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並不需要太多筆墨來描述那天早上發生她們三個人之間那種善意的謊言,知道它們都發生了她們彼此希望的效用就成了。爸爸很放心地看著兩個女兒用完早餐後就出高高興興出門去,因為她們學校要補課,畢竟她們也快初中畢業了,學業要緊嘛。雖說明知兩個女兒升學沒問題,早已成為西安一家重點高中15中的保送生,但是肯學習,爸爸當然也是欣慰呢。爸爸當然也事忙,大學嘛,寧欣又扔下了這麼多功課,去圖書館查些資料好了。
只是今天她們只怕都要很遲回家了,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這是一時事忙嘛,日後清閒了,我們一家三口還不是有許多時間嗎。現下就由它緊緊吧。
她們三個人都是面帶笑容。在那涼爽的晨霧中走出巷道中來。然後在路邊等公交車。麗人爸爸坐的公交車向北,小美和小靜坐的公交車向西。結果兩個女兒的先到了,於是林紫紋送她們上了車。微笑著目送她們離去。直到那公交車消失在街角轉彎處。然後她才鬆了口氣,自嘲般地微微苦笑下。她跟著上了一部剛停下來的公交車,與小美和小靜是同一方向的。不過她們不會知道的,對不對。
林紫紋在東五路下了車。她有點茫然地看著這眼前還顯得相當冷清的街景。一時竟是忘失了已來所為何事了。在寂靜少人的街道兩邊,高高低低的座樓,還有各家店舖超市門前花樣百端的裝潢,但是現在還早,大多數店子都還是關著門呢,都是一色藍色的可卷鐵簾門。不過林紫紋不是找它們。她要找的是觀瀾大廈,裡面在舉行一次展覽會,既然是大廈,想來是不難找到的。
林紫紋很快就找到了觀瀾大廈,它就藏身在附近幾座高樓中,它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低的,一眼看上去,應該是有四五十層吧,那個展覽會是設在六樓。她當初還以為會在最高頂呢。進門後,她沒有坐電梯。而是順著空無一人的樓梯向上走。只要凡是不是那麼必要的,她總是忘不了運動下身體的。
她在走道盡頭處的一家普通辦公室找到了辦事人員,才發現自已竟是第一個來求職的。那個辦事人員仿是一個主管身份,因為林紫紋敲門進去時,他正支使幾個員工忙進忙出。聽到林紫紋說明來意後,這個已是禿了一半頂的,矮胖的中年男人先打量了林紫紋一會。然後揮手讓那幾個忙得汗流浹背的員工先退出去。
接過林紫紋的學生證看了一眼後「林紫紋」他念了一遍後。抬起頭又看了林紫紋一會,好像剛才沒把她看清楚似的。然後他把才證件還給林紫紋。
「好,好的」他走回辦公桌後坐了下來。將雙手合在一起。「你是來求職的,對不對,那麼你想做那一個職務呢」他語氣變得相當和善的了。
「呃,這,,,」林紫紋覺得有點窘住了,她在那張紙上也未發現有什麼詳細分類,也只是籠統說為工作人員而已。「那麼請問下,你們這裡有那些崗位要人呢」
「要人的崗位不少,由於我們飄現公司才在半個月前搬到西安,事情許多還沒搞定,又要急急打開知名度,搞好這次展覽會」那個主管分開雙手,胖胖的臉上現出幾分憂鬱來。「方方面面都要人,我們這裡才有九個職員,甚至把地面掃一次也是人數欠缺,其它的比如會計,審核,秘書,等等全是少人,,」
「不過,先生,我是要個短暫職位的」林紫紋委婉提醒說。
「是這樣嗎??主管男人仿微吃了一驚:「這麼說,你只是做兼職的,兼職的工作恐怕你不太適合做吧,並不輕鬆的」
林紫紋倒覺得好笑:自已是來找工作的,莫不成是找享受的麼。她客氣的說「沒關係的,請問可以給我安排一個嗎??」
「那好吧」那個男人見她心意如此。於是說道「那麼,你就做引導員吧」
「好的」林紫紋從容不迫答道,心中覺得很高興。
這個展覽會展品就是時裝,各種各樣的時裝。這些時裝包括極廣,上至帽子,下至各種款式的鞋子。繽紛多彩,五光十色。瞧得林紫紋眼花繚亂,到處是那種男女的塑料模特兒,看起來也是人頭湧湧,相聚一堂,擺滿了六七八三層數十個房間。
那個禿頂男子,不,應該叫他謝總設計師才對。他其實也是飄現公司的設計部經理,飄現公司(時裝飄現你的魅力)是一家專門生產時裝,設計時裝的大型公司,在東部沿海一帶名氣極大,極想拓展。於是今年內便開始進入西安,於西安建立一家分公司,謝意(就是那個男人的名字)是理所當然的掌權者。他雄心勃勃,打算在西安大幹一番,於是就籌劃了這場展覽會,展出了一千多種時裝產品。這些大部份都是出於謝意之手,看來他也是對此足引以為豪的。他一邊引導林紫紋在展覽廳中各個房間走遍,一方面也滔滔不絕大談他是如何汲取到靈感,設計出這些風格獨特,與眾不同,自有韻味於中的時裝來。
林紫紋對此倒是一竅一通,只落個連連點頭稱是了。後來謝意發現林紫紋其實對他的長篇演說不感興趣,於是就止了口。開始指點起林紫紋來,那一類時裝是性感方面的,那一類是古典美的,那一類是牛仔前衛式的,那一類是頹廢內涵的,那一類時裝是活潑大方的,那一類時裝是浪漫式的,那一類是叛逆性的,那一類又是俏皮可愛的,那一類是高貴奢華的,那一類又是充滿未來主義因素的,,,,總之,總之,多得很,如果客人來了,希望看到那一方面內容的時裝,引導員就把他帶到那個房間去,就這個責任就得了。似乎很輕鬆。
「這是否意味著我只需把客人帶來帶去就行了,是不是」林紫紋聽完後說道。
「是的,不過不許帶錯地方啊」謝意笑道。「是不是,紫紋,不過你放心,每個房間設放的時裝都是有資料的,你還有其它的引導員只要熟悉它是不會搞錯的」
「那是多謝謝經理了」林紫紋聽起來覺得這份工作也不是難。心中也是感動,覺得這個謝頂男人雖然相貌不佳,並且笑起來也是太醜了些,然而仍可是說得上一個好心人。
在又交代一些事情後,不久又上來不少人了,都是前來求職的或本來就是飄現公司的員工。於是謝意就離開了林紫紋,回到辦公室應付其它人去了。林紫紋則是懷著一種淡薄的歡悅開始她的第一份大學生兼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