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父子祗覺發出的攻擊全被一股怪異的柔力所牽引、吸收、化解,這個敵人明明受了傷,體力和精神正處於比較低糜的狀態,力量也比較艱澀,正是下手的最好機會,不料竟然遇到了這種情況。
黃沂揮舞著鎮魂尺,化出一道道白影,彷彿化身千萬,每一擊都蘊涵著恐怖的爆炸之力,要是被擊實,必定會骨肉俱裂,這與唐凌的「火雷術」有點近似。白影將肖風凌的所有移動位置全部封死,將他完全籠罩在其中,正是黃沂成名的「裂天尺法」。
黃宗柏經驗老到,並沒有選擇與兒子同樣的攻擊方式,以免黃沂施展不開手腳,他採用的戰術是在另一方抽冷子發拳,拳頭冒著還颼颼的寒氣,他的拳法與這種攻擊方式一樣,就叫做:冷拳!
才一發力,地面上已經結上了一層薄霜,連雜草都結成了冰,顯然是修煉了某種帶寒性靈力的心法。按理說,黃宗柏的力量不在水月門雪宗宗主蘇芳雲之下,但這種寒氣卻不是特別強烈,與當日西旋峰上蘇芳雲大戰唐凌的威勢完全不能比。明是如果有心人能拾起地下被凍結的雜草,就可以發現被凍結的草,赫然已經愛成了黑色,這正是冷拳的最大特性:毒!寒毒!
祗是,讓兩人沒想到的是,無論是炸力非凡的裂天尺法還是毒性陰損的冷拳,在對手那看似軟弱的古怪力場面前都無法發揮出應有的作用。如果不是不時有鎮魂玉尺地炸力在肖風凌後方的較遠地面上爆裂,黃沂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再次陷入了幻境之中。
黃宗柏也發現了蹊蹺,無論他如何努力。在以肖風凌為圓心的一米範圍內的地面上,依然是青草攸攸,毫無被凍結的徵兆。黃宗柏自恃也是有名望的靈能者,想不到和兒子兩人傾力的合擊居然對這個年輕的對手毫無效果!
「倒還有幾分門道!」遠處窺視的那目光忽然亮了亮。
肖風凌卻不知道這麼多,他正處於一種十分難受的狀態中,那幾人合力地精神攻擊雖然比他要強大,方式卻過於簡單,對於掌握了領域這種超強精神攻擊形態的肖風凌來說,倒也無法造成太大地損傷,要命的是。領域地反噬之力。如同其他精神攻擊差不多,一旦遇到反彈。那麼對自己的傷害還不止是所發出的威力,甚至會有疊加效果。如果說剛才那幾東雷電是他對別人所發.那麼此時他所承受的,就是整個天空降下來的落雷!
好在肖風凌的神智還沒有模糊,一邊承受著反噬的傷害,一邊憑著一種似乎是本能地肢體感覺,催動著新領悟的防禦靈訣「夢月引」。
這種類似有意無意的「昏戰」狀態恰好發揮了夢月引的極致,產生了一種類似太極拳中至高境界「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的空靈狀態,肖風凌竭力吸收著對方攻擊所轉化的一小部分力量。調節著紊亂地靈力,力量也在一點一點恢復。不過以目前的形勢來說,雖然他防守自如,但要立即反攻,卻也是無能為力。
肖風凌與黃家父子一時進入了僵持狀態,而姬芙公主那邊則是穩佔了上風.雖然姬芙公主此刻表現出來的戰鬥力無法與水下相比。而且在陸地也無法進行戰鬥變身,但她地實戰經驗和本身的力量都要高於易湘勇,這些日子下來。對陸地上的戰鬥方式也有所適應,加之有藍絞族最強的攻擊靈器雷神戟之助,易湘勇應付起來確實極為吃力。
易湘勇看到姬芙公主手中的比普通長兵器要短上一截的三叉戟,猜想對方應該長於近身武技,便故意和姬芙公主拉開了距離,想借助自己鋸輪的遠程攻勢來對付她。想不到這下更中了姬芙公主的下懷,幾道裂空勁氣下來,就讓易湘勇汗流淡背。要不是陸地上的環境不同與水中,姬芙公主無法把握住「紫電魔蛇」的力量,明用了「半月斬」之類的凌空勁氣攻擊,估計易湘勇的處境還會更加艱難.還好易湘勇手中那面青銅輪也是有數的靈器之一,變化頗為奇異,剛才還是一個可拋射的遠程攻擊武器鋸輪,一會就隨著他的近身攻擊而變為一把長劍,現在更是化做一柄長戰爺,堪堪抵住姬芙公主,雖然落了下風,但在短時間內也不至於落敗。
最讓肖風凌擔心的,是烏濤和司徒雪沁那邊的戰鬥.雖然烏濤本著誓死保護「大嫂」的決心,沖在了最前面,替司徒雪沁擋下了不少攻擊,但由於和對方實力相差太大,所以才一眨眼的功夫,已經不可思議地連中了對方幾十爪。
殷長老名叫殷淦,與黃宗柏同輩,是天英會創會時的元老,也上現今天英會中實力最強的兩人之一。此人年輕時因家仇而投入邪道,也幹下一些傷天害理之事,行事甚為乖張,後被天英會的原會主也就是黃宗柏的兄長黃國盛三擒三縱,又幫殷淦設計除去了當年的仇人,終於使其感化而投入天英會門下。
殷淦身材瘦小,但是天生異廩,速度奇快,早年曾修習過一種叫「邪光遁」的靈訣,身法如電,來去無蹤,有「無影人」之稱.烏濤如何跟得上他的速度,司徒雪沁的靈劍根本無法鎖定目標,屢屢落空,要不是烏濤防禦力高(烏龜殼?),又拚死纏著對手,明怕司徒雪沁身上早已不止這幾道血痕了。
殷淦一心想盡快解決本次的目標司徒雪沁,卻嫌烏濤死纏爛打,早已不耐,輕鬆躲過小飛刀後,瞥了個破綻,銅爪朝烏濤天靈蓋抓去,勢要將這礙事的小子頭頂抓出五個血洞。司徒雪沁看出烏濤危險.控制著空中的靈劍一分為二,從兩個方向刺向殷淦,殷淦早有準備,身影一晃,鬼魅般地出現在烏濤地下方,銅爪忽然一邊,五個尖刃收攏成一股,成為一把旋狀的錐子,朝烏濤腹部捅去,烏濤倉促間凝聚出的冰盾輕易就被碎裂。眼看就要落個被穿透的下場。
忽然,殷淦感覺背後一股銳風掠來。速度之疾,威力之強。連他都不敢忽視。此時殷淦正好經過連續移動,舊力已竭,新力未生,無法再施展身法躲避,明得放棄殺死烏濤的機會,轉身格去,那銅爪早已如他心意彎曲。成為一把扇子般的武器,已經飛快地和背後銳風對了一記。
「錚!」一聲金鐵之聲傳來,殷淦感覺鋼爪遇到了一股十分強大的銳力,幾乎不可硬接,他趕緊順勢一飄,躲過了司徒雪沁和烏濤的第二輪攻擊。身子輕巧地落在了幾丈後的岩石上,正要看清這個偷襲自己的傢伙是誰.不料身形才落下,背後就如影隨形地傳來了一陣微風.緊接著破空之聲大作,殷淦瘦小地身影被籠罩在一片密集的腿影之中。
殷淦未料到來人地速度竟然堪與自己比肩,心中甚是詫異,但畢竟來得及運起身法躲開這一擊,哪知對方竟然如跗骨之蛆一般在背後緊隨著他,殷淦一時間居然沒有喘息的機會。
他自度平日都是自己以速度戲弄敵人,沒想到今日居然被人這樣追,心中感到一陣彆扭,但也動了好勝之念,當下沒有再用瞬移術擺脫,而是全力展開速度,整個身影如同風馳電掣一般,一旁地司徒雪沁和烏濤才應了一陣,居然有頭暈眼花的感覺,倉促間哪裡插得上手。讓殷淦大感意外的是,對方雖然沒想到他忽然發力,稍慢了半拍,但隨後速度也快了起來,竟然能跟得上他的節奏。
殷淦小眼睛忽然劃過一道精芒,偷襲者明覺得眼前光芒一閃,目標已失所在,而毫無微兆的,身體後方就有幾道勁氣破體而來。追逐的死亡遊戲,繼續開始了,祗不過只方的角色已經掉了個頭.顯然,那偷襲者比殷淦更不適應這種被追殺地角色,而殷淦對他移動軌跡的提前判斷要準確得多,才幾次稍頓,背上已經多了數道血痕。殷淦正打算給他強力一擊,忽然一道寒氣襲擊來,夾雜著黃色光芒的銳勁,趕緊一閃,躲過了一旁敵人的攻擊,偷襲者也終於藉著這個機會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和司徒雪沁、烏濤站在一處,正是從學校趕來增援的唐紹.殷淦看著這個速度與自己相近地年輕的偷襲者,想到自己以速度成名多年,先前竟然被這小輩逼得無法轉身,心中不由湧起一陣濃郁的殺意。唐紹經過平時水下地特訓,對風的領悟有了新的進境,身法越來越飄忽,神風腿的威力也越來越強,明是比起殷淦這種靈心期的高手,還是相去甚至遠,但單以速度而論,卻不遜色於有著「無影人」之稱的殷淦,這也足以值得他自傲了。祗是,面對著滿身殺氣的殷淦,他是否能活著把著種自傲保留到明天,還是個問題。
因為,惱羞成怒的殷淦已經發動了最強的靈訣:「邪光遁」!
殷淦的身上閃起了一道亮光,正是開始他擺脫唐紹的那種手段,唐紹等三人頓覺眼前一花,殷淦竟然從空氣中消失了。
隨後,幾個殷淦的影子冒著閃光出現在三人周圍,朝三人發動了凌厲的攻勢,讓三人心寒的是,這影子似乎會分身術,一旦被擊中,馬上分裂成兩個,而更可怕的是,那分身的攻擊都不是幻覺,不相信這一點的烏濤差點付出一條腿的代價.隨著戰況的激烈,滿場都閃耀著那種亮光,而殷淦的分身已經增加到幾十個,將三人團團包圍。這殷淦果然名不虛傳,竟然以一人之力圖攻三人,烏濤和司徒雪沁已經被迫施展冰盾和靈網全力自保,祗有唐紹仗著「憑虛凌風」身法還在邊躲閃邊尋隙進攻,但「邪光遁」實在太過詭異,雖然唐紹的身法有借力卸力的作用,但對於那一個個鬼魅般的身影以及防不勝防的攻擊,終究是遜色了一籌,加上靈力本來就與對手相距不小,堅持了一陣,鮮血已浸透了衣襟。
唐紹雖然平時嬉笑隨意,心中卻是個韌性極強的人。他本來極其懼水,當初為了義氣而幾次強自與同伴一齊下水,後來為了克服心理障礙,連修煉的地點都轉移到了水下,以至力量大進.眼下雖然形勢惡劣,但唐紹心裡還是沒有放棄,他已經看出,對手絕對不可能真的分出這麼多的分身,而是借助著絕快的身法和奇特的靈訣,造成的殘影而已,由於殷淦不斷地移動,每個殘象的位置都可能是他的真身所在,因此那些攻擊也絕非幻影。
但關鍵是,如何捕捉住殷淦的移動規律,並加以反擊。看著那特異的閃光和眼花繚亂的敵蹤,唐紹知道即使用烈風破邪箭也無法對這奇怪的邪光遁起作用,心念一動,竟然閉上了眼睛。
唐紹此舉的用意是放棄容易形成錯覺的視覺,而改用聽覺來覺察敵人的真實所在。然而,比閉上眼睛的他卻無法看到,在數個殷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彷彿一個獵人,看著獵物走進了精心佈置的陷阱中。
此時,肖風凌和黃家父子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原本肖風凌的恢復極其艱苦,而體內忽然間湧起了一股特別的清涼之感,將那種精神力的反噬作用漸漸排除,因為精神受重挫而散落在四肢百骸的力量也迅速地凝聚了起來,夢月引的吸力和牽引力也越來越大,好幾次黃宗柏和黃沂居然各自遭到了對方絕招的攻擊,這使得兩人壓力倍增,卻又無法擊破對手這種以防為主,借力打力的戰鬥方式。
兩人都是一陣駭然,除了當初四人合力,反彈了對方的精神攻擊外,打到現在,這年輕人連只腳都幾乎沒有動過,而自己父子竟然無法傷他分毫!
以黃家的父子二人名頭和實力,居然聯手都無法收拾下已經受了傷的毛頭小子,兩人的臉色不由變得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