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諾道:「不錯。wWw.b111.net那一路蛇人大概有兩千餘將谷寧與夜摩天兩路軍布在城外的摩天峪,以兩個八陣圖夾擊,那些妖獸抵擋不住兩位將軍的猛攻,丟盔卸甲逃竄,哈哈。」
他說到谷寧和夜摩天時,兩人一下站起,向周諾行了一禮道:「那是都督指揮有方,末將豈改冒功。」
是兩千蛇人啊,而且也佔了地形之利。不知為什麼倒是鬆了口氣。可他們能以兩萬對兩千取得大勝,自己損失不大,這也是極為了不起的事了,帝**能有這樣戰績只有先前畢煒反攻北寧城時才能相比。而北寧城進行的仍是守城戰,真正野戰而能取勝周諾還是第一次。
也許,也正因為周諾此戰取勝,所以使得他野心空前膨脹,以為帝**是不堪一擊,才有自立為王的意思。可是他對我卻相當誠懇,連自己苦心編成的八陣圖也要傳給又不像是對帝國心懷忌心的樣子,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酒宴結束後,周諾送我到了大門口。雖然我也注意讓自己不要貪杯,然而頭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回到來儀館只覺頭昏眼花,只想倒頭就睡,卻摸到懷裡的那本《八陣圖譜》取出來就著燭火想看一看,但是眼前看出來的字都一個個不成樣子。
真的喝醉了。我苦笑著,把書放進懷裡。以前我懷裡總放著《勝兵策》和《道德心經》,那兩本都是羊皮這本《八陣圖譜》卻是用夜摩大武說起過的繭紙抄比那兩本要薄好多,放在懷裡仍不覺得多。我拉了拉門邊的喚人鈴,叫人弄點冷水來想洗把臉清醒一下。
正坐在桌前發呆,門上有人輕輕地敲了敲門只道是送冷水的來了,道:「進來吧。」
門開了,進來的卻並不是來儀館的下人,居然是錢文義。他喝酒不多,沒像我一樣被灌了許多,仍是很清醒。我見是他,吃了一驚道:「錢兄,你怎麼來了?」心裡卻有點不安。
錢文義走到我跟前,行了一禮道:「楚將軍知道我對不起你來沒臉見你,但有件事我不得不說。」
我舒了口氣。本來我還擔心他是鋌而走險,要來找晦氣。我道:「什麼事?你說吧。」
「周都督將安排在此處,全軍弟兄卻到了軍營,這是何意?」
我道:「這來儀館沒那麼多空房啊。」
錢文義搖了搖頭道:「以前你帶前鋒營時,身先士卒,與士卒同甘共苦,因此能得全軍弟兄死力。如今養尊處優,全軍弟兄住在軍營縱然他們不多想,也要與隔了一層。兵法有雲,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軍心如一,方能百戰百勝。楚將軍,這話我如骨鯁在喉,不吐不快。」
他的話象兜頭一盆冷水酒意也一下清醒了。確也沒想到這些來覺得前鋒營多半不會多想,但他也是在理。我點了點頭道:「正是。明天我就向周都諾告謝還是住到軍營裡去。」
錢文義臉上一下露出喜色,向我又行了個大禮道:「楚將軍,當年分屬同屬,如今你是司來我不該這般無禮。但楚將軍,古人有雲,富貴最能磨人意志,實在不能……」
他下面沒但我也知道他多半不該被安逸銷磨意志之類的話。我道:「錢兄,你說得極是,多謝逆耳相勸。」
以前名詩人閔維丘有一首在軍頌一時的詩,結尾是「封侯將軍事,戰士半死生。頭顱輕一擲,空有國殤名」四句。因為這首詩,當時武侯大發雷霆他挑撥軍心,差點要把他斬了,虧得文侯才算不追究,後來江妃把他流放關外,這首詩也未必不是賈禍之由。這四句詩我在當兵卒時很有同感,一場大戰,戰士出生入死,但是戰後,加官晉爵的全是各級將領,雖然也有士卒提升為軍官可更多的士兵死在沙場連名字也留不下來。可是現在我自己當了將軍,卻似乎已把這些話都忘了。我不禁一陣羞愧。
錢文義大概也覺得不好說得太過份,道:「那我歇息了,明天都回去。不知曹將軍的意思……」
我打斷他道:「曹聞道我會跟他。」曹聞道雖然很樂於住在這兒,但我想跟他說明這個道理,他一定也會聽。
錢文義道:「那就好,楚將軍恕我無禮打攪。」他又行了一禮,突然像想起什麼聲道:「楚將軍真的是要來增援西府軍麼?」
前鋒營出這次名義上是下詔升西府軍將領之職,再就是增援。我心裡動了一下,道:「是啊,怎麼了?」
「不到一千人,與五萬人的西府軍比起來,力量微不足道。我有些奇怪,當北寧城危機未除時侯大人怎麼會輕重不分的。」
我心頭一凜,也不好多道:「大人自有道理。你去歇息吧,明天早點出門。」
這時送冷水來的下人也進來了讓他把銅盆放在桌關上門,把臉探進水裡。天有些冷了,這水都有點刺骨的寒意,但也讓我余酲盡消。的確,錢文義也看得出這次目的有點不明不白,以周諾這樣一個大都督會看不出來?而文侯難道也想不出當不合情理麼?
我把頭探出水盆,擦乾了臉。突然,像腦中劃過一道閃電一下呆住了。
文侯並非不知道周諾會看出這事的古怪,而是他故意這樣安排的。周諾有不臣之心,只是陶守拙的一面之辭,未必不會另有內如果一下派了一萬人的大軍過來,周諾沒有異心還好,一旦真有異心,那反而會激得他提早生變。只派我這一千人過來,一方面是警告一下周諾,讓他知道自己的動作並非瞞得滴水不漏,另一方面也是當萬一真個有變可以對他有所牽制。而周諾一定也已覺察到文侯的用意,所以他對我大加籠絡。也許,他是想把我拉到他那一邊去。
只是,周諾知不知道告密的是陶守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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