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文侯突然有種同情。b111.net才年餘不見侯一下老了許多。不論文侯現在有多麼跋扈,終究是這個人領導了帝都保衛戰。與蛇人的戰爭,正是以這一戰為轉折點的。而現在帝君明顯是在故意冷落他,酒宴侯雖然坐在他身邊,到現在為止卻一句話都沒與文侯說過。
當我看到文侯那有些頹唐的眼神,心頭像被針刺了一下。文侯不是那種一受打擊就一蹶不振的人,他現在這樣子,是心也死了吧?我和張龍友都是他一手提拔而我在外完全違背了他的計劃,並且全功而返,張龍友更是步步緊逼,迫得他不住退讓。在文侯眼裡與張龍友無疑就是背叛了他。他原本就已與我漸漸疏遠,但一直視張龍友為股肱,當張龍友露出真正的面目時,他心中所受打擊一定比張龍友背叛這件事更甚。
小王子正指手劃腳地說到步步為營,向洞中殺去,蛇人則節節後退。那山洞大得異乎尋常,等退了近一里的路,那些蛇人再也不退了,忽地立在道中攔去路。這裡已完全沒有陽光,火把的光也只是照亮了一小片地方,隱隱看到這裡地方並不大,蛇人到了這裡,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定,再也不退了,一個個手持兵刃等著。小王子說到這裡,對蛇人的嚴陣以待多少有點添油加醋。我知道他用的是欲揚先抑,先把蛇人的勢力大大誇張一番,因為接下來便是火軍團大展神威了。而這塊地方因為狹窄異常,易守難攻若是強攻的話很難攻下,於是乾脆也嚴陣以待火軍團以神龍炮開道。第一炮轟過,那些攔路的蛇人被轟得支離破碎,哪知它們竟然仍然死守不退,竟然以戰死者為工事。「從未見過這等惡戰。」小王子說到這裡也咋舌歎了一句。雖然他見過的惡戰原本就沒幾場,只是聽他的語氣,也讓人感到當時這一場惡戰的驚心動魄。
安樂王插嘴道:「後來呢?」
小王子正說得興起,道:「後來……」張龍友忽道:「後來自是小殿下與楚將軍旗開得勝,馬到成功。陛下有此忠勇將領,誠我帝國之福為小殿下與楚將軍敬一杯。」
剛抵達帝都和小王子就都收到帝君密旨,要不得公開蛇人最後景。小王子說得興起,張龍友定是怕他說得口滑,把這些秘事都說出來了。我看著張龍友向我端起杯子,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當初郭安敏帶來帝君密旨,要我不惜一切代價攻破蛇人大營後,務必要攜帶一對蛇人俘虜前來帝都。現在的帝君不比他那個號稱太陽王的父親,並不算太好色,那一對蛇人俘虜當然也不是要編入後宮定是張龍友想要馴養蛇人,以其作戰。接風宴過後,帝君下旨與小王子勞苦功高,賜御書房安歇。向那些王公大臣告辭時,安樂王因為小王子安然無恙,且立下大功,高興得眼睛都沒縫了,重重拍了我兩下肩。而向文侯告辭時想向他說兩句什麼,但文侯卻十分淡漠,只是向我拱了拱手幾句客套話,行同路人。雖然早就預料有這一天,但我心裡仍然很不好受。
那些王公大臣散後與小王子坐在書房裡烤火飲茶等候。小王子一邊在火爐上烤著小牛肉吃,一邊興致勃勃地道:「楚將軍,大哥會封個什麼?」
我笑了笑,道:「小殿下,你大概可以封帥了,而我恐怕可以加封副將軍。」
副將軍現在沒有幾個了,全是些兒孫滿堂的宿將將軍只有文侯一人。而帝君在太子時是元帥,他即位後一直沒卸此職,所以副將軍是實際上軍最高軍銜。我已當了好些年的偏將軍,礙於資歷,一直沒能升上副將軍。但這次一舉解決了蛇人,無論如何也該成為副將軍了。
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外面傳來一個人聲:「妹夫弟,你們久等了,哈哈。」
正是帝君的聲音。我和小王子起身跪下,道:「陛下在末將有禮。」
帝君穿著便裝走了進來。一進門,他回身將門掩過來一手拉起一個,道:「現在還生分什麼,裡面裡面說。」
御書房裡書倒有不少,只是很多都是簇新大概上架後從來沒看過。帝君坐了下來,滿面春風地道:「妹夫弟,坐吧。現在不必拘束,該說什麼就說什麼是至親,退了朝就不是君臣了,哈哈。」
小王子是他堂弟,大概還勉強算得上至親這個有名無份的安樂王之婿實在談不上是帝君至親。但當初那個懦弱無能的太子成了現在頗擅口舌的帝君,其間變化也令人吃驚。一坐下,帝君便拉拉雜雜說些宮中佚事。他的談吐溫文爾雅,聲音清朗,聽聲音也聽不出有什麼異樣。
正說著,外面忽然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阿爹,阿爹你在麼?」這聲音有些奶聲奶氣,帝君臉上露出喜色,叫道:「阿虎,爹在這兒。」
門開了,一個細碎的腳步聲跑了進來。心猛地一震,心頭有如翻江倒海。帝君不算太好色,現在有一子一女。由於皇后無出,而這個太子是最受帝君寵愛的楓妃生一直即使將來皇后有嗣,仍然可能立這個太子為儲之意。我當然不管皇儲不皇儲,想到的只是如果太子過來的話,那麼她也會來吧。
一想到她,就想起在高鷲城時,在武侯宴上第一次見到她景。太久了,久得已恍如隔世,她的黃衫與琵琶,那碎珠崩玉般的聲音,漸漸也如一個舊夢般模糊,但現在一剎那間又變得清晰起來。
我不由得站起身。剛站起來,一個宮女已追著一個小孩子跑了進來。一到裡面,見帝君和都在裡面,那宮女嚇得面色煞白,一下跪倒在地,道:「陛下,賤妾萬死。」
帝君已一把抱住了那孩子,手指摸著孩子圓滾滾的下巴,那孩子也咯咯笑著。見這宮女跪下,帝君笑道:「不用了,先出去候著吧,等一會再帶太子出去。」
那宮女磕了個頭,退了出去。小王子見這孩子好玩,湊上去道:「陛下大哥,太子叫阿虎麼?真好玩。」
帝君笑道:「楓妃生他之前是夢見有人手格鼠虎才給他取了這名。」
「手格鼠虎」。這四個字像四把尖刀幾乎要暈過去。在逃出高鷲城途不就是我與一頭鼠虎惡鬥,救下她麼?她一直沒有忘了我!我心裡已不知道什麼滋味,只是盯著這小太子,想在他臉上看出她的樣子來。只是這小太子更像帝君,並不太像她,而她的樣子,在憶裡也已模糊得多了。
帝君忽道:「妹夫,你過來聽封。」
我呆了呆,跪了下來。帝君拉著太子的手,笑道:「阿虎,這位是楚休紅將軍,你要記得了,他是你姑夫。叫一聲,明天讓姑夫帶你去騎馬。」
太子看著有點怯生生的道:「姑夫。」雖然有點不情願,顯然騎馬的誘惑力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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