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一直冷靜之極,此時卻大有感慨。
)得當時帝都之亂發生前侯曾詢問過四相軍團主將對事態的解決辦法,邵風觀是無可無不可,畢煒則是堅決侯的計劃,而我則大力反對。當時鄧滄瀾雖未堅但他也同意不要在帝都動用地軍團。因為那次我與文侯意見相左,被文侯調到了前線,帝都之亂發生時我並不知曉,不過也聽說鄧滄瀾那時頗為消極,只有邵風觀雷厲風行。看來,雖然鄧滄瀾與我大大不同,但想法卻頗有一致之處。我歎道:「不管如何,先把蛇人消滅再說吧,以後的事以後總有辦法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鄧滄瀾又喝了一口酒,道:「也只有如此。好吧,晚間在共和軍營中商議,只是你我兩人前去吧,邵將軍讓他留在船上主以防不測。」他抹了抹嘴,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道:「現在真不知道到底要對付誰,更像是共和軍與蛇人結盟來對付一樣。」
這雖然是句玩笑話,但我卻似被針紮了一下,手一鬆,酒杯也險些掉下來。正要張口說什麼,鄧滄瀾見我這樣子,淡淡一笑道:「楚將軍,你也別想得太多。何從景當初雖與蛇人有過協議,但他在蛇人背後捅了一刀,就算這些蛇人比豬還蠢,也不可能相信他,再有什麼協議了。」
我苦笑了一下。方才一剎那確在想有沒有可能這是個圈套,蛇人其實又和何從景達成協議,想來對付。但正如鄧滄瀾所除非南安城的蛇人比豬還蠢,它們肯定也猜得到,共和軍絕對不會真的與它們齊心對付。但如果共和軍並不是和蛇人達成協議,那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難道,真的是想得到帝**的種種新武器?只是這似乎也不太可能。
我腦海中越想越亂,怎麼也理不清楚,喃喃道:「那麼到底他們要幹什麼?」
鄧滄瀾拿著酒杯在桌上頓了頓,道:「實在不清楚。楚將軍,以你之見該如何應付?」
如果問我手下的三位統領,他們該如何辦?我默默地想著。廉百策足智多謀,一定會分析出許多來,楊易則會提議多多查探,知己知彼。但若是我問了曹聞道,他肯定會心為走一步是一步,隨機應變。這三個人曹聞道智謀算是最差但現在最好的辦法,似乎還是按照他的作風來。我道:「走一步看一步,總之兵力不比共和軍弱,縱有異動,也不會落在下風。若是先行有什麼舉措的話,萬一錯怪了何從景,豈不冷了同盟將士之心。」
鄧滄瀾點了點頭,道:「也只有如此,有時不變應萬變,反是最好的辦法,只是千萬要小心了。」
他端起酒杯來,正要說告辭之類的話,外間小王子忽然大聲叫道:「為什麼不成!」他說得氣急敗壞只道發生了什麼事,嚇了一躍而起,顧不得失禮,猛地衝了出去。小王子是郡主唯一的弟弟,臨來時安樂王也交待要我關照好他,若是他出什麼意外,那我實在不敢回去面對安樂王了。哪知一衝出去,卻見小王子一臉委屈,邵風觀卻是滿臉尷尬,正在說什麼,見我出來,他如釋重負,道:「楚兄,你跟小殿下吧,不是我不讓他坐飛行機,實實是王爺交待過,不能讓小殿下坐。」
原來是小王子又偷偷瞞著我去磨邵風觀了,來時他答應我不坐飛行機,看來還是抵不住誘惑。我鬆了口氣,笑道:「小殿下,王爺真過,你可不要怪罪邵將軍。」邵風觀精明強幹,平時又老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山崩於前亦不變色,現在卻滿頭都是大汗,惶惑不已。這個在千軍萬馬中惡戰亦鎮定自若將,看來同樣對付不了小王子。
小王子狠狠跺了跺腳,道:「你們不告訴父王不成麼?兵法說將者當身先士卒可是地軍團監軍,連坐飛行機都不讓!」他年紀不大,身材卻長得夠高,已經和邵風觀不相上下,畢竟年紀還太小了點,今年才十七,不脫稚氣。
我正色道:「兵法說將者當身先士卒,但同樣說將者不逞血氣之勇,不涉險地是不能貪生畏死,同樣不能胡亂冒險。小殿下,正因為你是監軍,是個軍人了,更要服從軍紀,你可是帝國未來將之材,不要冒這種無謂之險。不要說你與鄧都督也都沒坐過風軍團的飛行機。」
這倒也不是假話。風軍團因為在四相軍團中最為特別,除非有特殊需要,旁人都不能隨便坐上去。小王子被得啞口無眼中濕濕的似乎隨時會落淚,半晌方道:「不坐就不坐!」
他賭氣不再理甩手便衝了出去。邵風觀和他混得也挺熟,但邵風觀不讓他坐,在他眼裡大概也屬於壞人之列,同樣沒理他,邵風觀卻追了上去,在小王子耳邊說了兩句什麼王子眉頭一揚,道:「真的?」邵風觀正色道:「君子一快馬一鞭,邵風觀豈敢欺騙小殿下。」小王子登時興沖沖向鄧滄瀾拱拱手,道:「鄧都督,多謝,告辭了。」說完便快步向送來船走去。
我有些擔心,走到邵風觀跟前,道:「邵兄,你別胡亂答應他,安樂王爺千交待萬交待,萬萬不能讓他坐飛行機的。」風軍團練習時,曾出過一件意外,一架飛行機在空中機翼斷裂,一個士兵摔下來摔死。這事安樂王也聽說了,他對飛行機極不信任,以前風軍團一直都隨地軍團出擊,他曾多次要我管王子,不讓他坐。若是邵風觀偷偷讓小王子坐了,萬一被安樂王知道,不但他要倒霉只怕也會被臭罵一通。
邵風觀笑了笑,道:「我答應他回帝都後代他向王爺求情。到時我讓風軍團本事最好的帶他上天,而且不飛太高,不會出事的。」
我道:「飛得再低,離地也有好幾丈,摔下來同樣會摔死人。邵兄,你可千萬別胡來。」邵風觀有點玩世不恭,什麼事在他看來都不值一提了越來越懷疑他是答應偷偷帶小王子上天。
邵風觀撇了撇嘴,道:「楚兄,你一直有英勇無敵之怎麼還這麼婆婆媽媽?小殿下雖然也是宗室,不過這小子真不錯,是個可造之材。好男兒不經風雨,怎成大器,你要讓他也成為帝都那些廢人一個麼?」
我一陣語塞。的確,帝都那些游手好閒的宗室子弟,大多手無縛雞之力,毫無用處。難道我真的希望小王子和那些宗室子弟一樣麼?我看了看坐在小船裡王子,道:「只是安樂王……」
「精鋼當細細磨礪,方成寶刀。楚兄,你有這樣的監軍,是帝君關照你,難道你怕他將來成長起來,會奪你的權麼?」
我被邵風觀說得回不了嘴,苦笑道:「好吧好吧,到時你自己向安樂王求可不幫你。」
坐到小船水軍團送回岸時王子仍是興奮不已。看著他不知為什麼總有些心痛,又想起當初逃回帝都與他初次見面景了。那時他年紀幼身上還有些紈褲子弟的驕橫之氣,隨著時間流逝,卻越來越精悍。這個少年,走的路雖然和我大不相同,但和我實在頗有相似處。不,與其說像不如說更像甄以寧。在軍中磨練一兩年,他說不定真會成為第二個甄以寧的。
變化太多了。我心頭卻是一痛,想到了同樣變了許多的張龍友和帝君。帝君現在心狠手辣,也許是受了文侯的影響。而張龍友變成這樣,也與文侯脫不了干係。文侯養虎為患,他知不知道自己一手扶植的人對自己起了二心?而我在這層層勢力到底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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