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侯又指了指門道:「把門關上。b111.net」
我掩上門。不知為什麼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文侯叫我不知有什麼事,但我總覺得似乎有點問題。文侯正坐在大椅屋裡瀰漫著一股酒氣。我又躬了躬身道:「大人,不知喚來前來有何事?」
文侯抬起頭看了看我。他的目光像是一柄刀子,刺得我心中猛地一跳,正擔心是不是又有什麼壞消息連這教席也坐不穩侯已經道:「你今年幾歲了?」
「小人虛度二十有三。」
我惴惴不安地道。文侯問我年紀到底要做什麼?不要接下來說一句「活到這歲數也已經夠了」之類的話吧?我正在胡思亂想著侯歎了口氣道:「比以寧大四歲啊。」
是說甄以寧麼?我微微一笑道:「甄參軍雖然年輕,但文武皆能,實是了不起的人才人除了癡長幾歲,實在遠不及他。」
文侯看著似乎想看看我這話是不是言不由衷心中又有些發怵,只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侯卻又長歎一聲道:「是啊,你比以寧差遠了。」
如果說別人,就算比路恭行差遠了也不太服氣,但是說起甄以寧卻有點心悅誠服。他雖然年紀還輕,但是實在已有了不世出名將的影子,像他這樣心細如身手矯健,又寬厚仁慈的人還真不曾見到第二個,以他這樣的家世和本領,日後成為超越文武二侯將也完全有可能。文侯有這樣一個繼承人,實在是萬民之福,當他百年後甄以寧繼文侯之位在甄以寧手下那一定更能如魚得水了,這麼看來侯要是壽命短點倒是好事……
「楚休紅,你人壽修短不一,難道真是天公注定?」
我嚇了一大跳,一下跪在地磕了個頭道:「小人該死。」頭也猛地大了。文侯難道也會讀心術麼?我方才可是在咒他早點死侯准要惱羞成怒了。我正自發抖侯卻聲音顫顫地道:「你……你也知道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的話不是因為麼?我想著,突然,心頭靈光一閃失聲道:「甄以寧他……」
文侯把杯酒一飲而盡,重重放在桌道:「都是我害了他,他……他才十九歲啊。」
這一聲歎息沉重得如萬鈞巨石也已驚得呆了。甄以寧戰死了?我像是腳下踩了個空,人不由一歪,差點摔倒,連忙扶住桌子道:「這消息確不確實?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定只是誤傳。」
文侯哼了一聲:「不用寬心了。」他走到中堂前,看著掛著的那張帛畫,又長歎一聲道:「唉,難道奇珍真的必招天妒麼?」
他轉向已是老淚縱橫。他向來笑容可掬有時都要以為他的笑容是用什麼膠水粘在臉但此時他和一個尋常老來喪子的老人沒什麼兩樣。即使象帝君那樣有數不清的兒女,死掉一個也會傷心吧,不要侯只有甄以寧一個兒子了。我也說不出話來,只是默然地站立在一邊。
文侯很快地抹了下眼角,拍拍肩道:「楚休紅,你回去吧。國祚日衰,還有待你撐。」
甄以寧死了,這消息仍讓我一陣惶惑都不知道怎麼回去腦子裡只是迴旋著甄以寧的樣子。這個前程遠大的年輕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完了一生,命運也實在太不公平了。也許,他活著的話,這世界也可能會是另一個樣子吧。
剛回到住處,遠遠地便聽到有人在叫我。那是薛文亦走了過去,強打精神道:「薛兄,你怎麼有空過來?」
他因為仍然不能行走,現在還是坐在輪椅裡一個小廝推著。他道:「我有點事找你,你幫我對一下以前你隊中戰死者單。」
他遞給我一封羊皮紙接過來道:「做什麼?」
「帝君命工部勒忠國碑,要把戰死者字都刻上去。」他看了看有點擔心地道:「怎麼了?黑著個臉。」
「甄以寧戰死了。」我剛說完,突然想起薛文亦並不知道甄以寧是誰。薛文亦道:「甄以寧是你的朋友麼?別多想了,高鷲城一死就是十萬,你要是傷心,十輩子都傷心不完。死者已矣還是得想方設法活下去。」
薛文亦只是順口一卻猛地一震,喃喃道:「是啊,還得想方設法活下去。」
天近黃昏,紅日西沉,將西邊染得血一般紫。暮靄如同驚雷狂濤一般席捲而來,彷彿要吞嚙一切。在這樣的亂世,也許有人會飛黃騰達,但是對於絕大多數人來只是想方設法活下去而已也一樣。
十四日午夜,蛇人突然向北門發動攻擊,以近千的傷亡掘破城牆,江水倒灌入城,六月十五日凌晨,東平城破。但東平城早有防備,平民絕大部份已經撤離,而城中抓緊時間添造的船隻也已足敷運載城五萬士卒,城中撤退不及的兩千平民隨守軍乘船殺開血路北逃。在江面帝**與蛇人軍發生了第一次真正意義水戰。由於蛇人沒有什麼正規的船隻,東平城的守將又指揮得法,守軍損失不大,僅被擊沉一艘中等船隻,共傷亡平民一千七百,士兵九百多人,帝**前鋒營參軍甄以寧在此役中陣亡。現在守軍暫駐東陽城,但東陽城失去東平城的屏障後多半難以維因為城中守軍趁蛇人尚未渡江大舉北已逐步撤往北寧城,準備殊死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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