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均呆在那沉思了好久,直到一駕牛車經過身邊時傳來的牛叫聲,他才回過神來,然後大部朝前走去,推開門走進賭場。
一次來這麼雜亂,喧鬧,汗臭的地方,冷鈞雙眉不由皺的更緊,當他看到賭場中央那張大桌子前那對人影時,心情更加糟糕。他們一藍一白的站在一起,靠得那麼近,都那麼投入於賭博中,更令冷鈞生氣是他竟然該死的覺得他們好相稱。
賭場小工見到冷鈞一臉氣氛的呆站在哪裡,不禁走了過來,輕聲說:「公子您好!請問有什麼幫到你嗎?您喜歡玩牌狗還是麻將?」當他看到冷鈞身上華貴的衣服和全身散的貴氣後,更加討好的說:「公子,本場最近推出一個新的樣式———幸運骰,是一對一,挺有意思,公子肯定會喜歡的,請公子隨小的進來貴賓室。」
小工見狀,深感納悶,於是稍微提高聲音朝他再喚了一下,看到眼前的人還是毫無反應的樣子,便走到宇軒身旁,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正玩的起勁的宇軒抬起頭來,當他看到佇立不遠處的冷鈞後,不禁驚訝了一下,然後趕緊離開桌子,走到冷鈞面前,恭敬的說:「皇上吉祥!不知皇上大家光臨,草民迎接來遲,請皇上恕罪。」
冷鈞終於把目光從前方調回了,靜靜看著眼前的宇軒,不答話。
宇軒見狀,不禁又恭敬的說:「請問皇上親自光臨敝賭場,所為何事?」
看到冷鈞依然沒答話,雙眼緊緊的盯著前面玩得忘我的人,宇軒頓時明白過來,心想皇上可能不高興見到朝廷命官公然在賭場玩吧。於是他又快走回慕容潔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袖,跟她低語了一句。
慕容潔立刻朝冷鈞看來,見到那張俊顏滿是不爽的表情後,才想去自己今天無故離開崗位,便立刻放下手中的器具,沖冷鈞跑來,恭敬而小聲的說:「皇上萬歲」。
宇軒也追了過來,畢恭畢敬的說:「皇上,不如先隨草民進去裡面的貴賓房。」
冷鈞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朝他指向的方向走去。寬大安靜的貴賓房裡。冷鈞坐在大椅子上,冷酷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慕容潔則站在他旁邊,低著頭不敢出聲,宇軒也站在旁邊,納悶的看著他們。
好一會,冷冷的嗓音終於從冷鈞嘴裡吐出:「慕容少卿身為朝廷命官,竟然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慕容潔一聽到這個「罪」字,不禁驚慌的說:「皇上,卑職該死,但卑職已經跟謝大人說了身體不舒服。故告假回家休息……」突然,他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在家休息」,反而是在賭場生龍活虎的搏鬥著,她更加張皇失措,結巴的說:「呃……卑職……卑職……」兜不下去了,慕容潔不禁洩氣的低下頭,一次心甘情願的跪在地上。
冷鈞看到眼前的人被嚇到語無倫次,看到她渾身顫抖的樣子,心裡不自覺的湧上了一股心疼,放柔聲音說:「起來吧,這次……朕就不說什麼了,但下次記得不能再無緣無故離開崗位。」
想不到這麼容易過關,慕容潔立刻站了起來,抬頭疑惑的看著冷鈞,看到那雙黑眸中滿是柔情時,腦子裡立刻響起那天兩個「八卦男」討論的事,她全身迅起滿雞皮疙瘩,在暗暗哀求:天啊,不是吧?怪不得他這麼輕易放過自己,難道他真的有那種傾向?老天爺,放過她吧,她不要作「小受」!
冷鈞見慕容潔滿臉古怪和痛苦的神情,不禁擔憂地說:「你怎麼了?難道身子真的不舒服?」
慕容潔回過神來,忍住心底那股惡寒感,說:「多謝皇上關心,卑職沒事,對了,皇上,您出宮這麼久了,宮裡可能到處尋找皇上了。皇上不如請先回去吧,卑職恭送皇上!」
而站在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宇軒終於也跟著恭敬的說:「恭送皇上!」其實他早就想請皇上離開了,因為剛才慕容潔答應教他另為一個賭博新樣式,如果皇上不離開,他怎麼學?
冷鈞見慕容潔那麼急著想他離開,而且宇軒也一副不歡迎自己呆在這裡的樣子,剛剛消失的怒氣頓時又湧了上來,冷聲說:「好!朕馬上離開,不過慕容少卿,你跟朕一起走!」
說完徑直走到門口,大力拉開門,走了出去。
慕容潔想不到自己跟他走,即使一百個不願意,但看到他那麼憤怒的行為,不由得答了一聲:「卑職遵旨!」然後用嘴形朝宇軒無聲的說:「對不起,我先走了,下次再來教你。」
宇軒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不禁後悔自己剛才怎麼只顧著陪慕容大人玩,而把正事給忘了,雖然剛才慕容大人幫他贏了不少錢,但他要的不是眼前的利益,而是未來更長久更豐富的收入。
哼,都怪那個皇上,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亂脾氣,一想起他剛才對自己的無視與漠視,宇軒心裡直冒火,卻無法宣洩,畢竟他是皇帝,即使自己有豐厚的財富又如何?即使自己產業遍佈全國又如何?即使自己每年向朝廷繳交巨大金額的稅收又如何?自己始終還是一介平民,「富不與官斗」這句話正闡釋了他目前的境況。
一路上,冷鈞怒氣騰騰的快步向前走著,而慕容潔也趕緊跑起小碎步跟在他後面,但很快的,慕容潔便氣喘吁吁了。冷鈞聽到身後傳來困難的喘氣聲,不禁停了下來,而來不及剎車的慕容潔就這樣整個人朝他懷裡撞去。冷鈞自然的伸手摟住了她。
突然,一股幽香撲鼻而來,冷鈞怔了一下,然後含情脈脈的看著懷裡的人。
冷鈞的猛然擁抱,讓慕容潔感到一股熟悉,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是一次被擁進這個懷抱,。而且這個懷抱讓她深深的著迷,她不由得更加貼近它,靜靜聆聽裡面傳來的急促心跳聲。
街上路過的人都詫異的看著他們,接著你一言我一句的紛紛說出:「世風日下,真是無恥!」「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體統?」「現在的人越來越古怪了,男人都相互喜歡。」「簡直傷風敗德,不知廉恥,朝廷應該把他們抓起來立刻處斬」「就這樣斬了太便宜他們了,我說應該把他們剁成肉醬,餵豬餵狗、」……
知道周圍的辱罵聲月來也多,越來越難聽,深深沉醉在彼此中的冷鈞和慕容潔才回過神來。見到周圍人臉上都露出鄙夷,責備,蔑視,憤怒還有唾棄,冷鈞皺了皺眉,很快便裝作若無其事的看向別處。
慕容潔則滿臉通紅,趕緊從冷鈞懷裡掙脫出來,深深低下頭,再也不敢面對那些圍觀的群眾。天啊,一次讓人當成同性戀,她恨不得眼前出現一個地洞,好讓她鑽進去。
冷鈞看到人們還是對著他倆指指點點,便伸手拉起慕容潔白皙的小手,大步朝前走去,留下那些滿臉愕然的人繼續在在那討論和責罵著。
直到回到別院大廳,冷鈞才放開慕容潔的手,冷冷的說了一句:「朕回宮了,記住,以後再也不准去那個什麼賭場!」說完便拂袖而去。
慕容潔輕揉著被他握痛的手,想起他的怒氣,想起他剛才的變態行為,想起他的霸道,不禁朝那玄色背影作了一個鬼臉,心裡暗暗說著:「切,你是我的誰啊?叫我不去就不去啊?那豈不是很沒面子?很沒主見?」
他轉身做回椅子上,腦裡突然閃現出剛才在大街上她和冷鈞抱在一起的情景,雖說是他先抱著她的,但當時她並沒有拒絕,反而還理所當然地靠得更入。
「我到底怎麼了?」慕容潔納悶著,「皇上當自己是男人哦,自己竟然做出花癡的行為。而且他是皇帝耶,是個深不可測,變化無窮的皇帝,自己怎能對他產生那種異想?」
想到他如果知道她是女兒身後露出的厭惡表情,慕容潔就很討厭自己,而且心裡還湧出一絲不易覺察的難過。
邪邪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的就是慕容潔一臉沉思的樣子,不禁又歡喜又擔憂的說:「公子您回來了?您臉色不是很好,生什麼事?」
聽到這響亮熟悉的嗓音,慕容潔立刻回過神來,看到邪邪擔憂的樣子,不禁笑著對他說:「沒事,只是有點累,對了我先回房休息一會,晚膳的時候再叫醒我。」說完便起身,朝自己寢室走去。
直到那抹藍色身影消失在房門後,邪邪才提腳向自己的寢室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