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噠噠噠的馬蹄聲,慕容潔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皇宮,以免意外,她叫邪邪停了下來,「邪,你可以先回去了。」然後從懷裡拿出兩封信,遞給他:「這裡有兩封信,你都替我轉交給皇上。這封藍色的,等他黃昏醒來時就給他;至於這封綠色的,三天後再交給他。都記住了嗎?」
邪邪接過信,納悶地問:「皇嫂,為何不一起給皇兄?」
「不用問這麼多,我這樣安排自然有我的想法,請切記,按我要求去做。你現在就答應我,你能否做到?」
看她滿臉凝重的樣子,邪邪也謹慎起來:「好,我答應您!一定按照你要求去辦,絕對不會出差錯。而且,我絕對不會私下打開來看。」
慕容潔終於放心下來,她相信他!她知道他一定不會令自己失望的。
「皇嫂,讓我多送您一會吧,或者讓我跟著一起去吧。」邪邪依然不捨地看著她。
「真的不需要。你留在宮中好好陪皇上吧。還有,你等下回去,記得一直呆在乾清宮,一定不能讓任何人進去皇上的寢房,知道嗎?雖然我已經跟李公公交代過,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你在那守著。拜託了!」
看著她滿臉請求與堅決,邪邪心裡即使多不捨,也只好點頭答應,他把信小心地放進懷裡,再三叮囑:「皇嫂,那您一路上小心,一辦完事情盡快回來,不要讓我與皇兄等得太久哦!」
「嗯!保重!」慕容潔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天真純潔的邪邪,依然還被自己蒙在鼓裡,如果他知道她這一去不復返,他還會這樣幫她嗎?她悶悶不樂地走回馬車上,再次向他揮手示意他回去後,便吩咐駕車的秋公公起程出。
直到馬車的背影越來越模糊,邪邪這才轉回身,往皇宮方向走去。
馬車向前奔跑著,慕容潔拉開窗簾,看著後面越來越模糊的一座座宮殿,腦裡不斷閃現著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心情異常的沉重,她有股衝動想吩咐秋公公調頭,把車驅回去。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突然,她聽到後面也傳來「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她震了一下,難道是皇宮的人追來了?難道藥力失效,冷鈞醒了?心裡又驚又喜,當她看到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的人時,更加的詫異。原來是他!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駿馬慢慢接近,馬上的人一躍跳下地,慕容潔也下了馬車,驚訝地問:「宇軒,你怎麼在這裡?」
「我……前幾天你被他抓回去後,我一直擔心你,於是這幾天都來皇宮附近,希望能打探到你的情況。可惜皇宮戒備深嚴,我不敢貿然進去,只能在這周圍打轉,皇天不負有心人,竟然讓我碰到你!」以為自己剛才看錯了,想不到真的是她,宇軒欣喜若狂。
「噢!對不起,我忘記了捎個口信給你。我沒事,請放心。」想到自己的疏忽讓他擔憂了幾天,還冒著生命危險來皇宮附近打探,幸虧沒被那些侍衛現,否則叫她如何安心?「宇軒,為何總是對我這麼好?我償還不起啊。」心裡暗暗吶喊著。
「你沒事就好!」宇軒終於放下心來,「對了,你這麼早出宮,準備去哪裡?」
「我……宇軒,你聽過『篙山寺』這間寺廟嗎?」他是生意人,又走遍天下,說不定會知道呢,慕容潔便脫口問出。
「篙山寺……我國境內出名的寺廟很多,但沒聽過有這樣一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宇軒思索了一會,回答道。
慕容潔小臉即可暗淡下來,心想難道那只是一個偶然的夢?
「潔?」焦慮的嗓音立刻響起。
「呃……我有個親人曾經在那裡出家,所以想打探一下。」
「對了,你說的篙山寺屬於我朝境內的嗎?我記得祁國都城郊外有間寺廟好像也叫這個名字。」宇軒突然想起一年前,他去那裡視察產業時,偶然有次經過。
「真的?真有這個寺院?」慕容潔又充滿希望。
「嗯,但不是我們皇朝的,而是屬於祁國境內的,我想應該不是你要找的那間。」
「不,就是這間,我表叔公就是去了祁國出家的。」不管國內還是國外,慕容潔都想去碰碰運氣。
「哦!難道你今天出宮就是要去找他?皇上知道嗎?」宇軒疑惑地看著她。
慕容潔雙眼轉了一下,「嗯,我現在就是去找他!至於找他的原因,請容我暫時不能告訴你。皇上……他暫時不知道,我偷偷出來的。」
「嚇?你怎麼逃得出來?等下他現你出走,肯定又大動干戈了。」想起那可惡霸道的皇帝,宇軒還是滿臉不爽。
「宇軒,我沒時間跟你解釋這麼多,我先走了,我們……再見了!」得到結果,慕容潔激動不已,準備踏上馬車立刻出。
宇軒猛然拉住她的手:「不行!我難道忘了,上次祁國大敗我朝手下,他們雖然表面上降服我朝,但心裡肯定還有嫉恨,你不能去的。」
「我不管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非去不可,你放心,到時我有方法混進祁國境內的。」反正她準備的銀兩夠多,到達皖城後自然有辦法的。
宇軒見她去意已定,只好說:「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那邊還有生意,我入境比較容易。」
「可是,我這趟去,不知幾時才回來哦。你這裡的生意不能不管啊。」先,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此行是去尋找回現代的方法,如果他知道,他肯定會阻止自己的,而且,她不忍心讓他看到自己從他面前消失。
「無妨,這裡一切生意都已上軌道,又有專門人員負責,我離開一段日子沒有相關的。」
「那……好吧。」先利用了邪邪,現在又利用他,慕容潔深感內疚,哎,來趟古代怎麼會欠這麼多人情。
為了節省時間,宇軒叫慕容潔與他一起騎馬回別苑,收拾細軟立刻出。慕容潔便吩咐秋公公獨自駕車回去,秋公公是邪邪的貼身公公,年紀小小,但對邪邪非常忠心,原本打算讓他送自己到市集的,現在這樣也好,早點讓他回宮。
相互拜別後,各自朝反方向驅去。
夕陽西下。明黃色大床上,冷峻舒服地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習慣性地朝裡面看去。位置空涼,沒看到預期中的人躺在那,俊顏閃過一絲失望,然後起身、下床,朝外面喚了聲「李公公!」
好一會,都不見有人進來,冷鈞更加納悶,拿起昨天的衣服隨意套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路上都安靜無人,他心裡不禁湧上一股不悅,來到大殿時,只見邪邪坐在椅子上,看著書。
「邪,你來了?」冷鈞走向他。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邪邪立刻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尊敬又驚喜地說:「皇兄,您醒來了?」
「嗯。這麼早過來找朕有事?」
「呃……」
冷鈞不經意地看向殿外,當他看到漸暗的天色時,心裡震了一下,「來人!來人吶!」
李公公,江公公,秋月春霞等人立刻跑了進來,看到冷鈞微怒的樣子,紛紛跪下:「皇上吉祥!」
冷鈞臉色越來越陰沉,凌厲的雙眸掃了一下他們,最後落在李公公身上「李公公,現在什麼時候了?為何今天早上不叫朕起來早朝?」
「回皇上,是……是皇后娘娘說您昨天夜裡太累了,吩咐奴才宣佈暫免今天的早朝!」李公公又納悶又驚恐地回答著。
「什麼?」俊顏立刻出現迷惑,昨晚確實因為歡愛過頻而累倒,但他沒說過要暫免早朝的,潔兒怎麼會這樣說,還有,她現在人在哪裡?「那皇后娘娘呢?她去哪裡了?」
李公公更加詫異:「回皇上,娘娘不是一直與皇上在房裡嗎?她還跟奴才說沒有您們的吩咐,不准進去打擾。」他再看了看旁邊的邪邪,繼續說:「而且,翼皇上也警告奴才等人,說不準踏進皇上寢房半步。」
冷鈞聽後,更加不解,立刻轉眼看向邪邪:「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潔兒到底哪裡去了?」
「皇兄……臣弟……」他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答,突然想起懷裡那封信,立刻掏了出來,遞到冷鈞面前,「這是皇嫂叫我給您的!」
冷鈞接過信,看著裡面的內容:「鈞,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已經醒了吧?對不起,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做的,但這是唯一的辦法。我有急事需要出宮一趟,不過三天後我會準時回來的,請不要惦記,也不要責怪任何人。特別是邪邪,一切都是我逼迫他那樣做的。他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你難得找到唯一的弟弟,請好好珍惜你們之間的親情。————潔兒上。」
冷鈞重複看著上面的字,心急如焚,到底有什麼急事,要蒙著自己偷偷出去?怪不得昨天突然對自己好,對自己那麼熱情,原來一切都有計劃,潔兒,你幾時變得這麼有心計了?難道朕在你心中一點都不重要,竟然為了那件什麼「急事」來設計朕?
看到眼前的人臉色越來驚駭,邪邪擔憂地問:「皇兄,怎麼了?皇嫂在信裡說了什麼?」這是慕容潔臨走前交給他的其中一封信,他按照她的吩咐沒拆開看過。
「邪,皇嫂到底哪裡去了?皇宮戒備深嚴,沒人幫助,她不可能輕易出去的,這是你是否也有份參與。」
邪邪知道肯定瞞不住他,於是驚恐地點了點頭,然後把一切經過說了出來,「皇嫂答應我一辦妥事情就立刻會回來的。」
「那她有講過去哪裡?」冷鈞依然怒氣騰騰。
「沒有,她只叫我們不用擔心。」
哎,這小女人到底在想著什麼呢?他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如果真如她所講,為何不與自己商量一下?為了離開,竟然對他下蒙*汗*藥,難道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就是這樣?難道仇恨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還是她曾經對自己的愛都是假的?
遣退眾人,冷鈞繼續回到房裡,看著空蕩蕩的床,心慌意亂地躺上去。
乾清宮,邵寒一踏進寬大寂靜的御書房,便看到冷鈞依然愁眉不展的坐在龍椅上呆,心裡不由暗歎了一下。哎,愛情這東西,真是折磨人,看到他這個樣子,邵寒開始考慮以後是否應該獨身過完這輩子。
「皇上!」她輕喚著。
冷鈞立刻坐直身子,焦急地問:「怎樣?」
「臣剛才去過宇府,管家的說宇軒三天前已經動身去了皖城,好像是那裡的生意臨時出了問題。」
「哦?那管家有無說他幾時回來?」
「他說不確定,長則半個月,短則七、八日。看來,娘娘應該不是跟宇軒一起去的,皇上也可以放下心來了。」
「嗯!不過朕依然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潔兒在這裡無親無故,除了慕容荊,十三妹,宇軒等人,根本沒其他朋友。慕容荊與十三妹都說這幾天沒見過她,而宇軒早就離開京城,那她到底去辦啥事呢?」
「皇上,請不要太擔憂,娘娘說不定真的有事要辦呢,皇上就多等兩天,娘娘肯定會依時回來的。」除了這樣安慰他,邵寒也沒其他方法。
「哎,自從她恢復記憶後,朕現對她越來越不瞭解,根本猜不到她內心在想什麼。」冷鈞喃喃自語著,劍眉緊緊皺起,眉宇間形成一個問號。
邵寒也沉默下來,靜靜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