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侍衛訓練有素的將木箱輕放在地上,從紅綢之中抽出兵刃,團團將鸞轎圍住。
玉澈迅的放下簾幔,透過格子簾幔,冷靜的凝望著疾馳而來的馬隊,面上並沒有半絲的驚慌。
馬隊為的男子緊緊的低著頭,並不與鮮於打照面,寒劍一揮就衝了上去,隨行的十幾人也與侍衛混戰成一團,頓時殺戮聲慘叫聲,連成一片。
鮮於並不是男子的對手,幾十個回合便敗下陣來,他瞅準了一個空擋,躲過了男子的攻擊,身子迅的後退到鸞轎前,驚慌道:「皇妹,來者不善,不像是一般土匪……啊!」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左臂之上既被黑衣男子深深的刺了一劍,鮮血噴湧而出,濺上鳳紋簾幔。
玉澈的心中一緊,小手猛然收緊,僵握在胸前,但是面上依舊平靜,一雙鳳眸冷冷的瞪著,咬緊了牙關望著簾幔。
那簾幔隨時都有可能被賊人挑起!
簾幔外嘶喊聲一聲聲的衝擊著她堅強的神經。
終於,簾幔動了,就在玉澈認為簾幔被人挑起的瞬間,大地猛然震動,幾千騎騎兵滾滾而來,氣壯山河。
撩簾幔的大手猛然停住。
「主上!」有人低低的開口,就聽一男子冷哼一聲:「撤!」那大紅的簾幔頓時完好無損的垂下來了。
女子的一顆心緩緩的放了下來,卻還是警惕,冷靜的聽著動靜。
「幽將軍!」鮮於太子高喊一聲,就只聽的男子一應,就見一身瑩白的盔甲閃著晶亮,幽深的黑眸閃著異彩,他緩緩的放緩度,驅馬移近鸞轎。
「微臣幽夜羅恭迎公主!」幽夜羅下馬,單腿跪地,抱拳行禮。
「平身吧!」玉澈緩緩的鬆開雙手,低低的開口。
「將軍,是否追擊?」有侍衛上前稟報。
「窮寇莫追,保護公主的安全為重中之重!」幽夜羅低聲道,轉而高聲:「恭請公主起駕,今日公主遇襲之事,微臣會據實稟告與皇上!」
「全憑幽將軍做主便是!」玉澈低低的開口,面容平靜。
大紅鸞轎再次起駕,幾千侍衛軍護送,逐漸的越過山頭,向著龍城而去。
「主上……」身後蒙面的男子下馬,跪在地上。
黑衣男子轉動幽冷的眼眸,猛然將黑衣撕破,明青色的紫袍猛然抖開,隨著勁急的山風,滾著金燦燦的紋邊。
男子不一言,但是週身散出的威嚴之氣卻讓跪地的男子屏神靜氣,大氣都不敢出。
「我想知道為什麼!」許久之後,男子終於開口了,只是語氣冷絕到了極點。
「……」地上的男子斂眼低眉,無從作答。
「看來你已經不能適應這份工作!」男子轉眸,利劍襲上男子的咽喉。
「主上,太子已經過了邊界,如果死在金狼王朝……」
「我就是要金狼王朝滅亡!」一字一句宛如利刃一般射出,黑衣男子幽眸一瞇,利劍貫穿了後者的咽喉,鮮血崩流。
身後,十幾人鴉雀無聲。
山風輕動,許久之後,其中一男子站出來低聲道:「皇上,我們該回去了!」
一句皇上,讓黑衣男子仇恨的幽綠眸光驀然變得清明,他冷冷的點點頭,轉身上馬。方才出列的男子緊跟其後。
「看到了嗎?這就是背叛朕的代價!」冷冷的話語被風吹了過來,緊跟其後的莫殤心忽的一沉。
背叛……
男子冷冷的朝著金狼王朝前去,但是在走到半道之時,卻突然詭異的調轉了馬頭。
※
公主一行人被安排在偏殿住下。殿前兩株楓樹,火紅的楓葉染紅了半邊天。
血已經止住了,可是鮮於的神情卻凝重不堪,濃眉緊皺著。
「傷口還疼麼?」玉澈環目打量了偏殿一周,滿意的點點頭,見鮮於悶悶不樂,逐上前一步道。
「還好,只是今日之事有些蹊蹺!」鮮於轉眸,無比認真的開口。
「蹊蹺?你指何事?」玉澈平靜的坐下來,並未因為男子的話面上有巨大的波動。
「我們被劫殺之事啊,你在轎中或許沒有看到,當那為的黑衣男子想要殺我之時,他旁邊的一個男人卻出劍攔住,你說詭異不詭異?」
「是嗎?」女子訝異的低歎一聲。
「這個金狼王朝不簡單,妹妹,你真的不後悔麼?」鮮於湊上前低低的開口。
女子一怔,腦海中猛然蹦出那宛如鮮花一般無情的男子,緩緩的搖搖頭。
她一向冷靜,睿智,但是面對感情,她還是衝動了一次。
只是一眼,她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御花園一隅,金暉因為昨日金日的出現而心情雀躍,眉角含喜。卻不知道更大的危機正在悄悄的臨近。
「王爺,現在的您就像一個孩子一般!」戎天也壓住眉角的欣喜低低的開口。
輕輕的斜睨了戎天一眼,金暉故作瀟灑的輕揮紙扇,並不否認,這樣的感覺真的許久沒有過了,金瞑,總有一天,他會讓他永遠的消失!
「王爺,其實屬下一直有一個擔心,也許金日王爺的存在,皇上他……」
「他早就知道是嗎?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膽子去探究,雲妃的死終究是他的一個心魔,而且……」金暉頓住,眸光猛然變得凝重,語氣狠絕,「狼性入侵,皇兄他只能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戎天猛抽一口冷氣,表情凜住。
空氣彷彿一下子冰冷了,就連那紅葉也落得無聲,蕭瑟。
「王爺!」幽夜羅焦急的聲音忽然打破了這份冷然。金暉已經霍然起身,朗聲道:「什麼事這麼驚慌?」
遠處,幽夜羅急步前來,低聲稟告:「王爺料想的果然沒錯,鮮奴公主一行果真在邊界遭到劫殺。」
「有傷亡嗎?公主可無恙?」金暉急急道。
「公主無恙,只是太子被賊人刺傷手臂,已經通傳了御醫。太子是在金狼王朝國境遇刺,恐怕……」幽夜羅頓住,神情有些為難。
抿唇輕笑,一雙潭眸莫測高深,金暉淡淡的開口:「這件事情幽將軍還是去稟報皇上的好,如果鮮奴國興師問罪,全憑皇上定奪!」
幽夜羅一怔,不解的抬眸,不明白金暉話語之中的意思。
「幽將軍,按照本王說的去做就好。今天是太后壽誕,幽將軍也勞苦許久,不如暫先將身上這盔甲卸下來,輕鬆一天可好?」
金暉說完,目不轉睛的睨著男子的俊臉,只見男子不動聲色的抱拳道:「謝王爺關心,微臣身穿這御賜盔甲一天,便為王朝效命一天!」
「將軍有這樣忠心為國的胸懷的確是令人佩服,那就先下去吧,將軍今晚一定要早到哦!」金暉抿唇輕笑,面上不動聲色。
「謝王爺!」幽夜羅抱拳告辭,回眸之時,眼簾驀然沉下,一抹晶瑩若隱若現。
太后的壽辰,太后的壽辰……他腳步機械了,直覺心中滿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