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亦道:「木府接到通知,加緊趕製戰船,聽說便是二太子以羽書告急。wENxuEmI。cOM」
帝都到大江有一條運河,從帝都造船,可以從內陸直接去東平城。而東平城一面背水,戰船亦屬主力。一半戰船損失,那水上戰力也損失一半,東平城的守禦更加吃力了。我沉吟了一下,道:「這消息確實麼?」
「十之**。楚將軍不定你很快就得重披戰袍了。」
我長吁了一口氣,摸了摸腰間的百辟刀,道:「若國家要用自然萬死不辭。這回有你這雷霆弩,希望還有幾分勝機。」
想起高鷲城裡蛇人那種潮湧般的攻勢不禁打了個寒戰,看看薛文亦,他也眼睛發直,大概也想起了蛇人的可怖了。
消息來得很快,十天以後,二太子的急使正式來了。
十天以前,蛇人發動了一次突襲。原先邵風觀水陸相濟,守禦極嚴,蛇人在岸上攻擊,往往還遭到水軍的箭襲,大概也吃到了苦頭,這一次先佯攻城池,等水軍離岸較近動攻擊時,突然全軍轉而攻擊水軍。因為戰船離岸較近,蛇人又天生會水,水軍遭到重創,兩百艘戰船被擊沉一半,五千水軍也損兵三分之一,東平城的水軍統領伏昌力戰陣亡。
「當是時,刀槍並舉,殺聲震天,戰船或遭擊沉,或為火焚,零肢碎體漂於江面,一時滿江俱紅。臣鞭長莫及,徒切齒耳。」
二太子的告急也透出一股氣急敗壞的樣子。可是卻被這段話裡的「或為火焚」一句震驚不已。
在高鷲城裡,蛇人還是畏火所以開始曾設想以火牆隔擋蛇人,但來攻東平城時,蛇人居然也會用火攻了,那麼,現在的蛇人一定已不怕火了。
短短數月間,真有如天翻地覆啊。
告急雖然不曾公諸於世,但帝都也不知哪兒得來的消息,滿城風雨,人心惶惶。儘管蛇人離帝都還遠,可是人們一個個都驚慌失措,好像蛇人已經兵臨城下一般。軍校裡因為管束甚嚴,倒還好一些。
每天我都帶著學生操練。這一班學生很能吃苦,雷霆弩大多已能運用自如了,只是準頭還差。
這一天又輪到我帶學生去操練雷霆弩。因為一個班只有一把,射出箭後還得將箭揀回來,因為雷霆弩射得太遠,讓報靶的跑來跑去也太累,因此我讓一個學生在靶子處挖了個工事,在那兒舉旗報靶,黑旗為白旗為脫靶。射了半天,只見白旗舉個不停,黑旗舉得不多。吳萬齡帶的一班也在邊上練弩,他的學生和差不太多,也是脫靶的多。
我站在一邊看著他們一個個練習,想著心事,忽然聽得他們一陣喧嘩,也不知出了什麼事。
我帶的這一班,軍紀比吳萬齡那一班還要好,平常不得如此喧嘩。聽他們一陣叫也一陣不快,道:「做什麼?」
一個學生轉過頭,道:「老師,你看!」
他指的是吳萬齡那一邊。我看過去,卻見他那兒一個學生正在練弩,幾乎每發一弩,黑旗便不停地探出來。我算了算,他射了五箭,居然有四箭。
這人真是個神箭手了。我吃了一驚,道:「你們先練著。」便走了過去。吳萬齡一見拉過一張椅子道:「楚將軍坐。」
現在正換了個學生在射,這學生雖然大不及剛才那個,卻也有兩箭。相比較而學生五箭裡大多連一箭也射不實在遠為不如。我奇道:「吳將軍,你怎麼練怎麼一下能射那麼準?」
吳萬齡笑了笑道:「有個學生做了個瞄準器讓他試試,一旦有用,便去稟報文侯大人。看樣子,這小鬼頭也當真聰明,這東西很有用。」
「是哪個學生?」
他指了指一個學生道:「喏,他叫苑可珍。苑可珍,過來見過楚將軍。」
「苑可珍」這三個字象釘子一樣打入耳朵。他字和苑可祥如此象法,難道是苑可祥的弟弟麼?那個學生已抬起頭看著打量著他,他只有十五六歲,臉上卻帶著超出年紀的老成,模樣也有兩三分苑可祥的影子。
「你叫苑可珍?」
見這少年點了點頭追問了一句道:「你有哥哥麼?」
他抬起眼,似乎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來,道:「是啊哥哥也是軍人軍校便是他堅。他隨武侯南征,尚未回來。」
「他是叫苑可祥麼?」
苑可珍可點了點頭一把抓住他的肩頭,道:「你真是苑可祥的弟弟啊?」
苑可珍有點呆了,大概他以為苑可祥在軍中犯了什麼事吧,以至於我如此追問,一時臉也變得煞白,道:「我哥哥走了後就再沒看到他了。他怎麼了?犯了什麼事麼?」
我倒說不出話來,只是道:「你哥哥已經陣亡了,他很英勇。」苑可祥在朱天畏帶虎尾營嘩變時卷在軍中出城,沒於戰陣,逃生的機會微乎其微也不知他作戰是不是很英勇。看到他,讓我又想起苑可祥來了,不由得百感交集。
苑可珍聽得哥哥並沒犯事,長舒一口氣道:「那就好。為國捐軀是軍人的職責。」
他這話也不太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說了苦笑了一下,道:「是,你要以你哥哥為榮,他是個英雄。」
吳萬齡在一邊聽得有點莫名其妙,等苑可珍退入隊他小聲道:「楚將軍,苑可祥是誰?」
我道:「沒什麼,那只是虎尾營的一個巡官認識的。」
苑可祥與吳萬齡其實很相像,只是他一直在虎尾營一直沒有出頭之日,空有一腔抱負。我還記得苑可祥說過他有一部兵來他要默出來給但那天因為朱天畏攜眾嘩變,使得這件事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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