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誘惑 正文 第075 妖異之卷
    玉華宮,玉澈心煩意亂的撥著琴弦,那不成調的曲子讓所有的宮女都痛苦的掩住了耳朵。

    “好了!”鮮於上前,按住女子狂的雙手,抬眸冷靜的望著她:“我們還有機會!”

    “機會?昨日就是最好的機會,可是沒有想到清輝園的守衛竟然那麼森嚴,就連太後都親自守候在清輝園外!”玉澈懊惱的開扣,猛地扯斷了琴弦,鋒利的弦絲割傷了她的手指,她卻無動於衷。

    鮮於心疼的低呼了一聲,將女子的手指含在口中。良久,他緩緩的吐出來,取過藥膏,紗巾,仔細的為女子包扎。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麼?為什麼會驚動太後的大駕,現在你還認為那血咒只是一個傳說嗎?”他包扎完,突然抬眸看她。

    女子沉默,只是遠遠的望著天際沉思。

    血咒?金狼?難道這是真是存在的嗎?那麼金日呢?

    寢殿內燭火搖曳,男子一身藏青束衫,金束於腦後,身姿挺拔凜傲,似一只孤鷹,又似一匹獨狼,狹長深幽的綠色冷眸,目不轉睛的望著床榻之上昏迷的女子。

    微風輕動,簾幔輕搖,陰濕的空氣這寢殿之中盤旋,男子坐了一會便起身,親自為女子關上門窗。

    “皇上,藥已經煎好了!”偏殿外有宮女進來,恭敬的端了托盤,托盤之上是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

    男子回眸,冷冷的接過湯藥,在望向床榻內的女子之際,瞳眸之中閃過一抹罕見的溫柔,令男子的五官更是魅惑迷人,那宮女竟也看癡了,端著托盤半跪在地上久久未動。

    一抹陰鷙突地閃過男子的眼眸,他回眸,冷冷的望著宮女癡迷的小臉,突地展開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朕好看麼?”

    宮女怔怔的望著男子,小臉突地通紅了,想要移開眸光,身子卻不聽她的使喚。

    男子緩緩的起身,將湯藥放在簪花茶幾之上,媚眼一瞇,朝著宮女緩緩的勾勾手指。

    宮女面上的紅暈更是明顯了,她情不自禁的移了身上前,雙眸直勾勾的望著男人。

    下一秒,男子邪魅一笑,大手猛她掐住了宮女的脖頸,宮女孩沒有來得及掙扎,只聽得卡嚓一聲,貫穿了寢宮濕悶的空氣。

    棗紅色的簾幔之上,一女子婀娜的身影宛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隕落,男子抿唇一笑,妖異的綠眸之中閃過一抹嗜血,轉眸,端了茶幾上的藥碗,若無其事的上前扶起女子。

    這男子的大手接觸到女子的那一刻,男子渾身猛地一震,嗜血的瞳眸忽然變得清明,他若有所思的轉眸望著地上已經斃命的宮女,眸光之中閃過一抹深深的自責。

    他轉身,似要呼喊侍衛,卻沒有想到懷中的女子突然之間微微一動,男子的身子猛地僵住。

    “水……”柳芽幽幽的醒轉,頭有些熱,昏昏沉沉的,瞇瞇眼看清了抱著她的金瞑,虛弱的抿抿干裂的唇,低低的開口。

    金瞑仿佛有意要隱瞞什麼,他轉過身子,遮擋住柳芽的視線,艱難的從喉中出聲音:“來,先把藥喝了!”

    他的聲音沙啞卻性感,仿佛是琴弦上被撥弄的樂音,低低的彈奏出的最深沉的曲調。柳芽點點頭,望著溫柔的金瞑,臉竟然有些微熱,低下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那濃黑的藥汁,但是那藥汁實在太苦,柳芽喝了幾口便將它推到了一旁。

    “不要了,好苦!”她搖搖頭,抬起黝黑的眼眸望著金瞑,昨夜生的一切仿佛讓她了解了自己的內心,在望見金瞑之時,心裡竟然有了一絲的羞澀。

    “還是喝了吧,昨日你為了我感染了風寒……”金瞑難得的有耐心,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仿佛哄小孩子一般。

    “昨日?”這樣敏感的字眼讓柳芽猛地睜圓了雙眼,她抓緊了男子的衣襟,心驚膽戰的望著他:“你知道了?你知道了嗎?”

    她幾乎要驚叫出來了。

    “是,我知道了,我沒有想你做這麼多都是為了我!”金瞑低低的開口,握緊了柳芽的小手。

    “你知道了什麼?”柳芽半坐起身子,急急的勒住金瞑的衣襟,那力氣大的,金瞑的臉都漲紅了。

    “你昨天與金暉在一起是找金日,昨天應該是他變形的日子,只是不知道我為什麼睡著了……”他不動聲色的將柳芽的手輕輕的撥開,輕輕的撫撫腦殼,眸光在望見地上那宮女的屍之後,眸光又是一陣犀利。

    “金暉是這麼跟你說的?”柳芽怔怔的看他,多好的理由啊。

    “是!”金瞑點點頭,將湯藥放在茶幾之上,身子卻迅的移動了過來,擋在柳芽的面前。

    男子的突然靠近讓柳芽有些不適應,她微微的向床榻裡靠靠,這下金瞑更有了空間,直接將半邊身子坐在了床榻上,手臂曖昧的答在柳芽的肩膀上,只是呼吸之間有些底氣不足。

    那地上還躺著一名自己親手勒死的女子,如果被柳芽知道……他垂眸,不如道何時竟然如此在乎懷中女子的感受。

    “你……離我遠一點……”男予的氣息淡淡的吹拂在她的面上,柳芽喏喏的開口。

    男子一怔,仿佛並沒有心情與柳芽玩笑,只是抱緊了她的身子不說話了。

    柳芽頓時覺得有些失望,但是剛剛喝過藥,那藥估計有些催眠的作用,腦袋不禁昏昏沉沉起來,顧不上金瞑在身旁,眼簾重重的闔上,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覺察到懷中女子的沉睡,金瞑悄悄的下床,打開房門,冷聲吩咐侍衛進來將女子的屍體拖出去,然後就悵然的坐在燭光之下,憂心忡忡的望著自己的雙手。

    他為什麼會殺死那個宮女,他不想的,只是仿佛有種不受他控制的力量讓他狠下殺手。是什麼?到底是什麼?他喃喃的開口,轉眸望望沉睡的柳芽,他眸裡原有的冷硬與不解逐漸的變得軟化。

    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將窗戶吹開了,濕冷的風在寢殿中盤旋,踢了被子的柳芽頓時被驚醒。

    她緩緩的張開眼簾,宮燈不知道什麼時侯已經熄滅了,漆黑的一片,她摸摸身旁,一抹冷意襲來,她沒有摸到金瞑,心中竟然有些空蕩蕩的,她坐起身子,輕輕的喚了阿霞的名字,許久沒有回聲。

    她摸黑披了一件衣衫在身上,點亮了燭火,上前關嚴了窗戶。看時間應該是下半夜了,這凝香居中卻黑漆漆的沒有人煙,坐在床榻上,本想再睡,想起那解決關鍵的羊皮卷,柳芽就一下子沒有了睡意,上前打開衣櫥,這最底層摸出了羊皮卷,再將那本厚厚的書搬出來,一個一個對著,仔細的研究。

    無涯,墨祈……柳芽的手指輕輕的點在羊皮卷上,昨夜那個夢,那無涯的樣子明明就是金暝與金日的混合體,而她是墨祈?她搖搖頭,只是一個夢而已,一定是想多了!她繼續向下看。

    六卷——妖異之卷。“妖異?”柳芽一怔。

    金狼王朝前八百年,獵狼族與狼族聯姻之後的二十年,一任金狼王金煜建立金狼王朝,卻在登基翌日宣布剿滅獵狼族,一時之間,血雨腥風席卷了草原之上的這個民族,短短幾天天時間,獵狼族退出了草原,消聲滅跡,而這時的金狼王朝竟然逐漸的與狼群和平共處。

    星移後,月圓時,金狼叫,妃子泣,柳芽猛然被這一句話吸引了心神,芊弱白皙的手指一點點的移動著,眸光逐漸的凝重。

    羊皮卷上說,金狼王一次變身,便殺戮了獵狼族幾千條生靈,此後,每到月圓之夜,金狼變身,必有女子鮮血助其狼性。

    女子鮮血?柳芽喃喃的開口,伏案沉思,也就是說,如果昨晚不是她在寢宮,換做其他女子,必當血濺當場?

    她禁不住身子微微的顫抖了,急急的向下搜索,猛然身前身影一晃,一人將羊皮卷抓攫在手中。

    “你?”柳芽抬眸,面前黑眸紫,正是半夜出來溜達的金日。

    “……”一下子知道金瞑金日一體,柳芽竟然不知道如何的面對金日了,嘴唇動了動,只能盯著他手上的羊皮卷開口道:“你還給我!”

    “這個是什麼?”一抹調皮襲上金日的小臉,他轉眸就看,只一眼,他的面色突然的凝重起來,黑色瞳眸之中綻放出一抹妖異的綠色。

    “這個是誰給你的?”他低低的開口,仿佛隱忍了漫天的怒氣。

    “是一個故人!”柳芽一怔,不解金日的怒氣從何而來。

    “故人?”金日冷冷的開口,那冰冷的語氣連柳芽都嚇了一跳,“你怎麼了?”她站起身來,還沒有來得及靠近金日,金日便抬手將羊皮卷放在了紅燭之上,頓時一抹紅光染紅了柳芽的雙眸。

    “不要!”柳芽想要撲上去搶,金日卻淡淡的一避,那羊皮卷剎那間化成灰燼。

    “你……”柳芽氣急,不知道金日為什麼要這麼做,剛要惱怒,卻沒有想到金日一轉眸,那眼簾就可憐兮兮的耷拉了下來:“芽茅……”他低低的喊著,撲進柳芽的懷中,像小貓似的蹭蹭。

    “……”柳芽猛然被他抱住,要責備的話語吐到喉口卻說不出口。

    “為什麼?”良久之後,她輕輕的撫著他軟軟的絲,低低的開口。

    為什麼要燒毀她的羊皮卷,難道金日也希望金瞑永遠的消失嗎?

    “芽芽是我一個人的,我不允許任何人與我分享!”金日從她懷中抬起頭,黝黑的眸光中有抹深深的欲望在跳動。他望著芽芽不解的笑臉,再次狠狠的強調:“如果金瞑想要奪芽芽,我就讓他永遠不能醒來!”

    那低垂的眼簾,陰狠的語氣,禁不住讓柳芽的心一跳,什麼時候,純真的金日也可以這樣陰狠的講話?

    “你的意思是前幾天金瞑昏睡不醒是因為你?”柳芽驚訝的抬眸。

    “是,他想要侵犯你,我就讓他永遠不醒來!”金日不悅的嘟著粉潤的紅唇,低低的開口。

    只是他的能力並沒有強大到讓金瞑永遠不醒而已!

    燭光下,金日的那雙烏黑的眼睛靈動過人,明朗純淨又溫暖,表情也照舊是撒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柳芽的心中卻是一陣冰冷,仿佛有些什麼不一樣了一般。

    “芽茅,你說好嗎?”他湊上前,輕輕的握著柳芽的手,撒嬌似的揚著眉,那雙明亮的黝黑雙眸覷著她。

    仿佛有股魔力驅使著柳芽似的,她懵懂的點點頭,但是很快便搖搖頭:“好……哦,不!”她轉身,緊緊的抓住金日的大手:“他是你的哥哥啊,你怎麼可以……”

    “他不是我的哥哥!你不用騙我,我什麼都知道!”金日不悅的將柳芽的手甩開,惱怒的轉過身子,獨自凝望著搖曳不定的燭火低低的開口。

    “你知道?”柳芽一怔,他知道什麼?

    “芽芽,我不是金瞑,我是小日兒,金瞑不知道我的存在,可是我知道他的存在,他做的一切事情,一切心思我都知道!”他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我只是不想與他爭搶而已,如果想,他不是我的對手!”

    他的笑聲那樣淺,那樣輕,卻莫名其妙的讓柳芽的心中激起一陣陣的寒意。

    “你……小日兒,原來你……”柳芽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不知道怎樣來表達她震驚的心情。

    “芽茅!”他猛地轉身望著柳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口:“芽芽是我的,這點永遠不會改變!江山,美人,甚至陽光,我都可以不要,可是芽芽我不能讓給他!”

    他說著,起身起來,打開寢宮的房門,頓時一股冷風夾雜著潮濕的空氣沖進了寢宮。

    “芽芽,我給你看一下真實的金瞑,你看到這些,難道還想要與他在一起嗎?”他指著門外低聲道。

    “什麼?”柳芽不解的上前,只一眼,她就跑到門框處干嘔起來。

    是阿霞,臉色蒼白的宛如一個破裂的洋娃娃,唇角有一抹觸目驚心的鮮血,脖頸上是明顯的指痕,她是被活生生的掐死的!

    “這都是金瞑做的!”金日抽抽鼻子轉身,上前拍拍干嘔的柳芽。

    “不……不是!”柳芽搖搖頭,不敢相信。

    “是他!”金日低低的強調。

    “不……不是!”再回眸望望阿霞的那鐵青的臉,柳芽緊緊的握住了門框,芊細指關節泛著慘白的顏色,幽怨美麗的笑臉緩緩的失了血色,一瞬間,淚水凝聚在她的眼眶,盤旋著,幾次差點要傾瀉而下。

    金日回身,漆黑的雙眸宛如暗夜中的星辰一般,閃爍出異樣的神采,他緩緩的抬起手臂,輕輕的撫上柳芽蒼白出塵的小臉,微一猶豫,他俯下腦袋,薄唇狠狠的封住她瑰麗的檀口。

    “芽芽……你是我的!”他低低的強調著,深深的吮吸著,一下一下,滾燙的唇灼在她冰涼的唇上,火熱纏綿。

    他要讓她永遠的記住,她是他的,他要她沾滿她的味道!

    男子突然將柳芽打橫抱起來,吻著,緩緩的走向床榻,沒有等柳芽拒絕,她的身子已經躺臥在了床榻之上,男子健碩性感的身子緩緩的壓下來,將她包圍的密不透風,鼻間,唇間,甚至整座寢宮之中,彌漫的都是男子的氣息,那樣灼熱,那樣濃烈。

    “不……”柳芽低低的開口,某種難以辨別的情緒,驀地湧上心頭,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不知道金日在做什麼,可是她卻知道,她不應該繼續!

    “芽芽……”她的名字從男子的薄唇之中逸出來,含糊不清卻曖昧異常,她迷迷糊糊的聽著,直到男子的雙手襲上她的蠻腰。

    今天她只是穿了一件素白色的褻衣,罩一層薄衫在身上,如果腰間的那根衣帶解開的話……她搖搖頭,躲過男子的吻,從心底直覺的想要拒絕。

    男子停住了腰間的大手,圓睜的雙眸墨黑深沉,透著炯然有神的光芒,卻有種神秘的壓迫感。

    柳芽望著他,猛然覺察到了一種陌生感,仿佛,他不是那個她熟悉的金日。

    “你放開我!”柳芽低聲的掙扎,然後又惱怒的盯著他:“我不喜歡這樣的你!”

    男子猛地愣住,他定定的望著女子惱怒的小臉,默不作聲,仿佛在沉思。

    四周頓時陷入可怕的寂靜當中,柳芽望著金日眼底那詭異的光芒,稍稍的放軟了語氣:“在我沒有確定是不是喜歡你之前,我不想……”

    柳芽的話語讓男子的眼神一閃爍,他的眸光之中閃過一抹受傷的表情,他抱住柳芽,低低的開口:“我怕來不及,來不及等你搞清楚自己的心思,你就已經被……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他猛地將柳芽松開,眸光灼灼的看她。

    “什麼條件?”

    “這個是百日醉,你放在他的食物中,只要他吃了,就會昏睡百日,這樣他就不會殘害生靈。晚上麼,我自會醒來!”金日說著,將一粒丸藥放在柳芽的手中。

    “……”柳芽怔住,百日醉?金日是金狼,為什麼徒增殺戮的是金瞑?

    好奇怪的一個圈圈!

    “我只有能力控制他一兩天而已,很快他就會覺察,就會反攻,只有這個,他才能完全的昏迷!”他眨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黑白分明,又大又圓,可愛得不得了,卻閃熠著冷冽森然的詭譎光芒。

    柳芽猶豫的接過,“你只有在他睡著之後才能出來嗎?”

    “是,所以芽芽,你要幫我哦,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存在!”他輕伏下身子,在她耳邊低低的開口。

    一陣寒意從心底徐徐的升起,柳芽望著面前陌生之極的男子,緩緩的點點頭。

    “還是芽芽好!”他高興起來,眨眨漆圓晶眸,輕輕的吻在她的額頭。

    當那吻落下來的時候,男子的薄唇明明灼熱,可是柳芽的心卻一片冰冷。

    阿霞的屍體被侍衛抬走了,錢蓉壓抑著悲傷,躲在角落之中,雙肩一聳一聳的顫動。

    “你要哭便哭吧!”柳芽蒼白著小臉坐在床榻上,低低的開口。

    良久之後,一聲低低的抽泣逸出女子的小嘴,她劇烈的聳動著雙肩,緊咬著櫻唇。

    “哭夠了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生!”柳芽冷漠的望了她眼,輕舒了一口氣。

    “娘娘,錢蓉害怕……昨晚阿霞還好好的,說是幫娘娘送完藥,就教奴婢繡鴛鴦,可是今天早晨醒來,她就死了……娘娘,你說這凝香居是不是遭受了詛咒,奴婢聽說,住在這兒的主子都活不過三個月的。太子妃娘娘是,太後娘娘在這住了半個月據說也是差點……美娜與卡娜雖然沒死,可是也是丟了半條命,現在阿霞也死了,會不會下一個……”錢蓉說著,渾身就顫抖起來。

    “混賬東西說什麼胡話,小心禍從口出!”柳芽還沒有開口,猛然聽的門外一聲冷叱,柳芽抬眸,赫然是琉璃宮的魚嬤嬤,帶了兩名看起來頗機靈的宮女前來。

    “錢蓉,你滾到房間去,罰你一個月不准出房間,娘娘這兒以後就由月眉、月荷伺候了!”魚嬤嬤大聲的呵斥,儼然是這凝香居的主子。

    “是,是!”錢蓉被她欺負慣了,抹抹眼淚站起身來,但是這樣一來,倒是惹得柳芽有些不高興了。

    “魚嬤嬤,這兒是我的寢宮!”錢蓉在暴室之中救過她的命,她看不得別人這麼欺負她。

    “回娘娘,這是太後娘娘的懿旨,聽聞娘娘的貼身侍女暴病身亡,怕錢蓉一個小奴才伺候不了娘娘,特地調撥兩個機靈的來伺候娘娘,娘娘莫嫌棄!”她說完,就讓身後的月眉,月荷上前行禮。

    “月眉月荷參見娘娘!”兩人跪在地上,一律的粉衣,再瞧,眉眼之間也確實機靈,柳芽想想,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娘娘好好的休息,這是鄰國貢品千年靈芝,一會讓月眉煎了,放在藥中,好好的補補身子。奴婢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奴婢告退!”魚嬤嬤說著,狠狠的挖了一眼角落中的錢蓉,恭敬的行禮。

    “替我謝謝太後!”柳芽看著那千年靈芝,知道太後這是在討好她,可是為什麼?難道也與那晚有關嗎?

    她拈眸望望跪在地上的兩名宮女,抬抬手讓她們起身,然後就巴巴的坐在床榻上等著金瞑,可是等了一天,不知道為何,金瞑就是沒有出現。

    允天宮,金瞑瞇著眼半靠在龍椅上,兩只手不安的揉搓著。

    “莫殤……”他低低的出聲,一個年輕侍衛上前,恭敬的開口:“皇上您忘記了,莫將軍守著偏殿,這兒歸小的管,小的叫做莫桑!”

    “莫桑?”金瞑一怔,張開眼睛,仿佛恍然大悟一般。

    是啊,莫殤已經被他調向偏殿啦,現在這個莫桑是他從組織裡重新調集上來的。

    “皇上有什麼吩咐?”莫桑恭敬的開口。

    “沒有……”金瞑緩緩的搖手,疲憊的揉揉額頭。不知為何,最近他總是很嗜唾,可是他怕他睡了,永遠醒不來。

    他自嘲的笑笑,不知道這樣的感性從何而來。

    他立在窗前,從這兒可以清晰的看到疑香居的簷頂,他多麼希望去看看柳芽,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昨晚那個侍衛果真是該死,明明讓他將阿霞的屍偷偷的理起來,卻沒有想到阿霞的身體竟然出現在凝香居外,柳芽如果知道……他不敢想下去了,再次開始回憶他為什麼要殺阿霞,仿佛,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是空白的!

    為什麼?他輕輕的撫住額頭。

    夜幕再次降臨了,柳芽守在疑香居門前,不斷的翹相望。她要問金瞑,為什麼要殺死阿霞,阿霞到底做錯了什麼,可是她空空的等了男子一天。”娘娘,快點進去吧,你身子剛好,小心再次著涼!”月眉殷勤的幫她披上披風。

    “沒事,空氣太悶,我去後面走走!”柳芽低低的開口,婉言謝絕了月眉的好意,一個人打了燈籠去了菱形湖,湖面平靜,偶有風過,才會波光粼粼,與柳芽的心境形成了天壤地別的反差。

    現在羊皮卷沒了,她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墨濯,想要知道金瞑與金日共存的辦法……腦海之中猛然蹦出那張空白的十張壁畫,柳芽猛地站起身子,急急的向後走,也許弄明白十張壁畫,就有可能解開這個千年的詛咒。

    不知道是不是金瞑撤銷了對她的軟禁,她一路從凝香居的後門出來,竟然也沒有人阻攔,到達了暴室之後,看門的小太監一見那刻著鸞鳳花紋的披風便知道是宮裡的娘娘,當下也不敢阻攔,客客氣氣的上前問道:“不知道娘娘這麼晚到暴室有何貴干,是否需要小的幫娘娘帶路?”

    柳芽搖搖頭,謝絕了小太監的好意,沿著記憶中的甬道前進,過了幾座院子,便到了後院曾經住過的房間。

    夜色越來越濃了,這幾日天氣總不太好,陰沉沉的,一副大雨欲來之勢。

    房間裡黑漆漆的一片,不似住人的樣子,可是柳芽還是上前禮貌的拍了門板。

    那清冷的光光聲響在黑夜中,讓人有些心驚。

    “沒人我就進去啦!”柳芽說著,緩緩的推開了房門,迎面撲來一陣霉味與鹹腥之氣,讓她禁不住微微的掩了鼻口。

    房聞裡黝黑一片,她將燈籠掛在門框上,勉勉強強的看清了室內的光景,與她走時那天一般無二,應該是沒有人住過。

    她輕輕的關上房門,望著那床榻微微的猶豫,雖然答應過墨濯不再進到密室之中,但是想想那十幅壁畫,柳芽咬咬牙,上前將褥子掀開。

    出乎意料,床板是實心的,根本就不能開啟,輕輕的敲一下,也是匡匡的實實的聲音。

    難道她找錯房間了?柳芽狐疑的轉眸,這一瞧不要緊,房門外一個詭異的白影嗖的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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