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
葉思忘與花多情兩人開心的一起在石椅上坐下,葉思忘從師娘處學的茶道,今日才真正顯了出來,專心且細緻地沏茶,花多情也認真的品嚐,兩人專注的神情,看得旁人也羨慕不已,大有加入其中一嘗滋味的想法。而這個旁人不是別人,正是朱劍青一直在等的攬玉樓的花魁——顏如玉。她一直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葉思忘和花多情兩人對談和品嚐。
「師叔!師叔!我們不請顏姑娘坐下品茶嗎?」朱劍青興奮的道,一雙眼急切的看著葉思忘,生怕葉思忘不答應。葉思忘放下茶壺,瞪了他一眼,望向早已立在一旁的玉人,不禁一愣,姑姑?!不,不是姑姑,她早就走了,不再要他了。心中一痛,星目中柔情已不在,有的是凌厲與打量。顏如玉被他看得心頭一陣狂跳,卻不避開他的眼光,不知為何,閱人無數的她就是不想被這個俊美得仿如神仙一般的少年看輕,也想讓他知道自己心頭的坦蕩。
花多情笑著拉了葉思忘一下,笑道:「兄弟,不要驚嚇到美人,來,這位顏姑娘如不嫌我等污了您的清潔,就請入坐吧。」葉思忘不置可否,又倒了一杯茶出來,遞了過去。對於葉思忘的冷淡,顏如玉不禁心頭一酸,他是看不起自己是一個青樓女子嗎?
葉思忘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道:「蓮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蓮而不妖。姑娘冰清玉潔,我等自是榮幸非常,而且,我這位師侄對姑娘仰慕已久,還請姑娘賞臉過來一坐。」顏如玉聽他的說話,先是一喜,後見他只是為了自己的師侄才叫自己過去坐,不禁神色一黯,道:「公子過獎,小女子只是一個風塵女子,污穢不堪,怎可與公子等共坐,污了公子等的高潔?小女子告辭了。」說吧,連上香也不去了,轉身帶著隨從朝來路而去。
「哎,顏姑娘……!顏姑娘…………!師叔……」朱劍青可惜不已的喚著顏如玉遠去的背影,眼角偷偷地抱怨的看著葉思忘。而花多情卻若有所思地看著葉思忘冷清的表情。
「劍青,神劍世家就在這附近對嗎?」葉思忘突然問道,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苦澀。朱劍青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不禁愣了愣:「師叔……,是的。你要去嗎?」葉思忘點點頭,道:「你先回去吧,我出去一下。」朱劍青低頭想了一會,道:「師叔,我是你的護衛,你去到哪裡,我都一定要跟的。」葉思忘冷冷看他一眼,道:「你能跟上就跟吧。花大哥,今日,小弟有事先走一步,你如有事可到朱家堡找我。後會有期。」說罷,聲還未落,人已如流星一般疾射而去,那高絕的輕功,讓朱劍青只有乾瞪眼的份兒,哪還追得上!
朱劍青急得團團轉,道:「完了,完了,這下讓他去了神劍世家,爹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唉,都怪我,練功時不積極,追不上師叔。」花多情拍了急的團團轉的朱劍青肩膀一下,道:「讓他去吧,他是去找回自己的心。」「呃……?!」朱劍青愣愣地看著微笑的花多情,不知為何,他竟然有種看到佛的感覺,是他的錯覺嗎?
神劍世家!
與朱家堡齊名的武林世家,和朱家堡不同的是,朱家堡有名是因為朱偉傑,而神劍世家有名是他們的整體實力,他們擁有武功高絕,訓練有素的手下,並且對神劍世家忠心不二,也就因為他們,神劍世家能面對任何人的挑戰而立於不敗之地。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女人努力成功的,她就是在江湖上人稱「冷心仙子」的司空明月,自她十八歲嫁入神劍世家,二十歲喪夫後,諾大的神劍世家就在她手中壯大並保持不敗。
葉思忘默默地立於門前,呆呆地望著那朱紅的大門,裡面有著他最牽念,也是他最恨的人!但是,為什麼現在自己又來到了這裡,又來到了這個讓自己心碎的地方?忘不掉嗎?不!是恨啊!是刻骨銘心地恨啊。
葉思忘迷茫的星目中,漸漸露出清冷的光芒,變至最後的冷漠與憤恨,正待轉身離開,突然,門「吱呀」一聲開開了,從裡面走出一隊身穿神劍世家標誌服裝的男子,莊嚴的排在兩邊,護衛著一個年約二十六七的,,面色冷漠的美麗少婦款款走了出來,少婦美麗的大眼中,藏著深深地哀愁,眉宇之見略見抑鬱,好似長久以來都有讓她不開心的事情纏在她的心田里,讓人覺得她的人生一定不開心。這個少婦就是神劍世家現在的主人「冷心仙子」司空明月。
司空明月威凌的眼神銳利的掃了四週一眼,不經意地,看到了立在一旁的葉思忘,不禁嬌軀一顫,脫口道:「你……你……你是……?」不知為何,竟激動得不能成言。
葉思忘強壓下心頭的波動,面上裝作不在意的一笑,瀟灑的道:「小生葉思忘,見過龍夫人。」雙目卻明確的射出憤恨的光芒。
「思忘?!不!你……你是廷玉!是我的廷玉,對嗎?」司空明月顫抖的哭泣著道,美麗的臉上滿是慘白,一副心痛不已的樣子,身體搖搖欲墜。在她身旁的兩個男子忙扶住她,關心的喚道:「夫人,您怎麼了?」
司空明月掙脫他們的攙扶,走向葉思忘,並伸出顫抖的手,向抓住什麼。葉思忘冷漠地看著她,伸手扶了她一把後,冷酷地道:「夫人小心,小生是葉思忘,夫人所說的廷玉是葉廷玉嗎?他已經死了。」
「死了?!不!」司空明月哭喊道,伸手又想去扶葉思忘,葉思忘已轉身讓開,背對著她道:「在十年前,葉廷玉就已經死了,就在那個被人拋棄的喜宴上。」說完,大步離開了。
「你別走,莫滄,莫海,快攔住他,別讓他走了。」司空明月哭著急切地命令剛才扶她的那兩個男子,心碎欲死,他連認也不想認自己了,是嗎?不,不能讓他走,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莫滄、莫海動作雖快,但哪是葉思忘的對手,葉思忘運起輕功,人已如輕煙一般消失在眾人眼前,司空明月經不起打擊,竟「嚶嚀」一聲,暈了過去。莫滄、莫海忙扶住她,把她扶抱回院內。
兩人對望一眼,莫滄道:「看來那人就是讓夫人一直不開心的人,也是讓夫人一直掛心的人了。」莫海點點頭:「我去找他,讓他回來陪夫人。只要是能讓夫人開心就好。」兩人對望著點點頭,莫海轉身離去。不一會兒後,從司空明月美麗的臉上流下了兩串清淚,她醒了過來。
「夫人,您好些了嗎?」莫滄關切的問著,但是卻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司空明月情緒已平復了一些,道:「莫滄,以後,只要和那個少年有關的消息,我全都要,你讓人緊緊地盯著他,不要讓我失去他的消息,知道嗎?」
「是!夫人,那人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嗎?」莫滄沉默一陣後,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懷疑,雖是問話,但卻是肯定的語氣。司空明月憂鬱的一笑道:「是啊,那個我欠他債的人,現在,他連向我討債也不要了,我等了他十年,就等著他來要債,可是,現在他卻連債也不要了……」說到這裡,司空明月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夫人,屬下想他還是在乎夫人的吧,如果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夫人說呢?」莫滄淡然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安慰夫人淒苦的心情,夫人的命已經很苦了,不能再讓她難過了。司空明月經他一提,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點點頭,逕自出神的想著,莫滄悄悄地退了出來,留下司空明月自己一人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