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的嬌妻 正文 學習經營
    白若筠捏著瓷瓶微怔,沈子霖來此,就是為了送這瓶藥?

    走到門外,沈子霖似想起什麼般,扭頭問:「我要去碼頭,你要來嗎?」

    「哦若筠收起藥瓶,慌忙跟上前去。

    兩人一前一後往門外走去,院子裡,沈子炎正與丫鬟說笑,見白若筠與沈子霖一前一後走出,目光掠向白若筠,觸到她敵視的目光,他唇角輕揚。

    「七弟這是要去哪裡呢?」沈子炎開口。

    沈子霖這才注意到沈子炎,笑起來:「杭州的事處理完了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已經回來幾天了。」沈子炎笑著,欣賞白若筠冷漠的表情。那樣冷漠的面具後究竟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呢,是快樂的,還是悲傷,還是,本來就沒有表情。

    沈子霖道:「碼頭到了批布綢,我要過去清點,晚會再來找你。」他說著,走出門去。

    白若筠跟上前去,沈子炎目光追著她遠去,嘴角的笑玩味而詭異。

    「二少爺在看什麼呢?」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嬌笑。

    沈子炎回頭,萍兒笑臉嫵媚,眼波流轉。沈子炎轉身,笑得曖昧:「我從杭州帶了幾件上好的刺繡,本是要送給奶奶和幾位大娘的,但是不知奶奶和大娘們喜歡什麼,你素來瞭解奶奶和大娘們的喜好的,隨我到房裡來挑選如何?」

    萍兒心領神會,又怎麼不明白沈子炎的意圖,笑道:「前些日子老太太還提起杭州的刺繡,二少爺這便帶了回來,二少爺總是最懂老太太心思。」

    「隨我來吧。」沈子炎轉身走向自己房間,身後,萍兒隨他離開。

    出了沈府,沈子霖雨白若筠一前一後徒步在街上。白若筠不解的望著沈子霖,不明白他為何不乘車而出,如此走下去,不知何時才能到碼頭。

    望著天色,白若筠開始後悔與沈子霖出來了,如此下去,她該何時回沈府,便是回去了,恐怕也是來不及做午飯的了,定是免不得老太太一頓責罵。思及此,不由重重歎了口氣。

    沈子霖信步走著,隨手拿起街道兩旁攤位上的東西,看了看,又隨手放下。他悠哉的模樣更像是在逛街。

    「這個好看嗎?」沈子霖走到一個首飾攤位上,挑起一支珠釵問。

    他問著,半晌不見回答,扭頭,卻見白若筠失神的望著遠方,於是加重語氣喊:「喂,白若筠!」

    白若筠回神,慌忙上前,見他手裡拈著只珠釵,於是道:「很好看。」

    「姑娘好眼力,這是本月賣得最好的珠釵……」小販不失時機的笑道。

    沈子霖看了她一眼,丟下珠釵,轉身向前走去。白若筠慌忙跟上,一路走著,兩人再沒半句話。

    白若筠快步跟上他,忍不住問:「我們要去碼頭做什麼?」

    「方纔沒聽見我與子炎說麼。」沈子霖冷聲道。

    他這樣生冷陌生的距離令白若筠不自覺的放慢腳步,不敢與他靠近。他在生氣,可是,為什麼?

    沈子霖微微側頭,目光掠過她安靜的臉,忍不住補上一句:「查貨。」

    白若筠有些愕然,抬頭看沈子霖,卻見他並不看她,大步向前走著。白若筠嘴角不自覺浮現一抹微笑,跟上前去。

    「你對布綢瞭解多少?」沈子霖突然開口問。

    白若筠愣了愣,立即道:「不多,我只知如何分辨布綢的好壞。」

    「對經營之道又知道多少?」沈子霖問。

    白若筠不解的看沈子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問,如實答道:「毫無瞭解。」

    沈子霖沉思著,半晌笑起來:「很好。」

    不懂的人方是最好的,宛如一張純白的紙,什麼樣的顏色都可以塗在上面。

    兩人路經一家醫館,門前,梁清生正與大夫道別,轉身,一眼看見迎面走來的白若筠,他停下,心沒由來亂了。

    那個人,是與他約定三生的人……可是,他忘了她,她已作他人妻……

    見到梁清生,沈子霖頓了頓,微笑上前,道:「梁大人,您在這裡做什麼?」他說著,抬頭看了眼醫館,問,「您病了?」

    他病了?白若筠抬頭看梁清生,觸到他的目光,她坦然微笑,微微低頭問好:「見過梁大人。」

    她那樣清澈的目光令梁清生倒是覺得生疏了,他僵硬的扯開嘴角,笑道:「我只是想知道如何能令人恢復記憶,故而來此詢問。」

    沈子霖問:「梁大人曾經失憶?」

    梁清生道:「三年前,我高中回鄉,路上出了意外,我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我想要找回來。」他說著,目光注視白若筠。

    白若筠怔住,不自覺的問:「梁大人忘了最重要的東西?」

    他失憶了?是因為失憶而忘記了她麼?

    「是的,很重要的東西。」梁清生道。他凝視著白若筠,認真的表情令白若筠心陡地顫抖。

    沈子霖扭頭,看怔怔出神的白若筠,眉頭不覺皺起,他不喜歡她那樣看梁清生的表情。

    白若筠突然輕笑一聲,自然的抬頭,道:「忘記了的,也許是天意,有些東西還是忘了吧,也許會比較快樂。」

    沈子霖微微詫然,不解的打量白若筠,似不認識她般。他依舊是無法琢磨到她的心思。

    梁清生沉默,凝視著白若筠,突然開口:「如果錯過了,怎麼辦?」

    白若筠微笑:「既然過去了,為何不放手,有時候忘記何嘗不是解脫。」

    便是記起了又如何,物是人非事事休,她是沈子霖的妻子,她的身上披著的,是沈家七少奶奶的身份。

    沈子霖微笑道:「那麼預祝梁大人找回記憶了,我們還有事,告辭了。」他說著向前走去。

    白若筠向梁清生微微低頭,隨沈子霖離開。

    望著白若筠遠去的背影,梁清生胸口愈發沉悶,良久,他轉身,背道走遠。

    路上,沈子霖低眉看沉默不語的白若筠,問:「他忘記的是你嗎?」

    白若筠輕歎一聲:「不知道。」

    「你等的,不是他嗎?」沈子霖忍不住問。

    白若筠仰頭望天空,天蔚藍得動人,她一臉漠然:「我是你沈子霖的妻子。」

    沈子霖微微抬頭,目光落在她柔和的臉上,怔怔出神,片刻,他扭頭,輕笑一聲,手裡的折扇旋轉得歡快。

    「走了。」他低聲喚著,大步穿過人群。

    白若筠低頭,慌忙跟上。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來到碼頭,碼頭裡歇息的人抬眼見到沈子霖,慌忙迎上前去:「七少爺,貨已搬下船了,正往倉庫裡運呢。」

    沈子霖問:「這一批共多少?」

    「共計三千匹。」那人立即回答。

    沈子霖皺眉,問:「這麼少?」

    「因為七少爺要的是杭州胡記上好綢緞,一時……我們只能買到這些,對不起。」那人低頭,滿是愧疚。

    沈子霖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好了,胡記綢緞在杭州雖算不上最好,但是其手工技藝絲毫不遜色於京城第一綢緞坊,要不了多久,這匹貨便會派上用場的。」

    「還有,胡記似乎有意與我們長期合作……」那人抬頭道。

    沈子霖擺手,道:「你替我拒絕了。」

    白若筠不明白,既然胡記綢緞那麼好,有發展空間,為何不長期發展呢?

    沈子霖看了眼白若筠,似想起什麼,介紹道:「若筠,他叫謝七,他精通綢緞運營,有時間可得向他學習。」

    謝七頗感驚訝,沈子霖從來不待任何人到碼頭來,更別說是學習了。

    「您好。」謝七彎腰問好。

    白若筠慌忙低頭,還禮:「您好。」

    沈子霖對謝七道:「她是白若筠,我的妻子。」

    「原來是七少夫人,您好。」謝七慌張的又是低頭彎腰。

    白若筠慌忙道:「不必再行禮了,你起來吧。」

    沈子霖轉身走向倉庫,道:「跟我走。」

    白若筠慌忙跟上,謝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疑惑不解的望著白若筠,摸著後腦勺嘀咕道:「七少爺是要女人來打點綢緞莊嗎?」

    白若筠一路隨著沈子霖走向倉庫,一路上人來人往,人們見到沈子霖紛紛低頭問好,沈子霖宛如沒看見般,走進倉庫。

    若大的倉庫裡,管賬的人點著布匹,搬貨的人進進出出,不斷有布匹被搬進搬出。

    「胡記那批綢緞呢?」沈子霖走到管賬身旁問。

    「七少爺,您來得正好,那些綢緞似有點問題。」管賬的快步走到一個貨架上,抽出一匹綢緞,打開,那綢緞匹顏色柔和,細膩如水,打開一丈,顏色陡變,粗糙雜亂,深淺不一,管賬抬頭看沈子霖,「您看。」

    沈子霖上前,只看了一眼,冷笑一聲,道:「早聽聞胡記手腳不乾淨,竟做到我沈子霖頭上了,我等的就是這個。」

    「怎麼辦?」管賬的問。

    沈子霖詭笑,問:「所有的貨都如此嗎?」

    「不,一半是,一半不是。」管賬的回答。

    「取有問題的貨裝船上,明日盡數送還胡記,你與謝七一同去。我希望下次回來的,不止你們兩個人。聽說胡記能維持下來,完全是一個人的手藝,幫我查出來,我希望能在洛陽見到他。」沈子霖道。

    「明白。」管賬的領會沈子霖的意思,「我這就去辦。」

    白若筠一臉吃驚的望沈子霖,那個吊兒郎當痞子般的七少爺果真是眼前的人麼?

    似察覺到她的目光,沈子霖歪頭看她,問:「怎麼了?」

    白若筠回神,慌張的低頭,道:「沒什麼。」

    沈子霖痞笑,湊過去,問:「你是不是在想,那個混蛋怎麼可能處理得來這些事,是不是?」

    被人猜中心思,白若筠頭低得更加厲害,卻依舊嘴硬道:「沒有。」

    「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沈子霖起身,道,「你會慢慢習慣這裡的一切的,不止是綢緞莊,還有茶、瓷器、錢莊,但凡是沈家有的,你都要一一瞭解。」

    「為什麼?」白若筠抬頭,不解的問。

    沈子霖冰冷的眼神令白若筠心底泛起陣陣寒意。

    「如果你想要活下去的話,照我的話做。在這片戰場裡,每一個人都不是閒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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