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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夜哥哥。」月竹輕輕走到薛破夜身邊,柔聲道:「你在想什麼呢?」
薛破夜回過頭來,微笑看著月竹,輕輕抓住她的小手,柔聲道:「我在看月亮,我家鄉的月亮也是這個樣子,一樣的明亮,一樣的皎潔,一樣的讓人愁腸。」
月竹眨著美麗的眼睛,伸手摸著薛破夜的臉龐,很自然,沒有羞澀,輕聲道:「你想家了嗎?」
薛破夜淡淡一笑,眼中劃過一絲苦澀,雖然已經適應了這個時代的生活,但自己的根畢竟不是在這裡。
沉默了一下,薛破夜終於道:「年紀到了,也就該有家了。」
月竹一愣,但瞬間就俏臉緋紅,垂下頭去。
薛破夜看著月竹嬌俏可人的樣子,心中不由一蕩,環手摟住月竹纖細柔軟的腰肢,帶著微笑低聲道:「月竹,要是破夜哥哥要娶你,你願意嫁給破夜哥哥嗎?」
感受著薛破夜有力的手臂攬著自己的腰肢,月竹只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安全,那麼的滿足,凝視著那張微笑而英俊的面龐,心中很是踏實,小臉緋紅,聲若蚊蟻,「嗯」了一聲,羞澀無比。
薛破夜嘿嘿笑道:「你說什麼?我沒聽見。」說完,將耳朵湊了湊。
月竹更是大窘,咬著香唇,滿臉羞紅,終於輕輕點了點頭。
薛破夜哈哈一笑,手臂抱得更緊,月竹有些羞澀地回頭看了看,低聲道:「破夜哥哥,別有人。」
薛破夜知道,自己沒臉沒皮倒罷了,可別壞了月竹的名聲,放開手,看著清秀的俏容,柔聲道:「花落出,只見得美人轉珠簾,一池的春水何人知?」
月竹有些緊張,幸好薛破夜已經道:「不過我今日倒是不想談咱們的婚事,所謂長幼有序,品石如今還未娶親,這樣讓你先過門,倒是有失禮數了。」
月竹眨了眨眼睛,水汪汪的眼中透著一絲疑惑。
「品石快二十一了吧?」薛破夜若有所思地問道。
月竹雖然不知道薛破夜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薛破夜摸著鼻子沉默片刻,才低聲道:「也是到了男婚女嫁的時候了。」蕭品石如今二十一,按照這個時代的規則,早就結婚生子了。
提到這個話題,月竹神色黯淡了下去。
兩人自幼便失去雙親,相依為民,是在百善坊的鄉親照顧下才活了下來,日夜操勞,無非是為了活下去,後來更是收留了幾個孩子,負擔更重,蕭品石一心做工賺錢養家,這親事卻是拖到如今也沒有涉及。
幽幽歎了口氣,月竹輕輕搖了搖頭,感慨道:「哥哥太苦了。」
薛破夜微笑著柔聲道:「放心吧,既然我是他的大哥,這親事我就該操持操持的。」壓低聲音道:「月竹,你說林姑娘怎麼樣?」
「很漂亮,也很識禮數,是個好姑娘。」月竹不由道,忽然醒悟,回頭看了一眼,摀住小嘴低聲道:「破夜哥哥,你是說。」
薛破夜嘿嘿一笑,點頭道:「我瞧著品石似乎對林姑娘印象不錯,以後林姑娘在店裡,有機會讓他們多處處,說不定還真是一件好事。」雖然有這個心,但是薛破夜知道感情這種事情不能勉強,弄不好就成了亂點鴛鴦譜,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不過好在林可兒要知恩圖報,在攬月軒待上一陣子,趁此機會,也好撮合他們。
月竹似乎覺得這事可能性不大,搖頭道:「哥哥喜歡林姑娘到也罷了,可是林姑娘能看上哥哥嗎?」
薛破夜伸了個懶腰,笑道:「有些事情是講究緣分的,緣分到了,老天也擋不住,若他們有緣,那就是皆大歡喜了。」伸手幫著月竹將一縷頭髮輕輕繞道耳後,柔聲道:「不早了,早些睡吧,後日還有那勞什子院試,破夜哥哥可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
當即便抱了一床被子到辦公室,在辦公室架著椅子歇息,心中想了想,明日是否將得到兩家樓子的事情告訴大家,讓大家歡喜一番,不過又想了想,等到酒樓裝修完工再告訴他們,那可是更加歡喜。
不過裝修這事還是要交代老宋去做,老宋雖然大局策略不精,但是這些日常經營和瑣事倒是井井有條,實在是一個極為稱心的幫手
第二日一大早,剛打開門,林可兒就麻利地打掃衛生,掃地擦桌子,就連櫃檯窗稜也都細細擦拭,蕭品石雖然耿直,卻不傻,急忙跟著幫忙,林可兒雖然有些羞澀,卻沒有推辭,引得胡三等人口哨連連。
月竹將林可兒的事情想老宋一說,老宋也是頗為同情,很是照應,店內日常分工管理都是他在管,於是吩咐林可兒以後跟著月竹幫忙收拾蔬菜就成,至於這些擦拭的活兒,自然有胡三這一干勞力去幹。
老宋由於有薛破夜的支持,在店裡的權威很有份量,所有人都不敢違背。
薛破夜樂得省心,不過明日便是院試之期,上午先是到城裡逛了一圈,不少人都認識,互相道好,如今的薛破夜在杭州城已是名聲大振,很得人心。
一上午轉下來。倒是弄清了院試的章程,原來這考院試還要報名,有官府查驗身份年齡方可記錄在冊,等到院試之日,便依照名冊放人入考場參加院試。
這院試主要考的就是《四書》《五經》,交卷之後,封印冊子,披卷之後,由提督學政帶領十二名京都和地方組成的考官審核,錄取過關,一旦過關,也就記名在冊,身帶功名。
薛破夜已經打聽出來,明日巳時開始入場,午時正式開考,考期兩日,考場設在西郊,宏大的考棚已經完工待命,而官府已經從杭州行營調派兵丁前往考場整備,維持秩序以及保護考場安全。
薛破夜只是有些擔心,自己可沒有前去報名,到時不知能不能進考場?不過瞬間便笑了起來,連考場的主持崔學政都和自己放下話來,哪裡有進不了考場的道理,這還真是杞人憂天了。
回去吃過午飯,先是拿了即將要考的《四書》《五經》來看,沒看幾眼,實在看不下去,只得放下書本,寫了會子《金瓶梅》,之後再看,依舊是毫無興趣,索然無味,好在還有兵書可看,於是又是搬書擺碗碟,好一番折騰,依著《楚氏軍書》佈陣研究,一下午倒也很快就過去。
林可兒似乎適應力極強,雖然是第一日,但勤勤懇懇,搶著活兒干,很得大家喜愛,蕭品石倒似真的喜歡上了林可兒,有事沒事都要去院子轉一轉,藉機看看林可兒,甚至能說上幾句話,薛破夜偶爾看見,心中暗歎:「誰他媽說陷入愛情後人就變傻,老子看品石變得機靈多了。」心中卻是祝福他們有那個緣分。
次日趁早吃了東西,逕自騎著黃金獅往西郊趕去。
他對這古代的科舉是沒有多少瞭解的,至於去考場需要準備些什麼,他是毫無瞭解的。
其實按照大楚的制度,報名時候是要憑借「名卷」報名,之後入考場也要帶著「名卷」核對入場。
所謂的「名卷」,是各縣所屬的讀書人在當地縣衙申請的文書,縣衙經過驗證考察而蓋上縣印,發放學子,憑此證明身份。
薛破夜可是沒有「名卷」在身,而且他自己目前還真不知道所謂的「名卷」是什麼東西,騎著黃金獅,飛馳西郊,一路上見著都是行色匆匆的讀書人,激動興奮緊張自信的各色神情洋溢顯露在各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