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它們不在晚動進攻。weNxUemi。Com因為在天黑時,到處都點著火把。看來,蛇人雖然很像人了,還是不脫獸性,依然是怕火的。剛才不過燒死了一個蛇人,斬殺的也沒多少,真正戰果幾近於零傷亡比蛇人要大,但蛇人還是見鬼一樣,逃個無影無蹤了。
我道:「路將軍,蒲將軍說得很對,讓前鋒營每人帶一個火把,趕快追擊。」
蛇人失去了戰車,在地上行進得不快,但也已退走了一段距離。再不追擊,便失去這個機會了。路恭行的眉頭緊皺,似也下不了這個決心。
沈西平的敗亡,實在已讓每個人都失去信心。
這時,身後有人道:「說得對!點起火把,追擊!」
我回過頭,是武侯!他身後還站著那兩個形影不離的親兵大鷹小鷹。跪倒在地,齊聲道:「君侯!」
武侯道:「快去!」
路恭行已似變了個樣子,大聲道:「前鋒營的勇士,每人帶一個火把,點著了衝!」
火把本來就在城頭有許多。我帶著五營的士兵衝下城去,跳上戰馬。城下,已有幾支隊伍衝了出去。武侯那如雷鳴般的聲音,讓人覺得血液也似燃燒起來。
我跳上馬,卻見一邊的張龍友有點神色慌張。他大概沒有馬。我道:「張龍你在邊上歇著吧。」
說著已帶馬衝出城去。
第一批衝出城去的是中軍的銳步營。那是些步軍,雖然比先出城,但前鋒營人人有馬衝出去時,蒲安禮已在最前面,大聲呼喝著:「讓開!讓開!」銳步營已經讓出了一條道。
前鋒營還剩一千餘人了,但這一千餘人,還是一支銳不可擋的強兵。尤其是昨天那一仗,前鋒營因有路恭行約束,雖敗不亂,幾乎可說是沒怎麼接戰,人人心中都憋了一股氣。
已追上了蛇人。殿後的那些蛇人站定了,似乎準備接戰,路恭行帶住馬,叫道:「將火把拋到蛇人陣中!」
最先衝到的是前鋒營幾個營,有兩三百人。這兩三百人手火把扔出,將蛇人隊伍最後的幾十人與本陣隔開。那些火把都是浸透了油,落到地上也不會熄,反而把地一些去年的枯草點燃了,形成了一道不太高的火牆。蛇人果然是怕火的。被這道火牆隔開的蛇人一見火,嚇得紛紛退後。本來那火並不太大,直如兒戲,但這道兒戲似的火牆也把蛇人困下了幾十個,大隊蛇人似根本不理那些落後的蛇人,已加緊退卻。而後來追到的一些人也學樣,紛紛將火把扔出,將那堵火牆添得更高了。
那幾十個蛇人見已無退路,都回過身來,它們手裡的刀槍也舉了起來。儘管有不少人手裡還拿著火把,它們被那道火牆逼得無路可走,也不那麼害怕火把了。路恭行喝道:「它們要孤注一擲了心!」
他的話音未落,一騎馬如閃電般飛出,一槍刺向一個蛇人。那蛇人似還想擋一擋,這一槍已中它前胸,那人的力量也大得嚇人,竟然將那蛇人挑了起來,「呼」一聲,扔進了火堆。那人喝道:「混帳的怪物!」
那是蒲安禮。
雖然他這一槍是借了馬的力量,但這一槍能將蛇人挑出去身的力量也大得驚人了。
也似被蒲安禮的這一槍激動,諸軍發出一聲歡呼,齊齊衝上。我衝在最前面,只見一個蛇人已將槍對準了我。我手火把還沒扔掉,喝道:「死吧!」
我把火把一下向那蛇人扔去,左手的長槍交到右手。火把向那蛇人飛去,火星四射,儘管還是白天,還是看得那那些血似的火舌。那個蛇人倒似呆了,一動也不動一槍向它刺去,槍頭才到那蛇人身邊上已有幾枝長槍同時刺入蛇人的身體。
現在單是前鋒營,就比蛇人多得多了,還有銳步營的步兵也已衝了上來。此時,已成了一場殺戮。
「今天蛇人不會再發動攻擊了,大家回去休息,隨時待命。辛苦了。」
集合後,路恭行向大聲宣佈了解散令。這一點傷亡和蛇人相比,其實並不佔便宜,但每個人都回復了點自信,有人也開始談著擊敗蛇人後要做些什麼事了。正要走,卻聽得路恭行過來道:「楚將軍,剛才是誰把那蛇人燒死的?」
我指了指張龍友道:「就是他。」
路恭行看了看張龍道:「真看不出。你叫什麼?」
張龍友面上有幾分得意之色,道:「報告將軍叫張龍是前鋒五營成員。」
路恭行笑了笑,道:「你該謝謝楚將軍,他給你帶來了好運。君侯已聽過了你的事,他要招你入幕府。」
「什麼?」幾乎和張龍友同時吃了一驚。武侯的幕府,可說是集一時俊彥,為武侯出謀劃策,在軍中也地位超然。雖然也有軍銜,但見到官職比他們高幕府成員不必行禮。張龍友一步登天,一下子從一個後勤兵跳到了武侯幕府,那也是沒有先例的。
張龍友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沒聽錯吧?」
路恭行道:「當然沒錯,武侯馬上讓你去。你不會讓武侯等得生氣吧?」
張龍友興奮地一點頭,道:「謝路統制。」
他也顧不上和我打招呼,轉身向武侯營中跑去。我不禁又是妒忌又是憤憤,道:「這小子,運氣也太好了點。」
路恭行看著他,道:「楚將軍,他是你營人麼?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他。」
我道:「他本是輜重營的人,昨天晚上闖了禍,你聽沒聽到那一聲巨響?」
路恭行道:「是他搞出來的?」我點了點頭,道:「德洋大人要殺他向德洋大人求讓他來前鋒營。沒想到,他真有幾分鬼門道,實話若不是他弄來那兩桶酒,只怕也難辦了。」
路恭行皺皺眉,道:「酒都燒不起來的。我讀過古古有一種酒可以燒起來,可那種酒的製法已經失傳了。難道,他又找到了那種方法了?」
我有點恍然大悟,道:「君侯把他收入幕府,是要他造那種能燒起來的酒吧?」
武侯的好美酒,好名馬,好寶刀,那是眾人皆知,破城後,武侯擄得的工匠有一半是釀酒師。
路恭行道:「武侯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把他收入幕府的。說不定,」他頓了頓,看著城頭。夕陽在山,一帶殘霞如同血滴一般紅,南疆天晚得遲,現在還只是黃昏。
他轉過頭,道:「說不定,這一場戰爭的勝負,將會繫於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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