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紋已經打定主意,如是不是那位所謂的威廉。查德威克先生主動找自已。她也不會自動找這位白種男人。林子文的事情她實在不想重提,而對方說起自已父親的名字很可能也是故弄玄虛。目的是窺探自已內心的隱秘,他一點都沒有露出口風來。既然如此,自已也當緊閉著嘴巴,看誰到底先忍不住。
今天她上完課後,卻是意外地收到寧堪打來的手機。
寧堪一向是與自已很少聯繫的,兩人都尊重對方的生活方式。由於他們以往的關係太微妙了,反而使得彼此並不能太過接近。
「找我有什麼事??」。她站在廊的盡頭。向窗外眺望。窗外是那廢棄的籃球場。現在下午時分還有人在大呼小叫地打球。
「沒有什麼,不過現在想與你見見面罷了。有時間嗎??」。
「我可以請假!!」。林紫紋當機立斷。她聽得寧堪的語氣相當迷茫,甚至有些氣無力的樣子。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疲憊與頹廢了。
「謝謝!!紫紋。噢,太好了!!」。寧堪語氣中還是聽不出一點歡悅。
不久之後,兩人就在商業街上一家果汁店見了面。林紫紋要了兩分冰凍綠茶。寧堪無所謂的樣子,因為他看起來很沮喪,垂頭喪氣,滿面愁容。林紫紋覺得他可能生病了。
「你不會真的生病了吧??」。林紫紋關心的說。
「嗯。是生病了??」。寧堪一口就答道。
「什麼病啊??」。林紫紋覺得這一句說得很笨。
「心病!!」。寧堪抬起頭來。懶懶地吸了一口果汁,喝了一口。他打定主意,開始和盤托出。
「紫紋??」。
「嗯??」。
「凌小蝶她說……她說她喜歡我!!」。
「哦??」。
「怎麼……你一點也不驚奇??」。寧堪睜大了眼睛。就在此時,林紫紋滿嘴茶水就吐了出來,沒有噴泉寧堪一頭一腦。卻是吐得前面的桌面一片淋漓。然後她大聲咳嗽起來。寧堪靜靜地看著她咳嗽停下。然後抽出餐巾抹桌面。
「是真的麼!!」,「看是真的了!」。林紫紋兩句話說完。後一面是看了一眼寧堪後自語的。吃驚林紫紋居然不到一分鐘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寧堪卻沒再多想,現在他心中全是讓煩惱佔據了,瞅著以面那個淡然入化,凝神靜心的麗人。他心中羨慕不已。
「你心中怎麼想的!!」。林麗人平靜答道。她當然不會幸災樂禍,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又或是戲謔地笑說,那樣有什麼呀。然後大說一能凌小蝶的美貌和好話。在她心中。寧堪始終與自已是平等的,他這次來找自已,只是需要一個傾聽的人罷了。
「很荒唐,太不可思議了。」。寧堪大口大喝著喝著綠茶。仿這就能給他說下去的力量與勇氣。「這不就是開玩笑,地球撞上太陽了嗎。那個小丫頭居然說喜歡我。我一定是聽錯了。並且……並且那個丫頭平日這麼恨我。有可能麼,根本不可能啊!!」。現在他一點也不像在對林紫紋說,倒像在說服自已了。並且慢慢隨著說下去,語氣也多了幾分自信。
「她什麼時候對你說的??」。林紫紋又問道。
「嗯,前天,不,大前天。那天那個小丫頭強行拉著我去逛街。」。寧堪一邊說著。一邊陷放了回憶。那時候凌小蝶看中了一對黑木雕的手鐲。當然錢是寧堪出啦。如果他想反抗什麼,身邊可是大批不良學生呢。他敢麼。
小蝶對那對手鐲很滿意,然後一批人就是到一個小店子吃吃喝喝。那知道不知那一個傢伙說話竟是惹凌小蝶生氣了。發了一通火後,一個兩個全是慢慢遁人了。最後只剩下凌寧兩人。凌小蝶突然變得情緒言很低落,只是默不作讓店家送上吃喝來。居然還有些啤酒,寧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只好呆坐一邊。
小蝶吃吃喝喝後,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有幾分醉態。又說又罵的,罵學校,罵自已那批跟班,罵他老哥,也連她老爸也罵,好好的找什麼後媽,我才不願意有一個後媽呢??她有什麼好,我死也不要個後娘……
罵著罵著。居然有些眼淚流出來了。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寧堪不知怎麼。本來又恨她,又怕她的……現在竟又有幾分憐她了。
小聲安慰了她幾句。看她看來是醉了,這個小丫頭能打能殺。怎麼酒量這麼淺的。只好扶她起來……寧堪說到了這裡。發現林紫紋面色有些古怪。
方想停下來,林紫紋擺了下手,示意她再說。
接下來寧堪就說到將這小丫頭扶起來,於是那個小丫頭就是糊里糊塗說起胡話來。她說自已很孤單,平日都很苦悶。寧堪少不了說些話安慰她。沒有想到她居然說自已喜歡寧堪。
「還有呢??」。林紫紋面色更古怪了。
「還有……」,寧堪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下巴。「她親了一口!!」。她沒有注意到一剎那林紫紋也有些面紅。也不自覺地摸了下臉。這真的跟自已和怡心的經過很像,難道女性總是酒後才能吐真言嗎。
「就這樣完了??」。
「你還以為再有什麼。「寧堪看起來鎮定許多了。他歎了口氣:「紫紋,真的謝謝你,不知怎麼樣,我本來心亂亂的,跟你說一會後,心也平靜。看來是自已胡思亂想。」。
「我與那個丫頭怎麼有可能呢,我根本不喜歡她。看來我還是太怕她了,居然三天都有點惶惶然。」。也只有在林紫紋面前,他才承認自已也會膽怯怕人。畢竟這些事在外人面前承認實在有些丟臉吧。寧堪想通了這個關節,不由心中一鬆。
寧堪的情緒來得快,排解得也快。很快他又變得有說有笑了。將一杯綠茶喝光,又興奮很高地再叫來一份果汁。同時還不忘調侃林紫紋一下。
「紫紋。張小姐怎麼了??最近可好!!」。他一點也不瞭解林紫紋與張怡心其實現在是魚雁隔絕的情形。
「沒事,她很好!!」。林紫紋冷靜地說。
「那就行羅,你們兩個可真是天長地久,只是我這個人,可能一輩子也不知該愛那一個人了!!」。寧堪的感歎中也有著一絲絲的酸楚。兩個變身的人無聲地舉起杯子,輕輕地一碰。然後喝下了她們的人生與悲歡離合,盡在不言中。
麗人爸爸
張文涵回到家中,心事重重。幾個僕人向他致禮,他也只是一揮手。
他對西恩。托馬斯先生的問題感到憤怒。不過卻不是對托馬斯先生發的,而是對於這個流言。畢竟這件事情如果不是由他說出來。也肯定會有別的人說出來。處於競選之時,在法律範圍內打壓對手聲望,用流言蜚語是很正常不過的。
正如去年本州州長競選時,席勒爾州長當時還被人指控召妓和競選資金是非法集來的呢。政冶本來就是一個大水坑,沒有乾乾淨淨的人。自已既然選擇了從政,那麼就得有被潑污水的心理準備。
只是默爾維爾先生的語猶在語邊,他卻是躇躊了。一方面是政冶前途,另一方卻是父親的尊嚴。他雖然是一個商人,並且也敬重那些自由主義,不過在家中。他還是一個東方式的父親,有著古典的考慮方式。
任何向女兒作出的稍稍妥協,他都會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冒犯。我這是為我的女兒好。維護我的門風,我為什麼要向她低頭。於是他回來後,只是隨口問了下女兒的情況。然後就回自已的書房去了。
然後打電話給自已熟悉的媒體,準備開始反擊這件有損他聲望的事情。
在當天晚上,他正穿著睡衣坐在自已那個很具有東方古風的書房內,正在讀著一本有關世界經濟預測的技術書時。蘇琳這個女僕進來,報告大小姐要請見。
「讓她進來吧!!」。他與女兒持續了太久的冷戰了,想到這個以前是自已引以為豪,冰雪聰明的女兒。他心中有就是隱隱作痛。什麼時候,我們之間竟是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並且自已不得不強行監錮她,不得不限制她自由。並且橫行地為她指定一個可能的對像的地步了!!
張怡心走了進來。張文涵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看著自已這處長大,已經變得漂亮又聰明的女兒會說什麼。
「爸爸,」。女兒開門見山就說。「你看了今天的晚報了沒有??」。
「晚報……」。張文涵頓了下道。「有什麼事嗎??」。
「蘇琳!!」。張怡心向外面的女僕喊了一聲,那個女僕就是送進幾份本地報紙來。這裡有二份呼聲報,與自由論壇報是華裔辦的,其它的則是全是英文報。
張文涵面無表情地將那些報紙中已經標出來的部份讀完。果然如他所料。許多流言本來就是無脛自行,而自已這個事件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提出來的。能流傳不快嗎。偏向共和黨方面的報刊寫得詳細極了。並且戲劇性地將自已失去笑容的照片放得大大的,語氣之中不乏猜測與暗示。
而民主黨方面則是簡略許多了,有些回護之處。有的則直斥為謠言。
然而在政冶角逐中,謠言也要要認真對待的。因為它猶如躲在暗黑角落中的響尾蛇,不知什麼時候會蹦出來,猛咬自已一口。
「爸爸。這是明顯對你的打擊與污蔑,羅姆尼先生知道在聲望與民望上不是爸爸的對手,於是共和黨方面就編造了這個無恥的謠言!!」。
「爸爸。你不能這樣無動於衷,由他們的想法得逞!!」。
「爸爸。你說話啊!!」。張怡心神情激動,大聲說著。張文涵望著女兒,感到意外,女兒的憤怒的語氣和表情讓他清楚女兒這是發自真心的。
「放心,沒想的!!」。他心中也是湧出一份感動。只是又壓抑住了。他未嘗沒有過要與女兒好好談一會,消除這件影響他政途的事情。只是莫名地心中都感到一份折辱。又一次打消想法。
只是這一次他知道自已是不必要的,女兒的表態讓他很欣慰。既然女兒能這麼想,自已就很滿意了。
外人怎麼傳就是怎麼傳吧,我盡力彌補。自已現在在競選方面既然領先這麼多,受了這影響,想來也未必會輸,不過就算是輸,自已又輸不起嗎!!
東方式讀書人的氣血在他心中沸騰著,這個老人沉吟不語了。過了一會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他的語氣中不覺也有了幾分柔和,不再平日的生硬冷直。
「爸爸,我還想這樣!!」。
「你想什麼呢??」。張文涵將書合上。笑道。一時之間,父女之間感到以前的那種友好無間又回來了。
「我想這樣,明天我和爸爸一起到選區去。公開闢謠!!」。張怡心說道:「如果我不露面,他們會寫得更難看,這樣對爸爸你也不好。」。
不用吧!!」。張文涵突然有些感到手忙腳亂。
「這一定要的。爸爸你是我的爸爸,也許我們之間會有不同想法。會有衝突。但我知道。爸爸始終是為這個家好。我永遠是爸爸的女兒!!」。
「爸爸。你就讓我為你做件事吧!!」。張怡心誠摯地,深情地道。
張文涵不作聲了,他看著女兒,好像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我可以向爸爸保證,在爸爸競選期間,不做任何讓你不高興的事件。再說我現在在家中也是閒著沒有事做,我可以為爸爸助選,分擔爸爸的競選工作的。請相信我,爸爸!!」
「我也是一個博士,我能做好工作的!!」。
「我再想想吧!!怡心。你先去睡覺,好嗎??」。張文涵平靜地道。
只有張小姐轉身要走時,蘇琳發現這個一向很冷靜的老爺突然轉過臉來,他的眼角邊處閃了閃。
麗人爸爸
第二天早上,天氣灰蒙,有點要下細雨的樣子,在裡士滿的一個十字街頭。人們發現有一個簡便的講台搭起來了。背景就是一張民主黨的巨大驢子漫畫像。和一個漫畫化的候選人樣子。在講台上,一個戴著美國山姆大叔星條帽子的華裔中年人,正站在講台上盡力施展著他的口才。
他從容不迫,出言風趣,鞭辟入裡。能夠深入淺出地講述各種有關社會經濟的道理,從他一語一動可以看出,他是實實在在的一個專家。於是他所說的競選綱領引得許多人興趣,不少人站在那裡,聽他說了一個小時了,還是感到意猶未盡。
「說下去,再說下去!!」。人們都在一次次叫著。
而一對老夫婦從從超市買了一大袋食品從附近經過。這些素來對政冶不感興趣的老人聽了幾句後。丈夫也是忍不住說道:『嘿,他說的真不賴!!」。
不過他手一鬆,差點那一大袋食品就要倒地散開。不過另一個人卻是迅速將它抓住了。
兩個老人感謝了那個人一番。那個人卻是年輕的華裔女孩,她戴著驢子的徽標。說聲不用謝後。
「先生。夫人,請你們在26號投這位先生一票好嗎,我可以向你保證,他是一個絕對合格的公僕。他參選是出於最崇高的為人民服務的目的。他現在需要公民們的,請你們給他一次機會!!」。
女孩子說話很動聽,並且迅速地向兩個老人的袋子中塞上一份候選人的競選資料和一份小禮物——一一隻踩在大象背上跳舞的驢子標章。
「喔。我會選他的!!」。老婦人說。「我喜歡他!!」。
「噢。太謝謝了!!!」。女孩子感動得兩腮通紅。
不過老丈夫卻是有點嘮「嘎。這個可是人不可貌相的。當初我們把尼克松選上台後,他這個大騙子還是把我們的約翰尼派去越南打共產黨了!!」。
「啊。我可以以我人格保證,他絕對是一位言出必踐,品格高尚的人!!他已經家財豐厚,不會去做損害任何一個公民利益的事!!」。
「你瞭解他嗎??」。在老人看來。這位女孩子只是民主黨的一個臨時僱員罷了。
「當然了,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了。因為他是我的爸爸!!我為他自豪!!」。女郎大聲地說。
「那麼我就投他一票吧!!」。老丈夫寡著嘴說「他有這麼一個漂亮善良的女兒,看來肯定是一個好人!!」。
這對老人走後,年輕女郎對著他們背影說聲謝謝。然後又是抱著一團資料向周圍的行人散發起來。像其它民主黨人一樣走動著,大叫著。先生們,女士們。憑著上帝賜以的不可剝奪的權利,憑著你們心中的正義與公德,請在26號為安德魯張先生投上一票吧!!!
在州的競選總部,默爾維爾先生露出了微笑。在剛剛反饋回的消息中,民主黨在改選議員中幾乎是全線飄紅,只有三個縣選區稍微落後於對方。現在距離投票還有二天時間。可以說在剩下的兩天中。共和黨是沒有什麼起死回生的手段了。
特別是在關係很重要的裡士滿選區,張文涵與對手羅姆尼的民意率距離在持續拉開。已經達到百分之三十五的巨塹。現在是百分之六十比百分之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