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一句,黑暗世界答應你們的條件是什麼?”教皇一邊將紙遞回去,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肖雲崗收好紙和回音石,微笑道:“閣下是聰明人,自然知道這是不該提出的問題,不過可以透露的一點是,他們所付出的,絕對不比教廷的少。”
教皇心中略鹹平衡,心情卻是懊惱到了極點:天文數字的巨款……文物……礦產和奇怪的材料……部分地域的控制權……一旦只方以後再發生糾紛後時的絕對讓步……等等等等,真是讓人沮喪。
但條件歸條件,教皇可不想整個教廷的精英人物全部喪生在拉薩,屆時西方世界將全是早就暗中與對方妥協的宿敵——暗黑議會的天下,所以他祗能答應了這個不平等的條約.他終於明白,當年中國人在鴉片戰爭時期被迫與自己所在西方諸國簽訂一系列屈辱條約是何種心情了。雖然這一切都讓人難以接受,但自己無論從全局或個人考慮,亦沒有第二種選擇。
不久,撤去晶罩的肖雲崗向裁判艾赫邁德主動認輸,並提議只方不必加賽,最終以和局收場。對此,東方的靈能者們除了一些晚輩外,大多的主腦人物都似乎波瀾不驚,顯然在事前早有默契。而西方的修士,尤其是教廷的修士全都露出了喜色,認為是教皇在關鍵的時候發揮了自己的力量,“迫使”對方認輸,使落盡下風的己方扳回了顏面。哪裡知道他們地教宗大人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此時,在山下肖雲崗的帳篷中,盡管有趕去的肖鳳音相助,但肖風凌的情況仍是不容樂觀.肖風凌與比修斯的戰斗看起來平靜,實則凶險無比,雖然在先前的近身戰中,肖風凌占了不小的優勢,但在後來比修斯的神之領域中,肖風凌卻是吃了大虧。比修斯的力量果然強橫無比,尤其領域力量幾乎可以用“不可思議”來表達.竟然能化為似乎各自具有獨立意識的大小諸神,雖然本身是以宙斯為本體.但其余十二主神乃至各護街神都莫不是他地化身,肖風凌無法以集中目標發動精神攻勢。領域自然也無從破解。這種以一化千萬的可怕領域是肖風凌前所未聞地。
在戰斗中,肖風凌化出祝融、後裔、慶忌三尊獨立化身已經是竭盡所能,要如此修斯那樣每個人都有其單獨意識,仿佛真正的世界一般,那是絕無可能。
雖然肖風凌一度利用領域地規則,勉強克制住對方,一時僵持不下。但要想以三敵眾,卻是不太現實,就好比一個普通人即使個人功夫再強,在千軍萬馬的戰場上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果然,對方一加強攻勢,肖風凌的三個分身就處處受到擎肘。精神力受損不小。
就在此時,他忽然發現了對方領域的一個奇怪之處,奧林匹斯山的諸神。尤其是主神們個性太過“突出”,那些表現出來的喜怒哀樂、恩怨情仇的復雜情感,簡直就是一個個活生生地“神”。這絕不象是肖風凌那樣一化而三,三人兼我的境界,難道這個領域真如傳說神話中的一樣,是一個復雜的“社會”?化身宙斯的比修斯雖然在這裡擁有絕對的權威和領導權,但也明是這個“社會”地一員而已,並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意識.換句話說,他還不能完全控制這個領域的一切。
確定了這一點地肖風凌立即收起三大化身,將戰力集中轉化群戰能力極強的孫悟空,果然收到了奇效,充分利用了神之領域規則和自身特性的孫猴子將十二主神殺得大敗。直到宙斯強行集合十二主神的力量使出“諸神之怒”時,肖風凌也終於發出了自己的殺手鑭,妮臨終前送給他的禮物,昔年封神戰爭中名動一時的十絕陣中的“地烈陣”,終於逆轉了整個局面,比修斯不敵地烈陣,灰飛煙滅,化為血水。但肖風凌所受的精神創傷也頗為嚴重,尤其是最後地烈陣的陣眼,那個“坤”字在毀滅對方神之領域的同時,似乎吸收了一部分奇怪的精神力量,直竄入體內,使得肖風凌的力量在居然迅速消逝,等到他經過數次瞬移,來到肖雲崗的帳篷時,一身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幾乎又回到了當年初次修靈的狀況了。
肖鳳音及時出現,不顧自己傷勢未愈,運用力量替肖風凌療傷,卻祗能緩緩助他精神力的恢復,無法處理那些潛伏在肖風凌體內,使得他靈力盡失的古怪力量。
“阿姨不必難過,這些都是今之使然,更何況,我的力量明是時有時無,時強時弱,並沒有真正地完全喪失,關鍵就是如何解決那些奇怪的力量,我自己也是個醫生,會想到辦法解決的。”肖風凌看著近乎拼命地為自己療傷的阿姨,感動地說道。
“唉,都怪你父親……他明知對方在最關鍵的一場會派出最強的人,卻還要堅持讓你出場……”
肖風凌搖頭答道:“這是我自願的,老爸說過,我身為靈能者的一員,又是炎黃子孫,在這節骨眼上可不能逃避,我雖然平時不喜歡參與爭斗,但在此戰不比往日,作為中國人,所能做的,就是”義無返顧“四個字。更何況除開那股奇怪的力量干擾外,這一戰對我的益處也不小,畢竟,平時要找上比修斯這樣一個對手可是太難了。”
“你和你父親有時候還真象……祗可惜你耗盡力量,勝了至關重要的關鍵一局,使我們占據了絕對的主動,但下一局將會輕易葬送你的辛苦成果,因為你父親會認輸……事實上,按我們的想法。這次應該是一場沒有勝負的決斗,”肖鳳音感歎著,看了一眼滿臉不解地肖風凌,繼續解釋了起來。
事實上,靈能者中的智者們早就覺得這件事端的起因確實有待深究,很多地方都存在著疑點和漏洞,就連當初江尋死在教廷中人手中的事件也有不少值得斟酌的地方。當然,教廷之所以集合黑暗世界來中國挑戰,絕非是僅僅為了替紅衣主教托克翟復仇而來,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結果如實是中方取勝。各派也不可能如西方的想法一樣,將自己的勢力全面朝西方擴張。且不論己方的人力物力等條件有限。光是人家在西方根深蒂固多年的勢力和信仰就不是僅僅靠武力就能取代的,到時候很可能還會演變成一場曠日持久地大規模混戰。這一點,各派都很清楚,所以大家一早就達成了平局的共識.這種有條件地“平局”使各派得到的補償也是相當客觀地,當然,前提條件必須是己方的實力足以控制整個決斗的勝負決斗開始以來,遇到的困難也超過了靈能者們的想像,沒想到西方還有如此多的棘手人物。直到最後兩場才分出了高下。不過經此一役後,西方的兩大勢力均是精英折損,大傷元氣,短時間內恐怕無法翻身。
“原來是這樣……”肖風凌點了點頭,說道:“難怪阿姨要留下那古丹多地性命,就是為了維持黑暗世界和教廷之間勢力的平衡。讓他們保持繼續相互爭斗的實力。”
“不錯,小風,你連這一點都發現了。看來兩年不見,成長了少啊……”肖雲崗的聲音從帳外響起。
肖鳳音用咨詢的目光朝他看了一眼,肖雲崗微微頷首,表示事情已經全部解決妥當,對兒子說道:“祗是有一點你可能還沒想到……就是平局的真正意義.這次西方來了不少精英,如果我們想全部殲滅他們,雖然不是不可能,卻要付出相當地代價,結局必然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個,。這樣不僅對靈能者的勢力損耗相當大,而且還極可能會被人漁翁得利。”
“漁翁得利?你的意思是……”肖風凌一震,如果東西方都是兩敗俱傷,那麼最大地收益者會是誰呢?
“雖然這明是一個猜測,但從當初邪雲宗長老江尋離奇死亡的事件來看,並不是教廷中人阻擋其污辱那位女子而引起爭斗那麼簡單,據目擊者說,江尋是被一位大主教和光明騎士‘見義勇為’聯手殺死,暗理說,以邪雲宗宗老的身份,就算再不濟,也至少能與紅衣主教分庭抗禮,怎會如此輕易被實力還低於自己的人所殺,而那位獲救的女子至今下落不明,連我肖門的情報網都沒有她的消息。我一直懷疑那個神秘的女子到底是真正的受害者還是在扮演著另一個什麼角色?如果是後者,那麼這件事就很值得商榷了……而由江尋保管的邪雲宗秘本失蹤的事情更加蹊蹺,包括後來只方愈演愈烈的爭斗,都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我懷疑這件事是有人刻意為之,主要目的就是要挑起東西方的沖突,其用心之險惡,心計之可怕,實在令人心驚膽戰。”
肖風凌皺著眉頭,仔細斟酌著父親的話,心中漸漸明白為什麼自己一方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還要故意控制一個平局的結果。如果真如父親所說,這場爭斗是有人刻意挑起,那麼很多疑點也就不難解釋了,問題這個人究竟是誰?
肖風凌心中忽然靈光一現,想到一只深邃而可怕的青眸,不由打了個寒顫,難道是他?這時,肖雲崗的電話又響了,接過電話後,他看了看沉思中的兒子,猶豫了片刻,說道:“我我剛接到一個消息,我想還是告訴你為好……水月門心宗宗主蘇清月已經出關了……”
肖風凌的腦中頓時“轟”地一聲,心情陡然紊亂了起來一一清月,終於出關了嗎?那麼她所修煉的無情道豈非……
“蘇清月一出關,蘇秋苓馬上將門主之位相讓……”肖雲崗看著肖風凌的模樣,暗歎了一聲,沒有說完,但肖風凌心中卻明白父親的未盡之意,蘇清月的冰心訣想必已經大成,達到了無情無欲之境,所以蘇秋苓才放心地把門主的重任相托。
清月終於完全步入了無情之境,而自己呢,連“破而後立”的第二重境界都沒能真正突破,又怎麼能喚她回頭?肖風凌祗覺得頭腦一片空白,連肖雲崗後面的話都聽不到了,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心中的那份苦澀。
啼烏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
肖鳳音有些不忍,想要上前安慰,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況且自己的身份也有些尷尬,這時,肖雲南為了引開兒子的注意力,岔開話題問道:“對了,小風,你的傷勢怎麼樣?”
肖鳳音趕緊含意接口道:“小風的精神力受損很大,而且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殘留在他體內始終無法驅除。”
肖雲崗皺了皺眉,上前一搭兒子肩膀,靈力迅速在肖風凌體內運轉一周,發現連自己都無法驅散那股已經和肖風凌連為一體的怪異力量,神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別忘了,我可是青衣門的長老呢,我能自己想辦法解決。”肖風凌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爸,阿姨,放心吧,不用擔心我,邪魔青龍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我懷疑這次的決斗起因和他有關,如果有需要幫忙的,明管聯系我……我現在要先回山青村救舒迢,你們請多保重……”
“好,先公後私,不愧是我的兒子,”肖雲崗露出激貪之色,“兒子,老爸以你為榮,你萬事小心,記得替我問候雪沁。”
肖風凌知道父親在提醒他別因為蘇清月而影響了與司徒雪沁的關系,點了點頭,而肖鳳音悄悄地把那塊天炎精石又塞回到他的手中。
雪峰在經歷過幾天熱鬧和激斗後,此時又恢復了往日的冷峻和蕭索,被強壓入地面的石板上早已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雪。西方的人馬撤退後,靈能者們也陸續離開了,當然,同樣是撤離,只方的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凡是參與決斗的門派和來助拳的觀戰者都收獲不小,雖然有很多“賠償”還沒有兌現,但那也祗是時間問題而已。還有幾個勢力鐵大的門派還做了好遷移到國外發展的准備,當然,那僅僅限於協議中商定的區域,在那裡,原本存在的西方黑暗勢力和光明勢力都會按照約定撤走。而更多的門派和個人則是得到了更實惠的補償。
上官謙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也沒有去“登記”名字以獲得好處,而是直接帶著喬尼兄妹回到了旅社。“無名氏”在決斗中的所表現出的實力,完全證實了克拉潘的那句話,上官謙也明白了自己和肖風凌的巨大差距,雖然有心理准備,卻難免還是有些介懷。奇怪的是,肖風凌卻一直將自己鎖在房裡不出來,連飯都沒吃,這樣的狀態竟然一直維持了兩天兩夜,直到第三天早上,肖風凌才走出房門.上官謙注視著萎靡不振的肖風凌,在神識中問了一句:“你的傷都恢復了嗎?‘無名氏’閣下!”
“就知道瞞不過你……”肖風凌苦笑著在神識中答道,“我的傷已經恢復了,但是比修斯的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殘留在我體內,始終無法箍散,我已經無法再自如地使用出自己的靈力,力量時有時無,而我現在的狀態,最多就是一個聚靈期的菜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