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還有什麼事麼?」
錢文義正要丁西銘這時正好走出來,一邊整著衣服,對我道:「楚將軍回來了?何城主已經到了快去迎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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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晚宴開始得很早。雖然酒宴上何從景仍是談笑風生,但我看得出他似乎心事重重,沒有昨天那樣自然。當天色黑下來,何從景便起身告辭出去了,留下兩個主簿陪飲宴。看著他的背影心中越發好奇。鄭昭這兩天都沒有出現,他在做什麼?何從景真的也在與島夷聯繫麼?島夷自恃遠在海帝國難以征討,時時有不遜之行,入侵句羅被鄧滄瀾和李堯天擊退後,連貢使也停了,已是正式與帝國決裂。何從景和他們聯繫的話,其志可知。
五峰船主突然與島夷反目,會不會也與五羊城有關?五峰船主是以劫掠為生的海賊,而五羊城的收入卻有一半是海上客商帶來他們向來也有仇怨。以前五峰船主依附島夷,如果島夷和五羊城主聯手,那麼五峰船主的日子就難過了。也許,這就是五峰船主要攻擊島夷的船,而又要隱藏消息的原因吧。這樣也可以解釋當現了海賊所為後,五峰船主為什麼不顧一切也要攻擊。
只是現在沒有半點證據又沒有鄭昭的讀心術,讀不出何從景的心思,唯一的辦法就是偷偷接近何從景,也許能夠聽到他的秘密。可是我該如何接近何從景?而且,還有一個春燕。這兩天春燕天天晚上都陪著多半也是何從景派來的耳目了,究竟該如何將她瞞過去?
我暗自握緊了拳頭,越想越覺不妙,丁西銘卻仍在談笑風生,引經據典地說些閒話。等何從景一走也站起身來,向丁西銘行了一禮,道:「丁大人,末將身體有點不適,想先行告退丁大人恩准。」
丁西銘正說到興頭也不在乎我離席,道:「好吧,楚將軍早點歇息去吧。」
我向那兩個陪席的主簿告辭後,走出了丹荔廳。一出門,外面更顯得昏暗無比,大廳裡的聲浪一陣陣傳出來,大是嘈雜。我向那幢小樓走去,心中還在想著這事。
該如何接近何從景?雖然避席出來仍然沒半點頭緒。上了樓,正好看見樸士免給那件海犀甲還放在桌上。我脫下了外衣,將海犀甲披到身上試著,一邊向窗外看著。從這兒可以看到大門口,一些隨從正簇擁著何從景上馬車。何從景每次出來,排場比太子還大,要出發還有好一陣。
海犀甲是一件軟甲,披在身又將短衣罩外面一點都看不出來。我正打量著自己,看上去誰也不會知道我裡面還穿著軟甲吧,正想著,身後忽然有人道:「楚將軍,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這是春燕的聲音。我連忙笑道:「你來了啊,坐吧。」可是一看到春燕,她那副樣子簡直就是哭喪著臉,腮邊似乎還隱隱有道淚水。我道:「怎麼了,不高興麼?」
春燕道:「沒……沒什麼。楚將軍,今天我想向您告個假。」
我正想著怎麼擺脫她呢,沒想到她先說出來不由一怔,道:「為什麼?」
春燕的臉有點紅唔唔地道:「城主……城主有命,妾身要去侍寢。」她時候面紅耳赤,似乎羞於提起。我暗自舒了口氣,卻歎道:「唉,真可惜還想和你多話呢。」
春燕抬起頭道:「楚將軍放心。」
我點了點頭,道:「好你走好吧。」我心中其實有種說不出的欣慰,春燕在我房裡其實讓我有種說不出的不自在,尤其是知道她可能是何從景派來的耳目,更讓我如芒刺在背,她要走,其實我是求之不得。春燕斂衽向我施了一禮,道:「楚將軍走了。」
我道:「我送送你吧。」我抓起方才換衣服時解下的百辟刀,扣上了腰帶,又穿好靴子。這一身打扮,也和五羊城的士兵沒什麼兩樣了。等我配好佩刀,抬起頭,猛地發現春燕呆呆地看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我道:「春燕,走吧。」
春燕忽地一個激凜,微笑道:「楚將軍,妾身不過是個歌伎,不必相送了。」她說著,又輕輕咬了咬嘴唇,道:「將軍你多多保重,以後春燕大概不會再來了。」
我心想不來最好,臉上卻裝出一副失望的表道:「是啊也要回帝都去了。春燕,你也好好保重啊。」
春燕走在前面跟在後面,樓梯仄仄,她也沒有提燈,只有窗縫裡透進來一些微微的燭光。走了一半的時候,春燕忽然轉過頭來,道:「楚將軍。」
我「嗯」了一聲,道:「什麼?」
「從此一別,恐怕相見無期。楚將軍,你心地太過良善,日後可要小心些啊。」
我微微一笑,道:「春燕可是個軍人,實話告訴你,死在我手下的人都有幾十個了,你還心地良善麼?」
春燕歎了口氣,道:「有些時候,沒殺過人的人,心地更兇惡。」
她這話倒是大有深意心有所動,道:「好吧。春燕,你也多多保重心身體。」
黑暗她忽地站住了,肩頭微微**。我見她不動了,心中一急,道:「怎麼了?」
春燕用手抹了抹眼睛,淡淡道:「眼裡吹進了砂子。」她轉過頭,微微一笑道:「楚將軍走吧。」
黑暗她的笑容如一朵雪白的花朵看得有些癡了。春燕原本就很是美貌,但此時的美麗似乎非人間所有,幾無煙火氣都不敢相信她是個隨時陪宿的侍妾。我不敢多看,只是低聲道:「那小心點吧,很暗,當心踩空。」
下了樓,有兩個人正等在門外,見我和春燕一塊兒出來,當先一個怔了怔,對春燕道:「春燕姑娘,城主馬上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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