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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獻上!——
韓敏的鋼針刺入易辰淵的胸口,而在同一時間,洪公公身影如鬼魅般,滑到韓敏的身前,右掌拍在韓敏的肩頭,韓敏的身體,就像一朵凋謝的鮮花,直飛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噴出,已是半死不活。
易辰淵看著韓敏被擊飛出去,眼中先是一陣絕望,之後又變成解脫,終是無力地倒在地上。
長公主被推到在地,瞧見兩枚鋼針刺入易辰淵的身體,正中要害,知道他是不可能再活下去了,她爬到易辰淵的身邊,看見他的胸口已是一片血跡,而他那張英俊的臉龐,此時已是蒼白一片,那雙曾經讓女人們發狂的眼睛,已經是無力地垂著。
長公主輕輕撫摸著易辰淵的臉龐,眼中沒有悲傷,沒有驚訝,有的只是無盡的溫柔。
“你愛她嗎?”長公主輕輕道。
易辰淵望著黑洞洞的夜幕,輕輕道:“愛嗎?我不知道也許,她是我心靈的歸宿吧!”
“你明知她在利用你,你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長公主幽幽道:“你終歸是一個多情的男人!”
易辰淵嘴角泛起微笑:“不管她是否愛過我,至少我愛過她我明白了什麼叫做愛就像當初你嫁給我我知道你是一個一個好女人!”他嘴角鮮血流出,身體慢慢發冷,聲音顯得很無力:“可惜你是你是公主,你你明白一個男人活在一個女人的膝下是沒有自信的!”
長公主將雪白的臉龐貼在易辰淵冰冷的帶有血跡的臉上,柔聲道:“那下輩子我不做公主!”
易辰淵欣慰一笑,輕聲道:“別別讓怡兒怡兒知知道!”說完,身子一沉,就此死去
御花園內一片寂靜,那些胡姬和宮女太監們驚恐無比,呆呆地站著。
小皇帝走到易辰淵身邊,看了長公主一眼,搖了搖頭,這才走到韓敏身邊,望著在血泊中兀自掙扎的韓敏,冷冷地道:“你是不是明白了一件事?”
韓敏美麗的面孔此時已經扭曲的可怕,充滿恨意地看著小皇帝,她的呼吸急促,洪公公這一掌的殺傷力,不言而喻。
“朕是九五之尊!”小皇帝背負雙手,淡淡地道:“朕代表的是天道,與天為敵,只會自取滅亡!”
韓敏看著已經具有王者之氣的小皇帝,眼中竟然出現了畏懼感,但這種畏懼的神色一閃即逝用盡全力道:“你你莫高興明月明月王很快就打到京都你的位子坐不了多久!”
小皇帝嗤之以鼻,不屑地道:“明月王?母後,不如我們打個賭,朕賭這一戰,師傅必然勝利,明月王必敗朕若輸了,會給你風光大葬,甚至可以讓你進入皇陵朕若贏了哼,朕只會在其它地方給你三尺黃土!”
說完,小皇帝再也不理會韓敏,轉身便走,經過蝙蝠人身邊,忽地停住腳步,看了看蝙蝠人,問道:“你就是鬼谷之首?”
“臣就是!”
小皇帝凝視著蝙蝠,輕聲道:“掀開面紗,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蝙蝠人一震,但是小皇帝此時顯然還保有少年的好奇心,正滿臉期盼地看著自己,憂郁了一下,輕輕掀起一角,低聲道:“聖上,臣的身份,萬萬不可洩露!”
看到面紗下那張熟悉的臉龐,小皇帝這次是真的吃了一驚,輕聲道:“皇皇叔!”
這個蝙蝠人,竟然是乾王世子劉承景!
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乾王世子,竟然是暗中保護皇帝的鬼谷首領。
“聖上,這些人,該如何處置?”劉承景放下面紗,四下裡看了看那些胡姬宮女太監,低聲問道。
小皇帝神色又冷漠了下去,淡淡地道:“如今大軍北伐,京都定要保證太平,不要因為任何亂子影響大軍的士氣。今夜的事情,不要傳出御花園以外的地方,至於這些人都殺了吧!”
說完,小皇帝再不停留,緩緩離開了御花園
乾林殿。
小皇帝昨夜明顯沒有睡好,顯得很疲憊,御花園的事情,長公主和劉承景顯然處理的很好,非但京都,即使是皇宮之內,也沒有風聲傳播。
“稟聖上,北伐軍的戰報傳回,薛破夜在沂州整頓修養了三日,已經開始准備渡沂河,挺進西北了。”嵐蕪卿奏道:“除了渡河以外,我軍還分出一路,從沂河上游的陸路挺進。”
小皇帝問道:“上次的軍報不是說摩天關那邊還有竇安道的軍隊嗎?如今情況如何?若是沒有解決竇安道,就丟下沂州城進軍西北,竇安道會不會回頭再攻沂州城?”
對於小皇帝的疑問,嵐蕪卿顯然很滿意,也很欽佩,這個小皇帝,真是不簡單,從未上過戰場,卻能從軍報中看出戰場的形勢以及發現戰場的問題。
“聖上英明。”嵐蕪卿高聲道:“軍報對此亦有稟明。薛侯爺拿下沂州城後,本欲派兵直抄竇安道的後路,與宋飛前後夾擊,將竇安道剿滅在摩天關下。只是兵發一半,便得到了消息,竇安道那頭得知沂州城被攻破後,深知陷入了前後夾擊之勢,竟是領軍越過沂河,回到雍州去了。”
“越過沂河?”朝中有人驚呼起來。
不少大臣不明真相,見那大臣驚叫,都有些奇怪。
那大臣自知失態,急忙出列,跪倒在地:“微臣失態,聖上降罪!”
小皇帝微笑著擺手道:“無妨,你如此驚訝,所為何因啊?”
大臣稟道:“聖上,微臣曾經去過沂州,見識過沂河,那河寬約幾十丈,深不見底,水流迅猛,要想過河,那是要大渡船這西北軍數萬人,要想過河,只怕是難上加難啊。他們倉促撤退,哪裡來的大渡船?”
嵐蕪卿撫須笑道:“不錯,這沂河又寬又深,西北軍沒有渡船,總不能等死吧?軍報上說,竇安道也是窮途末路,在宋飛的追兵下,竟是生生下令全軍游過沂河。”
“游過沂河?”不少大臣吃驚不小。
嵐蕪卿歎道:“竇安道也算是將才了,沒有坐以待斃,一聲令下,三萬西北軍游泳過河。可是諸位也知道,這西北軍,騎馬的功夫那是一流的,可是這游泳哎,再加上沂河本就河寬水急,這一下水,等過了河,經由數千人死在了沂河裡,軍報上說,那沂河處處可見西北軍的屍體,當真是慘不忍睹啊!”
雖然西北軍是叛軍,但是眾人想到那種場景,不由都是悚然心驚。
小皇帝攥著拳頭,冷冷道:“明月王做的好事,這幾千兵士,就為他的叛逆之行,成為犧牲品!”
嵐蕪卿奏道:“聖上,如今薛侯爺與宋飛兩路進軍雍州,雍州之亂,指日可平。只是那雍州地理極為復雜,氣候更是寒熱變化極快,這個時節,又是沙塵多發時期,不但行軍困難,即使是糧草裝備供給,也是很為艱難的。”
小皇帝立刻道:“丞相,即使再艱難,也不可讓我軍無糧,無論花費多大的代價,一定要保證我軍糧草供給順暢。”
“聖上聖明!”群臣齊道。
驀然間,大臣們忽然發現,小皇帝年紀雖幼,但是經過短短時光的洗禮,竟開始具有了真正的帝王之風。
從他身上,大家依稀看到了德慶帝的影子。
“對了,沙愛卿!”小皇帝召喚道。
工部尚書沙英傑急忙出列跪倒:“臣在。”
“上次薛侯爺送回來的書信,令你運送的物資,可運過去了?”小皇帝問道。
“啟稟聖上,幾日前微臣已經令人護送過去。”沙英傑忙道:“微臣也吩咐過護送官兵,未見到侯爺之前,絕對不可輕易開啟。”
“干得很好。”小皇帝微笑道:“我倒奇怪了,薛侯爺神神秘秘地,運送過去的究竟是什麼啊?我看著,不就是一堆廢銅爛鐵嗎?”
沙英傑聽小皇帝聲音輕松,也笑道:“聖上,侯爺心思奇妙,那些玩意,侯爺千叮萬囑要小心運送,想必是有大作用的。”
小皇帝點了點頭,緩緩道:“但願有用!”
雍州位於大楚西北部,自沂河北岸開始,往北至陽關,俱是雍州土地,亦是整個大楚幅員最遼闊的州府。
百年前,大楚開國武侯,便是自雍州起兵,過沂河而取天下,所以從某種程度來說,雍州實際上是大楚皇族的根基之地。
陽關之外,便是北胡西部大草原,雍州亦是大楚西北部抵御北胡的屏障之所。
因為雍州的特殊地理環境以及特殊的歷史氛圍,明月王治下,雍州無論是在軍事還是在經濟上,都有著極大的實力,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西北的實權人物,總是想著能夠讓明月王依仗這些優勢君臨天下。
雍州面積甚大,過了沂河,尚有三百多裡地,方能到達雍州的核心雍州城。
雍州的城鎮雜而亂,這與西北地理有關系,西北的沙地甚多,在沙地建造房屋,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尋找土質堅硬的地區進行村落建設。
於是,西北的村落看起來東一簇西一撮,顯得比較零散,而且西北的房屋建造的也很低矮,原因是因為西北時常起風,而這裡的風,有時候威力太過巨大,以這個時代的建造能力,太高的屋子,甚至有可能被颶風掀翻。
北伐軍已經跨過沂河,一日下來,不過行了百裡路途,將士們就有些支撐不住。
西北的空氣太稀薄,外來人,對這種氣候,顯然是很不適應的,特別是薛破夜的南方軍,那身體的每一處都極其排斥這樣的氣候。
一路行來,倒是看見不少村莊,村民們一望到北伐軍的影子,便躲進屋子裡,男人們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准備保護著妻小。
西北百姓,自然已經被雍州的首腦們洗過腦,完全將北伐軍妖魔化,所以普通的西北百姓,對於北伐軍有著恐懼外,更有著深深的怨恨。
沂州一戰,上萬西北子弟死在了沂州,這更是加深了西北人對北伐軍的仇恨感。
只是北伐軍太過壯觀,所以普通的百姓還是沒膽量出來挑釁的。
眼見天色漸晚,薛破夜知道,若是夜間行軍,對於不熟悉西北地形的北伐軍是相當不利的,而且將士們看起來疲勞的很,當即下令在一處比較空曠的平地安營扎寨。
為了防備西北軍夜間偷襲,北伐軍自然做好了嚴密的防守。
帥營內,楊怡君和十多名部將圍在案邊,案上擺著地圖,薛破夜靜坐在案邊,聽眾將分析軍情。
“再向前不到百裡,便是蝴蝶丘,亦是雍州最險要的地方,我們要想挺進雍州,必然要從這裡經過。”楊怡君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區域道:“今日我們行軍百裡,西北軍卻沒有任何動靜,這顯然是有問題,末將以為,西北軍定然是將主力集中在蝴蝶丘這裡,進行雍州最後的城外布防,那是想要在這裡與我軍決一死戰。”
薛破夜皺起眉頭,問道:“蝴蝶丘?這個名字倒是雅致,地勢很險嗎?”
“大帥,蝴蝶丘是大片的沙丘之地,因為地形形似蝴蝶翅膀,所以被人稱為蝴蝶丘,乃是西北最為險要的地方之一。”一旁有部將解釋道:“那個地方,表面看去似乎都是沙地,但是沙地下面,卻有許多的陷坑被沙地掩蓋,若是不熟悉那裡的地形,擅自前進,很有可能就會陷入那些陷坑之中被沙土掩埋。”
“這倒是麻煩事。”薛破夜眉頭緊皺,頗為憂心:“將士們對這裡的氣候本就不是很適應,而且地形亦不熟悉,可謂是天時地利都不占優,至於在西北的人和,那我們更是處於下風了,這仗還真是不好打。”
旁邊的胡都統道:“大帥所言甚是,過了沂河,僅僅是開始,前方尚有兩百余裡地才能抵達雍州城,這兩百裡地,絕不是容易過去的。”
“將士們有沒有西北人?有沒有熟悉西北地形的?”薛破夜問道。
楊怡君道:“有倒也有一小部分,可也算不得純正的雍州人,這雍州的百姓,當兵都是要到西北大營,歸屬明月王的部下。咱們軍中的,那是從西北遷徙到其他地方,才應征從軍,未必對這塊地方熟悉。不過說起來,這流沙陷坑,除非真的是土生土長的西北人,而且還真的在蝴蝶丘探尋過,普通人是不可能了解那段地方的地形概貌。”
葉天翔忽然開口道:“楊將軍,我們能否抓幾名當地的向導,有他們為大軍引路?”
楊怡君擺手苦笑道:“這個可不行。這西北百姓,對我們北伐軍是懷有很深敵意的,我們沿途所過之地,你也看到了,他們眼中充滿了仇恨和憤怒,只是不敢以雞蛋碰石頭而已。我們若是找幾名當地向導,自然沒什麼問題,但是西北人的性子野,韌性足,誰敢保證他們不會誤導我們,故意將我們往陷阱裡帶,死他幾個人,卻害我十幾萬大軍,他們一定會做的。”
薛破夜摸著鼻子,凝視著地圖上的蝴蝶丘,緩緩道:“既然是必經之路哪怕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闖一闖了!”
正在此時,卻隱隱聽到一陣喊殺聲從遠處傳來。
十幾萬大軍,營帳一座連一座,喊殺聲是隨著夜風傳過來的。
“夜襲!”楊怡君失聲道。
部將們紛紛拔出戰刀,便要沖出去,更有人叫道:“保護大帥!”
“不要慌。”薛破夜淡淡地道:“我軍布防嚴密,敵人要想突破,沒有那麼簡單,先出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穿過眾將,率先出門,眾將護在他身側,一起跟了出來。
夜風中,聽到陣陣馬蹄聲轟隆直響,楊怡君立刻道:“大帥,他們是騎兵!”
“騎兵,大聲喊殺?”胡都統撇撇嘴:“這幫西北雜碎,腦子糊塗了,別人夜襲偷營是靜悄悄的,生怕別人知道,他們卻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這領兵的也沒什麼能耐。”
薛破夜搖頭道:“只怕未必吧。我看對方的統帥倒是聰明的緊呢。”他微微皺眉,左右看了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諸位,他們的花招你們該知道的。”
楊怡君皺了皺眉頭,便在此時,卻聽那喊殺聲已經越來越小,很快便有探子來報:“稟大帥,西北騎兵方才夜襲,被我軍擊退!”
“有多少人?”
“不過千騎而已,襲擊我軍南邊的行營。”探子道:“我軍一出,他們便畏懼而逃。”
“千人夜襲?”薛破夜冷笑道:“看來敵將也想玩玩騷擾的游戲了。”
楊怡君立刻明白過來,道:“大帥,你的意思是說,這西北騎兵不是來襲營,是來是來騷擾的?”
“不錯。”薛破夜點頭道:“我軍進入雍州地界,就不比在沂州了。這廣闊的雍州,我們是不熟悉的,而西北軍對於這塊土地卻是了如指掌。他們出動千余名騎兵,即使真是夜襲,對我十幾萬大軍又能有何傷害?不過是想打擾我軍的正常休息,拖垮我們的精力而已就像我們當初在沂州對付他們,他們這是拾人牙慧的戰術而已。”
眾將聞言,紛紛點頭。
“大帥,我們是否派人將這股騎兵剿滅了?”有人問。
薛破夜搖頭道:“不必,他們了解地形,機動性強,我們要追,那也是追不上的。傳令下去,嚴密防守,將士們輪班休整,明日天亮,大軍立刻啟程。派出斥候四周打探,至於那些小股前來騷擾的騎兵,稍微注意一下就是,不必理會。”
“遵令!”
薛破夜望著西北夜空稀薄的星星,淡淡地道:“真正的大戰,是在蝴蝶丘,並不是在這裡,你們也都養好精神,准備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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