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喊出，以那只破船為中心，所有的蛇人忽然猛地下水，向四周遊來，河裡也一下翻騰起來。
)每個蛇人都有三個人那麼長，剩下的也總有七八百個蛇人，一里多寬的河面上似乎都容納不下那麼多怪物了。這些蛇人本來各自為戰，這回卻像合成了一個有無數巨臂的怪獸。
蛇人是孤注一擲了。也不等令，迎著它兩艘船上同時發箭。這了陣箭雨射下，簡直不用瞄準，但那些蛇人卻渾若不覺，仍是劈波斬浪，奮勇向前，這氣勢簡直無堅不摧。
正對著的是邢鐵風的船隊船緊接其後。蛇人這番攻擊仍是衝著我來的吧以前在前鋒營中與邢鐵風相處得並不太好，這回卻要他來替我抵住第一輪攻擊。我不禁苦笑，道：「縮小陣勢，將蛇人徹底打垮！」
方圓陣本就利守不利攻，而蛇人這般不要命地攻擊，力量雖大，但也足可守禦。如果這一輪攻擊撼不動防守，那蛇人就再無他法。
「轟」的一聲，邢鐵風的座船忽然一側，周圍的士卒也發出了驚呼。蛇人這一輪攻擊仍不可小視，他的船首當其衝，被一擊鑿破。但是這回他周圍都有船隻守護，他的座船受創，另兩艘船馬上過來夾持著他的船退開，其餘的船仍然迫近來，蛇人要攻到我跟前，拖得一刻便更難一分。
當三艘船隻受創退下，終於，方圓陣已經合攏，將剩於的蛇人圍在一個只有二十丈方圓地方。現在這兒四周都有箭矢對著，蛇人只要冒出頭來，便有五六支箭同時射下，那些蛇人東奔西突，哪裡還衝得出去？隨著它們一個個被射殺，此銷彼長之下，已成了對蛇人的圍殲。一時間，當河面上到處浮著蛇人的屍有時船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連蛇人的屍首浮上來也是一陣箭矢，每條蛇人的屍至少都有七八支箭了。
這麼用法箭只怕沒到東平城便會用光。但此時諸軍都已不管我先前要節省箭矢的命令，只是拚命射著。河面不過翻起水花，而河水也已成了暗紅色。
現在圍殲已到了尾聲。這一千個蛇人可能一個也沒能逃掉，河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蛇人屍首。我走下頂艙，到了船頭，曹聞道還在指揮士卒尋找冒出水面的蛇人，但現在要找到一個活的蛇人也難了，那些蛇人屍首幾乎已擠滿了河面。
我道：「曹將軍，行了，讓諸軍暫時歇手吧。」
此時天也已快黑了，暮色罩在河面但帝**中卻一個個興奮異常，尤其是前鋒營士兵。這回雖也有傷亡，但比較蛇人的傷亡，實是不足掛齒。殺了一千餘蛇人，自是個不勝利，但是這個勝利對士氣的鼓舞也是不可限量也不禁有種想要歡呼的**。
曹聞道聽得聲音，轉過頭來，猛地不由分一把抱邊上幾個士兵也過來抓把我抬了起來。我被他們拋到空耳中只聽得他歡呼，似乎不如此便無法表達自己的狂喜。一時間，所有的船都發出了歡呼聲。
不過，除了我這條船上是在喊字，別的船上喊的都是「帝國萬歲」之類。
這時甄以寧跑過來道：「快把統制放下來，幾位將軍都過來了。」
曹聞道他們剛把我放下來，陶昌時和劉石仙當先向我走來，身後跟著錢文義。楊易和邢鐵風。他們到我跟前，忽然齊齊跪倒，道：「楚將軍，此役得勝，統制已立首功。」
我慌忙也跪了下來，道：「大家請起。若無諸將精誠團結，哪會如此輕易取勝。」
錢文義笑道：「楚將軍，此役我軍傷亡不到百人，卻斬殺數千蛇人，楚將軍單憑此役，便已廁身名將之列矣。」
我不由苦笑了一下。這些蛇人最多不過一千，錢文義足尺加碼地說有幾千，這個牛皮可別吹得太大了，讓人覺得蛇人不堪一擊，生了輕敵之心。我道：「此役任吉將軍立功甚偉功實該讓與他的。」
我倒也不算謙虛，蛇人攻破錢文義麾下那艘戰船時已亂了陣腳，若非任吉的雷霆弩穩住軍心，只怕現在慶祝勝利的要是蛇人了。
我一說起任吉，邢鐵風轉頭道：「對啊，任吉在哪兒去了？」
他一向對我愛理不理，這回讓他做手下，一定讓他很不高興，不過這回連他臉上也露出笑意來了。
楊易也轉過頭去，忽道：「他們在撈取箭矢啊。」
我心頭一亮，道：「對，還是任將軍老謀深算，快把箭撈回來，能撈多少便撈多少。」
這些箭大多還漂在河面這次圍殲蛇人，主要是靠弓箭之力。這六萬支箭經此一役，只怕消耗了一半還多，實是該取回來了。錢文義道：「是啊是啊，快去，誰撈得多誰先得。」
雷霆弩的箭也不是特製就是平常的箭。以前在平地上戰後打掃戰場總會把箭收回來，可這回在河上搏殺，又是個對蛇人以來未曾有過的勝仗，誰也沒想去收回箭來了。
陶昌時他們向我行了一禮，紛紛回去。我對曹聞道道：「走也去吧。」
甄以寧在一邊道：「統制，三艘船受損，傷者醫治，這些善後的事不做了麼？」
我揮揮手道：「甄以寧，你不是參軍麼？這些事便由你負責。」
他還想說什麼已和曹聞道去放下小船了。甄以寧雖然年輕，但經此役知道他實是個精幹之人，大有可為，這戰得勝不想面對自己一方的損失來折了我難得的這股銳氣。
河已漂滿了蛇人的屍沒射箭也漂得滿河都是。我和曹聞道合乘一船，讓一個士兵操槳不時把箭從蛇人屍身上拔下來。
收了一陣，河面箭已不多了，曹聞道看看那艘破船道：「統制去船上把戰死的兄弟收回來吧。」
那艘船一百多人，戰死了三十幾個，屍身橫七豎八地躺在甲板上。甲板已經和水面平齊，那些幾乎沒有一個是完整的屍身被河水浸泡著，甲板也流淌著血水。我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這船破得太多了，讓十個人上去收回陣亡弟兄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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