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其實就是當初郡主對過的。
)當時郡主和過許多設想,像開文武校之禁。開言路。整頓吏治之類,有些我也記不住。這些事有不少在南宮聞禮主持下已經得到開展,有些卻因為種種反對未能實現,但我相信,只消一步步走下去,未必就不能實現郡主的理想。
丁亨利點了點頭,道:「的確,帝制若是君明臣賢,一樣可以國家大治。但你想過沒有,帝制之下,帝君一言九鼎,若遇明君還好,就算君王昏庸,但臣下賢德,尚可支撐;只是若君不明,臣不賢,帝制之下,軍為帝君之軍,國為帝君之國,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又有何人可以制約?」
我一陣語塞。的確,當郡主和共和能做到帝國一樣也能做到就覺得的確是這樣。但郡主也沒想到這些,或者她根本不願去想。我怔了半天,歎了口氣,道:「我只是個軍人,這讓別人去頭痛吧只知道,不管帝制還是共和,只消天下蒼生能太平度日,那就足夠了。一片樂土說得再美好,如果是要建築在萬千屍骨那就不值得。」
丁亨利看著目光灼灼,半晌,才道:「楚兄,在這個時代都已經走得太遠了,不能回頭了吧。」
我一陣鼻酸。他的語中極是悲哀低聲道:「是,太遠了,太遠了。」
都走得太遠了。我已經陷身在這個漩渦之難以自拔,就算我也有了野心,自立為王又如何?無非換湯不換藥,讓百姓徒增一番苦難。現在我能做就是早一天結束這戰爭,讓這片土地真正有和平降臨。
丁亨利端起酒杯來,道:「今日就不說這些吧。楚兄,丁某敬你一杯。」他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道:「若楚兄日後為我所俘,便請楚兄降我。」
他說得十分無禮,但我卻並沒感到不快,也端起杯子來,微笑道:「好吧。但丁兄若為我所俘,也請丁兄助我一臂之力。」
現在還是同盟,但卻已在說些日後相爭的事了。看似玩笑,但我知道這並不是虛言。丁亨利卻搖了搖頭,道:「我是不會投降只求落到楚兄手上後,你給我一個好死,別折磨我。」
我笑道:「五羊城七天將之丁亨利,難道還畏刀避劍不成?」
丁亨利也笑了笑,道:「當然怕,平時我拿刀子削水果都有點擔心會削破手。不過。」他抬起頭,聲音也大了一些,道:「丁某是共和軍之將丁亨利。」
心裡「咯登」一下。丁亨利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向我表明,他並非何從景的私人麼?我看著他,道:「丁兄,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丁亨利道:「楚兄只消我能回答。」
「南武公子其人,到底是誰?」
他笑了起來:「果然,你也猜到了。」南武公子是蒼月公的兒子,他也留在五羊城。蒼月公當年把共和軍的指揮權交給何從景後,這人就顯得極是神秘。上一次他定計要我去刺探何從景的秘密就覺得此人大不簡單,連白薇都為他所用,那麼鄭昭自然也是他的私人了,只是我沒想到丁亨利也是南武公子的人。我道:「南武公子到底是什麼人?」
丁亨利道:「人中龍鳳!蒼月公高標共和之幟,但我覺得,以蒼月公的能力,要把共和付諸現實尚有距離,能建共和者,大概唯有南武公子了。」
他說得如此誇張心裡大不舒服,道:「你方纔還在說明君賢臣不足恃,現在又在大讚南武公子是明君了。」
丁亨利正色道:「南武公子並非是君。人力有時而窮,但也有一些人能力極強。像你我都是征戰殺伐之材,非治國安邦之材,而南武公子則是經天緯地之人。」
我心中大不服氣,道:「好吧,日後定要見識一下丁將軍所言這經天緯地之人。」
這南武公子與我素昧平生,但在五羊城時他就想利用而丁亨利對他又如此推崇,不知為什麼登時覺得此人實在很討厭。帝**最討厭的人大概就是畢煒了,因為畢煒總喜歡算計別人,而這南武公子在算計人這點上倒與畢煒別無二致,只是計策有高下之分而已,所以畢煒好用計而不能籠絡人,南武公子算計了別人,別人還當他是好人。他這種人得再好聽,也只不過是個何從景一般的野心家而已。只是我知道丁亨利對南武公子敬若天人要是說了這番話他也聽不進去。日後丁亨利落到我手就算求死我也不會殺他但這南武公子就絕不能饒了。
想到此處站起來道:「丁兄,明日就要進攻了也要速速回去準備,先告辭了。」
他也站起身,道:「對了,還有件事,北門外地勢不平,你千萬要小心。」他說這話時,卻全然一片誠懇。我心中一陣激動,點了點頭道:「好丁兄,你也千萬要小心。」
他臉上仍是微微笑著,但在一瞬間看到他的手指極快地一顫,不由大感驚奇。丁亨利這人極其鎮定,從他的樣子上看不出心裡的變化。我苦修《道德心經》,雖然對讀心術仍然毫無頭緒,但是察顏觀色領卻已大有長進。丁亨利縱然鎮定,畢竟不是神仙話平平常常,到底哪一句打動了他?但此時丁亨利已在送客也只得向外走去。
共和軍的營房內,人群川流不息,但聲息非常低暗自咋舌於丁亨利治軍之嚴。地軍團之精銳,為人公認帶兵也夠嚴了,但也做不到共和軍現在這樣子。丁亨利如果真的成為對手,實在是個很可怕的敵人。
剛出門,馮奇已迎上來,道:「楚將軍,回去了麼?」
我道:見他面色有點異樣,道:「有什麼事麼?」
馮奇道:「方纔魏風突然犯了絞腸痧,痛暈在地讓他躺在車中了去讓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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