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似乎是個重要的日子,水月門的大廳中,三宗的重要人員全部來齊了。
門主蘇秋苓下首是心宗少宗主蘇清月,兩旁是冰雪只宗的宗主蘇芳雲和蘇奇峰,各宗的長老也分別按列坐好。
「成門主,請!」在一位雪宗長老的接引下,十幾個人魚貫走進了大廳.為首一位中年人身材較高,相貌方正,臉上習慣性地掛著一個笑容,令人無法生出故意。身後同來的人群中,居然有蘇清月最厭惡的成廉,還有那個曾在聚靈台被老八重劍的高安。
辣秋芩站起身來,對那中年人說道:「成門主,大駕光臨,未曾遠迎,還請恕罪。」
這「成門主」正是水月門的同盟,三聖門勢力之一火龍門的門主成光耀,他朝蘇秋苓一拱手,說道:「蘇門主太客氣了,光耀遠道而來,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煉秋苓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一揚手:「成門主,請坐。」
賓主坐定後,成光耀說道:「我知道蘇門主不喜歡繞***,所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天我的來意在之前的電話中已經說明了,就是商談我們兩門的合作問題。」
蘇秋苓點了點頭,說道:「前陣子門主不是說派親信臥底入肖門調查嗎?結果如何?」
「調查是有了眉目,不過那名弟子卻被肖門察覺,成為第十九個犧牲者了。僅僅是為了得到對方的情報,我們已經犧牲了這麼多優秀的弟子了,」成光耀歎了口氣,露出惋惜地神情,說道:「這個以他生命為代價換末的寶貴情報,對我們來說,是相當不妙,請錄門主心裡有所準備……」
「怎麼了?成門主請直說無妨。」
「肖門這二十年來,一直不懂聲色地發展,實則勢力已經擴展到令人無法想像的地步了。而他們門下的精英眾多,實力個個非同凡響。明怕還要遠勝於我們西門.據我所知,除了那些實力驚人的有名宿老外。還有代表中生代力量的『只衛三王』這五個人的力量可謂深不可測,那個號稱肖門百年以來最傑出的天才,在二十年前以一人連勝我們三場的肖雲崗,就是『只衛』中的『龍衛』。這個人地實力,祗怕門主也是記憶猶新吧,我成光耀自問這些年修煉不輟,但遇上此人。祗怕也是敗多勝少……」
眾人聽得成光耀以一門之尊說出這樣的話來,紛紛悚然動容,看來這個肖門地人,真是強得離譜!怪不得被譽為『天下第一門』。
成光耀繼續說道:「在他們年青一代中,也有號稱風、雨、雷、電『四尊』之類的能人,個個不容小看……由此可見肖門地力量之強!反觀我們兩門中。雖然弟子人數眾多,但大多良莠不齊,鮮有頂尖之才。距離這場約戰也明有兩年多的時間了。如果再不早做打算,這次的廿年戰約祗怕我們又會慘敗而回。」
蘇秋苓歎道:「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我們雖然知道對手的實力,但祗怕也是無能為力。以成門主這樣說來,我們西門的弟子實力確實不如肖門,但單憑這短短兩年的時間,怎麼能造就一批高手出來?看末本次的約戰,我們是步履維艱啊!」
「是啊,所以,我絞盡腦汁,想到了一個折中地辦法!
看著水月門人期盼的目光,成光耀習慣性的笑容開始從臉上升起:「肖門雖然精英眾多,整體實力強大,但門第一貫觀念極濃,故步自封,與外界鮮有交流。我們既然『內力』不如對手,何不從『外力』著想。」
「成門主的意思是……」辣秋苓聞言皺起了眉頭,她已經隱約聽出了成光耀話中的意思。
「我們完全可以摒棄多年來的門戶之見,融入外部地有生力量,集天下英才為一體,那麼區區肖門,又何足道哉!」成光耀站起身來,走到自己同來的人員中,指著幾個人說道:「肖門獨斷專行,素來不將其他門派放在眼裡,很多同道早就看他們不慣.這八位都是我結識的好友,實力超群,雖然來自五湖四海,但都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和肖門一爭高下。承蒙他們幾位不棄,已經加入我火龍門,成為有力地臂助。水月門和火龍門素來是同盟,光耀也不想敝帚自珍,祗要蘇門主願意效仿我門,引進外界得力的力量迅速擴充自己實力,何愁肖門不敗?」
這話一出,水月的長老們紛紛交頭接耳起來,有的認為成光耀說的有道理,有的認為不能這樣做,一時間大廳裡私語聲不斷。
蘇秋苓輕輕咳嗽了一聲,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她看了看成光耀所指的那八個人,個個都已經達到了靈氣內斂、力量大成的境界了。若論單打獨鬥,自己門下除剛返回的蘇清月或是一兩個資深長老外,明怕連冰雪兩位宗主都要遜色一籌,看來成光耀所言非虛,至於那些元老院中的耆老們,倒是有這種實力,不過都是潛心修煉之輩,早已經不問門中事物。
「蘇門主是否注意到,我門中這八位新任長老中,有三位是女子。我們兩門世代交好,為了共同抗衡一致的敵人,明要蘇門主願意,這三位長老現在就可以加入水月門,連同她們手下的得力弟子,以增強貴門的力量。明不過,我這些朋友都是心高氣傲的高人,可不能落個等閒的職路,不然將來怎麼代表貴門出戰呢?一旦約戰結束,她們自然會退出水月門.不知道錄門主是否接受光耀的好意?」
蘇秋苓微微一驚,已經猜到了成光耀今天的真正來意,她看著火龍門那三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女長老,露出深思的神色,而大廳內的聲聲低語再度響起。
這時,蘇清月開口了,說道:「門主,清月認為這樣不妥。」
「哦?」蘇秋苓眼中露出一絲欣賞之色,問道:「有哪裡不妥?」
蘇清月面無表情地看了還在微笑的成光耀一眼,說道:「廿年戰約,原本就是我們三聖門之間較技之爭,無論成敗,都是本門內部事務,怎麼能假手他人?本來約戰的原意是為了刺激門下弟子更加奮發修煉,以完成祖師遺留下來的使命,如果象火龍門這樣為了取勝而吸收外人入門,那麼就失去了約戰的最終意義了。那時候,即使是獲勝,也會為對手所不齒!我們三聖門有三聖門自己的驕傲,我們可以容許失敗,甚至也能容許慘敗,但絕不容許連自己最基本的人格都輸掉!不然,將來有什麼臉面去見地下的祖師們?」
這番話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令那些持贊同意見的水月門人都閉上了嘴。
成光耀臉上雖然還掛著那個笑容,但已經沒有一絲笑意。
沉默了片刻後,他開口了:「剛才說話的可是心宗的少宗主蘇清月?」稼秋苓答道:「正是,成門主覺得清月所說是否有理?」
成光耀笑了一聲,說道:「少宗主所代表的,是否是蘇門主的意見?」
蘇秋苓看了蘇清月一眼,點了點了,說道:「心宗少宗主,素來是本門門主的唯一繼承人,她的意見在某一程度上也代表了本門主的意見,再說達件事情的確要從長計議.」
成光耀眼中厲芒一閃,駁道:「蘇門主,她說的祗是陳腔老調而已!如今社會的變革日新月異,我們又怎能墨守成規?
按照少宗主所言,我們就應該世世代代被肖門壓制在下而不得翻身?以往的那些先驅們就白白犧牲?如果我沒記錯,少宗主的父母,應該就是在上屆約鬥中重傷不治而亡的吧,還有雪宗長老蘇芳雨……肖門勢力之雄厚,遠勝我們二門!難道少宗主認為,憑水月門目前的發展,能替你父母報仇嗎?「
提到父母的死,蘇清月臉色變了變,隨即恢復了正常,毫不客氣地回敬道:「那麼,依成門主的意思,你這樣不顧一切,假借外人獲得勝利,就能對得起那些失敗甚至犧牲的前輩們?明怕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吧!」
「清月!」蘇秋苓見成光耀面色越來越鐵青,趕緊叱了一聲,「成門主是長輩,你怎麼能如此說話?還不向他道歉?」
蘇清月會意,朝成光耀遙施一禮,說道:「清月祗是就事論事,言語冒犯之處,請成門主見諒。」
成光耀一時不好發作,訕笑了兩聲,說道:「少宗主果然好口才,對了,聽說少宗主前陣子被一男子所迷,險些誤入歧途,最後迷途知返,終於斬斷情絲回到水月門,真是值得慶賀!」
「多謝成門主關心,清月所作所為,完全是受了我的指派,並不是什麼誤入歧途,現在她任務完成,自然回歸本門了。」蘇秋苓摟過了話柄,蘇清月表情依然未變,明是背在身後的手已經緊緊地捏起了拳頭.「是嗎?那麼當中解除與犬子的婚約、勾結妖魔打傷我門中長老,也是受了蘇門主的指派?蘇門主這樣對待盟友,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們火龍門有什麼對不住你們的地方?想以此解除我們之間的盟約?」成光耀此時的笑容充滿了咄咄逼人的意味,質問的目光落在了蘇清月的身上。
氣氛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