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人爸爸 正文 初變 麗人爸爸 前部[二十一] 身手
    現在林子文他坐在公交車中了,他很幸運在上車時還能找到空的座位,沒有像平日那樣如同砌沙丁魚一堆人擠在一起。事實上這車上人還是不太多,因為它才開出首發站不久。林子文的位置就在窗邊,他將盒子和袋子全放在旁邊的座位上。現在正帶著一種疲倦的感情打量從公交車身邊流過的行人,高樓,店舖,在這快到十二點的時間中,西安最熱鬧的生活正在上演著。那已變得灼熱的陽光也以在街道兩邊瘋狂嘈雜的搖混樂在跳動著,一閃閃的令人眼花繚亂,因此,林子文才看了一會便將目光收了回來。

    他是從火葬場那裡回來的,他沒有找到那個又瘦又黑的年輕人。一個胖乎乎的管事的人物告訴他,那個人昨日就辭職走了。他家在那裡??反正不是在西安。也許看見林子文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份上,那個管事的還提供了一條線索:那個男的好像是來自北部榆林一帶的。不過這又有什麼用,反正是找不到他了。如果林子文昨天沒有和兩個女兒去大雁塔的話,很有可能會截得住他。不過林子文並不後悔,他只是記住了那個人的名字:蘇衛,很普通的名字,起得也不好聽。以後還有機會碰上他嗎,償還他的恩情?機會不大啊。林子文卻是很感激他的,至少在許多同事漠然旁觀的同時,一個陌生人伸出了手。我們這一生有多少人是受惠於那些很可能名字也不知道的陌生人啊。不過我們總會將他們忘記,和以前那些對我們苦難漠不關心的人重新快活嬉鬧在一起。

    人,真是善忘的動物呢??只是林子文不會了,他將永遠不會忘了這個年輕人的。一些道理人人都有懂,要感恩,要施恩,要善待別人同善待自已一樣,不欺騙,不沾上不良的嗜好……不過有那一些人能完全做到呢。林子文平日也不能全做到的,不過自從經歷了這麼一番生死輪迴後,他心中開始觸動了,那些年代久遠,早已沉積思想底部的東西開始浮了上來了。這種變化起於回家的那個忐忑不安的時候,在這短短的兩天中,他又向自已思想深處再邁了一步了。他當時看到火葬場那可怕的冷漠的焚燒爐,他明白了自已想要做些了那一類,一個方向指了出來。他將不會再是平日那個對世事冷淡的林子文,不再是那個普通又普通的小市民,他將要走一條新路,不像以前那樣庸俗下去。17

    公交車的一陣晃動打斷了他的思考。原來是到了下一個站了。望見車門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正嘈雜地擠上車,爭先恐後,唯怕佔不上一個位子。他淡淡一笑,人哪。於是他將盒子和那個裝著寧欣的衣服的袋子人旁邊的座位拿過來,放在腿上。馬上的,一個打扮得很「酷」(這是用眼下的流行話說的,雖說林子文並不認為那是什麼酷)的小伙子從車門口急匆匆地分開眾人奔到他身邊坐了下來。舒服地又帶著幾分得意吐了口氣,他悠然晃起了腳,帶著一種輕視的目光望著那些仍在向上擠的人。無聲的吹了個口哨,他這才注意起身邊的人來。於是他馬上把腿放下。面上那種輕浮的表情也消失了。林子文不用側首也能感受他正在不斷的打量著自已。由他吧。他也只是一面淡然的坐在那裡,將手圍住那個放在盒子上的手提袋子。陽光從車窗個灑入來,映得他的長髮閃著柔和的黃光,在這個吵鬧的車廂中,這裡卻是一個寧靜的小角落了。與那世界切割了開來。不久,林子文他周圍的人也靜了下來。林子文感覺得到不少目光在自已身上無聲掠過。26

    公交車又開過兩個站後,林子文站起身來了,這並不是說他要下車了,其實那裡離他的家還有六站路。他起來是因為一個不久才下定的信念。一個老人上車了,於是他就讓出了座位來。他當然也知道,自已讓座時,幾乎整個車廂的人全在注意到了,他一下子成了車廂中的焦點了。那些目光中是有許多不解的,不過他又何必多理呢,他也只是按照剛制定好的生活原則去行動而已,並不一不定要別人理解啊,不過車廂中沒有人說話了。林子文左手抓緊一個勾扣。右手提著袋子。在車廂中站得筆直,旁邊的乘客也沒有將他擠得緊緊的,而是彼有默契般給他留了一定的空間,而那個打扮入時的小伙子最後也將位子讓了出來,他就站在林子文身邊,為他挾著那個盒子,不切不用多說啊,如此而已。(後來那個小伙子下車後,不無遺憾的說起了車上的奇遇。她甚至還對我笑了笑呢,可是我就是沒勇氣。他就是這麼說的。一個同夥鼓噪他,不是吧,你一向不是泡女高手,自稱臉皮厚如城牆,怎麼沒膽子,聽說最潑辣的女,你也照樣泡來,讓她低頭順眉了麼。那一個女的,你竟是不敢上去勾搭了??問題是她不是那種女孩子啊,小伙子歎了口氣又說道她太漂亮了,太有主見了,就算我厚面皮去泡,也肯定是一場空的啊,說不定我還會傷心而死呢。說到後來,他自嘲的笑說。你又怎麼知道她是有主見的。同夥還不服氣,不是有這麼句話,越好看的女人越沒大腦的。那就是你沒見過,小伙子罕有的嚴肅說,假如當時你也在車上,看見她了,你肯定也沒辦法說出一個字。你只消看她的眼睛一下,你也肯定會覺得大腦全空了,平日用業泡女的語詞一個也用不上,在她面前用那些詞,簡直在顯示自已是白癡了。她好像一眼就全把我們看透了。在她面前,我們就像小屁孩般無地自容,只取其辱而已。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天!!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女孩子的,好像特意是用來折磨我的。他的同夥全呆住了。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後,小伙子從沉思中醒來,又是用一種複雜的感情說了一句,後來我終於下定決心了,管他呢,任她如何,我也要試著與她說句話了,至少也得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和住址。這才是老大本色啊。同夥忙來拍馬屁。本色個頭啊,小伙子鬱悶的道,將手中的香煙扔得遠遠的,最後我也沒敢說。因為她做了個動作。啥動作啊,她對老大你做了什麼動作啊,說來聽聽,同夥們全興奮了。你們想到那裡去了,他們的老大白了他們一眼,你們認為她是那種人……??她不是對我,而是對另一個不長眼的傢伙,於是我就連與她說句話的念頭也不敢有了……)

    「我都看見了,其它人也看見了,你還不承認??」這是在一個上落站點,車剛停下時。林子文說的話,對象是一個留著兩筆鼠鬍子,穿著花裡胡哨的人,這個男性年紀不大,頭髮梳得發亮。他的左手正給林子文捉住:他就是在想下車時被林子文截住了。在眾人圍觀的目光,他有點慌了:「美女,你想幹什麼,想釣哥們凱子就早說嘛,瞧你長得不錯,哥們還會多給錢哪。」林子文目光刀子一樣尖,他口氣也是同樣:」你不要多說啦,把摸來的錢包還給失主,我說放你走」。「哎喲,你胡說什麼」這個兩撇鬍子面色更緊張了「話不能亂說啊」,但是林子文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色厲內荏,她微微一笑,「沒有是嗎,你敢把讓我們搜你的風衣嗎,我敢說裡面至少有一個錢包不是屬於你的」,她又轉而對圍觀的眾人說「大家不妨妨檢查下,看誰的錢包不見了」。「你你……」兩撇鬍子更緊張了「你多管什麼閒事」他凶狠的說,他用力一拉想脫出林子文的掌握,但是沒有成功,他的手像被鑄在鐵中了。他又驚又懼了。「我的錢包不見,」旁人終於有發現不妥的了,「我的也是」,「我的……」。林子文從容一笑「你沒話說了,扒手!!」「我操你媽的……」兩撇鬍子狗急跳牆了「你這個賤貨,讓你多管……

    他右手從身上摸出了一把刀子,就是直刺了過來。但是林子文另一個手一鬆,那個袋子掉了。他就是抓住了那使刀的手腕,那刀子就停在他胸前不遠處,明晃晃的很嚇人,可是半步也進不了了。就在那個扒手驚懼目光中,林子文左膝上撞,一下子乾淨利落將他來了個氣血上湧。跟著一反手腕,那把刀子就是叮的落了下來。自已本事還沒生疏呢,他心中想著。

    望著已是癱在車廂板上的小偷,周圍都是一片寂靜。林子文側首一看,那個袋子卻是被一個旁人接住了,他伸手拿回來。」謝謝了,「他平靜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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