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了,城市中每個人都差不多安歇了。但是還是有些事情在發生,進行。
就在這個寧謐的雨夜。在東郊一個寂靜的住宅區巷口外。在那座老式的,還沒來得及換新的街燈照著。在一株濕淋淋的,泛著淺光的老樹旁邊。有著一把小小的黃色的傘。在傘下,是兩個人,一個是濕淋淋的年輕男生,另一個卻是長髮披肩的女子。
「我真是笨啊,平日也自許有識人之能,卻是看不透這段感情」那是男的聲音。
「紫紋,也許就是你這一耳光,把我打醒了。你從來沒喜歡過我,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有。紫紋,你說得夠絕的了」
「對不起啊」那個柔和的聲音來自於那個女子。「我下手是不是重了些??」她沒有否認上面的話。「希望你沒事。」
「我現在是沒事」管中流慘笑說道「紫紋,只是你摑我之後,我就是差點想去跳河了」
「對不起啊」林紫紋還能說其它的嗎。只能又一次表達歉意了。還能如何補償他。讓他摑回自已一個耳光,痛罵自已一頓??
「算了」管中流咬唇道「其實我應該說聲對不起才對,我是明明看出我跟你沒可能的。卻是感情衝動。,你呢,你是一個姐姐,要照顧兩個妹妹。我這個人又不能幫上忙去。反而一直纏著你,並且我的追求技巧也有問題!!」
他忽然對林紫紋笑了「對不對,紫紋,先是開門見山,這倒是不錯,但是跟下來我應該有些技巧才好,一昧死纏硬泡在以前可能吃香,但是現在是沒有的了。也許我一開始就在電台上給你點歌,隔三差五給你送花,同時拉攏你的同捨朋友,讓她們在你面前給我吹風。其實你是一個好學的,可能不吃這一圈套,自已應該跑到你身邊坐下,為你解題去惑。指點迷津,我學歷比你高,說不定能幫上忙,也許這還能取悅你,得到幾分好感」
林紫紋只好閉嘴。由管中流繼續向下說。「也許這還不夠,自已應該從你的兩個妹妹身上下手,拉攏住你的親人後,這就是好辦了。看起來你很在乎她們的,如果能讓她們對自已青眼有加,想來你也不會這樣對我決絕的,畢竟要給家中人面子。接下來能近你的身了,那就好辦多了,絕不會有今天的一個耳光了。」
「假如自已再是無恥,大膽些,趁著你對我有好感了。改天,找個時候擺個英雄救美的烏龍。又或直接拿把刀子向自已身上插幾刀,如果你不愛,我就去死,想來至少能得手吧,因為紫紋你雖是堅強,不過那時若對我有了好感,至少就有七分成功率了,對不對,至少不至於落到被你摑耳光的地步?」
林紫紋只好苦笑了,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管中流說的有幾分道理。
「不過我呢」管中流怪笑一聲,聳了聳肩,「太幼稚了,太沒經驗了,我一向受過挫折,當然上不了好的大學算是一件憾事,不過自已畢業後得到的職位也是不比那些名牌生差勁。一直沒有談戀愛經驗,以為可以想那些三流劇本中那樣就去追人,平日有不少女生向自已示愛,自已就覺飄飄然了。以為可以一句話就將女生拉到身邊,誰知大謬不然,紫紋你卻是個與眾不同的。自已居然第一次就上不了檯面了,眼高的低,你一拒絕我就是發謊,最後居然失風度,流了不爭氣的眼淚,現在想來真是慚愧啊,慚愧得要死啊……」
「自已真是空想派啊。被你拒絕,其實應該才跟上去的,不應該在顧慮一個星期後再去找你的。其實寫信又有多大的用啊……至於跟著你下山來,更是錯誤多多,如果自已一開始就大膽些,紫紋,你會不會心裡至少有個我的影子在??」
「算了,你不回答也好」管中流澀然一笑「總之,我這個優秀學生,卻只是個愛情白癡,一點也不懂得追女孩子的方法,等到知了又太遲了,最後就是落到了被摑耳光的地步了,回首一下,自已在這段時間中表現真像個小丑,也許不單你看不順眼,你的朋友也是看不順眼,說我幼稚。無能。死纏爛打吧,就不定你不打我,他們也是要揍我了!!」
「對嗎??紫紋」
好一會後,才聽到林紫紋的回答。「你能想明白就好了」
「我想明白了,卻是像傻子一樣站在雨中好久才明白的」管中流似笑非笑「下次若有朋友失戀,我就把這個方法告訴他,在雨中淋著,不單會讓你有靈感,還會讓你明白為什麼會失戀。」
「管先生,看來你真的明白很多事情了」林紫紋也是覺得欣然「以前我也有不是之處。還請你原諒吧」
「算了,我給你的困惑不是更多嗎,畢竟我沒幫你什麼,反而總給你添加麻煩」雨緩緩下著。管中流的聲音也是緩緩的。「算到底,還是我欠你的,很早的時候,我爸爸就對我說過,男人要做事敢做敢當,對不起了,紫紋,我們不可以做男女朋友,但是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他向林紫紋伸出了手。林紫紋也是伸了手過去。兩人握緊了手。
「多謝了,紫紋」管中流放開了手。他現在面上有了笑容「我爸爸還說過另一句話,你知道嗎。那就是凡事都要當機立斷,不能猶豫遲頓的。追求你我沒有遵循這條,我就是落得了這個狼狽樣子。不過自已還是有勇氣向你說出來。我也覺得心鬆了。
「告訴你吧」管中流深深吸了口氣「我要走了,,明天就走!!」
「哦,中流,為什麼要走這麼早呢」林紫紋驚道。不過也是很快明白,他在這個城市中受到如此打擊。讓他再留下來,是不是有些殘忍了??
「我要到北京去了,那家公司給了我一個助理的職位。」
「咦,不是個經理嗎??」
「你聽人嗐說啊,那有一出來就做經理的,並且這個助理還是實習的,如果做不好,這個位子也得給踢掉的。」管中流淡淡笑道。
「不過那也是不錯了,這家外企的助理,比國內一些小企業的總經理還好啊」林紫紋說。
「是吧」管中流精神好了不少了,「我很早就是想過這種可能,獨自掌握一個部門,甚至一家公司,按自已的想法去行事,去蕩決風雲。我要證明,我是比別人優秀的」他攥緊了拳頭。
「你本來就比別人優秀嘛」為他的信心感染。林紫紋笑道。
「哦,如果我比別人優秀,為何卻是追不到你呢」管中流自嘲道。他看到林紫紋面上的尷尬,也是忙說了「對不起,也許我在其他方面確有些水淮,但是在愛情方面,自已卻是個白癡。,一個只會給人家添煩惱的白癡啊」
「到北京好好幹吧」林紫紋鼓動的說。轉開話頭。
「會的」管中流沉著的說。現在他看起來雖仍是滿身濕淋淋的,但是信心卻使他有些神采飛揚了。「我當然會好好幹的,不再那麼幼稚犯笑話了」
林紫紋看著這人男生,第一次覺得這個男生身上還是有一些令自已肅然起敬的東西。燈光照在他身上,他顯得有些發亮了。「好吧,先祝你了。」
「同樣。紫紋,我相信你也會是有一天與眾不同的,我雖是沒有手段,但是我認為我眼光不會錯的」管中流說道。他面色鄭重「你相信我嗎,紫紋」
「那是當然了」林紫紋心中也一曖了。這個男生今夜的表現使她對自已的印象全是變了。果然不愧是我們心願的一號人物。她心中想。
「我是T42次,明天晚上6點開車的。,你來不來送我??」管中流說。
「我一定來的」林紫紋想了想,明天晚上應該能有抽時間的。
「那就好了」管中流欣然說道。「說定了」伸出手來「來,拍下掌」林紫紋往他掌心拍了下。兩個年輕人如同小孩子般互看,笑了起來。
「現在是十點多了,回去睡吧,中流」林紫紋勸道「要不要我遮你回去」
「不用了,反正我身全濕了,正好回去洗個熱水澡」管中流從容的說。
「那就好好休息吧」林紫紋說道。
「知道了,你也是啊,明天你還得早起,照顧你男朋友和他父親呢,請代我向他們說聲對不起」管中流認真的說。
你還真的認為我和小馬是一對子啊。林紫紋微笑也不說明,她說「我會的啦。回去吧」
管中流伸開雙手,「這場雨還是太小,不過正好」他面上是一種安然的笑容「我走了,」他向林紫紋舉起了只手,然後那樣灑脫地走進了雨中。林紫紋則在身後望著他。
嗯,現在他可真是有男子氣概啊!!她是這麼想的。心中覺得很欣然。終於見他已是消失在那雨淋的一條巷子中後。她才是邁動步子向裡走。
她沒有看到的是。管中流又從巷子中看她了。眼淚滾滾而下,在那冷冷的雨中分外灼熱。紫紋,我們就是這樣了。他心中念著這個名字。然後他雙手插在衣兜中,仰首向天,更多更燙的淚水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