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趙燁很乖巧的早起幫母親收拾屋子,雖然只是簡單的拖拖地,疊被子一類的小事,卻也讓母親大感欣慰。吃飯早的時候趙燁想起昨天夜裡父母的對話,於是決定把目前的情況跟父母說說。
「其實你們不用擔心我的工作,其實我已經有工作了,是做醫生,我畢業了醫院就收我做醫生了。」
趙燁的媽媽一聽立刻高興起來,放下碗筷問道:「工作地點在哪裡?待遇怎麼樣?私人醫院還是公里醫院啊!你怎麼都沒跟我們說過。」
「就是!你這個小子怎麼工作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商量一下,害的我跟你媽為了你工作擔心了一晚上!」趙燁的爸爸笑著說道。
二老顯然很高興,昨日的擔心終於被證明是無用的。在這個年齡段的人通常子女的幸福就似乎一切,他們的喜怒哀樂全都繫於趙燁身上。
「我這不就是回來跟你們商量麼,其實有很多家醫院要我,只是不知道你們喜歡去哪個地方,所以特意的回來問問你們的意見。」
趙燁從小就是很平凡的學生,從小到大從來沒考過第一名,更沒有幹出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哪怕小時候淘氣打架都沒有過。
趙燁在父母眼中當然是獨一無二的寶貝兒子,可他父母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兒子從小打到就沒有名列前茅過的突出表現。
雖然對兒子有信心,可現在大學生工作那麼難找,特別是醫學院畢業的學生。中國的國情是醫院資源有限,醫生卻眾多,當然這是在大城市,農村裡以及西部的確依舊缺乏醫生。
這也怨不得別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學醫的對學歷看的很重要,所以學歷越高就業越好,於是醫學生門開始拚命爭取高學歷。又削尖了腦袋向著大城市擠。
於是醫學院應屆畢業生中開始流傳這樣的一句話,研究生遍地走,本科生不如狗。趙燁只是本科生,雖然學校不錯,可也不是頂尖級別的名校。
他能找到工作地確出乎父母地意料。能夠被多家醫院邀請更是出乎意料。所以趙燁地父母對此非常地驚訝。甚至懷疑這是兒子為了安慰他們編出來地假話。
「小燁啊。你工作在哪裡都好。不用管我們。你有個好地方工作我們就安心了!」趙燁地母親說道。
趙燁這下鬱悶了。說沒有工作父母擔心。說實話還是有些懷疑。於是他繼續說:「你們遷就我一輩子了。這下我肯定要聽你們地。想去任何城市都行。如果不願意離開。我在家附近找個工作也行。」
「家裡有什麼好地。男子漢就應該出去闖闖。好了!你就按自己地想法辦吧。去哪裡都行。我要上班去了。」趙燁地父親說。
趙燁從有記憶地按一天起父親就是忙碌地。早出晚歸。每天累地要命回家裡基本都是在睡覺。
每天匆忙地吃過早飯幹著去上班地身影他再熟悉不過了。然而今天他卻覺得父親身體有些不同。
以醫學的角度出發,父親地脊柱彎曲度非常有問題,似乎腰肌勞損。於是趕緊把父親叫回來,給父親做個全身的檢查。
趙燁無論是醫生也好,是其他什麼職業也罷,在父親眼裡就是個孩子。趙燁的父親當然不太相信這個剛畢業地兒子。可他為了爭不過兒子,只能乖乖躺下。
不用儀器的體格檢查是每個醫學生的基礎,叩診、聽診、觸診等等。趙燁最強的就是基礎操作,在給父親做檢查的時候更是百分之二百的用心。這還不算,趙燁甚至還伸出三根手指,給父親把脈。
把脈是一門需要數十年來學習的功夫,趙燁這方面功夫太差,雖然診斷疾病不行,但根據脈象判斷身體是否健康確實很容易的。
這一診斷不要緊。趙燁發現父親全身上下多半有問題,具體什麼問題不知道,但常年勞累積下了不少病確實能肯定的。
在給父親檢查完身體以後趙燁又開始給母親檢查,父母不好駁了兒子這個准醫生地面子都很配合。
母親的情況跟父親差不多,問題不少,但沒什麼大病。以前趙燁看不出來,現在既然看出來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於是他就要拉著父母去醫院看病。
讓兒子檢查身體是一回事兒,看病自然又是一回事兒。趙燁的父母這次可是說什麼都不幹了。說什麼也不去。
這可急壞了趙燁,他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說:「有病就要治。你們現在感覺沒事,可發展下去肯定不行。治病的最好方法就是將疾病扼殺在搖籃中。這個世界只有治不了的病,卻沒有不能預防的疾病。聽我的去看病吧!」
「不去!哪裡有空跑醫院啊,還那麼多活沒干呢!」趙燁的媽媽態度堅決。
「我也要上班了!」趙燁地爸爸說著就要走。
趙燁這下怒了,站起來擋在門口說道:「今天必須都給我去,誰也不能離開。這檢查很快,放心用不了多少時間更不了多少錢。
二老看著趙燁的絕決沒有辦法只能聽從兒子的建議,其實很多人跟趙燁的父母都是一樣的,有病不願意治療,不願意治療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是病情並不嚴重。不影響生活,所以沒有引起重視。其次則是看病太貴,個別的醫生太黑,進一次醫院別說有病,就是沒病也要折騰出點病來,別說普通的工人家庭,就是富有人家一年也禁不起幾次折騰。
趙燁是個醫生,雖然是精通外科的,但內科診斷他也不賴,父母地病他一看就明白,多半都是常年勞累疾病。
其實要父母看病並不是全部,趙燁更想要地是找個借口讓父母就此休息,雖然父母年紀不大卻也快要50了,操勞了半輩子應該休息。
出門後趙燁很奢侈的找了輛出租車帶著父母去醫院,為此下車後趙燁沒少讓母親埋怨他浪費。平時在這小縣城裡兩位老人都是不捨得錢坐出租地。
小縣城的醫院遠遠比不了長天大學附屬醫院的規模,這小醫院只有400多個床位,一年下來接診的患者還趕不上長天大學附屬醫院地一層病人。為了父母別說這點錢,再多的錢爺也不在乎。他更不在乎母親罵他,甚至他還覺得有母親在身邊嘮叨是一種幸福。
到了醫院門口趙燁的母親先開口說道:「咱們先去找你薛阿姨,有熟人看病方便點!」其實她還少說了一句。有熟人不會給黑心醫生佔便宜。
趙燁點了點頭,從小到大家裡人有病都似乎找這位薛阿姨,他這位阿叫姨薛萍。是趙燁母親從小玩到大的姐妹,兩家關係非常要好。
進了醫院他們沒有直接掛號,而是找趙燁的薛阿姨,她是位內科醫生,年紀跟趙燁的母親差不多,文質彬彬地樣子。可小時候趙燁非常害怕這位總是穿著白大褂,帶著聽診器的阿姨。
因為趙燁小時候有病了總是被媽媽帶著趙這位薛萍阿姨打針。更可氣的是她的女兒總在身邊,趙燁小時候打針哭泣的樣子都被這位薛萍阿姨的女兒看到了,於是她整天拿著這件事威脅趙燁。從小到大不知道吃了趙燁多少零食。這件事給趙燁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每次見到那個叫琪琪的女孩總是很無奈。
還好這次趙燁只看到他的薛阿姨一個人,於是放心大膽地走進去。都是熟人見面了未免噓寒問暖一番,過了許久趙燁才進入正題。
「薛阿姨,我想讓父母做個全身檢查,他們年紀大了問題不少。但具體的還需要儀器的檢查才能確定。」
「哎,趙燁現在也是醫生了,再也不是那個一打針就哭地小孩子了!」
趙燁差點瘋掉,這薛萍阿姨是喜歡提這件事。不過趙燁小時候的確有點跟其他的孩子不同,害怕打針害怕到了恐懼的地步,就算是現在趙燁還有些害怕臀部的肌肉注射,每次想起打針都是頭皮發麻。
玩笑歸玩笑,當這位喜歡逗趙燁的薛萍看到趙燁訂製的體檢單時終於嚴肅了起來,很明顯這體檢項目檢查很專業,完全是針對趙燁父母的年紀、工作特徵、甚至本地的氣候特徵等等都考慮了進去,這樣地體檢計劃多半是有著十幾年工作經驗的醫生才能制定的。
「你設計的這個體檢單?」薛萍疑惑的問道。
「是啊,漏了什麼嗎?」趙燁可沒想到自己這份體檢計劃單把薛萍震住了。還以為有什麼不妥。
「沒有,很專業的體檢計劃,看來趙燁真是長大了變成了大醫生了!只是現在我沒空有些走不開,這兒還需要我坐門診,等一會我們再去做檢查吧!」
趙燁抬手看了看表,時間已經接近9點了,醫院普遍都是8點上班。科室裡不可能只有薛萍一個人,很明顯其他的醫生上班遲到了。
趙燁皺了皺眉頭,他早聽說家鄉這所醫院裡很多醫生素質低下。水平更是一般。多半醫生都是托關係進來的,並沒有什麼水平。原來不相信。現在看看他們的工作態度他不得不信。
可就是這樣地一個醫院對本科畢業生還挑三揀四,真不知道這樣的醫院如果都是關係戶病人要怎麼辦!
「薛姨,你先帶著我爸媽過去吧,這裡我幫你看著,放心,早上沒什麼人,就算有人一般的疾病我能處理!」
薛萍看了看趙燁只能點了點頭,趙燁這份體檢計劃表很全面,能夠檢查出絕大部分的疾病。但也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如果現在不去,等一會掛號的人多了,還不知道要檢查到什麼時候。
現在冬天,又是早上並沒有多少病人,於是薛萍放心將看病的重任交給趙燁,自己帶著趙燁的父母去做檢查了。
趙燁其實完全能夠勝任門診的工作,唯一地問題就是他不是這裡地醫生,但在這個小醫院裡不上班都沒有人管,多出來個趙燁誰在乎呢?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趙燁也沒見一個人影,更沒有其他醫生來上班,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有位顫顫巍巍地老大爺握著胸口在敲門。
趙燁一個激靈趕緊站起來扶著這位老大爺坐下,然後開口問道:「老大爺你那裡不舒服啊!」
「我胃疼。」老人捂著胃部說道。
「我來看看!」趙燁說著給老人做腹部檢查。胃痛又很多原因,可這老人不屬於任何一種。
所以他絕對不是胃痛,趙燁經過簡單的檢查幾乎可以肯定他是胰腺疾病,胰腺跟胃距離很近,很多時候人們搞不清楚兩者到底是哪個有問題。趙燁在肯定他胰腺病變的同時,更加探查到了他具體的問題,是胰腺癌!
「老大爺,你胰腺有些問題,我給你開點中藥,回去吃了就會好很多!下次再來帶著您的兒女來。」趙燁的意思當然是告訴老人的兒女具體病情,癌症對於患者本人來說,還是不知道的好。
「胰腺有問題?剛剛那醫生說我是胃病啊,還給我開了胃鏡呢!」老人有些不信。
「那是他弄錯了,我給你開點藥,你先回去吃吧,這個胃鏡不用做了!」
「小伙子,你確定麼?這胃鏡可是你們劉主任給我開的。」
現在病人多半很聰明,信不過醫生就找另一個醫生幫忙再診斷一次,當然這是黑醫生的報道看多了。通常這都是無用功,只會浪費金錢。但很少數時候的確有點效果。
趙燁可不管什麼主任不主任的,他直接給老人開了藥方,並且叮囑了他服藥的方法,最後還不忘說一句,「您放心,我保證你吃了這藥就不痛了了,如果還痛,下午你再來作胃鏡也不遲。」
老人想了想的確如此,趙燁沒必要騙他,更沒有必要得罪那位劉主任。做胃鏡室是很痛苦的,他也不想做那個費錢又痛苦胃鏡,於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相信了趙燁。
在準備離開的時候這老人還不忘問趙燁的姓名,不管趙燁是對是錯他總壓知道趙燁的姓名,對了,可以來感謝他,錯了,也可以來罵他一頓。
「我叫臨時,你叫我臨醫生就行了!」趙燁當然知道這老人的想法,想也不想就信口胡謅道,這可是是薛萍阿姨的科室,他不再是那個剛剛進入醫院到處找麻煩的實習醫生了。所以用個假名字還是很必要的。
「林石醫生!我就相信你了,去抓藥了!」老人看著趙燁開出的藥方子,是中藥的方子,紙面上的字跡略微潦草,卻透露著幾分瀟灑飄逸的感覺,藥方的末尾寫著林石兩個大字。
他當然不知道林石是假名字,更不知道這藥方並不是治療胰腺炎的,而是是趙燁用對抗胰腺癌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