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霖面無表情,手裡的折扇不停甩著。白若筠冷冷的看他一眼,繞過他,走進房中,關上門。
沈子霖微微側頭,餘光瞥見她緊閉的門,轉身離開。
房內,白若筠靠門上,狠咬下唇,眼中淚水頹然滑落,她抬手,狠狠抹去淚水,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床前,整理東西。
那晚,萍兒沒有到沈子霖房中侍寢,白若筠早早的便睡了,夢裡,沉重如墨的黑暗壓來,逼得她喘不過氣。
娘……
夢裡,白若筠無助的哭著,黑暗空寂,安靜的迴盪她哀泣的聲音。
翌日清晨,天方破曉,天灰濛濛的,沈府炸開了鍋。
「吳管家死了。」
「真可怕,胸膛裡都被挖空了。」
窗外,丫鬟匆匆走過,低聲議論。
白若筠一個激靈醒來,起身,門外腳步聲遠去。
「你醒得可真及時。」窗台上,沈子霖斜身而坐,歪頭看她,嘴角依舊是那抹痞笑。
白若筠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起身下床,穿上衣服。
沈子霖跳進屋,靠近白若筠,狐疑的審視她的臉,問:「你哭過?」
白若筠狠狠的扭身:「沒有。」
「啪!」沈子霖甩開折扇,笑道:「我以為,你那樣要強的人是沒有淚的。」
白若筠穿好衣裳,轉身道:「外面出了什麼事,我們去看看。」
沈子霖拉住她,收起扇子,雙手挽過她散落的髮絲:「頭髮亂了。」
白若筠怔住,呆呆的望著沈子霖。沈子霖很自然的為她挽好發,滿意的收回手,拿起折扇。
「好了,走吧。」沈子霖自若的走出門去。
白若筠回神,快步跟上前去。
大院荷花池邊聚滿了人,沈子閒臉色蒼白與人交代著什麼,池塘裡有人打撈著什麼,家丁攔住上前的觀看的丫鬟。沈子嫣踮腳望著,想要擠進去瞧瞧。
「怎麼回事?」沈子霖來到沈子閒身邊,問。
沈子閒擦了擦額頭的汗,道:「吳庸死了,被人掏空了肚子。」
白若筠緩步上前,問:「怎麼死的?」說著,要往裡面看。
沈子霖拉住她,道:「還想要吃東西就別看。」
白若筠推開沈子霖,抬頭望去,依稀間看見吳庸水腫灰白的臉,有人拿布蓋住他,灰白的面部遮住他眶眥目裂的眼睛。
「怎麼死的不知道,已經報官了,一切還是等官府的人來處理吧。」沈子閒道。
「老太太知道不?」沈子霖問。
沈子閒搖頭:「這樣的事還是等老太太用過飯再說吧。」
白若筠從吳庸身上移開視線,漫不經心的問:「什麼時候發現的?」
「今早。」沈子閒道,「有丫鬟經過池塘,便發現看了他倒在水裡,就是這般模樣了。」
白若筠環顧四周,又往池塘裡望去,道:「他們是撈不出東西的,吳庸不是死在池塘裡的。」
沈子閒不解的問:「弟妹為何如此說?」
沈子霖薄唇輕揚,瞇眼看著白若筠,等待下文。
白若筠道:「這裡四周是丫鬟下人的住處,中午之後丫鬟們都閒了,人來人往最多,殺手不會挑在這個地方,所以這裡不是事發地點。」
沈子閒點頭,卻又想起什麼,問:「你又如何知道是在中午之後?」
白若筠臉色微變,想起房間內吳庸所做之事,那個時候,從祠堂回來約摸已是中午。
沈子霖看著白若筠,想要看她如何回答。
「從屍體浮腫程度可以判斷。」白若筠自然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