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英走出茶餐廳,這個儒雅的男子被中午的陽光所激,不由推了下眼鏡。他這些斯文的動作曾經一次讓社團中的兄弟加以嘲笑。他和司徒平被稱為社團中兩個秀才老大。
不同的司徒平是武秀才,拳腳功夫不但了得,並且親身也是血雨中殺過來。而他則是一直沒有經過什麼與人生死博鬥。從一個落拓街頭的大學生,然後逐步成為社團中排行第三的人物。一開始就是做白紙扇,現在他是社團中公認的智囊。軍師一類人物。
動腦總是比動手更容易,並且危險也明顯少許多。社團在競爭激烈的地下世界中脫穎而出。一舉在香江三分天下,其中固然少不了熱血博殺,生死交換。但是計算策劃,遠慮佈局的心機又少得了麼。在警方們看來。這一類分子就是高智商型犯罪,也將是下一個世紀的主潮流所在。
前一世紀在暴力狂式罪犯已經退潮了,這一類更危險的高智商分子將出場。
他身體欣長,長相清秀,一身得體的西裝,由於積年看書,使他更像那些全身書卷氣的學者型官僚。而不是一位名動香江,聲及東南亞台灣的道上人物。
他將左手插在衣兜中,皺眉問張敬軒。
「張叔,那位甄小姐怎麼說??」。
「看來她對六哥還是以前那樣,我也想不明白。六哥這麼一個優秀的人……」。他沒有說下去。其實他不明不明白。但是總不能說因為身為黑道上人才最大的妨礙吧。自已本身就是這種人。
陸正英何嘗又不明白,他想起自已那個已經離婚卻又在無時不刻思想著的妻子,神情也黯然下來。默不作聲走到停車場。
兩人就是感到不對勁,就在他們上車時。就有幾個精壯的便衣男性迅速出現,並且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他才說出一句。就是閉上了嘴。因為對方為首的將證件遞到了他面前,警察證這三個字明顯入目。
跟著隨著站在車邊的張敬軒被推開,另一個警察熟練地車內翻了一會後,在座位底下找出了一包白色粉末。跳下車來,他將這一包裝在透明袋子的白色粉末遞到為首者眼前。於是為首的警察面上就是浮起一絲冷笑來。
「帶走!!」。
張陸兩人相對苦笑,他們都是老狐狸,當然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是沒有用,也是假的了。兩人默不作聲跟著警察離開,心中都是有想法。
陸正英想的是警方好生厲害。竟然這麼快就知道自已身份了。他以為那粉是警方特意放進去的,為是找到借口逮捕自已。這類招數,自已早見識多了。萬沒有想到在大陸上也碰上這麼一著。
而張敬軒則是心思電轉,為什麼自已車子中有這些粉。是不是有某方在特意陷害自已呢。他心中想過一種又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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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紫紋當時正端坐台上,她現在就是一個陪坐角色。因為舉辦運動會不用上課,大學生們各有各式。紛紛離校蜂散去了。現在偌大的體育場那邊的坐階上還有散散鬆鬆的人打著傘在看著。而這些各校的領隊也是只來了大半,同樣是稀稀散散在坐在寬大的天棚下。不過自已本校的人物則是差不多陣容齊全。除了那三位大神外,眼看本校的導師班主任們都是一絲不苟地坐得整整齊齊。
林紫紋苦笑無言。這全是權副院長提出的,所謂有客人來。更要體現我校新風容貌。這三天大家都要出席啊。不過他卻和其它兩位不知躲到那個空調房去了。
好啦。現在學生都星雲四散了。卻讓老師們來頂缸……
讓老師頂倒也罷了,這樣熱天卻又把我也拉上來陪坐……
不過想歸想,想過了之後也沒有別的了。特別是兩個女兒也是表達對田徑比賽的濃厚興趣後。她們就是坐自已身邊,看著津津有味。有時還不住拍手叫好。這在一片寂靜。偶爾才會響起播音員聲音的天棚下顯得很突出。
兩個少女拍手叫,黃盈則是坐在林紫紋身後。她最後安靜得很,宿舍中的其它兩女都說她徹底成為林紫紋的跟班了。不過她卻是一點不生氣,抿嘴一笑。
看了一會。下面田徑場上哨聲響起。投標槍的賽事已經結束。在足球場的綠茵上,那個領將台上,已經有人員登上去。不過外緣的跑道上。戴著紅帽子的工作人員開始擺上跨欄。
接下來下面就要進行跨欄畢賽了。前一項賽事總結束後。馬上開始頒獎儀式,然後同時進行下一項的比賽。緊湊有序。
看著穿著無袖T恤,和短運動褲的運動員進場。林小靜噫了一聲,指了指一個人。
「爸。你看……」。由於林紫紋妹妹叫姐姐為爸爸的這件事於校園中不脛而走。無足自行。人人都是一笑之後,也是不說些什麼。這倒是很出林紫紋意外。她本來以為有人會拿這來大開玩笑呢,想不到一句因為生活習俗不同因此稱呼有所不同是很正常的就讓許多人不說話了。
「誰啊!!」。林紫紋愣了下後。細看了看。居然發現那是凌寧。不過這個年輕大學生自已也是好久沒會面了。今次想不到在這裡又看到。只是他換了運動服後,還真是有點看不出來。
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好笑。凌寧與她。一直是說得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這個人她也沒有怎樣放在心上,自從去年底一行人組團前往日本參加棋戰後,她與那一批人幾乎都沒有聯繫過了。現在又有一個舊人出現在眼前,這讓她不禁有點出神。又想起了去年那黑白縱橫,生死決殺的塵事來。
想想後,她起身去買礦泉水。女兒們快把水瓶子中的水都喝光了。黃盈本想自已去,不過林紫紋說服了她。留她下來陪女兒。自已一個人行了。
離開宏大的鋼架天棚,林紫紋快步沿著綠葉很茂盛,已經多到伸過路邊,攔在道中央的走道向前行。那個臨時搭成的小賣部就在走道邊上的林蔭處,架起了簡易帳棚,隔了一段路也能聽到那冰箱中的抽冷面呼呼傳聲。
她要了四瓶冰得最涼的礦泉水,又要了幾支雪糕。裝在膠袋子中,就要遞錢給售貨員時。
後面卻有聲音吵著出來。
「臭丫頭。你離我遠點啦!!」。
「誰走近了。明明你是攔在我前面嘛。」
「路這麼大,你偏走這邊,是不是要跟我做對!!」。
「地有這麼大,你偏要走在前面妨我,是不是也跟我作對!!」。
得跟你說理了,臭丫頭!!」
「娘娘腔!!」……
「老闆,冰綠茶!!」。「老闆,冰紅茶!!」。兩個聲音幾乎一起響著。
「好的。馬上來了!!」。那個中年售貨員找錢給林紫紋後就趕去呼兩位新客。林紫紋一回頭,就是怔住了。此時那個女生正臉紅紅地將冰綠茶擰開,仰首就向嘴中倒去。
而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穿著短袖白T恤,相當玉樹臨風的男士則是斜睨了她一眼,心懷不滿地哼了一聲。也擰開了瓶子蓋。喝了一口後,有點鬱悶地吐了口氣。
「真是爽快!!」。一口氣倒下了大半瓶冰綠茶。那個女孩子變得眉色飛舞了。
「舒服啊!!」。
「喂,別碰我!!」。
「哈。這麼敏感啊。呵呵。還穿這種有花的衣,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啊!!」。女孩子子吃吃笑著。
男生怒目相視,「你呢,你是女的還是男的,喲,這裡這麼小,飛機場……」說到後來,他就是忍不住自個笑起來。而那個女的則是開始面色不好看了。
就在這一男一女要發出強大氣場進行決戰時,林紫紋的出現讓他們轉移了注意力。
「寧堪。小蝶……」。林紫紋好笑地上前打招呼。
一下子這兩個在拌嘴的人都呆住了,很快地那個女孩子發出一聲歡呼。撲了上來,將林紫紋抱住,將自已也吊起來。「太高興了。太高興了。紫紋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寧堪站在一邊。也是滿面歡喜,乾咳了一聲。他哼聲道:「全身都這麼髒兮兮的,還不怕髒了人家!!」。小蝶滿面通紅。狠狠瞪了他一眼。鬆開手跳到一邊。回顧自已一下。果然是塵埃處處,東一片西一塊的。
不由拍打起來。
口中連連說對不起對不起。林紫紋當然不會放在心上,笑笑不說。而寧堪則趁此時迎上,伸出手來。
「紫紋。近來可好!!」。聽他語氣輕鬆樣子。一點也不像分離了好一段日子的,現在的他倒像從外面旅行歸來。輕鬆寫意得很。林紫紋握了握他的手,細細打量之下。發現他面上也有風塵之色。
「近來到那裡啦!!」。她隨意地問道。
「沒事,回山西走了一次!!」。寧堪抽回手。他笑容依然,只是林紫紋能體味出其中隱藏在眼角邊上的一絲淒楚。寧欣本來就是山西稷縣的人,雖然說父母早逝,並且親人生淡。畢竟那裡也是養育過她的地方。
她回那裡做什麼了,林紫紋欲言不過又是止住了。
寧堪卻又是向下說去,「哎。那裡也沒有什麼的,在那裡住了半個月,哈哈。感到沒有意思。就跑回來了。向酒店方謝了半個月的假,已經超出一周,不過也沒有什麼的。我都向老闆說清楚了!!」。
他聽起來很無所謂的語氣,林紫紋知道卻真正不是如此。身回故地,物是人非,縱然你對已經是很淡。不過你也還是會感到心中潛生某種滋味的。
不過就在此時。凌小蝶的插話了。
「嘻嘻。他這個笨蛋,如果不是我在一邊瞧著。不要說他到得了山西,就算回到,也是乞討著回去的。」。
一聽到這件事,寧堪面上就開始抽搐。哼了一聲不說話。
林紫紋也是意識到這可是一件讓寧堪難堪的事情。所以打斷凌小蝶的話題開始問道。
「你們這次上塬可是有何貴幹呢??」。她含笑說。
「沒有其它事!!」。寧堪笑笑。很自然的說:「反正稷縣也沒有什麼好逗留,於是我就回來了。對了。再過幾天不就是你的生日了嗎。我早點回來。也是向你這個壽星討杯壽星喝呢!!」。
他這麼一說,林紫紋倒嗤地笑出聲來。
「別忘記小美小靜的生日在我前面呢!!」。
「對啊。所以我也為她們淮備好生日賀禮了!!不過現在還不能讓你知道是什麼」。寧堪心有定數。
「什麼你的,難道其中沒有我的份嗎??」。凌小蝶有些不服氣道。同時狠狠於寧堪身上擰了下。同時笑臉對林紫紋道:「紫紋姐姐,先預祝你生日快樂了,祝你如仙子般紅顏永駐,青春不老。人見人愛。車見車賽。花見花開!!」,她這麼一串說下來。林紫紋忍不住莞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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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九日了,林子明停下了筆,注視著日曆。
久久不語,最近他一直心煩意亂。那位查理先生雖然自從那次交談後就是沒有再找過他。不過他心中還是莫名其妙地不安。對方在臨走前那一瞥讓他感到猛可裡一種壓力。
他拋下筆。苦笑地點起了一支煙。我該怎麼辦……正是自已的一手作為,所以那對姐妹失去本應由她們來繼承的巨額財產。自已雖然沒有從中得益,不過也是共犯之一。
想到自已的一生,清清白白,覺得自從成人以來。也沒有做過什麼違心之事。不過那件事卻陰影一樣藏在他心中,不時而時在竄出來。讓自已看清原來自已以前一直自持的清高雪潔也只是這麼一回事罷了。自已其實也是一個偽君子。也可能要巨大的誘惑前迷失掉本性。
如果他沒有羞恥。像其它兩人那樣那就好了。可惜的是自幼接受教育和日後形成的人生觀讓他一直對良心還是有敬畏之情。他也會譴責自已的。
絕對不能將自已由於一時昧良而引發的這件事讓外人知道。他珍惜自已的名譽就像鳥兒珍惜羽毛。雖然明知這很虛偽……只是世間之人何嘗又多不是如此。有幾個人能真正承認自已的錯誤的。
我會補償她們的……他拉開了衣領,感到胸口很熱。於是到冰箱那裡倒了一杯冰水喝了下去。
我一定會補償她們的。他再一次有幾分自我安慰地想著。
對,六月十五號就是她們的生日了。自已該有點表示才對。他決定去買一份大大的禮物作為她們的生日禮物。然後在每一年就要如此。當然她們有了困難,自已就一定要幫助。
想到這裡,他心好受些了。再說現在畫展已經到了尾聲,工作大可推到明天做。並且現在也沒有心情……
他於是上街去挑了兩份最好的禮物準備送給孩子,不過一想到她們身邊那個冷洌如雪的一樣的揚眉女子,好像全看透了自已心的麗人。
苦笑,他再挑了一份首飾當作她禮物並且附上謙躬的語言,不知怎樣。自已就是怕這個女性,於是下意識地討好她,順應她。希冀她對自已有所諒解。
當將禮物打包送出去後,他還是愁緒難解。回到辦公室。將房門關上了,抽了半天的悶煙。
而他送禮物事情很快也傳到了羅傑斯先生的耳中,並且有一份禮物清單送到了他的眼前。羅傑期先生僱傭的私家偵探是聽說是上海手段最靈通的。
現在這位男士拈起眼前的紙條,他現在已經能認識一些中文單詞了。當然上面還有英文。
瞟了一眼後。他將紙條放了下來,面無表情。
「查理先生。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中。私人秘密是受保護的!!」。羅雪凝小姐坐在他對面。提醒他說。這近一個月相處下來,她已是清楚一些事情。
她現在穿著一身湖水綠的藍衫,頭髮也是精心化妝過,整個人顯得自然有一種誘惑力存在。懷中抱著的中文教程反而令她更有一種引力了。不過羅傑斯的目光也只是在她面上瞟過。
「謝謝羅小姐的提醒。不過這也是我的私生活!!」。他乾巴巴不客氣的說。
「YES,先生,如你所願!!」。羅小姐馬上變得溫順起來。她明白這個男性還在處於離婚後的陰影中,剛才的提醒如其說是提醒,不過是為了說明自已的存在罷了。當然這些事對他是來說,不算什麼。就算被揭發了。也許有某方面出了一些考慮而刻意抹去吧。
「那麼我們可以開始新的一節中文課了嗎??」。她嫵媚地笑道。很有些楚楚動人風姿。
「好吧!!」。羅傑斯先生冷酷的眸子突然化開了一些,似乎對她有了一些興趣。
「請吧。羅小姐。我聽著呢。」。
嗯。青衫現在正在學習加快情節或充實情節中……笑。
今夜還有一章。青衫說過要今天更兩章的。沒有想到居然耽擱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不過說到要做到。今夜來個通宵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