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 第三卷 京都風雨幾人歸 第三二三章 【白黎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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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黎書院門前。

    赤膊大漢離去後,又有數名應考者上前去試舉那石獅子,雖然不乏有人能夠移動,可是支撐十步距離卻是無一人做到,眾應試者只能搖頭歎息,沮喪無比。

    四周眾人俱都是議論紛紛,那些意思倒也大致相同,都是對舉石獅子這個報名手段很是不滿。

    辰隱先生是文壇大豪,選徒弟自然也是要選文人,這文人都是斯文人,怎麼去做舉石獅子這種蠻力之事,也未免有辱斯文了吧?

    這些話當然都是隱匿地表達著自己的觀點,蕭莫庭德高望重,普通人是不敢對他說三道四的,只是大家的話中,也未免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味道。

    「還有哪位要記名?」那鏢頭大聲問道。

    四周眾人都是大眼瞪小眼,都是望而興歎,這石獅子就擺在那裡,很多人雖然有上去試試的想法,不過平日連二十斤的東西都舉不起,更別說這兩百斤的石獅子了,這上去只怕還要惹人笑話,所以那鏢頭叫了三四聲,卻無一人答應。

    那鏢頭大聲道:「還有一個多時辰,諸位若是想試試,請抓緊時間,時辰一過,便要閉門了。到目今為止,已有一百六十三人通過了第一關,明日起便開始測驗第二關了。」

    下面一陣騷動,嘈雜半天,終是無人上前。

    「我來試試吧。」薛破夜見無人應選,終於從人群中走上前,微笑道:「但願我能成為第一百六十四人。」

    四周眾人將目光都投向薛破夜,見是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公子,都是大不以為然。

    「又來一個花花公子,都跑了多少!」有人小聲咕噥著。

    不過人群中卻也由杭州本地的士子,見到薛破夜,竟然有人認出來:「咦,這不是薛掌櫃嗎?」

    「是啊,薛掌櫃也過來了。」立刻有人響應著。

    外地應考者不明所以,於是打聽,杭州本地士子便低聲讚頌,無非是說薛破夜當初在府衙門前義救王世貞的家屬,更是憑借白手起家,如今已隱隱成為杭州商界的帶頭人物而已。

    當然,薛破夜當初在盧府夜宴文武奪魁,也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這一點自然也是少不得提起的,不過倒是沒人知道這位年輕的掌櫃,已經豁然成為朝廷要員,手掌文武之職,顯赫無比。

    那鏢頭也是杭州本地的威遠鏢局副總鏢頭,手底下頗有本事,見薛破夜出來,也是聽過名聲的,抱拳笑道:「薛掌櫃,請了,這是二百斤的石獅子,你若能移動十步之遠,便可記名。」

    薛破夜抱拳微笑道:「謝過謝過。」在四周近百人的注視下,緩步走到了石獅子旁邊。

    雖說薛破夜在杭州名聲不小,但是大家都是不知薛破夜手底下的功夫如何,見他身材修長,看起來只是一個柔弱的公子,這二百斤的石獅子,恐怕有些困難吧。

    薛破夜心裡倒也有些忐忑,雖然在習練《銷魂心法》之後,自己身體的各個技能呈數倍增長趨勢增長,但是這二百來斤的石獅子,還真是沒有動過。

    他伸手在石獅子身上摸了摸,入手冰冷,這冬日的寒氣似乎滲透進了石獅子的體內一般。

    四周眾人都知道了薛破夜是杭州商界的龍頭人物,比起其他的應選者,倒是密切關注起來,都想知道這個商人出身的傢伙,究竟有沒有本事移動這二百斤的石獅子。

    薛破夜微微吸了口氣,彎下身子,抓著一前一後兩隻獅子腳,微一用力,卻也覺得這石獅子份量果然不輕。

    四周眾人見薛破夜彎著腰,拿著獅子腳用力,獅子卻紋絲不動,便有人心中暗自嘲笑,覺得薛破夜出去只是自找欺辱而已。

    游少卿在一旁倒有些緊張,瞥眼卻看小石頭,卻見小石頭氣定神閒,小小年紀,一臉的自信,看來在他心中,對他的師傅倒是信心滿滿。

    猛聽薛破夜大叫一聲,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石獅子竟然真的被薛破夜舉了起來,那石獅子舉到頸部之時,卻忽然停頓,甚至有一些偏斜,看起來就要摔下來一樣,四周又是一陣驚呼,就連游少卿也叫了起來,小石頭卻嘻嘻笑著,渾不在意,他當然知道,那只是師傅的一個招術而已。

    果然,就在大家以為石獅子要掉下來的時候,卻見那石獅子在眨眼間輕盈如羽毛,被薛破夜搭在了左邊的肩頭,而薛破夜穩如磐石,扣著石獅子的底座,緩步前行。

    「好!「那鏢頭大喊一聲,第一個鼓起掌來,四周眾人雖然心思不已,但是瞧見薛破夜輕描淡寫地背著石獅子走了十多步遠,都紛紛鼓起掌來。

    雖說此次有近兩百人過了第一關,但是像薛破夜這般輕鬆過關,那還真是少數,作為杭州名人,薛破夜這樣做,無疑是為杭州本地人的面子增加了光彩,所以杭州本地人的掌聲尤其響亮。

    薛破夜放下石獅子,走到鏢頭面前拱手微笑道:「獻醜獻醜,這位大哥,我這算過關了吧?」

    鏢頭翹起大拇指道:「薛掌櫃,你真人不露相,佩服佩服。」回手拿過一支銅片,道:「薛掌櫃,這個你收好,明日你憑借這個,便可進入白黎書院了。」

    「多謝多謝!」薛破夜接過銅片揣進懷中,也不再多說,在眾人的注視下,瀟灑地離開。

    「大人真是英明神武。」游少卿跟在薛破夜身後,連連讚歎道:「所謂真人不露相,大人本事超群,少卿卻從未發現,實在是眼拙。」

    薛破夜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道:「游兄的眼睛雖不好,可是心思卻妙,你看不穿我的本事,我也很難看穿你的心事啊。」

    游少卿有些尷尬,嘿嘿笑道:「大人說笑了。」

    薛破夜也不多說,吩咐游少卿領著小石頭先回去,自己到了杭州府衙,何儒會又是一番慇勤接待,當即又將發帖子給各大商戶的事兒細細匯報了一番。

    何儒會深知薛破夜前途無量,所以有心投靠,這謙恭屈膝之態做的十足,待將正事匯報完後,忽然輕輕拍了拍手,就見一名差役捧著一件大盒子過來。

    薛破夜倒有些奇怪,問道:「何大人,你這是?」

    何儒會諂笑道:「大人,請看。」說完,上去打開盒子,薛破夜凝神細看,卻是自己當初送給何儒會的那件寶物。

    夜瞻佛!

    「何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薛破夜瞇著眼,摸著鼻子笑道。

    何儒會湊近過來道:「大人,當日大人為解卑職遺憾,特送來夜瞻佛給卑職觀賞,至今想來,感激不盡。卑職也曾多次想將此寶奉還,只是大人日理萬機,無有空暇,是以一直寄存在卑職這裡,今日幸得大人前來,卑職物歸原主,還望大人笑納。」

    薛破夜看了何儒會一眼,笑道:「何大人,你我之間,也就不必如此見外了吧,你拿去賞玩就是,這!」

    「大人將此物贈與卑職賞玩,已是感激不盡,哪裡還敢繼續奪人所愛。」何儒會捧過盒子,遞到薛破夜面前道:「大人若是不受,卑職寧願跪死。」說完,便要跪下去。

    薛破夜拉住道:「既然如此,哎,何大人,你就派人送到漢園去吧。」拉著何儒會的手,歎道:「你我之間,不要太過見外才是啊。」

    何儒會一揮手,吩咐道:「還不送去漢園。」那差官答應一聲,立刻下去。

    何儒會見左右無人,從懷裡掏出厚厚一疊銀票,低聲笑道:「大人,你貴臨杭州,卑職無以孝敬,這是大夥兒一點心意,你留著在身上玩。」說話間,已將銀票塞進了薛破夜的手中。

    薛破夜微微一怔,但是立刻如同老經此道的高手一樣,不動聲色地將銀票收進了衣袖裡,這些銀子想必也是何儒會盤剝而來,不要白不要。

    在這一刻,他深切地體會到權力給他帶來的愉快。

    如果不是權力,這夜瞻佛可能永遠也不會回來,或許這夜瞻佛並不算什麼,但是自己曾經被人勒索的東西以這樣一種方式回到自己的手裡,這總是讓人很愉快的事情,所以薛破夜的心情豁然變的很好。

    權力的得來,對於薛破夜來說,或許有些意外,但是事到今日,薛破夜卻不想自己的權力之路會出現其他的意外。

    「何大人,那漢園還有你的份子,如今到了年終,是要結賬的時候,你看哪天方便,去找南大掌櫃取銀子過來。」薛破夜似笑非笑地道:「若是不方便,我到時讓南大掌櫃派人送來就是。」

    何儒會急忙道:「大人折殺卑職了,那些份子,日後再不必提,大人要壯大商界,那就等於是卑職孝敬大人的。」

    薛破夜見何儒會如此懂事,雖不屑他的人品,但是對他辦事的手段還是有些喜歡的,微一沉吟,終於道:「何大人,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頓了頓,終於道:「這樣說吧,京都目前還不太平,等時局穩了下來,這京都若是出現了空缺,破夜少不得向聖上敬言,便說何大人公正廉明,才幹非凡,到時去補些空缺就是。」

    何儒會驚喜交加,匍匐在地,恭敬道:「大人乃卑職的再生父母,卑職願意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薛破夜淡淡一笑,當即又囑咐何儒會加速召集江南商戶,定要在十日之內聚在杭州,又吩咐何儒會做好迎接的準備。

    何儒會自然是連聲應承,薛破夜給他吃了定心丸,他自然是竭力辦事的。

    當下何儒會又陪著薛破夜去到驛館,巡視了一番驛館中的羽林衛們,雖是在京外,但是羽林衛們依舊保持著每日勤練的習慣,都是在驛館內比試武功。

    薛破夜倒是來了興致,和眾羽林衛切磋了一番,到全身大汗之時,天色早就晚了下來,何儒會便要設宴,被薛破夜推辭,辭別眾人,逕自回到了漢園。

    用過晚飯,薛破夜自然是去到月竹的房中。

    二人昨夜一番顛.鸞倒.鳳,已是讓月竹嘗到了其中的甜頭,只是昨夜新歡之下,薛破夜百倍憐愛,僅僅是一場溫柔的纏綿而已。

    薛破夜閱AV無數,心中姿勢過百,這一夜自然是細心呵護,卻又大膽地引導著月竹嘗試一些新奇的姿勢。

    月竹雖然羞澀難當,但是在破夜哥哥溫言軟語之下,百般依從,不但讓自己再次體驗了做女人的樂趣,更是讓薛破夜沉浸在美妙的溫柔鄉中。

    一夜說不盡的纏綿,也不多敘,直到二人盡興,才相擁而眠。

    次日一早,城中就開始熱鬧喧天,大家都知道,今日在白黎書院又有精彩的好戲去看,所以過關者固然要去參加第二關的考試,而未入選者也是要去看熱鬧的,畢竟很多人都對這第二關的內容存了好奇之心。

    除了這些人,那些百無聊懶的閒漢們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薛破夜來到白黎書院時,白黎書院已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水洩不通,若不是鏢頭們令鏢師們拉開了一條人道,應考者還真是進不去。

    薛破夜領著游少卿和小石頭來到門前,只見白黎書院門前守著三名魁梧的鏢師,滿臉橫肉,腰圓腿粗,一看就不是善於的角色。

    「什麼名字?」

    「薛破夜!」

    「入門令!」

    薛破夜取出了那枚銅片,鏢師一招手,放其入門,卻阻住了游少卿和小石頭,薛破夜一番耳語,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那鏢師猶豫了一下,最後只是攔下了游少卿,卻放小石頭與薛破夜一起進去了。

    「師傅,你說什麼了?」小石頭異常好奇:「他怎麼就讓我進來了?怎麼不讓游先生進來?」

    薛破夜嘿嘿一笑,輕聲道:「也沒說什麼,我只是告訴他,你是知府大人的親戚,他就放你進來了。」

    「這麼容易?」小石頭睜大眼睛問道。

    「本來就不困難。」薛破夜微笑道:「你要知道,權勢這個東西,如果不好,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去追逐了。」

    「權勢!」小石頭人小鬼大,若有所思,片刻才問道:「師傅,你這不是在騙他嗎?我和知府大人沒有親戚關係的。」

    薛破夜蹲下身子,扶著小石頭的肩頭,正色道:「小石頭,你要記住,有些時候,欺騙可以辦很多事情。這天下如果人人守禮守則,每一個都是仁義正直,那我們也就用不著欺騙隱瞞和一些世人認為卑鄙的手段。但是如果天下人只是口是心非,那麼有些時候,我們即使心裡很不情願,但是也不得不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小石頭沉默片刻,終於用力地點了點頭道:「師傅,我明白了,你的話我會牢牢記住的。」

    薛破夜微笑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知道你會明白的。」站起身來,四處張望,只見這白黎書院規模當真不小,處處雅致,有不少書捨,而且院子裡的雪跡也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每隔一段路就有稀稀落落的幾棵竹子點綴著,而正東邊的大書捨旁,竟豁然是一大片竹林,更增添了書院特有的書香之氣。

    院子內來來往往人數不少,有那風流倜儻的富家公子,有那威猛強壯的江湖豪客,甚至還有些衣著寒酸卻帶些武藝的蠻人。

    這些人,顯然都移動過石獅子。

    富家公子們大都是你看不起我我看不起你,眉高眼低,而江湖豪客們倒是痛快得很,時而傳來「原來你就是草上飛耿大俠,久仰久仰」「原來你就是大力王諸葛大俠,幸會幸會」這些對話,歡聲笑語聲中,自然沒有忘記對方也是自己的競爭對手。

    薛破夜帶著小石頭,卻是欣賞起院裡的梅花來。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薛破夜聞著梅花淡淡的芳香,情不自禁地輕吟道。

    卻聽旁邊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寶劍無鋒不傷人,梅花失香更清淨。」

    薛破夜一怔,轉過頭去,卻見一個蒼老的老者正站在自己身邊,背負雙手,那雙充滿著智慧的眼睛裡,帶著一絲微笑之意。

    「老師!」薛破夜失聲道。

    這老者,卻是薛破夜在這個時代的啟蒙老師韓墨莊,如今正帶著五個孩子修習文道。

    韓墨莊看起來精神大不如前,溫言道:「破夜,老夫還在擔心,你這第一關若是過不了,可就失去了大好機會。」

    薛破夜垂首站在韓墨莊身邊,顯得謙恭無比,恭敬道:「老師一向身子可好?」心中暗暗自責,回來之後,也沒抽出時間去瞧瞧老人家。

    這老人家一身骨氣,當日和兀拉赤髮生誤會時,在兀拉赤的鐵拳冷面之下,沒有一絲畏懼,更是不假辭色大加斥責,為人正直的很,深得薛破夜的敬重。

    韓墨莊微笑道:「人老了,身體再好也就那個樣子,生死輪迴,避無可避。只是世人求生多而求死少,老夫也不過是勉強多活幾日,看看這大好世界而已。」

    薛破夜恭敬道:「老師自能長命百歲的。」

    韓墨莊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薛破夜的肩膀,溫言道:「能過關就好,以你的才智,這後面的關卡自然是難不住你的,只要小心一些,總是能夠拜在辰隱先生的門下。」

    薛破夜搖搖頭,輕歎道:「學生倒也不是為了能夠拜在辰隱先生的門下,只是為了素!」苦笑著搖頭道:「學生此生最大的恩師,就是老師您了,能夠得蒙您的教誨,學生感激不盡。」

    韓墨莊見薛破夜神色真摯,沒有半絲虛詞假言的味兒,不由欣慰地撫著鬍鬚道:「老夫一生授徒無數,你也算是其中的翹楚,老夫很是欣慰。」頓了頓,問道:「老夫剛才那句話,你覺得如何?」

    「寶劍無鋒不傷人,梅花失香更清淨!」薛破夜凝視著韓墨莊,輕輕吟道:「老師的意思,是教導學生凡事要收斂,不要太過張揚。」

    韓墨莊讚賞地點了點頭,溫言道:「其實能做到這一點,很是難得,你們年輕人未經過太多的波折,難以明白其中的真諦。更何況年輕人熱血洋溢,本就是一腔衝動,要想做到收斂二字,更是難得。」

    薛破夜點頭道:「老師說的是,收斂二字說起來容易,可是要做起來,談何容易。」一陣微風吹過,帶著梅花香味,只是風中帶著一絲寒意,薛破夜不由緊了緊衣裳。

    韓墨莊凝視著薛破夜的眼睛,柔聲道:「破夜,凡是他人不能為而你能為之,才是真正的出類拔萃。」微一沉吟,輕聲道:「人可斂鋒而不可不無鋒,老夫的意思一時讓你能夠懷著清淨心去做事,另一方面,嘿嘿!」湊近低聲道:「在朝堂處,一旦得勢,不可逼人,一旦失勢,也不可消沉,總之,一切清淨就是。」

    薛破夜聽韓墨莊的意思,似乎另有深意,更像是在教導自己如何在朝堂為官,不由奇道:「老師你!」

    韓墨莊微微一笑,低聲道:「你莫忘記,老夫也曾是翰林院學士,在朝中還是有些舊交的,京裡的消息,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薛破夜恍然大悟,這才反應過來,韓墨莊可是退隱的翰林院學士,自己怎麼連這一點也忘記了。

    如此看來,韓墨莊已是知道自己在京都的所為,也知道了自己的官位,今日過來,只是想以他的經驗教導兩句而已,不過是一番好意罷了。

    薛破夜心中感激,一躬到地,恭敬道:「學生謝過老師!」

    「這是老夫多少年為官的經驗,也只得出清淨二字。」韓墨莊微笑道。

    正在此時,卻聽竹林那邊的大書捨響起一陣鐘鳴,清脆響亮,整個書院都能聽到聲音,邊聽一人在那邊高聲道:「入門了,入門了!」

    眾應選者聽到聲音,紛紛湧向了大書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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