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跪了下來,道:「大人,此恨日夜未能釋懷。wWw.b111.net為雪此辱,末將願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文侯淡淡地一笑,道:「現在可不成。現在那兒準是蛇人的巢**了,以力量,還攻不到那兒去,坐吧。」
我有些失望。今天文侯叫我來隱隱地還希望他是因為畢煒和鄧滄瀾兵勢不利,想讓我取畢煒而代之,畢竟現在畢煒和我都是偏將軍,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但聽文侯的意思,好像並沒有想讓我領兵。我坐了下來,道:「大人,末將久未征戰,心向沙場,望大人能讓末將出陣。」
文侯看著道:「你想出戰麼?」
已坐下來,聽得文侯這麼又站起來道:「是。」
文侯默默地站著,嘴角帶著些淡淡的笑意,忽道:「休紅,你覺得這一場戰事究竟能取得勝利麼?要說真話。」
來想說「必勝」之類,但被文侯一句話頂了回去,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文侯笑了:「你真是老實人,畢煒就跟一定會勝利。」
我道:「我不敢一定會勝利,但我只知道,面對蛇人,就算勝不了要戰到最後一刻。」
文侯道:「不錯。勝負,天命也,然事在人為,縱然天命有歸,只要不懈努力,人亦能勝天!」
他說到最後,聲音也響了起來。我心中一陣激動,卻也有些害怕。文侯「天命有歸」到底是什麼意思?僅僅是指蛇人麼?我不禁又想起了在觀景台路恭行自盡前對話。
文侯非池中物,絕不甘久居人下。當時路恭行是這樣。難道,他真的有不臣之心麼?如果沒有郡主,就算文侯真有不臣之心也會追隨他的。但是現在已經無法再這麼做了。
文侯自然不知道我心裡想什麼,他慢慢踱了兩步,歎道:「帝都被圍時已準備孤注一擲,將帝國所有的兵力都投入一戰,那時覺得敗固不可收拾,萬一取勝,則事有可為。但是畢煒與滄瀾先前一敗,看來那時想得也簡單了,帝都之戰雖然取勝,卻只是讓覆滅的日子推遲了一些而已。」
「不可能!」我驚叫起來。雖然知道文侯有點悲觀,但沒想到他已經對失去了信心。我道:「畢將軍和鄧將軍雖經小敗,但元氣未傷,這幾個月來有攻有守,不是證明了一樣可以與蛇人相持麼?」
文侯苦笑了一下,道:「你可知道畢煒帶的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當我聽到唐生泰全軍覆沒之後,就知道事已危急,那時就在加緊徵召新兵,到了此番出戰,這支部隊可說是帝國最後的力量了。如果畢煒和滄瀾兩人能夠一股作氣,勢如破竹地勝下去,那麼這一注算是押對了,可現在已是兩軍相持。你想想,蛇人的兵力僅僅是一支一敗塗地,惶惶不可終日的敗兵軍卻挾大勝之威,一路追擊,結果仍然成了不分上下。這一戰,不能勝,便已是敗了!」
我啞口無言。的確,畢煒和鄧滄瀾帶的是帝國最後的精兵,而且又是借帝都大勝的餘威出擊,在東平城被蛇人阻擊了那麼久,士氣再難恢復到當日形了。而蛇人則相反敗退轉入相又有生力軍加入,優劣消長,不言自明。現在畢煒和鄧滄瀾仍在相沒有大敗,那已經說明這兩人確是名下無虛將了。我道:「可是軍消耗雖大,卻也有新兵可以補充,縱然相也未必不能取勝。」
文侯喃喃地道:「新軍訓練,已跟不上士兵損失。現在全軍沒有崩潰,只是帝都這個勝利還讓人記憶猶新。如果再吃一個大敗仗,那麼這場大勝積蓄起來的信心也如空中樓閣一般,徹底崩塌,那時兵敗如山倒,誰都無法挽救了。」
我聽得心驚肉跳。我根本沒想那麼遠,便是李堯天,似乎也沒想到這些,也有可能他想到了,只是怕我多擔心,才沒說。我道:「大人,難道沒有半點勝機麼?我……」剛說到這兒腦海中突然一閃,想起了什麼來。
文侯道:「你想說什麼?」
我道:「大人,末將突然想到,蛇人已控制了大江以南,但是這兒卻還有一個地方仍是未知數。」
我走到那桌前,看了看那實景地圖。文侯對我指出過高鷲城的位置,那麼五羊城就很好找了指著五羊城的位置道:「大人覺得,五羊城應該還有一支可以利用的力量。」
文侯眉頭一揚,但沒有半點意外,只是微微笑道:「你為什麼覺得五羊城仍可利用?」
我道:「五羊城應該還沒有被攻破。如果五羊城攻破,那麼難民定會不顧一切北逃也一定可以聽到消息。可現在對五羊城已一無所知,什麼消息都得不到,這也證明了五羊城並沒有被攻破,所以城軍民還沒有逃散。」
文侯道:「可是你覺得五羊城主憑什麼可以到現在?蛇人為什麼不先掃平他們?」
我一陣語塞。方才一席話其實也是剛從李堯天那兒聽來吞了口口水,道:「五羊城主慣會見風使舵。我覺得,他有可能已經臣服蛇人,換得苟安。」
文侯眼中突然一亮,一掌擊到我肩頭,喝道:「好小子,不錯!的確擔得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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