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丞相府的路上,馬車上的兩人各懷心思。
慕容荊滿臉複雜地看著慕容潔,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竟然有那樣的思想和才華?他對她既迷戀又迷惑。
而慕容潔卻在暗自思忖著那個葉華到時能否答應跟她們合作,老實說,她也不敢肯定他是否願意去接受檢查,萬一他拒絕了怎麼辦?翠湖肯定會傷心至極,況且照她剛才所說可能會受不住打擊而自殺。
事實證明,葉華還是愛著翠湖,事實證明,古代並不是每個男人都那麼強勢和自大。三天過後,慕容荊一下早朝回來,就被慕容潔拉著來到那個茶樓,而葉華夫婦已經在那等了。
果然讓她猜中,問題真的出在葉華身上。看到他滿臉心疼和愧疚地看著翠湖,慕容潔知道一步成功了,便把二步計劃告訴了葉華,然後趁勝追擊,跟他們一起回到葉府,順便帶上幫葉華檢查的那個大夫。
一行五人到達葉府,葉老爺和葉夫人正在大廳坐著,看到她們出現,納悶了一下,然後一見到翠湖,葉夫人立刻破口大罵:「賤人,你怎麼還有臉回來。」
翠湖不應聲,默默受著她的辱罵。葉華見狀,立刻遣退那些下人,說:「爹,娘,您們錯怪翠湖了,其實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而是……而是出在孩兒身上。」
「什麼?」葉老爺夫婦都激動地叫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葉華。
葉華悲痛地說:「孩兒找劉大夫檢查過,他證實孩兒不育。」
葉老爺夫婦猶如青天霹靂,跌坐在椅子上,久久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葉老爺先說:「我不信,我要再找幾個大夫幫你看看,問題怎麼可能出現在你身上。你肯定是為了那個賤人才胡亂說的吧?」說完走近翠湖,提腳想踢向她。
葉華及時托住他的腳,悲切地說:「爹,不要再這樣對待翠湖了,真的是孩兒的錯。」
慕容潔再也忍不住了,她拱手朝葉老爺夫婦拜了一下,說:「葉老爺,葉夫人,請容在下說幾句。問題確實出現在令公子身上,難得翠湖不介意,請您們成就了這對相愛的人,不要再拆散他們了。」
葉老爺瞪著她,大聲喝道:「你是什麼人?一個女人家憑什麼說話?」
暈!慕容潔一陣氣結,這擺明是性別歧視嘛,早知道扮成男人再來。
她身旁的慕容荊清咳一聲,說:「她無權說話?那本將軍授權給她說,總可以吧?」
老夫婦一聽,驚訝地看向他。而慕容荊嚴肅地朝他們說:「本將軍是皇上御賜的鎮國大將軍慕容荊,而這位慕容小姐是本將軍的朋友,所以請葉老爺聽她說下去。」
夫婦倆都被慕容荊那股威風的氣勢懾住,他們曾經聽說過慕容荊是當朝左丞相的兒子,皇上御賜的將軍,便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慕容潔見狀,朗朗說出:「我想您們都知道,翠湖這幾年來不斷接受檢查,但大夫都說她身體沒問題,那麼問題出在誰的身上,大家心知肚明。令郎也說了,問題出在他身上,所以即使你們為他納多少妾還是無補於事,只會令更多人知道令郎的隱私,令他更加難堪。我知道沒有孩子的家庭確實有殘缺,但一切均有注定,大家也不必太糾結。難得他們相愛,何不成全他們?我想令郎吉人天相,說不定以後會有奇跡出現,而奇跡出現之前,他最需要的就是翠湖無怨無悔的陪伴和扶持。」
大家都動容地傾聽著她這段感人肺腑的話,都紛紛點頭贊同。慕容潔繼續說:「其實如果您們想有個孩子,不妨去領養一個,向親戚或者熟人領養他們由於貧窮而無法照顧的孩子,這樣也可以說是兩全其美。孩子並不一定要親生的,有時養娘比生娘更親,只要大家有緣分,就會有愛存在!」
最後,葉老爺夫婦終於妥協,接納了翠湖,而也在考慮認領孩子的事情。看到他們一家團結,慕容潔心裡無比的欣慰。她感慨地朝慕容荊看了看,而後者也深深地看著她。
在葉家的盛意邀請下,他們用了晚餐才離開。
回到慕容府,天已經黑了。慕容強還坐在大廳,看到他們出現,怒聲說:「你們知道什麼時辰了?現在才回來?荊兒,你一直知道分寸,自從跟她一起後,你怎麼變得這麼不踏實了?」
慕容潔被他的怒氣嚇得不敢出聲,而慕容荊內疚地說:「爹,對不起,是孩兒的錯,有點事耽擱所以回來晚了,忘記預先告知您們是孩兒的失誤。」
「哼!有什麼事耽擱了?一下早朝就不見你人影,出去一直到現在才回來。為父現在想找你談點事都不行了!」說完又瞪了慕容潔一眼。
「爹,孩兒下次會注意。爹有何事要對孩兒說?」
慕容強臉色稍微緩了一下,說:「你跟我到書房!」說完就徑直朝書房走去。而慕容荊輕聲對慕容潔說了一句叫她先回房,然後也快步跟上。
直到他們都走遠,慕容潔才轉回頭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慕容強對自己的感覺很不一樣,特別是這幾天,他總是怒視著自己。哎,她終於嘗到寄人籬下的滋味了,看來這地方呆不下去了。還是想辦法離開吧,否則這樣下去,令大家都難做,特別是慕容荊,她知道他真心對她好,所以更加不能讓他為難。
躺在軟綿綿的床鋪上,慕容潔翻來覆去睡不著。回想著來到古代的這段日子,雖然不知道什麼力量把自己帶到這裡,但她知道這個封建主義的時代確實不適合自己,先別說理想和目標,就連性別都已受到歧視,想起白天那葉老爺對她的歧視,她現在還隱約有點火氣。
她剛醒來的幾天逛遍了慕容府各個角落,卻找不到怎麼回去現代的方法。從來沒有過的頹唐和挫敗感猛然朝她襲來,難道人真的鬥不過天?難道只能聽天安排?哎。
還有,她不知道慕容荊為何對她說那樣的謊話,不過他待她確實很好,好到已經乎了一個男人對舊識堂妹的程度,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多了其他情愫。她不感肯定他是否喜歡她,但她肯定他絕對不是把她當成妹妹看待那麼簡單。
不可否認,在這個時代,他真的是一個鑽石級的對象,顯赫的家世,高薪高職,人又長得儀表堂堂,高大威猛。
可她不會也不可能對他有意思,先,她對他不來電,愛就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即使那個人對你多好,不來電就是不來電,在現代她碰過好多這樣的事。再次,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將來某一天她隨時會回到二十一世紀。所以無謂開始這段沒結果的感情。
問題是慕容荊並不知道這些,他還是一個勁地沉陷下去,看來要阻止這段感情的生,離開是唯一的辦法。
而且,那個慕容丞相也是促使她離開的另外一個原因。不說平時,就拿今晚來說,他每句每字都表現出他對她的不滿,都暗示著是她連累了他兒子,再想深一層,就是暗示著她應該離開。
既然注定來古代一躺,不如到處看看,當成一躺古代游。即使以後回去,這起碼也算人生一個特別的經歷和際遇。
心裡已經對接下來的日子有了安排和計劃,所以慕容潔打算明天就跟慕容荊說!
事情一想通,心也就自然地放開了,很快地慕容潔就進入夢鄉。
慕容府書房。慕容強一臉正經地對慕容荊說:「為父打算明天向皇上請呈,讓夕兒進宮。」
「什麼?」慕容荊一聽,大叫了一聲,說:「爹,萬萬不可,您也知道皇上之前是如何對待慕容潔的。」
慕容強給他一個稍安忽燥的手勢,慢條斯理地說:「為父知道,而且也正是抓住這一點,雖然慕容潔的孩子是皇上親自弄掉的,但你是否記得,那天事情生後皇上悔恨和心疼的樣子,還有皇上最近悶悶不樂的狀況。所以夕兒這次進宮後,皇上肯定會因為愧疚而疼愛她,很快就會得到聖寵,然後一步步爬上皇后的位置,當然孩子肯定很快也會有的。」
慕容荊看著他,不得不佩服他的算盤打得真的很完美。可是皇上真會這樣嗎?他一直覺得皇上對父親有股敵意,但他不知其中原因,雖然父親有時專制了點,但怎麼說也是一朝丞相,而且先帝在位時功勞蓋世,先帝對他都禮敬三分,皇上即使不尊重父親,但也應該看在先帝的面上客氣對父親,而不是每次都好像仇人一樣。他好怕到時夕兒又會變成二個慕容潔。
慕容強見他一臉沉思,於是繼續說:「對了,為父記得慕容潔出宮前臉色不是很好,好像有一層淡淡的黑色,後來回到家就褪了,這是怎麼回事,你去查清楚,我要知道她進宮後臉是否一直那樣,如果確實,那我們也要把夕兒的臉弄成那樣,否則容易穿幫。」
慕容荊看到他一切已經決定好,知道這將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看來這移花接木的計劃勢在必行,現在唯有希望皇上辨認不出。
他思索了一下,說:「那個黑色……孩兒也不知道慕容潔是怎麼弄上去的,弄上去是因何緣故。不如先讓孩兒問問她,雖然她失去記憶,但說不定意識裡會有這個,如果確實問不出來我們再做打算。」
慕容強輕撫著下巴的鬍鬚,點了點頭,說:「那就這麼辦,對了,你還要交代月兒,之前宮裡生的某些事都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就算對夕兒也不能說。」
「孩兒知道!那孩兒先告退了,父親也早點歇吧。」
二天一早,慕容荊起床後,便來找慕容潔,問她:「小潔,你覺得如果一個女孩子的臉突然湧上一層淡淡的黑色是什麼緣故呢?」
慕容潔納悶他怎麼一大早過來問這個問題,思索了一會,便說:「有幾個原因,一就是內分泌失常;二是某種原因令到皮膚敏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故意塗黑的!」
「哦!」慕容荊心裡暗暗記下。
慕容潔想起今天要跟他說離開的事,於是說:「對了,荊大哥,我有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哦?急嗎?如果不急等我中午回來再說,我現在要去早朝了。」
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慕容潔只好說:「不急,那您先去早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