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 第1卷 烈火之城 第一部 第五章 疾風烈火4
    我不禁心頭一寒,手上卻不松,一槍刺了下去。wWw.b111.net槍尖才到那蛇人跟前,它突然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抓住了,用力向裡奪去。

    這力量大得異乎尋常被它牽得幾乎要摔上城。我一個踉蹌,幾乎抓不住那槍,這時,邊上有兩支槍刺來。

    三支槍齊向那蛇人刺去,連這蛇人也擋不住了。它右手握著的一桿大刀一揮一下放手,它一手抓著槍,身體卻向城下落去。這一落,卻「劈哩啪啦」地,把爬在它身後的幾個蛇人也撞了下去。

    可這幾個蛇人一落地,卻又沒事一樣,重又向城頭撲來。

    城到處都傳來了刀槍撞擊的聲音。好在,蛇人在爬牆時很不熟練,它們只有兩條前肢,沒有腳,這城雖然到處是凹坑,但對於蛇人來攀上城頭還是勉為其難的。

    我又抓過一枝長槍,奮力將迫上城來的蛇人逼退,但越戰越是心驚。蛇人確實不擅攻城,如果它們攻城時象野戰一樣凶狠,這城恐怕早就陷落了。上午不曾一敗塗地,也實在是靠龍鱗軍的衝鋒撼動了蛇人的膽魄吧。

    我手長槍已沒辦法再放下,那些蛇人已一個接一個,幾乎連成了一串。它攻勢明顯增強了。我逼退了幾個,這時,卻有五六個蛇人同時向城上爬來。它們也學了乖,當先一個手持木盾,後面幾個成一長串跟在它後面。這頭一個手上不帶武器,只拿著那木盾當傘一樣罩在頭任城頭矢石如雨,它們一步步逼上來。若讓一個蛇人上得城頭,那必要纏住十幾個士兵的。如此一來,城防必須會被它們撕開一個缺口,後果只怕不堪設想。我把那桿槍橫在邊從邊上搬起準備好的磚石,向下砸去。那個蛇人倒也堅忍,石頭將那木盾砸得如同擊鼓,它卻寸步不讓,仍在慢慢攀上來。另外的蛇人看樣學樣,有不少蛇人也這般向城頭攻來,九營那邊,已經有一個蛇人上了城頭,正與九營兵丁纏鬥,城已有中軍急速調上來增援。

    隨著石塊砸落,那些蛇人的攻勢越來越急。石塊在城下已積起了一堆,更有利於蛇人的攀爬。我暗暗擔心。現在城下的石塊還只是積了有及膝的高度,若再積下去,那些蛇人只怕在城下一長身便可夠到城頭了。可若不砸石塊,只怕連一時半刻也守不到。

    心臟在劇烈地跳動,似乎要跳出口來。就算我身經百戰,至此時也有點心慌了。

    這時,城下又衝上來一批中軍士兵前來助戰。前鋒營守禦的這段城牆是最為吃緊蛇人進攻最為激烈,武侯一定也看到了。百忙抬頭看了看,城譙樓武侯正站在譙樓欄邊,一手長槍拄地,一手扶著欄杆,看著戰況令兵象螞蟻一樣絡繹不絕地跑上跑下。

    武侯正在指揮作戰啊。心中不由一定,伸手一摸,想抓起邊石塊,卻摸了個空。原本張龍友在後面幫我搬運石塊,現在卻不知讓哪兒去了。我手上只這麼一鬆,那幾個蛇人又攀上了幾尺。邊上一些搬運石塊的士兵見到事態危急,也加入到守城中來,將手石塊砸下。但城頭能投擲的石塊已不多了,若蛇人再這麼攻上來,只怕難以不繼。我有點心焦,喝道:「張龍友!呆子!你在哪兒?」

    這時,卻聽得張龍友道:「將軍來了。」

    我眼角一瞥,卻見張龍友提著兩桶水走上城來。隔了還有一段距離,卻聞得到裡面滿溢著的酒氣。看來,那是兩桶酒。

    我心頭怒不可遏。看來,德洋稱他是「呆子」,實在沒叫錯。他拿酒來做什麼?若說為戰後慶功,現在還不知哪一方會在戰後慶功呢。我剛想狠斥他一頓,卻聽得祈烈驚叫道:「將軍!」

    他的聲音驚恐之極也只覺一股厲風撲向頭頂,也不回頭看,人一斜,向側閃出幾步。卻聽得「砰」一聲,卻是那是頂著盾牌的蛇人已攀上了城頭。

    蛇人雖不擅攀爬,但有一點卻很佔便宜。它身體全長比人要長得多,又可以盤起來乍一見它們離城頭還遠,但稍一放鬆防守,它一伸長身子,便已到了城頭了。剛才我一分心,那個蛇人馬上便衝上了城頭。

    這蛇人的下半截身子還在城外,這一下是兩手砸下,那木盾也被砸得四分五裂。這時,從它背後,卻又同時伸出了兩個蛇人,看上去,倒似外面有個三頭的怪獸爬上來一般。我心中一寒,看了看邊只有那攻城斧恰在手邊一把拾起,喝道:「上!」

    我一下撲上。哪知一長腰,腰間卻一陣刺痛。

    那傷口早不發作晚不發作,此時卻痛起來。

    這痛楚像是一根繩子,一下絆腳步一個踉蹌,那第二個持長槍的蛇人已將整個身子盤在了雉堞上了。

    五營的所有人都迫了上去。

    前鋒營全是用的長槍,此時有十多人同時圍成一個半圓形,圍住那蛇人,從他們口出一聲怒喝,那十多支槍同時刺出。「噹」一聲,正刺中那蛇人胸甲上。

    這十多槍齊那蛇人的胸甲也擋不看得清楚,有兩三槍已透甲而入,只是入得不深,那蛇人動了動,手長槍已刺出。這一槍快如閃電,卻見左邊的那人手長槍剛要舉起擋格,哪裡來得及,一下被刺了個對穿,嘴裡發出一聲慘叫,人被那蛇人挑了起來。那蛇人甩了甩手,屍體像一個串在草莖蟲一般,被扔下城去。

    那人是什長王東。

    其它幾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前鋒營可以說是沒一個弱者,以前混戰中陣亡,還可說是寡不敵眾,但現在是以眾擊寡,王東還是輕輕易易便被刺死。蛇人的實力,到底能有多少?

    自加入前鋒營便知道性命隨時都可能結束。但王東被這蛇人輕描淡寫地就殺了,實在讓人驚駭。

    我心知事已不妙,此時,邊上幾個營也看出這邊吃緊,過來了。我剛要衝上前去,卻見張龍友已衝了上來。他的一桶酒已放在地雙手捧了一桶酒,「嘩」一下,將那三個蛇人全身都澆了個濕。

    空氣滿是酒香。

    他是瘋了麼?

    我正在納悶,卻見張龍友從懷中摸出了打火石,拚命打著。這時,那個當先的蛇人抹了把臉,手長槍已像棍子一樣,向張龍友砸來。

    張龍友也嚇呆了,手還在機械地打著,人卻不閃開。我見勢不好,衝了上去,舉起了戰斧,雙手舉著。「砰」一聲只覺小腹上一痛,深身也是一麻,人也不禁跪倒在地上。

    但這一槍,還是接住了。

    這時,張龍友一下打著了火絨。他將這一團火向那蛇人一扔。

    我不禁哭笑不得。他難道想用這團火燒死蛇人麼?這點火,兩根手指就可以掐滅的。

    卻也奇怪,那蛇人一見火,卻退了退,臉上似出現了一點懼意。這時,那團火已扔掉那蛇人身只聽得「呼」一聲,那蛇人渾身一下燒了起來,像一支蠟燭一般,只是冒出的卻是藍火。

    我大吃一驚,也不知張龍友變的是什麼戲法,卻聽得邊上有人道:「楚將軍,快閃開!」

    我低頭一看,只見一團火象活物一般,在地上蜿蜒著爬過來。我跳開一步,閃開了,心疑惑卻越來越深。

    那三個蛇人已一塊兒燒了起來。本來這火也不是很大,可是它們卻中了邪似地一動不動,忽然出了一聲怪叫,三個蛇人纏在一起,摔了下去。一下衝到城邊往下看,卻見那一堆蛇人將正在爬城的幾個蛇人也撞了下去,被撞倒的那幾個蛇人沒有燒起來,卻一樣驚叫著,向後爬去。

    我不由有點呆了,張龍友卻衝過來,將另一桶酒往城下那一堆裡澆了下去。酒液一入火堆,火一下升騰上一倍。這回,連靠得近的幾個蛇人也燒了起來。它出了一種淒厲的慘叫,掙扎著想退後,有一個退得快,已游入護城河身火也一下滅了。

    我抓起了放在城邊的那桿長槍,喝道:「哪裡走!」

    投槍術比不上沈西平,但現在是居高臨下,這一槍力量也大得異乎尋常,這一槍正扎到一個蛇人下半身,將它釘在了地上。那蛇人發出一聲慘叫,整個身體一下直立起來,在那槍上纏著繞了幾個圈,像一支蠟燭一樣熊熊燃燒。

    這一聲慘叫實在太響了,攻守雙方都扭頭來看。火光那個蛇人張大了嘴,還在搖搖擺擺,身上無處不冒出火來,真如裡的火龍一樣。

    這時,只聽得「劈啪」連聲,那些攀在城牆蛇人一下離開了城牆,飛也似地退去,幾個已經上了城牆的蛇人也似要逃走,但邊士兵哪裡容得它走,那些城蛇人反而因為心神不定,登時已被全數斬殺。

    幾乎一下子,勝負易手。

    我抹了一把臉,還有點不相信。看看周圍,卻見人人都有點驚愕。若不是那些蛇人狼狽而逃的身影和那個纏在槍桿上燒著的蛇人,真要以為剛才只是個噩夢了。

    半晌,城頭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遠遠地望去,卻見蛇人狼狽而逃,帶著一地的煙塵。

    按理該出城追擊,以擴大戰果,但武侯卻不下令。我看著路恭行,他正望著退去的蛇人,面隱隱的有種憂色。

    這時聽得蒲安禮衝過來大聲道:「路將軍,為什麼不追擊?」

    路恭行轉過頭,道:「你能有必勝的把握麼?」

    蒲安禮道:「那些怪物怕火可以用火攻!」

    突然間腦子裡一亮。

    蛇人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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