔任巡撫的消息了。」
沈若成淡淡地又丟出一個證據,以證明沈家真的在朝廷中很有人脈,權勢很大。蔡強做出很驚訝地樣子,愕然看著沈若成。
「以大人的才華,絕對能夠勝任按察使一職,如果大人有意,我們沈家可以為大人說項。」沈若成露出一個狐狸般的笑容,丟出一個誘人的誘餌,引誘著蔡強上鉤。蔡強露出一個苦笑,直接的道:「只要本官放了令兄,就可以陞官,對嗎?」
「大人是聰明人,自當知道該如何做,既然大人已經直說了,那草民也就直說了,以我們沈家的能耐,莫說一個按察使,就是大人想到京中去也不是不可能的,相對的,如果大人不知道分寸,失了進退,那大人現在的位子還能不能坐穩,草民就不得而知了。」
沈若成威脅著蔡強,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立場。
蔡強苦笑連連,心中湧起一陣無力的感覺,前有沈家,後有巡撫葉思忘,他該聽誰的?算了,這個官不作也罷,保住小命要緊,還是聽巡撫大人的吧。
「多謝沈家主賞識,本官才能低微,實在擔當不起沈家主的賞識,本官還是繼續做這個知府吧,即使做不成了,大不了回鄉種地,天大廣大,總會有容身之處,總能有活路。」蔡強苦笑著拒絕了。
沈若成微笑的臉龐立即板了起來,問了一句:「這麼說,大人是打定主意要和我沈家過不去了?」
「不是本官與你沈家過不去,而是你沈家與本官過不去,如若你們不做任何犯法的事,本官至於去惹你們家嗎?」
蔡強見已經撕破了臉皮,也就說了實話,不再忍讓。
「說句不中聽的話,我沈家在光海的勢力雖然大不如前了,但還不至於讓人欺負到頭上而無還手之力,泉州還有我沈家在,大人還是三思而後行的好,否則,天地雖大,也要大人能出了這泉州城才能享受到。」
沈若成見來軟的不成,乾脆明著威脅了,對於他來說,一個小小的知府根本就不放在眼內。
「好個沈氏家主,軟的不成,來硬的了!人家蔡大人清正廉明,不吃你那套,惱羞成怒了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有著明顯的嘲笑和不屑,然後,一個穿著勁服的嬌俏身影從窗口躍了進來,葉思忘和玉小莧一見那人,對望一眼,露出一個苦笑,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