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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慶帝輕輕咳嗽著,緩緩道:「皇叔,你該知道,這麼多年來,我苦心計劃,為的就是讓子禪成為我的後繼之君,只有這樣,我才能有顏面去地下見清瑤。」
乾王爺歎了口氣,搖頭道:「聖上,你既然決定了,皇叔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長公主幽幽歎了口氣,道:「皇帝哥哥,你突然蹦出這麼一個兒子,而且讓他做皇帝,文武百官豈會於動無衷,你在的時候,他們懼怕你的皇威,或許不敢說什麼,可是哎,你又怎能保證他們會盡心輔佐子禪!」
德慶帝咳嗽著,面色陰冷:「有你們二人撐著子禪,更有薛破夜幫襯,子禪會度過難關的朕當初,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薛破夜?」乾王爺皺著眉頭:「據說此人在兵變之時,阻止了厲烏的陰謀,有序地組織羽林衛護住了皇宮,倒算是個忠心之人,只是此人背景不深,恐怕也不能得到朝臣的敬服。」
長公主漂亮的臉上淡淡地笑著,悠然道:「背景不深,從他開始建背景,朝臣不服,我想薛破夜也自然有他的手段讓朝臣心服口服。」話鋒一轉,淡然道;「只是兵權在他手上,皇帝哥哥也未免固執了一些。」
德慶帝身子似乎有些支撐不住,緩緩躺了下去,道:「沒有兵權,子禪就更不穩固了。薛破夜這人,心思是有的,但是與子禪的感情也是很深的,這一點毋庸質疑。只要薛破夜這幾年老實,幫子禪渡過難關,這後面的事兒咳咳,你們看著辦吧。「
長公主和乾王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許久過後,才見太監進來回稟:「聖上,薛大人求見!「
「唔!」德慶帝掙扎著想坐起來,可是身子實在是軟弱無力,歎了口氣,道:「讓他二人都進來吧。」頓了頓,又道:「去傳召丞相,還有舒正,命他們速速進宮,朕要見他們。」
太監領旨下去。
很快,薛破夜就牽著小石頭的手,進了寢宮來。
小石頭呆若木雞,臉色有些發白,任由薛破夜牽著,直到薛破夜扯他跪下,他才茫然地跪倒在地。
「來!」德慶帝慈愛地望著小石頭:「快過來,讓朕好好看看你!」
薛破夜輕聲道:「六皇子,還不過去見過聖上。」
小石頭呆呆地看著德慶帝,一時並沒有動彈,片刻之後,淚珠兒終於滑落下來,望著德慶帝,喃喃道:「你你就是我的父親?」
德慶帝劇烈地咳嗽著,強撐著,要掙扎起來,乾王爺見狀,急忙過去扶著德慶帝,讓他坐了起來,皇帝此時臉上毫無血色,但是眼睛中卻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伸出手:「子禪,快過來,讓父皇看看你。」
小石頭看了薛破夜一眼,見薛破夜正用鼓勵的眼神示意他過去,微一沉吟,終於走了過去。
德慶帝一把握住小石頭的手,這個平日裡陰沉狠辣,不動聲色的帝王,此時卻是滿臉的欣喜,凝視著小石頭,良久,才輕歎道:「眉目裡是清瑤的影子哎,母后怎麼卻沒有看出來呢?」
「你是我的父親?」小石頭呆呆地看著德慶帝,又問了一句。
德慶帝輕輕地點頭,道:「是,我是你的父皇你是大楚國皇帝的六皇子你叫劉子禪?」
小石頭已經聽薛破夜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兀自不敢相信,直到此時德慶帝親口說出來,他才確定,大楚最強大的男人,卻真的是自己的父親。
小石頭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心裡,自己之曾經只是乾王府的一個奴僕,是一個下賤的人,沒有朋友,沒有親情,沒有友情,更不會得到任何人的關心。
直到薛破夜出現後,才讓他得到了從未有體驗過的一種親情和關懷。
在他的心中,覺得自己已經很幸運了,畢竟得到了一個好師傅的收納,給予了自己很好的照顧和關心,所以他很滿足。
雖然會在夜深時分,想念著從未見過的父母親,但是他知道那只是遙不可及的夢。
但是就在今夜,一切卻像夢境一樣,自己不但得知了真正的父母親是誰,而且自己的父親,竟是大楚舉國朝拜的男人。
這個男人用一種溫柔的眼神看著自己,這一刻,德慶帝完全沒有了帝王之威,有的只是一個父親見到兒子的喜悅。
小石頭聽薛破夜解釋過,這麼多年來,父子不得相認,自己屈身為奴,只是眼前這個男人為保護自己而迫不得已的一種手段。
毫無疑問,小石頭的內心深處,對於眼前這個男人,是很為責備的,自己苦了十幾年,身為皇帝的父親卻不能出手照顧,這多少讓他心裡很不舒服,甚至是很悲傷,但是他卻不能卻怪這個男人,因為這個男人這麼多年來,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自己。
「小石頭,還不叫父皇!」乾王爺咳嗽一聲,沉聲道,小石頭一直之前一直在他府中隱藏,他叫慣了小石頭,此時小石頭身份公開,他卻也改不了口。
小石頭愣了片刻,見到德慶帝一雙眼中滿是期盼,終於道:「父父皇!」
德慶帝驚喜交加,一時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將小石頭抱進懷中,柔聲道:「孩子,讓你受苦了父皇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的母親。」
小石頭知道,自己的母親葉清瑤已經去世,心中一酸,眼淚直流。
薛破夜拜伏在地,心中暗暗歎氣:「小石頭雖是皇子,這命也夠苦的,如今知道了父母是誰,母親卻已經去世,而父親也活不長了。」
添犢之情,在皇帝寢宮讓人感動。
「見過你的姑姑和皇爺爺。」許久之後,德慶帝才鬆開小石頭。
小石頭乖巧地走到乾王爺面前跪了下去:「見過皇爺爺!」又跪到長公主面前:「見過姑姑!」
長公主伸出雪嫩白皙的手兒,輕輕拉起小石頭,凝視片刻,柔聲道:「好孩子!」
德慶帝重病之下,又一番大喜,感覺身體內的五臟六腑說不出的疼痛,竟是皺起眉頭,額頭上直冒冷汗,他躺了下去,感覺到身體的精力正在迅速地耗損著,心知大限將至,向薛破夜道:「薛愛卿,你起來,朕有話對你說。」
長公主和乾王爺很懂事地起身,帶著小石頭出去。
「薛愛卿,今日朕很高興。」德慶帝緩緩道:「日後,小石頭還要你多加輔佐!」
「微臣一定不負聖上重托。」
德慶帝咳嗽一陣,從枕頭下面抽搐一隻聖旨來,遞給薛破夜,道:「這個你收好。」
薛破夜皺起眉頭,接過聖旨,打開一看,面色大變,吃驚道:「聖上!」竟是回頭看了看,看看是否有人。
「不要將你的心思表現出來。」德慶帝低聲道:「這是朕賜給你的密旨,一旦有變,可憑此密旨,號令群臣,誅殺乾王爺。」
聖旨上的內容很簡單,但是卻很驚心動魄。
那上面,竟然寫著,只要乾王爺稍有異動,即可憑此詔廢黜甚至是誅殺乾王爺。
薛破夜又是震驚又是疑惑,乾王爺可算是對皇帝陛下忠心耿耿,當年不但秘密給尚未登基的皇帝陛下報信,還為皇帝保護了十多年的皇子,皇帝為何卻要留下這樣一份密詔?
皇帝的疑心也未免太重了吧。
德慶帝陰著臉,在生命彌留的最後時刻,他卻保持著帝王應有的冷靜頭腦,招手讓薛破夜靠近,低聲道:「皇叔為人低調但是這樣的人,要麼大善,要麼大奸。他若是老老實實,自可讓他做太平王爺一旦有異動,你必須先出手。」
薛破夜忐忑地點了點頭,將密詔塞進懷中,低聲道:「聖上放心,微臣明白了。」
德慶帝鬆了口氣,向外面望了一眼,喃喃自語:「皇叔,但願你能善終。」看了薛破夜一眼,溫言道:「朕就將子禪交給你了朕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朕失望!」
「聖上隆恩,臣敢不肝腦塗地以報效聖上。」薛破夜跪倒在地,恭敬道
嵐蕪卿和舒正二人深夜被招進皇宮,他二人心中立刻明白,聖上恐怕是大限將至,所以要交待一些事情了。
二人很快就到了宮中。
德慶帝召進了二人,另外還讓小石頭入內,自有一番交代,等到皇后被招進時,皇帝陛下的氣息已經很弱,呼吸也頗為急促,曾經擁有的無上威風已經蕩然無存。
薛破夜長公主和嵐蕪卿等一干人都在外面等候,而寢宮內,此時只剩下了德慶帝和皇后。
皇后握著德慶帝的手,看著德慶帝,一臉的溫柔。
「皇后。」德慶帝輕輕歎了口氣:「你恨朕嗎?」
皇后嬌軀一震,沉默著,許久,才歎道:「十幾年了,臣妾的恨早已煙消雲散。」
德慶帝眼眸子劃過怪異的神色,凝視著皇后,皇后被這一雙眼睛看的身上直發毛,半晌,德慶帝才輕輕歎了口氣,道:「你沒有,你的恨不但沒有煙消雲散,而且這麼多年來一天比一天深。」
皇后花容失色,呆呆地看著皇帝。
「朕明白你的心思,朕不怪你即使是你每日給朕熬的湯,朕也毫不猶豫地喝下去了。」德慶帝淡淡地道:「莫非你以為朕不知道,那湯裡面,你已經放了毒藥?」
皇后神色大變,猛地站起,看著德慶帝,這個男人雖然氣若游絲,但是皇后依然畏懼無比。
「你配的那些毒藥,毒不死朕。朕的五臟六腑早就壞了,靠的是勁氣活下來,你的毒,不過是讓朕受些苦痛而已。」德慶帝歎道:「每一次喝完,毒性都被勁氣逼出了體外。」
皇后咬著牙,眼中露出怨毒的神色,冷冷地道:「你既然都知道,為何不早些殺了我?」
德慶帝搖頭道:「朕說過不怪你你也不用慌,除了朕,沒有人知道你做的事情。」頓了頓,幽幽道:「十幾年來,朕一直將你當成清瑤,毀了你的幸福,朕知道,對不住你,所以你不用害怕朕死之後,沒有人會傷害你。」
皇后呆呆地站著,許久,竟然有淚珠滾落下來。
德慶帝「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血水染紅了大黃色的龍被,他悠然地拿過絲巾,輕輕擦拭著嘴角,淡淡地道:「吐啊吐,朕吐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不吐了。」
皇后忽地跪了下去,輕輕抽泣著,哀傷道:「這麼多年來,你是不是從未喜歡過我是我這個人,不是葉清瑤!」
「朕!」德慶帝看了皇后一眼,靜靜地閉上眼睛:「這一生,只愛清瑤也只有她,值得朕去愛!」
皇后咬著牙,面色陰冷:「你好狠的心。」
德慶帝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朕的心,向來就狠皇帝的心若不狠,能叫皇帝嗎?」
正在此時,一個怪異的聲音竟然響起:「不錯,心不狠,如何做得皇帝。」
「誰?」皇后驚了起來。
這是皇帝寢宮,守護森嚴,沒有召見,任何人都不得入內,而這個聲音,顯然是進了寢宮,甚至就在身邊。
皇后正要叫人,只見一道黑影劃過,皇后還沒有喊出聲來,就被點了穴道,如石頭一般,站立不動。
一道身影出現在德慶帝的龍塌邊。
德慶帝沒有驚訝,只是淡淡地道:「能夠進出朕的寢宮,看來你是八道武者了。」
「十幾年了,突破到八道,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來人淡淡地道。
這人竟是劉子謙身邊的那個影子
德慶帝淡淡道:「你是誰?」
影子陰冷地笑著:「你當然不知道我是誰你已經忘記了。」
德慶帝皺起眉頭,身軀猛地一震,臉上露出吃驚之色:「是是你?虎兒是你嗎?」
「哈哈!」影子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原來你還記得我原來你還記得我!」
德慶帝神色激動,想掙扎著爬起來,可是精力已經不允許他做出這樣奢侈的動作,他看著影子,聲音有些嘶啞:「虎兒,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影子緩緩走近龍塌,劍光一閃,竟是對準了德慶帝:我活著,可你卻要死了!」
德慶帝一愣,冰冷的劍鋒散發著寒氣,他苦笑著:「原來你是想替清瑤報仇。」
「不許你叫姐姐的名字。」影子冷聲道:「你害死了我姐姐,如果不是你,姐姐和我都會好好地活著,可是你的出現你帶著我們來京都,卻沒有保護好我們,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這果真是葉虎兒。
德慶帝臉上露出悲傷之色,輕聲道:「不錯,這是我的錯,虎兒,我對不起你姐姐,也對不起你,你動手吧!」
葉虎兒輕輕地揭開了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變形的臉來。
就像被刀子砍了無數次,葉虎兒的臉上滿是傷痕,傷疤翻出,除了一雙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臉,都已經不成人形。
「你!」德慶帝沒有恐懼,眼中反而流出淚水。
葉虎兒冷笑道:「皇帝,看到了吧?這是拜你所賜,姐姐死了,我就發誓,一定要殺了你,為我姐姐報仇帶著這一張臉,來為她報仇!」
德慶帝閉上眼睛,全身微微顫.抖,並沒有說話。
「你無話可說了嗎?」葉虎兒冷冷問道。
德慶帝搖了搖頭:「我無話可說,虎兒,用你的劍鋒刺穿我的喉嚨,我去地底下向你姐姐賠罪。」
「你還有臉見她?」
「我雖無面目見她,可是我一定要見她我要告訴她,我們的兒子還好好地活著。」
葉虎兒一怔,顯然他沒有見到之前德慶帝與小石頭父子相認的場面,醜陋的臉上微微顫.抖:「你們的兒子?」
「是,我和清瑤的兒子他就在外面你的外甥!」德慶帝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他叫劉子禪!」
葉虎兒緩緩收回長劍,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頗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德慶帝。
「你們遇害那夜,子禪被皇叔救走他一直活著。」
葉虎兒閉上眼睛,身體輕輕發抖。
「朕這一生,做錯了很多事。」德慶帝輕輕道:「可是朕對你姐姐的愛,卻是真的,我苟活十幾年,就是為了給子禪一個交代,也好去見你姐姐今天,朕就要死了,死在你的手中,朕很開心!」
「你想這麼痛快就死了?你想讓我殺了你,這樣你的心裡就得到安寧?我殺了你,你就覺得罪過輕了?」葉虎兒淡淡地道:「你這一輩子都欠我和姐姐的。」
說完,葉虎兒忽然轉身便走。
「你為何不殺我?」
葉虎兒冷聲道:「我要你帶著罪孽死去!」他的身形如鬼魅,很快就消失在德慶帝的眼前,寢宮恢復了平靜。
德慶帝望著葉虎兒離去的方向,怔怔出神,良久,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皇帝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時刻,是和小石頭一起靜靜度過的,得到消息的妃嬪們和臣子們跪在寢宮外,寢宮之內,只有皇帝和小石頭。
寢宮外,已經是哭聲一片。
大楚德慶十八年五月初九凌晨,大楚國一代帝王,武道中的絕頂王者德慶帝長辭於世。
這一次,是真正的離世!
京都城內,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白幡,對於大多數百姓來說,皇帝死了,對他們並無太大的干係,除了最初幾天京都宵禁,其餘之婿如常,只是巡查的守備軍多了些,市面上也是異常的冷清。
等到熬過了皇上的頭七後,京都又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凡是一國之都的百姓,對於朝政多少都是關心一些的,皇室連續死了許多重要的人物,皇子太后之後,如今是皇帝駕崩,許多人都在疑惑,會有誰來繼承皇位。
許多不知底細的大臣也是滿腹疑惑,如今二皇子和四皇子都已死去,太子更是在皇帝駕崩第二日,便被羽林衛依照皇帝的懿遺旨,廢黜去了雲州,如今只剩下遠在漠北的三皇子,難道要讓三皇子繼承皇位?
至於武炎宮的五皇子劉子謙,已經沒有人記起他了。
頭七一過,所有人疑惑的皇位繼承人終於浮出了水面。
依照皇帝陛下的臨終旨意,由大楚六皇子劉子禪繼承皇位,原來的太子,廢黜至西南.雲州,永不得入京都,嵐蕪卿為新皇首輔大臣,薛破夜晉陞伯爵,統管京統軍羽林衛,有協助新皇處理朝政之權。
旨意一出,朝堂內外,都是震驚無比。
嵐蕪卿和薛破夜得權,倒在許多人的意料之中,但是新皇卻是由突然蹦出的六皇子繼承,這讓所有人吃驚不小。
誰都以為皇帝陛下只有五個皇子,哪知道最後,卻出來了一個六皇子,而且繼承了皇位,驚得一地雞毛。
但是皇帝陛下的旨意是確鑿的,更有嵐蕪卿薛破夜,還有長公主和乾王爺出面,所有人才相信,這個看起來荒誕無稽的事情,卻是事實。
一切都是那麼讓人意料不到。
於是,群臣在經過一陣錯愕之後,也接受了這個現實,不接受也是不成了,德慶帝在時,將京都的大小勢力剷除十之八九,即使殘留下來的一些勢力,也沒有任何能力對這個事實發動反責,更何況如今的軍權在新皇的師傅手中,薛破夜可是新皇的死黨,有他執掌兵權,更沒有人說話了。
三皇子劉子政匆忙進京,對於突然出現的六皇子,也是震驚不已,好在政皇子心在邊關,對於六皇子繼承皇位,卻是沒有任何異議。
皇帝陛下的國喪過後,在嵐蕪卿的支持下,新皇登基,改元承慶,大赦天下。
一個新的時代,在一種無比急促的時間裡,悄然而生。
新皇登基,百事不明,所以一應事情,俱有嵐蕪卿和薛破夜二人主持,順理朝政,國泰祥和,平穩地完成了新老皇帝轉變的關鍵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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