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攜眾美回紅樓時,客廳方桌上留了一封信,上面寫著「任光生親啟」,字跡帶有男子的飄逸以及女子的秀麗。
任遠打開一看,卻是藍鳳凰留的一張字條,上面就簡短的一句話:任先生,我走了,有緣再見!
看字如睹人,任遠彷彿感覺到藍鳳凰在寫這幾個字時的心情。藍鳳凰還是想躲一躲,看是否能忘,看是否有個真正意義的開始。人世如牢,過去藍鳳凰困於「仇恨」中,報仇之後被師傅收留,恨意未消,再後來組成了鳳凰團隊日子雖然過得瀟灑自在卻是困於「金錢以及人生的風險刺激」當中。擺脫過去不自在的生活,藍鳳凰又困於「情愛」當中,任遠就是藍鳳凰的「牢」。藍鳳凰的本心既渴望又拒絕。藍鳳凰走了,任遠鬆了一口氣,至少她現在有個決斷。
蘇晨站在一旁,並沒看到信的內容,卻能感覺到任遠微妙的情緒變化,二人已是一體,這種感覺真是玄妙,再加上進來時感覺整個紅樓寂然,自然心中一動,問道:「藍鳳凰走了?」
任遠點點了頭。
陳可欣問道:「那她去哪呢?」
任遠搖了搖頭說:「她沒說,我想,她大概周遊世界去了。」
方雅心如明鏡,在剎那間感覺自己固然比不上蘇晨與陳可欣跟任遠那樣的關係,似乎也比不上那個鳳凰姐。走了也好,方雅隨之又微微歡喜起來。正想著,蘇晨轉過頭對她道:「方總最近應該很忙吧。」
方雅立刻道:「不忙,再說有什麼難解的問題也好就近向任先生請教。」方雅知道蘇晨話裡的意思,那就是自己是否也應該知趣離去,方雅自然不接這個話。
蘇晨心道,這個方雅仁是賴上了任遠,臉皮頗厚啊,蘇晨心中於是對曾經高傲的方雅鄙視起來。
週一,方雅辦公室。牆上的鬧鐘表示現在已上午十一點半,股市裡呈現出一種奇怪的靜默,對方偃旗息鼓呢?方雅想。
中午,方雅與員工們一起在食堂用餐,有說有笑。下午三點,股市收盤時方氏上市企業依然沒有動靜。
方雅暗中笑了笑,一場曠日持久的表演應該也要歇息一下。四點左右,方雅召開了一個會,一個副總提出了一個項目,通過集體討論,大家的意見是可以謹慎的介入。這個項目是江浙一帶一個大型民營企業,方雅需要親自去考察。方雅很快制定了一個長達一周的考察計劃。靜極思動,這是方雅對自我狀態的理解。一切聯繫妥當,明天就出,方雅要考察的企業所在地亦有方氏企業,方雅有落腳地方。出行計劃及參訪日程制定得很滿,方雅心頭躍躍。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她卻要離開紅樓一段時間。方雅思緒禁不住有些飄散,感覺有一部分甜蜜,大部分卻是混亂。近則怨,遠則?也許是念,想念的「念」。男女之間的關係也許完全由距離來決定。
快下班時分,一個副總向方雅匯報地鐵修建改線的事。
御苑樓盤附近地鐵修建工程出現事故之後,停頓裡段時間,專家結論是土質與過去估計是不符,線路要改,而這就需要對附近路面上的建築做一個摸查,新建的御苑樓盤的有關資料自然也被收了去。
方雅看了看,現地鐵改建線路從御苑樓盤大門口方向通過,方雅記得以前是樓盤下方的。方雅凝神看得時候,這位副總是專門接洽這事的因而情況很是清楚,向方雅解釋改建太大會加大投資,而且還可能帶來安全隱患,通過重新鑽孔地質調查決定從御苑樓盤中通過。
方雅看完,問道:「安全方面沒問題吧?」方雅知道這改建線路一旦確定下來肯定是通過專家論證的,但是從御苑樓盤下通過,事關己身,方雅還是忍不住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事實上,有關部門與天放集團的交流也是為了最後確認改建線路,而確定線路之後在具體修建過程中有時還需要天放集團的配合。
副總說道:「沒有問題,地鐵線路並不是從我們樓盤那些高層建築下通過,而是從這通過的。」說著副總手指著樓盤正門那片空處。
方雅初聽這話,點了點頭,眼睛卻掃到副總所指的位置,這個位置,似乎是紅樓所在的位置。不知怎的,方雅心頭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她隱隱覺得有些湊巧,但是理智告訴她,這不大可能,先出了塌陷事故然後才做的微調,這樣的結果誰預先想得到呢?
方雅回到紅樓把地鐵修建線路微調很可能從紅樓地下通過的事跟任遠說了。任遠臉上沒有異常表現,方雅放下心來,僅僅是從地底下穿過而已,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方雅還是忍不住問道:「任先生,這樣做會不會影響紅樓的風水?」方雅說出來後才現自己的擔心原來這方面。
任遠:「影響總是有一些的,但是並無大礙。」
方雅:「那就好,這我就放心了。」
向任遠通告完這事,方雅就和馮雨進房,方雅手頭一大堆關於考察項目的資料要看,估計要加夜班了。
任遠起身上了三樓。
藍鳳凰走了,方雅也要忙碌開了。今夜,蘇晨與陳可欣都不在身旁。陳可欣正在計劃著準備去新加坡、馬來西亞一趟,為陳氏老藥的新產品進行海外推廣的一站。
蘇晨要回去為她老爸祝壽,任遠本來說要一起去,蘇晨想了想最終沒答應,因為蘇夜姐的父母也會去,蘇晨抹不開這個面子,決定暫時還是把任遠雪藏。
都市的夜是曖昧的,紅樓除了一樓些許的燈光之外絕大部分處於一種相對靜默的黑暗中。這種黑暗不是詭異的,不是曖昧的,卻是深沉的。任遠坐在陽台上,望著對面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的都市繁華。紅樓的女人,彷彿是偶然聚集在一起,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時間點點滴滴聚在一起,形成一些並沒有多大的意義但溫柔的畫面,聚合與分別,到底哪一個才是永恆的,哪一個才是暫時的?任遠陷入深思當中。
時間的精靈彷彿圍繞住著任遠跳輕盈的舞蹈,不知過了多久,任遠忽然抬起頭,目光深邃直透遠處。
遠處有三兩隻蝙蝠在空中飛舞,在都市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有些茫然無措,可憐的生物,在都市中沒有不迷失方向的,任遠心道。
馬可的房間,朝向浦江的窗戶大開,不斷有蝙蝠飛了進來。
馬可的臉現在只生出一雙眼與嘴唇,他的嘴唇咧著,顯示他在笑。他的身子是赤裸的,盤坐在床上。飛來的蝙蝠一隻隻撲到馬可身上,使得馬可身上像是披了一層黑黑的厚甲一般。
馬可的內心被狂喜包圍,他一直追尋的,一直渴望竟然實現,一個人竟然可以化身血蝙蝠,雖然這個變身過程很疼,但這種是酣暢淋漓的疼。更主要的是,變身後的那種澎湃的力量感讓馬可無比陶醉,從這一刻起,他馬可就是這星球上真正意義上的人,而不是電影以及漫畫裡的形象。對於公司帝國出品的那些改造人,譬如人大腦裡植入一些芯片局部提高人的某項能力,馬可越他們太多。馬可詳細記錄下自己的變身經過,這是一種寶貴的經驗,具有血族血統的人在現代社會變身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但是卻借助古老東方的神秘修行術卻意外的刺激成功,這正合了中國人的一句老話: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幾天,馬可都沉浸在對自己身體的美妙感覺,他甚至有一種戀上自己的感覺。
口微語,引來無數蝙蝠,吸附自己身上,吸上自己的血,自然就成了自己驅使的可攻擊人的工具。不過,這城市裡的蝙蝠卻不多,有太多的電磁波與微波在空中干擾,馬可費了好大的勁才召來。
子時一過,月光漸隱,馬可口中喃動,蝙蝠一個個精神抖擻的振翅飛去。馬可住的是高層,蝙蝠進出卻沒人留意的到。
這些蝙蝠並不會遠去,而是會自動尋找都市靜謐之所潛藏,只要馬可一聲號令,馬上趕到,執行各項指令。
馬可聯繫豢養一周,即可小成,若天天如此,經幾年之後,蝙蝠軍團的威力就會更加巨大。
蝙蝠一離身,馬可即顯露出醜陋的裸軀。馬可看了看自己身子,有些想念趙德言。馬可卻知道此事不可一而再,畢竟趙德言也是同公司的人,雖是經濟殺手不屬同一部,但是太過必然會有反彈,而且這段時間適合趙德言好好「靜養」。馬可相信,巨大的屈辱以及憤恨能加他向吸血鬼轉化的進程,因此種種,馬可也就不再去打擾趙德言。
趙德言的管家覺得少爺這幾天不對勁,不過,即便是不對勁他也沒敢問,管家甚至連少爺臥室門都沒進去,每次都是在門口膽戰心驚的問上一兩句。
一整天,臥室裡面沒有聲息,到晚上出野獸一般的哀號,管家心驚肉跳卻不管多問,聯繫以往這次只不過是鬧得比較凶的。
三天,少爺話讓管家去找女人。管家找了好多個才滿足少爺的需求。管家覺得少爺沒事了,可是四天少爺卻叫他去找男人。管家一時沒反應過來,在少爺如山崩海嘯一般的怒吼中管家才明白少爺讓他找的竟是「同志」。管家不敢多問,只能想盡辦法找來。
一連幾天的瘋狂,趙德言把自己身上的屈辱十倍的加以管家找的女人、男人身上,在那一剎那,趙德言重新變身成高高在上可以一言讓人生死的國王。
做完了這些,趙德言大腦總算能大致正常的運轉,他心頭的怒意與恨意如滔天海水一般,此時此刻,趙德言明白一個刻骨的道理,那就是只有強,更強,才能洗刷清楚自己的屈辱。趙德言誓一定一定要找到那吸血鬼,找到後挫骨揚灰!
當心頭的怒意與恨意洶湧無比的時候,趙德言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強起來。
清晨,晚上下了一場雨,空氣清晰,趙德言散赤足出門,這讓管家驚喜,立刻迎了上去。趙德言沖管家點了點頭,然後一個人踏在自家草地上。趙德言全身上下穿一件純白的袍子,顯得一個人素雅飄逸。趙德言感受到陽光照射在自己身上的美好感覺,心頭開始接受現實。自己即將成為吸血鬼?可是,似乎並不像傳說中說的那樣,自己依然享受著日光。趙德言細心的體會著,臉上帶著一股邪邪的笑。趙德言忽然想透了一點,他要得到陳可欣,不顧一切的得到陳可欣!如果在過去,他還需要在你情我愛的基礎上獲得陳可欣的身心的話,那麼現在不需要了。趙德言感覺到自己體內極具破壞力的力量感,因而有一種直覺,在他對一種極致美進行無情摧殘鞭撻時,在他看到對方無比痛苦哀吟時,他的能量會得到大幅度的提升。一次又一次的佔有這無比純潔的女子,光是想像一下就讓趙德言覺得自己身體繃緊達到一種爆狀態。
趙德言想到這,回頭對十米外的管家道:「手機!」
管家立刻跑過來,遞過手機。
趙德言迅撥陳可欣的電話,竟然通了,趙德言覺得是個好兆頭。在說話的那一剎那,趙德言語氣變得異常溫合起來:「是可欣嗎?大清早打攪,不好意思啊。」說著,伴隨著趙德言爽朗的笑聲。
「哦,是趙總啊,有什麼事嗎?」
「還是那個北美推廣計劃,能否有個時間詳談。」
「不好意思,趙總,我沒什麼時間。」陳可欣立刻說道。
趙德言心中怒火湧起,心道自己這必還沒提自己精心收集的一些藥方,準備一博美人笑的,不想她急忙就拒絕自己,趙德言按捺住自己的情緒,道:「可欣,怎麼這麼忙啊?!」
「是啊,最近要去新加坡,要去馬來西亞。」
「哦,是這樣啊,那就等你有空再說。」說著,趙德言掛了電話,臉上春風一般的笑意也凝住,剎那間變成獰笑,趙德言喃喃道:「新加坡,馬來西亞?」趙德言心道,自己要好好謀劃一下,在美女最想不到的時候、場景佔有她,那個時候,她臉上的表情一定精彩無比!
自地鐵重新開始修建後,為了把之前的時間彌補過來,施工的時間延長了。當然,這也是因為御苑小區這邊入住率不高影響不大的緣故。紅樓開始感覺到明顯的震顫感,而且越來越強。這其中最有感觸的是小黃,他在魚缸裡總是能感覺水波蕩漾,於是抱怨不已,經常跳出來出狠話,說要把那些大塊頭的機械吐口火全燒掉。小白這個時候往往跳到桌上看筆記本電腦看言情劇,聽到小黃的抱怨自然取笑幾下。
陳可欣南洋之行準備好後,兩天都是過來與任遠同居。陳可欣愛上了任遠,開始把那些過程中的味道一次次嘗試,譬如這一次是一次遠行分別,自然要糾纏幾夜。
陳可欣還想叫上任遠一同去,卻不好意思開這個口,因為蘇晨馬上就回來,看到任遠被自己一個人拐到南洋有提前蜜月旅行的傾向回來定會遭蘇晨大聲「唾罵」。
上午八點,陳可欣拎上行李,院外是公司的車,陳可欣開始品嚐別亦難的戀戀不捨中的滋味。
兩個人院門口擁抱,任遠親了親陳可欣的額頭,小聲道:「快去快回!」
陳可欣點點頭,然後快步出了院門,畢竟這趟南洋之行意義重大。
望著陳可欣的背影,小白跳了出來,道:「任老大,怎麼現時代的女人都這樣有事業心?」
任遠看了看小白一眼,道:「那你做不做這樣的女人?」
小白立刻搖頭,道:「我可不做!」
小黃從魚缸裡跳出來,甩甩了尾巴,道:「坐飛機是個什麼感覺?」
任遠:「你馬上就知道了。」
小黃:「我?」
任遠點點頭道:「小黃,你馬上跟著可欣,暗中保護她。」
小黃眼睛一亮,道:「得令!」說著,尾巴一擺,騰空而去。
小白跳了起來道:「任老大,這麼好的出差機會怎麼不叫我去,小泥鰍粗心大意的,不合適啊。」
任遠笑了笑,道:「下次你去!」
小白白了任遠一眼,繼續看她的言情劇,準備搞清楚這個之後,正式以人身在人世混上一混。
十點左右,陳可欣和三個經理,一個助理一行人上了飛機。
飛機一起飛,小黃就有些傻眼,不知道是哪一架飛機,分辨了半天才查出來,然後嗖的一聲跟了過去。
擺了幾擺,小黃就已經高高在飛機上空,這種感覺好久沒有了,當小泥鰍這麼長時間。呵呵,就是龍德,騰雲駕霧威風八面可以,化作小泥鰍於泥中打滾也可以,可顯亦可隱,這就是龍德。任老大要小黃學的就是這個。藍天白雲,小黃暢飛了一個小時,然後依舊化成蚯蚓一般的身子落在飛機頂上牢牢的吸附著。
下午三點左右陳可欣一行人到了新加坡,四點左右下榻賓館。
陳可欣在房間裡剛剛把自己東西收拾後,就聽到敲門聲。
陳可欣問道:「誰?」
「是我!」聲音脆生生的,像是個孩童。
陳可欣拉開門,看到門口站著一粉嘟嘟極可愛的小男孩。小男孩一身西裝革履的,頭油光的還分著小分頭。
「你是?」陳可欣疑道。
小男孩脆聲聲的說道:「可欣姐,任老大不放心,怕你在外頭約會男人,叫我看著你!」
陳可欣瞬間把那美好的眼睛瞪得老大。
九卷都市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