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一邊有點詫異,道:「甄卿,你信他的話麼?這人也不一定真是龍鱗軍統領,他想私自吞沒武侯貢四個女樂,這些話實不甚可信。WeNXuEmI。cOM」
他還對她們不是貢品這句話耿耿於懷心頭猛地一陣怒火沖但是一句話也不敢多嘴。甄礪之抓著我時是半彎著腰此時直起身,道:「殿下,這次召集令,便是因為此事。剛才,東平城守將邵風觀派來加急使,隨同帶來的五個人便有前鋒營統領路恭行。」
路恭行也脫身了?我一陣欣喜。東平城位於帝國東部,大江下游南岸,現在的守將邵風觀原是文侯的部將。大江將帝國劃作南北兩部部的門戶是符敦城,而東部的門戶就是東平城。路恭行他們大概是從東門逃出,一路由東北而來。他路較要遠得多,但他們走得快,居然比我還早一些到了帝都。只是聽甄礪之說只有五個人,前鋒營只怕也沒什麼人剩下了。
太子也有點吃驚,道:「難道是真的?」
甄礪之歎了口氣,道:「殿下,你可知這召集令是誰向帝君進麼?」
太子道:「什麼人?」
甄礪之道:「是二太子!你若再不加緊回朝,只怕事情便要節外生枝了。」
不知怎麼,太子臉上露出一股張惶之色,道:「是他?甄卿,你可要幫我啊,不能讓他奪嫡。甄卿,你別忘了你可是太子少保。」
我心中已是雪亮。二太子與太子不是一個母親生二太子的母親便是現在最為得寵的江妃。前年已聽到風聲江妃有意廢太子改立二太子。聽說二太子人頗為精明強幹,帝君雖然像頭種馬,人卻不糊塗,而這太子實在是個繡花枕頭,江妃此議只怕也不是全無來。太子直到此時,也才知道此事的嚴重性。
甄礪之道:「放心。本來我見殿下你一直不歸,心急如焚,只道事已無救,沒想到殿下你吉人天相,看來此事大有轉圜餘地。」
太子道:「甄卿你有計了?太好了知道有你輔佐,什麼難關都渡得過的。」
甄礪之苦笑道:「我不是神仙,殿下你也別把我想得太神了定了個為淵驅魚,只怕便是這條計反倒斷送了南征軍。只是我既是殿下之臣,自當全力輔佐殿下。殿下到你車上再與你細說。」
太子道:「好的好甄卿你快上車吧。」
甄礪之轉過頭道:「楚將軍你也隨我來吧,到殿下車有事與你商議。」
太子吃了一驚,道:「他也要上車?」
甄礪之看著太子的隨從還對我如臨大敵,苦笑道:「你們放心吧,有我在太子身邊,此人又手無寸鐵,還要擔心什麼?」
我如同夢境之站起身來跟在他們身後,耳似乎還迴盪著甄礪之的那句話:「我定了個為淵驅魚,只怕便是這條計反倒斷送了南征軍。」
為淵驅魚,那是文侯定下的啊。這個貌不驚人的甄礪之,難道……
難道就是文侯?
皇城位於霧雲城中心,共有大小房間一千間。從皇城南門經過禁軍嚴厲盤查,連太子的軍器也被暫扣在城門處才被放進去。
皇城建立至今,已有數百年之久了。百餘年前,魯晰子曾受命整修帝宮,經他修整後,帝宮煥然一新,更增壯觀。
一進皇城,便是一條帝都皇道。這條皇道寬有十丈,都是一尺見方的黃磚鋪成。這種黃磚都是從祈連省的官窯中燒製,平整如鏡,洗得一塵不染,聽說在鋪路時是將浮土夯得極實,然後用上等糯米灌漿,所以才能平整如此。能在這條道上行車除了帝君,就只有太子。宗室王和后妃聊聊數人而已。禁軍們站在大道兩側,直如石人。禁軍三萬,都是千中選一的大漢,武侯南征時曾有意在禁軍中抽調數千入伍,帝君別聽計從,對抽調禁軍卻堅持己意,武侯一個也沒能抽出去。
如果只看皇城仍是一片肅穆,一片的昇平景象。
太子的馬車到了大殿前,一個傳話太監放開嗓子道:「太子殿下到!」他雖是個閹人,嗓音之大,倒可和雷鼓媲美。
太子走在最前和文侯跟在他身後拾級而上。九十九級台階,雖然並不算高,但因為造得精緻,看上去一座帝宮幾乎是在半天裡,直如在雲霄上。
走進大殿時不禁身上抖了抖。
我是第一次到大殿來。以我這等小軍官,以前做夢也不會夢到進殿來晉見帝君的。文侯大概也看到了神色,他小聲道:「楚將軍,你別忘了我跟你話。」
在車侯已向了他的主意。太子今天因為和小王子出來春狩,被二太子搶了先侯要太子向帝君解釋,他是找到了因為在向我盤問底細才來得晚了。這般一來,縱然沒能搶在二太子前頭,也可以說明太子並不是不理朝政,仍是個兢兢業業的儲君了。
如果不是文侯趕到,那時頭也要被太子砍了吧。在心底只是苦笑。這太子雖然長相漂亮,卻實在是個草包。帝君雖然不算明君,後宮佳麗多到離譜,但帝君如果聽到南征軍敗亡這等消息,一定不會連問都不問仔細就要殺。
走完了九十九級階梯,終於到了大殿門口。我定了定神,跟在太子身後,走了進去。
被文侯安排在文侯的官邸。當我鐵青著臉走進房裡時,張龍友已急不可耐迎上來道:「楚將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被帶走後,他們已先被帶到了這裡。我抿著嘴,像噎著了似一句也說不出來。吳萬齡道:「張先生,先別去吵統領,讓他靜一靜吧。」
我坐了下來,吳萬齡給我倒了杯水,也不說話。我端起杯子來一飲而盡,只覺心頭一陣陣刀絞似的痛苦。
「統領,沒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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