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萬齡有點戰戰兢兢地說道。WeNXuEmI。cOM他大概已猜到了一些了,眼裡有著一種渺茫的希望。我歎了口氣,道:「她們被收入後宮了。」
吳萬齡倒是吁了口氣,道:「那麼你自己沒事吧?」
他對那女子倒並不是很關心。我心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幾乎要痛罵他一頓,可也說不出來。我能讓他如何?難道讓他也大鬧一場,然後被太子斬首麼?就算是到頭來也根本不敢有什麼舉動,即便如此也是靠文侯才算保了下來。
張龍友突然「啊」了一聲,頹然坐倒。看到他這副樣子倒有種同病相憐之感,道:「這件事都是西府軍陶守拙在搗鬼。你們誰跟他說過她們是君侯收來的女樂?」
吳萬齡嚅嚅道:「統領,那時我不知……」
他話未說完已猛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一個耳光扇了上去。「啪」一聲,他被我扇得半邊臉也腫了。張龍友一把拉道:「楚將軍,不要這樣!」
我伸手摸著腰間,摸了個空,才省悟到百辟刀已在入宮時被留下了,出來的時候也沒給而吳萬齡他刀也已被收繳掉摸不到武器,伸手抓起桌杯子便要向吳萬齡頭上砸去。張龍友一把抓手,道:「楚將軍,你別這樣!」
吳萬齡道:「統領,你若要殺吳萬齡不敢皺一皺眉頭。但我想跟你現在心裡絕不會比你好受。」
他的話像一把刀一樣紮在我心口看著他,也不動了。力氣比張龍友大得多,只消一掙便能掙脫,但就算掙脫了想我也無法再出手了。
我長長地吁了口氣,將杯子放在桌道:「大概是吧。」
遠處,暮鼓響了。一聲聲鼓聲敲過,好像一個球在空中滾動,越來越遠。我走出門,看著天空。武侯派來的幾個士兵守在門口,他們不知生了什麼事,一個人道:「將軍侯有令,不得外出。」
我沒有理他,只是看著天空。
天空暮雲四合,太陽下山了,將西邊的一帶浮雲染得血一般紫。眼前,彷彿又出現了她的樣子。
高鷲城的武侯陣營那一襲淡黃的輕衫,雪白的手指,以及珠子一般的琵琶聲。
從此,她即使和我同在帝都,也再看不到了。
在御前會議見到了歸來的路恭行。他和我一樣,滿面風霜,神情委頓。在高鷲城破之戰,當南門被攻破,前鋒營保著武侯向中軍退卻,但不等退入中軍,擔當斷後的前鋒營就被蛇人的先鋒切斷,一千餘前鋒營全軍覆沒。他帶著幾十個殘軍且戰且退,但蛇人實在太多,根本靠不進中軍,他們反而被迫向東門。
那場大戰北門最先被破,其次是西門,而陸經漁的東門在南門被破後依然堅守了相當長時間。路恭行帶著幾十個殘軍退到東門時,陸經漁還在指揮手下守禦城門,東門的蛇人居然無法越雷池一步。但當攻入城蛇人由內而外攻來時,左軍縱然強如精鐵,也再抵擋不終於崩潰。路恭行夾在左軍潰兵中奪路而逃,近萬左軍得以從東門逃脫只剩下了他們十來個,連陸經漁也未能逃出來。
他們這一路奔逃,比我更加慌張。從東門出去,必要經過五羊城,但一路上既有蛇人,又有先前從高鷲城中逃散的潰兵。到了五羊城時,五羊城主竟然閉門不納,只給了他們一些糧草。五羊城是離高鷲城最近的大城,連五羊城也無法進入,他們只得日以繼夜北逃。蛇人在身後追擊,一路上共和軍的殘部還不時出現,終於來到邵風觀守衛的東平城時,他們一行十來個人只剩下最後五個了。而此時,蛇人挾破南征軍的餘威,兵鋒所指,所向披靡,一直緊緊跟在他們身後。這一路路恭行幾乎是聽著蛇人的廝殺聲逃來的。他們進入東平城時,蛇人已在身後三百餘里的地方掃蕩村落,也不知又殺了多少人。現在,也許蛇人已正在圍攻東平城了,邵風觀讓他們來,另一項任務便是向帝都告急。
相比較他們而這一路實在幾乎可以說是天堂。北門多山,後軍一個也沒能逃出來,因此蛇人幾乎沒有向北進一路過來有驚無險。到了帝都,儘管在太子跟前出了點事,但太子不曾將此事稟報帝君,只將武侯所選的四個女樂安全護送到帝都。
「楚將軍忠君之心,可昭天日。」
太子這般說時,也根本看不出他不久前就要殺我。當她們四個女子被帶進來時,整個大殿武幾乎同時忘了呼吸,鴉鵲無聲。這四個女子的美麗,便是在帝君後宮也是難覓其匹的。太子雖然曾有心將她們瞞下來,但文侯開導之下,太子還是覺得儲君的誘惑遠過於美人。
只是誰知道,那時心也幾乎在滴血。
現在,帝君正在會同幾個重要大臣正在談論向東平城增派援兵的事。自從蒼月公叛亂以後,帝君對國事已大為關心,不像以往,只知躲在後宮玩樂了。而明天不定我這個向帝君貢獻美人的有功之臣也要加入所點兵馬,去增援東平城了。
張龍友和吳萬齡惴惴不安地站在我身後,不知我在想些什麼。半晌,吳萬齡才有些膽怯地道:「統領,你……」
我轉過身,道:「吳將軍,對不起失態了。」
吳萬齡道:「統領,事已至此,多想無益。當今之計,該想想破敵之策。」我苦笑了一下。破敵之策?談何容易。而在我心隱隱還有另一個念頭。
這個帝國,就讓它亡了吧。
只是這個念頭當然不能出口。我點了點頭道:「吳將軍正是。」
張龍友見一言一語,漸歸平靜,他歎了一口氣,道:「命中所無,必定不能強求。願她能好一些吧。」
他也已絕望了吧?現在她們已納入後宮除了絕望,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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