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黎昕因失血過多,正在裡面輸血,還好同事現他沒有去上班,去他家找他,否則……」李雪珊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她的語氣,平靜了許多,看著我,「他在昏迷中還喊著你朱珠的名字,你知道我聽到後那種心碎的感覺嗎?」說完,她轉過頭,我知道她在掉眼淚。
「你們都別太擔心,只是失血過多,輸完血再休息幾天就沒事的。」研究生看著我們,安慰道。
「真的嗎?」李雪珊含著眼淚的狐媚眼盯著研究生,那樣子,楚楚動人。
「雪珊,他是我男朋友,叫嚴忠生,是醫生,你就放心吧。」我對她說道。說真的,看著她那樣盯著研究生,我心裡竟莫名吃起醋來。
「那我就放心多了。」雪珊說完,轉過身,望向窗外。
我們挨著李雪珊坐了下來,三個人坐在那裡默默地等待著,誰都不說話,只聽到人群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們時不時抬頭看那鐘,我們都在等待著,等待著醫生把吳黎昕從那搶救室裡推出來。
我感覺渾身冰冷,手腳都在顫抖,研究生緊緊地握住我的雙手,擔憂地看著我。就這樣,我跟雪珊望著那鐘,研究生看著我,時不時也抬起頭去看那鐘。
一小時、兩小時過去了,漫長地等待煎熬著我們,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恨不得把那搶救室的門推開,衝進裡面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兩位約四十歲的中年男女正焦慮地往這邊趕來,「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到底怎麼了?」那女的悲切地哭著,男人的急忙安慰她,「別太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擔心,你叫我怎麼不擔心,那孩子真是命苦,離家出走不說,你說,今天告訴我們消息卻是躺在醫院裡!」女人的越哭越傷心,看到有人不禁擦紅了雙眼,有人也跟著掉眼淚。
其實來醫院大伙的心情都是一樣的,誰不在擔心自己的親人正在忍受病痛的折磨?只要一聲哭,大家也會隨著那哭聲流淚。他們的談話以及哭聲更加增添我那顆悲痛的心,眼淚一抖,就這樣簌簌而下。研究生急忙幫我抹掉眼淚。我看到李雪珊正呆呆地看著那兩人。
「來,先坐這裡,等著,別擔心!」男人的小心翼翼地扶著老伴的坐在我們前面。
「我的命真苦,如果黎昕真的有什麼三場兩短,我真的不要活了,這麼多年的思兒之心,已經把我害得夠苦了!」
黎昕、黎昕……天啊,他們——他們是吳黎昕的父母!我抬著頭,眼淚汪汪地望著他們。
李雪珊只到那句「黎昕」後更加不得了,只見她慢慢走向前去,走到他們身邊,用一種顫抖的聲音問道,「你們就是吳伯父、吳伯母嗎?」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的眼裡還掛著淚珠,那樣子,楚楚可憐,讓人看了有一種想擁入懷裡保護的衝動。
「你是?」吳伯父、吳伯母同時抬著頭,看她,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是吳黎昕的好朋友,我叫李雪珊,我在他的電話本裡找到兩位的電話,是我打的電話。」李雪珊收住了眼淚。
「天啊,真是太謝謝你了!」吳伯母緊緊地握住李雪珊的手,激動地說道,「要不然我們不知道要找他到何年何月,這孩子,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偷偷從家裡跑掉了!我們為了找他,不知道操了多少心!」眼淚從她那雙凹陷的眼淚裡流了出來,她緊緊地盯著李雪珊看,那樣子,比看女兒還要親。
「伯母,您別哭!」李雪珊用她那雙纖細的手,幫吳伯母擦掉眼淚,「我幫你們倒杯水。」說完,轉過身,朝飲水機走去。
「請問哪位是吳黎昕的家屬?」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我跟研究生站了起來。
「我們是他父母!」吳伯父跟吳伯母趕緊站起來,朝醫生跑過去,「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吳伯母抓了抓那醫生的衣角。
那醫生看了她一眼,柔聲說道:「還好只是失血過多,馬上就出來了,你們好好照顧他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聽了那醫生的話,我們都鬆了一口氣。
「真的太——太謝謝你們了!」吳伯母說完,暈了過去。
「老婆」、「伯母!」吳伯夫與雪珊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那醫生摸了摸幫吳伯母檢查了一下,「沒事的,她只是一時太興奮,暈倒過去了,你們扶她到旁邊休息一邊兒就好。」
「謝謝你了醫生。」吳伯夫說道。
「不客氣。我還有事情,先忙了。」
那醫生剛走,吳黎昕就被推出來了,我們趕緊跑過去,天啊,吳黎昕整個人簡直就是面目全非!他的臉色慘白,嘴唇都是凝固了的血,兩片薄薄的嘴唇上面都是傷,他的手腫得不能再腫,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我的眼淚已經模糊了我的雙眼,天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黎昕,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雪珊!」李雪珊搖了搖吳黎昕,整個人幾乎是趴在吳黎昕的身上。
「小姐,你不要這樣,病人需要休息。」推著病床的護士不客氣地把李雪珊拉起來,瞪了她一眼,「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這是在妨礙我們的工作!」
我急忙抱住李雪珊那搖晃的身體,「雪珊,別這樣!」我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我們跟隨著護士進入病房,那是一間單獨的病房,護士們把吳黎昕安頓好,該檢查的都檢查過一遍之後,對我們說,「好好照顧病人,他等會就會醒過來。」那護士著著雪珊,「病人最好不要再受到任何刺激,一有什麼情況立刻按鈴。」說完,那群白衣天使轉身走了出去。
她們前腳剛走,李雪珊馬上搬來張凳子坐在吳黎昕的床頭,默默地看著他,無聲地流著眼淚,我則倒到研究生的懷裡,小小的病房內,充滿著悲傷的氣氛。
過一會兒,房門被打開,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吳伯父攙著吳伯母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