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死囚見此情形,嚇得更是四散逃開。
)當巨漢衝上前時,有幾個膽大的死囚也跟了上去,但還不曾動手,那巨漢便已中槍,他們也登時沒了勇氣。四散一逃,從鐵甲車中又射出箭來,幾個在正面的又中箭倒地。
地上已經橫七豎八地躺了十來具屍體,只不過短短一瞬,三十個死囚便被殺了三分之一,雖然車子被那巨漢砍了一斧,但毫髮無傷,裡面的人恐怕只是震了一震,鐵甲車的威力著實驚人。曹聞道咋舌道:「好厲害!好厲害!太厲害了!」
那巨漢的力量雖然及不上陳忠,比曹聞道的力氣卻大得多了,而且那巨漢領也頗為不弱,只怕與蛇人單挑也可以支撐個一時半會,在鐵甲車前卻只不過一瞬間的功夫便已斃命。如果造出上百輛鐵甲車的話,在戰場上縱橫馳騁,蛇人那令人膽寒的力量也不足為懼了。我雖然有點不忍看下去,但親眼看到鐵甲車實戰的威力,仍然極是震驚。
陳忠也看得呆了,忽道:「統制,你看,還有人敢上去!」
那巨漢的死,死囚已是魂飛魄散,居然還有人敢衝上去,這人也當真有膽色了。我定睛看去,正是那個使長槍的漢子。這人用的是長槍,正面交鋒,在鐵甲車前長槍與赤手空拳沒什麼不同,但這人身形極是靈活,在地上一翻,已閃過一陣箭雨,人躲到了那巨漢的屍體背後。他的身形比那巨漢小了一圈,這巨漢的屍身將他擋了個嚴嚴實實,想必車人也看不到他。我詫道:「他想做什麼?」
曹聞道眼尖,道:「他在挖坑!統制,他想把鐵甲車的輪子陷進坑中吧。」
操場的地面壓得很實,要挖坑也不容易。此時鐵甲車正追逐著四散逃跑的死囚,那些死囚東躲西藏,但操場本沒有多大,離鐵甲車有一段距離,一個個反倒成了鐵甲車的活靶子。他們全力狂奔,雖然比鐵甲車要快,卻快不過箭矢,眨眼間又死了十來個。
此時操場死囚已經死得剩不了十個了。鐵甲車壓著路面出隆隆之聲,那些屍身被碾在車下,登時裂成兩段,鮮血直流,地雪也被染得斑斑駁駁,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血腥味。曹聞道搖了搖頭,道:「根本不是鐵甲車的對手啊,馬上就要被盡數消滅了。可憐。」
那些死囚被挑出來,多半還以為找到一條生路,沒想到鐵甲車面前,哪有生路可縱然被斬首也不過一刀之苦,而死在鐵甲車下,有些死囚中箭後還沒死,是被碾死痛苦只怕更多。那些死囚本來就是烏合之眾,哪裡還有鬥志,有兩個已經崩潰了,竟然向前鋒營衝來,想要奪路而逃,但一到前鋒營跟前,立被前鋒營用長槍逼回,根本逃不出去,絕望之下,一個死囚扔掉武器,跪在鐵甲車前不住磕頭,但鐵甲車哪裡管求不求饒,仍然向他衝去。
眼看就要碾上了心中一陣痛楚,閉上了眼不敢看這等血腥場面,耳邊忽然聽得一聲驚呼睜開眼,正好看見有個人一把將那死囚拉開,卻正是那個躲在巨漢屍身後的漢子。
他挖好了坑了?只是從這兒看過去,也看不到什麼,方才注意力全在鐵甲車上面了。也許是因為地面太硬,挖不出坑吧。他將那死囚一把拉開,鐵甲車上又飛出數箭。這幾箭距得極近,原無不中之理,但他手中長槍一輪,槍桿舞了個花,竟然將箭矢都擋了出去,拉著那方才磕頭的死囚閃到鐵甲車一邊。
高明!我暗自驚歎。鐵甲車威力雖大,終究太過笨重,轉動很不靈活。若是離得遠一點,車中四面皆可放箭,正面又可碾來,操場上又沒有地方可以躲,但這般一直閃在側面,以他領能撥開箭矢,鐵甲車要殺掉他也不太容易。
轉得幾個圈,那漢子忽然腳一軟,卻是一箭射中了他腿。這一箭因為離得很近,已是將他腿肚也射穿了,他一個踉蹌撲倒在地,馬上連滾帶爬地閃到了那巨漢的屍身後面。另一個死囚失了他的保護,已是被利箭穿心而過,倒在地上不住慘叫。鐵甲車這回也發現了他躲到那巨漢屍身之後,轉了個方向,直直衝了過來,箭如雨下,那巨漢的屍身上已被射得全是箭矢。
眼看便要碾忽然,鐵甲車發出「砰」一聲響,車身一側,竟然不動了!
幾乎所有看的人都發出了驚呼,誰也沒料到有這等變化。我一怔之下,馬上明白,定是那漢子在地上挖了坑已然奏效,耳邊聽得陳忠喃喃道:「真聰明!居然把坑裡填些積雪,讓人看不出來。」
原來如此!那漢子挖了坑後,馬上把積雪填進去,表面上便看不出來了。鐵甲車方才沒注意到他在做什麼,登時著了道。這鐵甲車如此笨重,一個輪子陷下去,哪裡還出得來。還剩下的四五個死囚見此情形出一陣歡呼,又向鐵甲車衝過來。
難道鐵甲車真的被死囚擊敗了?我還沒回過神來,鐵甲車的後蓋「砰」一聲打開,幾個士兵跳了出來。其中有一個手持弓箭,翻身出來,立刻前腿跪下,彎弓搭箭,動作極是伶俐箭極快,兩個衝在最前的死囚一個踉蹌箭倒地。另外兩個見勢不妙,還待逃跑,可哪裡逃得掉,那個發箭的士兵射術高強,又是雙箭齊出,一箭穿心。
剛射倒最後兩個,卻聽得一邊有人驚呼一聲,卻是從地上忽然飛起一柄長槍,向那個射箭的士兵刺來,正是那個漢子發出的。那個弓兵也沒料到背後還會有敵,並沒反應過來,車中忽然又跳下兩個士兵,手著長槍,雙槍一交,一下將那漢子的長槍擋了出去,又一槍向下刺去。
雖然那人將鐵甲車的車輪陷住了,但他一個人畢竟不是這些士兵的對手。我正有些惋惜,錢文義忽然急急地打馬過來。他跑得氣喘吁吁,到了我跟前,大聲道:「統制,那……那是楊易!」
楊易!我大吃一驚。楊易和錢文義還有我一樣,都是當初南征軍前鋒營的百夫長,後來重建前鋒營,他和邢鐵風都曾在我手下呆過一陣,東平城一戰後便隸屬蒲安禮麾下。楊易這人向來沉默寡給印象不深,後來也沒消息,沒想到竟然成了死囚,想必也是因為與邢鐵風太近。到了這個時候,誰也救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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