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煒歎了口氣道：「楚將軍，現在正是危急存亡之秋，更要從嚴。
)我實在想不通，你縱然對皇室有再大的不滿，也不該去行刺殿下。」
彷彿當頭一個霹靂根本沒想到畢煒會這麼說。聽他的話，好像謀刺之罪已經坐實了急道：「畢將軍，是邵將軍還是邢鐵風在你面前壞話了麼？末將縱然無能，也不能做這等事。」
畢煒又深深歎了口氣道：「邢鐵風親眼見你將刺客任吉救出，卻不救殿下。而任吉正是與你一同來到帝都的……」
我急道：「畢將軍，任吉可是你派他跟著……」
畢煒面色一沉，喝道：「放肆！」
我嚇了一跳，離座跪下道：「末將胡說了。但我又何理由刺殺殿下？至於未能救出殿下，只是陰差陽錯，非我不想救二太子。請畢將軍明察。如果我與任吉同謀，那就不該救他出來，應該滅他的口才是。畢將軍，你可以詢問任吉，便知端的。」
這話時有些不安。我不知道任吉明知必死，會不會亂咬一氣，把我攀上了。不過我救了他出來，想來他該不會誣蔑。
畢煒盯著似乎想看出心思，忽然長歎一聲道：「可惜，現在太遲了，你的話也沒有佐證，旁人只說你是故意不救殿下的。」
我道：「為何不詢問任吉？」
畢煒只是看著眼睛，看得我有些發毛，但我仍然直視著他的目光。現在我不能躲開他的眼光，那樣就會讓他覺得我心中有愧。可是要面對他的視線實在太讓人為難了，他的目光像一把刀一樣直插我心底。半晌，他才道：「任吉昨天因傷重而死了。」
「什麼？」我失聲叫了起來。任吉被我救出時，傷是很重，一條手臂也被甄以寧砍斷，但他最後還能站立，並沒有到垂危的境地。我叫道：「這是滅口！」
「啪」一聲，畢煒一個耳光重重扇在我臉把我打得一陣頭暈。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喝道：「任吉關在行營裡，難道我滅他的口麼？」
我知道又說錯了話，忙垂下頭道：「末將又胡說了，畢將軍，恕末將死罪。」
這麼低聲下氣地求饒，實在非我所願，但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性命就在畢煒一念之間。現在死無對證，他要按罪然後軍法從事，實在是易之又易，那樣二太子的陣亡也就有了一個交待。
畢煒又開始背著手踱著步。看著他的皮靴一陣陣心悸，他每走一步心都狂跳一陣。踱了一圈，他站住了，慢慢道：「楚將軍雖與你相知不深，但我相信你不會謀刺殿下。」
我怔住了。他又說出這樣的話，實在大出我意料之外。我眼裡湧出淚水，哽咽著道：「謝謝……多謝畢將軍。」
畢煒卻沒有輕鬆起來，只是頹然長歎道：「可是，此事實在太過重大，帝君怪罪下來，誰都受不了，依諸將的意思，便是就算冤枉你，也要給帝君一個說得過去的交待。」
那就是要犧牲我了？我只覺毛髮直豎，手不禁握緊了。如果畢煒真要對什麼「以大局為重」也絕不答應。現在我面對的只有畢煒一人，畢煒素有勇雖然我手無寸鐵，對他多半沒什麼勝機也豁出去了。只要將他抓在手以他為人質還有機會衝出去。只是就算衝出去也會成為朝廷的欽犯，以後就永遠不會有平安的日子好過了。
畢煒似乎也已經看出了心思，他將手按在腰間的刀喝道：「楚將軍，此刀是文侯大人親付於赤城，吹毛可斷，有先斬後奏之權。」
那把赤城刀不會在百辟刀之下縱然百辟刀在手，也未必是畢煒的對手，不用說現在赤手空拳了。我一下洩氣，頹然道：「畢將軍知道，為了平息眾議，也為了讓前線眾將不至於受帝君之責，該用我這人頭來搪塞一下吧？只是不知該給我按個什麼用意？末將實在想不出我有什麼理由要刺殺殿下。」
我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也已不再低聲下氣了。雖然還跪在地但我抬起頭，看著畢煒。畢煒現在卻有些不安，躲開視線道：「楚將軍，雖然諸將有這個意思，但人人都知道楚將軍你出生入死，功尚未受賞卻落得這個下場，都為你不平，因此誰也不忍說出口來。」
我冷哼一聲道：「這有什麼用，假仁假義地話誰都會說。要是用你畢將軍的人頭去平息帝君之怒，末將我還會痛哭流涕一番，等砍了你的頭後再在大廳廣眾下說是悔不曾捨命救你出來。不過，畢將軍也想不出該怎麼找出一個你要刺殺殿下的理由出來。」
我已是憤怒已極，現在話中也滿是譏刺之意。我已不怕畢煒惱羞成怒，反正都是一個死，那我死前總得痛快一下。只是我雖在在戰陣上迭遭凶險，但沒有戰死沙場，倒是屢次差點死在自己人手上。以前可以說是運氣，都逃了過來，這回卻大概逃不過了。
二太子失陷之責，實在太大了。我握緊了拳，只待畢煒叫人將我帶下去便要不顧一切，抄起邊凳子向畢煒砸去。
畢煒道：「楚將軍，你不必絕望。現在還有一個機會，只要你能抓那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了。」
他的話又像一個霹靂在我頭頂炸響又驚又喜，又怕他是在騙道：「是什麼？」
「你昨天不是捉回了一個蛇人麼？」
我猛地想起那個那些女人捨命也要保護的矮小蛇人來。那蛇人我命曹聞道將它捆好後一直放在車在幾輛大車退入城後得它也好端端地擱在車上。只是我一見畢煒就被抓了起來，也不知它的下落。我道：「怎麼了？」
畢煒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又道：「蛇人求和，願以殿下來交換這個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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