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緊了她,無聲無息地吻上她的嘴唇。WEnXUeMi。CoM在我嘴裡的一片酒氣她的嘴唇象枝頭過早開放的花瓣一樣,帶著一股清新的芬芳。她撲到身輕輕地歎了口氣。
我墜入了一個深深的幽谷。
像是忘記了一切時的一失足,沉沒在一片蔚藍色的天空穿過白雲,那些絮狀的煙氣從我身邊,從肋下,從指縫裡不斷劃過,任是絕望地掙扎,依然是一片空虛。
只是那絕望也是美麗的。
雨還在下著,但已小了許多,現在打在帳篷是些溫柔的碎響,細細密密像一張用無數小珠子穿成的珠簾,被風吹得起了波紋。
她低低地呻吟著,外面的火把透過帳篷也只能看到她的一個淡淡的影子在動,更像一個虛像而不是真實。
我再也忍不用兩條無力的雙臂一把摟住她,讓她伏在我身低聲地抽泣起來。
她緊緊地抱像要融合在我身體裡一樣,只是喃喃地說著:「夜還長,睡吧,這是我生命裡最長的一個夜。」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只知道拚命地抱緊她,像是生怕她會像一片羽毛一般飄然遠去。可是醉意讓手臂象不屬於自己一般都感覺不出自己懷裡的那個人。
她撫摸著頭喃喃地說著:「這一切有你這樣一個人的話,那也已不枉這一世了吧。」
我沒有說什麼,只覺得她的身體又開始發熱,像一塊漸漸融化的冰塊。
「答應好好活下去。」
我忽然抬起頭,看著她的臉,道:「你聽到什麼了?」
她的眼裡滿是淚水,像一朵已將要凋零的花,已不勝一涓滴晨露。
久久無語。雨灑在帳篷沙沙把透進來的火把的光也逼得暗淡了許多。
醉意又開始一陣陣襲來。
等我醒過來時,天已大亮。床上只有我一個人。一根紅色帶纏在我手腕像是血。看著這髮帶感到一陣茫然,像是從心底抽去了什麼,連站都站不穩了。我穿好衣服,走出營帳。
金千石站在門口,背對著我。我走過去,站到他身邊聲道:「是你跟她?」
金千石看了看又躲閃著目光,也沒回答我。我拍了拍他的肩頭,歎道:「那不能怪你只覺得我是個卑鄙的人。」
金千石抬起頭,道:「統領,你別這麼說……」
我不敢再看他,只是抬頭看著天空。今天是陰天,也許過一陣仍然要下雨,灰雲堆滿了天空。我背起手,道:「金將軍只以為自己算是個正直的人,可是事到臨頭才知道不是只是個卑鄙人。」
他歎了口氣,道:「統領,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兒女情長,你可不要怪我……」
他還沒說完忽然抽出了百辟刀。他臉色一變,還不等再說什麼已在自己的左臂上割了一刀。
血象泉水一般噴湧而出。
金千石驚道:「統領,你做什麼?」他一把奪掉刀,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條,綁住了傷口。我沒有說話,好像那條手臂並不長在我身上一樣。
血流下手臂,手腕上那條髮帶現在隱沒在一片血痕也看不清了。我看著天空,再也忍不淚水滾滾而出。
我並不是不知道醉了後就會人事不知,但我還是醉了。那也只是因為想借一場酒醉來逃避那個責任吧。可是現在我除了自責以外又能有什麼?知道自己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高尚,倒更有了種自暴自棄的快意。那種對蘇紋月的內疚和對自己的痛恨交織在一處,只怕現在血流光了我也不會在意的。
天空雲越來越厚。雲層後,恍惚又聽到了第一次看見蘇紋月時她膽怯的聲音,和我一塊兒喝粥時的少有的快活,以及,昨夜她那幽幽的歎息。這一切,都會在我不經意的時候像一堆火一樣來灼痛憶。
如果我能有記憶的話。
信使派出後的第二十三天,依然沒有消息。武侯已派出五批信使,按理,最後一批出也該回來了,可是一個也沒有。
坐在城頭捧著一碗剛端上來的肉湯喝下去。那是僅剩的一點馬肉,女子被殺得只剩了武侯營中那幾個準備班師後獻給帝君的女樂了,現在已開始斬殺一些工匠。記得在軍校裡聽高年級同學講講起過在大帝得國時的圍困伽洛城之役,那時圍城兩月,大帝的部隊也對伽洛國的堅守始料未及,在四十天上糧草耗盡,城卻仍然未能攻下,那時帝**便曾殺俘而食。那時聽這故事時便覺得太過殘忍,曾經想過,日後我若有這一天也絕不吃人。我現在吃的也是座騎,儘管那匹馬其實還很強壯,武侯也下過令說各級指揮官可以保留坐騎,但我還是殺了它,把肉分給龍鱗軍上下。
那也算對武侯那個決議的一個抗議吧。能讓部下少吃一點人肉,總也是好的。
我剛喝完肉湯,城頭上又有人叫道:「蛇人來了!蛇人來了!」
蛇人這些天的攻勢越來越急,但也很注意分寸,從來不硬攻。如果是單場戰鬥,比以前那麼場場惡戰要容易應付多了。但是蛇人的攻擊已經相當有組織,那種頻率讓疲於奔命。
也許,不知道哪一次便是蛇人的總攻了。
在讓蛇人傷亡了七八個後,它們終於退卻了。但損失是十七個人,可怕的是,城頭剩餘的士兵在看那些死者時,眼裡冒出簡直是食慾。
現在蛇人和好像倒了一個個了。我有些想要冷笑,但也笑不出來。
攻城斧在我手上重得幾乎提不住。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事,但現在出手了一次,還是累得我氣喘吁吁。我把攻城斧放到牆邊,坐了下來。吳萬齡走了過來,道:「統領。」
我看了看他,道:「怎麼了?」
「再不吃東西,統領你要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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