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聽得文侯道:「風觀,你的風軍團趁如今閒暇,加緊訓練部隊,不可大意。
)」邵風觀答應了一聲侯把頭轉了過來。我心知定要吩咐我了,多半也是讓地軍團好好訓練之類的話,正準備答應,哪知文侯卻站了起來,道:「大家先回去吧。戎馬倥傯,征戰殺伐,趁這時候多多休息。」
文侯居然沒吩咐我?我心頭一沉,抬頭看去,正好看到畢煒有點幸災樂禍看著眼光。我也沒理他,正想再問一下,但眼中一見到文侯,心中又是一震。文侯吩咐時,向來斬釘截鐵,堅毅之極,但他說這話時,臉上突然浮現出蒼老之色,彷彿轉瞬間又老了十年。我只一猶豫,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剛站起身要和別人一起行禮向文侯告辭侯忽道:「楚休紅,你等一下,與我一同回去吧。」
我吃了一驚,畢煒在一邊也大為驚愕,眼中已是掩飾不住地妒忌。我屈膝跪下,行了一禮道:「遵命。」
當初文侯帶我出去議事,讓我坐他的車一同回去,那是常事了,但現在已經很久沒這樣過。我站在文侯身邊,看著鄧滄瀾畢煒邵風觀他們一個個過來向文侯行禮告辭。畢煒的眼神,似乎恨不得那是兩把刀子,好深深扎到我身邵風觀眼裡卻有些隱隱的憂慮。我知道邵風觀一定在擔心我會不會重又倒向文侯,畢竟和他曾向帝君發誓過效忠帝君只是苦於又不好說。
等他們行禮已畢侯已走了出去跟著他走了出去。一出門,隱隱的還聽到畢煒在憤憤地嘟囔了一句,想必又是什麼不遜之辭。
剛走出門,曹聞道牽著馬迎上來,見我居然跟在文侯身後,他不由一怔。文侯進了車,道:「楚休紅,進來吧,你的座騎拴在我車後好了。」
我接過曹聞道給馬韁,牽過來拴在文侯車後,道:「你們先回去吧還有事。」
進了車侯倚靠在裡面的一張椅子也不看只是點了點頭道:「坐吧。」
馬車開動了。我不知文侯究竟有什麼話要跟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半晌侯忽然道:「楚休紅,你這五個屬下倒是很忠心啊。」
文侯讓四相軍團級將領先回去,另幾個軍團的人也都回去了卻沒想到曹聞道他們五人居然在等我。我怕文侯心有不快,道:「末將……」正要解釋兩句侯擺了擺手,道:「治軍嚴整,無令不行,這是為將之道中難得的。他們是你的屬下,自然應該聽你兵法亦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不能怪他們不聽話。」
背後忽然一陣冰涼。文侯跋扈,朝野已有私議,但文侯功勞太大,對帝國有再造之功,就算有私議,總還只是背後的閒話而已。可是文侯雖然說得隨和,但他大概連自己也沒有察覺吧,他方才分明是以帝君自居了。
文侯仍然低低地道:「楚休紅,你這人有點過於拘泥禮法,德有餘而威不足一直怕你沒有馭下之能。不過,看起來我也是擔心得沒道理,你馭下能夠恩威並重,已能勝負一軍都督之職了。」
說到這裡,他臉上露出笑意,道:「休紅,你今年已經……已經二十五了吧,有沒有看女人?」
我沒想到他突然問起這個來。事隔幾年侯仍然記得年紀不禁大為感動。只是他問我有沒有看女人,實在不好回答。我行了一禮道:「稟大人,末將……」
「不要太拘禮了。」文侯皺了皺眉,「休紅過把你當成以寧一般看待,你也不用如此拘束。」
文侯會把我當成甄以寧麼?我知道那畢竟是不可能甄以寧在文侯心位置,誰也代替不了,這不過是文侯的馭人之術而已。可是他一提起甄以寧卻像被擊中了要害,低下頭,道:「末將不敢。末將身受郡主大恩,曾立誓不負郡主。」
他伸出手來看了看,又道:「你也該成個家了。安樂王那邊雖然不好交待,不過如果你是納的是小妾而非正室,王爺那邊我也會代你緩頰,不必擔心。我家裡有個女樂,長相頗為不惡,性子也柔順,你不妨就納了她吧。」
我心頭湧起一陣寒意,連忙跪下道:「大人美意,末將心領。只是此事末將實實不敢,郡主一生為末將所誤,末將心中有愧,唯有以此報之。」
這一番話雖然冠冕堂皇,但我實是想起了當初的陶守拙送我蕭心玉。何從景送我春燕的事了。那兩個女子都是很好的人,但她們又都只是別人手裡的工具侯給女樂一定也是一樣的。也許覺得文侯對我漸漸疏遠,可是文侯說不定還覺得是因為我漸漸離心吧,他讓我納妾,一是要拉攏二就是在我身邊安插一個人手。
我一說完侯卻沒再說話。我有些擔心,怕他因此而惱怒,卻聽他低聲道:「你也是這樣子,唉。」
他這聲長歎極是蕭索,一時間彷彿就是個尋常的老者。我知道他一定又想起了甄以寧了,他說把我當甄以寧看待自然只是句說辭,但一定也因此想起了甄以寧。儘管我和甄以寧有著太多的不同,但這副臭脾氣,倒說不定真有七八分相似。當初甄以寧在文侯膝下時,也許因為頂撞曾惹得文侯萬分惱怒,但逝者已妖矣,像文侯這樣的老者,即使有太多的城府,想到早逝的幼子時仍然和尋常老人一樣。我突然有些不忍心用這樣的機變去對付他,道:「大人,若您一定要我納妾,那我就納吧。」
他的臉色突然一變嚇了一大跳,正想著這話怎麼又得罪他了侯直直盯著半晌,方才道:「你還真的和以寧一樣,都是和我頂個半天,然後又不情不願地要依著唉。」
他現在的話,哪裡還有半分文侯的樣子,分明就是個老人。我只覺得眼眶都濕潤了,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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