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羅緩緩笑道:“打開護山大陣投降,若願投靠本門,還有你們一條活路。否則,等得我阿修羅魔域一旦降臨,爾等都成血水。”
乾達婆嬌笑道:“大宗主說得沒錯,唉∼∼∼一清小道士,趕快開門投降罷。姑娘我給你點甜頭吃吃,嘻嘻!”
一清道人淡然笑道:“魔頭,到底是你們阿修羅魔域降臨,還是我天庭重現,如今還沒得一個准罷?嘿嘿,你們的如意算盤無非就是奪下這天下,以暴力威脅天下百姓都信奉你阿修羅魔道,以那百姓願力配合九州龍氣強行拉那阿修羅魔域回返麼?哼哼,可不要忘記,這天下,如今還在我們道門的手中。”
乾達婆搖搖頭,輕歎道:“乖孩子,你們腦子裡面都進水了,娘親好好的給你們吹打吹打。唉,你道門在中原興盛了多少年?若是你們讓天下百姓都成了你道門的信徒,早就能讓天庭回返。可惜啊,那群佛門的禿驢卻幫了我們老大的忙,嘻嘻!你們佛門道門爭斗了這麼久,若是你們願意下狠手對付對方,殺一個血流成河的,這天下不早就安定了麼?搞得如今我魔門興起來占這個便宜,嘻嘻!”
白元仙人睜開眼睛,枯瘦的臉上神光湛然,他很是沉穩的說道:“妖女無知,若是我等早百年得到那天庭令諭,天庭早就回返,哪裡還有你等掙扎的余地?此刻卻也不遲,只要我們平定了那大燕叛亂,將你這干魔徒斬盡殺絕,將那佛門逐出中原,天下百姓都是我道門信徒,以那龐大願力,天庭自然回返,我等都是天庭的大功臣,日後直接晉身大羅金仙之位,你等卻早就化為飛灰。”
阿修羅冷笑了幾聲,青鋼劍一揮,一道黑色劍氣噴薄而下,撞得那上清宮護山大陣一陣雷霆亂閃,數百次劇烈的爆炸讓那嶗山一陣晃悠。阿修羅怒道:“巧言令色,哼。我等魔道只講究那實力,我等實力如今超過你等,你等就只能眼睜睜的看我們將阿修羅魔域帶回人間。哼哼,我魔道扶植的安祿山、史思明的大軍如今勢如破竹,已經占據了半壁河山,日後這大唐朝的天下就是我大燕的。等得他們摧毀了大唐,我們滅了你們道門,到時候兵戈西去,滅吐蕃、除大食,再掃蕩了突厥、高句麗、南詔等等國土,強迫他們百姓都入我魔道門下,哈哈哈哈!如此龐大的願力,足夠我阿修羅魔域降臨。魔尊早就許諾,若是我等成功,我等就將晉升無上天魔,比你那大羅金仙的功果,卻又更上一層!”
一聲懶洋洋的呼喊從上清宮前院發出:“喂,兀那阿修羅宗的阿修羅宗主大人,你還不知道罷?大燕叛軍中的那些魔修,都是你阿修羅宗的好手罷?你可知曉,那乾達婆道的騷娘們,正派遣了人去抓大唐朝的太子哩。嘿嘿,她想要扶植大唐朝的太子自成一個朝廷,嘿嘿,她想要和你爭奪這份功果,你可千萬不要把後心賣給那騷娘們了。”
江魚懶散的一句話,卻發揮了讓一清仙人、青峰仙人、白元仙人做夢都想不到的強大效果,阿修羅、乾達婆同時沉默,大概三次呼吸的時間後,阿修羅‘嗷’的一聲反手一劍朝乾達婆斬去,乾達婆嘴裡大叫著:“我對天盟誓我絕對沒有那麼做!阿修羅,我怎可能背叛你?”可是她手上那兩柄黑劍卻爆出了無數團扭曲的光影,陰毒無比的一劍捅心口一劍捅下體的劃向了阿修羅!而且,眾目睽睽,她下手的時機恰好比阿修羅早了這麼一彈指的時間。
僅僅是兩位宗主動手也就罷了,可是數千名魔修同時翻臉,乾達婆道的女修們同時嶄露出燦爛的笑容,嬌滴滴的施展出了迷魂魔音更將自己的那些上古奇獸等等護法同時放了出來。阿修羅宗的魔修們則是氣昂昂的揮起一道道罡風,撕裂了天空的血煞和魔焰,和那些女修打成了一團。這一切,都發生在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那些被魔門召集的妖魔精怪還來不及選擇立場,下方嶗山上清宮的道人們還來不及作出反應,江魚那蓄勢已久的一道箭氣已經無聲無息的甚至沒有一點兒形跡的破空飛去。
聚集了天地間所有不同種類的靈氣,將那些靈氣匯聚在一起,用羿神罡調動這些靈氣化為一團混沌之氣,加上望月箭訣的催動,這樣的箭氣擁有的威力根本無法用修道界的指標來測量。而箭氣的目標也不是肉身脆弱容易下手的乾達婆,而是還沒解開那‘荼剌’分身擁有極強肉身的阿修羅。正好是兩大魔宗宗主的三柄長劍對碰在一起的時候,江魚的一道箭氣分化為十三根,沒入了阿修羅身上十三處致命要命。
入口只有拇指粗細的一個小孔,對穿肉身後,阿修羅身上卻炸開了十三個籮筐大小的大窟窿。饒是他如今身高超過五米壯碩無比,這等慘重的傷勢也立刻讓他丟了性命。江魚的箭氣更是直接重傷了他的元神,一縷淡黑色的元神剛剛冒出身體,收勢不及的乾達婆兩柄黑劍已經掃過了阿修羅的那一縷殘魂,將他打得魂飛魄散!擁有強橫魔功,借助著昆侖山得來的靈藥也強行突破到天魔修為,更是召喚了域外天魔分身附身的阿修羅,就在江魚和乾達婆完美的‘聯手’之下死得冤屈無比。
江魚猛的鼓掌叫好,朝著目瞪口呆的乾達婆丟了個媚眼:“干得好,寶貝兒,不虧魚爺我天天辛苦喂飽了你!殺了這廢物,老子助你當魔道兩宗共同的宗主!哈哈哈哈!這群蠢貨,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哩。”
數千聲瘋狂的怒吼從天空傳來,除了阿修羅一人其他都有點腦漿不夠使用的阿修羅宗的修士們同時張開大嘴發出了惡毒的詛咒,他們同時揮出手上的兵器,撕開了一條條隱約可見的空間縫隙,一條條黑影自那虛空中落下,注入他們的身體,這些莽貨的身軀立刻膨脹到有三丈高下,變得面目猙獰不似人形的他們好似一群發狂的野獸,向那些‘花容失色’的乾達婆道妖女發動了亡命的攻擊。
射出了那致命一箭,江魚也有點手足發軟,他順勢坐在了地上,朝四周同樣目瞪口呆的老道們調侃道:“按道理,柿子要找軟的捏,射殺乾達婆,我起碼可以節約十倍的氣力。可是,射殺了乾達婆,那些乾達婆道的女人一個個精明得和鬼一樣,立刻會投靠阿修羅,豈不是給阿修羅一統魔道的機會?可是我射殺了阿修羅,又是乾達婆親手斬殺了阿修羅的魂魄,嘿嘿,以阿修羅宗的那群蠢貨,他們不翻臉才怪哩。”
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臉上有冷汗流淌下來的幾十個大老道小老道、不大不小的中老道,江魚怒道:“你們還愣著干什麼?你們去幫幫乾達婆道的那群女人啊?咱們不是乾達婆的同盟,幫他們共同計算阿修羅宗的麼?”一邊噴著口水,已經瞬間恢復了體力的江魚跳了起來,隨手射出了數百道箭氣。他大聲叫道:“姑娘們不要擔心,咱們幫你們來啦!哈哈哈哈,咱們聯手干掉這群蠢驢,日後我們道魔一家,方是正理!”
‘嗷嗷嗷嗷嗷’,數千聲怒吼傳來,那些阿修羅魔宗的魔修眼裡同時冒出了顛狂的紅光,旁邊乾達婆嚇得兩腿發軟,她尖叫道:“退,快退,這群蠢貨,他們連‘化血修羅功’都敢使用麼?”乾達婆氣啊,氣得身體直哆嗦,這群阿修羅宗的蠢貨,和他們一起做事,他們除了搶功勞還會什麼?他們怎麼也不想想,道魔一家,這個口號聽起來好聽,可是怎麼可能呢?你說魔妖一家、佛道一家也許還能說得過去,可是道魔一家,不等於要在石頭上搾出水、要在水裡點出火一樣荒唐麼?
‘化血修羅功’,阿修羅魔宗的戰士和敵人同歸於盡的亡命法門。一旦施展這門功法,他們體內的鮮血甚至是他們的靈魂都開始燃燒,刺激著他們的功力瞬間暴漲十倍乃至百倍!這種狀態下的阿修羅宗魔修,足以秒殺比他們高兩個境界的修士。而在場的,就有數十位用靈丹提升到地魔水准的魔修啊!他們施展了‘化血修羅功’,他們幾乎就有了和大羅金仙拼命的資格。
哪怕施展‘化血修羅功’的代價是事後元氣大傷境界直接摔落一層甚至兩層呢,至少在發動這門功法的同時,天下沒人可以勝過這群瘋狂的戰士--除非,除非乾達婆道的女修們也施展拼命的‘心魔焚神大法’,讓域外心魔占據自己的身軀,以自己的精血和修為作為祭品,換取瞬間膨脹百倍的法力控制這群殺千刀的阿修羅宗魔修。
可是,乾達婆捨不得下這個命令。在場的數千阿修羅宗的魔修已經注定要降低一層乃至兩層的修為了,若是她也命令門人和他們拼命,乾達婆道在場的數千女修若是同時降低一個境界的修為,那,也就不用和道門爭奪天下了。當下,在三道箭氣臨體的同時,乾達婆怒喝著將一干同門和門徒用那些護法奇獸斷後,自己一行人倉皇的朝北方逃竄。心情紊亂之余,乾達婆只覺兩側大腿以及右邊肩膀一陣劇痛,自己那嬌嫩嫩粉光致致的軀體上突然破開了三個可怕的血洞,乾達婆氣極敗壞的尖叫起來:“望月門人!你們給奴家等著瞧!退,快退!”唯恐再來一道箭氣對自己進行絕命一擊,乾達婆領著數千門人倉皇的逃竄。大規模混戰中,望月宗的門人所能發揮的殺傷力,實在是太驚人了。
江魚暗歎了一聲,可惜那三道箭氣沒有使出足夠的力量,否則若是能擊殺乾達婆,那就完美了。不過,效果也不弱,這雨點一樣的數百道箭氣還是擊中了百多名魔修的要害,打得這些魔修身上血雨飛灑,龐大的身軀被身邊滾動的罡氣攪成了粉碎。與此同時,上清宮中兩萬多名金丹期以上的修道士同時發出了劍光朝天空攢射,各色各樣的法寶好似雨點一樣飛起,兩千多件仙器,剩下的全部是上品、極品的靈器,這樣聲勢浩大的攻擊,又將那數千魔修轟下了數百人。
恰這個時候,‘化血修羅功’的效果漸漸過去,數千魔修的腦筋漸漸的恢復了正常,他們只感覺身體一片的虛弱,幾個地魔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大驚失色道:“啊呀,不好,我們似乎……似乎……上當了呀?那群騷娘們怎麼也不會和道門的人混在一起罷?撤退,快,快,撤退!孩兒們,逃啊,媽的,我們中計啦!中計啦!趕快回去重新選宗主啊!”
一清仙人中氣十足神氣活現的聲音在那虛空中響起:“諸位道友,有那能力的道友立刻施展‘神降之術’,降妖除魔,匡正天下正氣,就在今日!”一清仙人他們激動啊,真的是激動得無法述說了。前一段時間道門失誤,三次斗法損失慘重,被魔門一直壓著打,每天都能從各地聽說有那小門派被滅門的消息。今日可好,一舉扭轉了被動的局面,如果能全殲這批阿修羅宗的魔修,他們立刻就能在實力上占據上風!
江魚還不知道所謂的‘神降之術’是什麼意思呢,只見一清仙人首先施為,他手上拂塵朝天空一指,一道朦朧的金光自那天際落下,一清仙人身上的法力波動頓時成百倍的增強,增強到了讓江魚都感到無法動彈的地步。一清仙人的身後,更是顯露出一名身高兩丈左右的仙人金身,那金身朦朧虛幻,卻是由最為精純的仙氣組成的。青峰仙人、白元仙人同時依法施為,同樣兩道金光落下,他們身上的氣息也迅速的增加,但是大概是因為他們本身修為不如一清仙人的緣故,他們身上的氣息僅僅增強了十倍左右。可是,天仙修為的十倍,這在人間足以橫行無忌了。他們身後也有金身虛像展現,只不過這兩個虛像高只有丈許。
而賢妙真人他們施展這所謂的‘神降之術’後,身上修為只是略微增加了兩三倍,卻也是極其可怕的增幅,足夠他們提升到接近天仙的實力。至於其他的那些小道士,他們的實力最差的也提升了數個檔次,只要是施展‘神降之術’的道人,他們最弱的都到了破虛境界。而那些金丹期的修士無法施展‘神降之術’,他們卻也有其他的法門。只見一把把的黃豆丟出,這些閃爍著金光的黃豆一接觸天風,立刻搖身一變化為一條條身高丈許開外的彪形大漢。這些大漢的身形雖然有點朦朧不似肉體,可是身上鎧甲兵器齊全,並且身上的法力波動,也絕對不會弱於元嬰期的修士。尤其看他們手持的兵器,這些大漢擅長的都是近身格殺,正好彌補了這群道人的缺陷。
江魚頓時又一次的倒抽了一口冷氣,簡直沒天理了,這裡數千個金丹期的修士,每個人起碼丟出了一百粒黃豆,那就是數十萬金甲士兵啊!數十萬元嬰期修為的金甲士兵,而且看這樣子還是能夠隨時再招的。這等撒豆成兵的招數,從來就沒聽說過啊?難怪嶗山上清宮能夠在魔門兩宗的聯手攻擊下堅持這麼久。有了這一手法門,根本就有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援兵,除非敵人的力量強悍到一擊而攻破嶗山,否則怎可能打下這有著數萬修士駐守的上清宮呢?
只見實力暴漲的一清仙人此刻手揮天羅玉簡,一道道銀色星光‘嗖嗖’的從天空落下,那星光中蘊含了天地間最為鋒銳而且天生帶有破邪破魔能量的天星之力,每一道星光都准確的命中了一名逃竄中的阿修羅宗修士,將他們的身體整個化為烏有。一團團血霧在那空中噴灑開,一清仙人所過之處,冤魂無數。而那青峰仙人、白元仙人也是下手果斷決不留情,兩件神器雖然不是主攻擊的,卻也發揮了神鬼莫測的強大威力,一擊之下,哪怕是一名地仙都要立刻化為齏粉。
而這邊從上清宮中沖殺而出的數十萬大軍卻是齊齊的吶喊了一聲,朝那些傻乎乎的飄在雲層中還沒有逃走的數萬名妖修殺了過去。可憐這些妖修,最強的不過是化神期的修為,最弱的還保持著凝氣期的水平腦袋上還頂著一個牲口的腦袋呢,他們哪裡經得起這些凶神惡煞的連手攻擊,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被殺了個屍橫遍野,屍體、血水好似下雨一樣從天空落了下來。只有那些本體比較罕見,比如說白鶴、黑虎之類的妖怪,才能在跪地求饒後得到這些修士的一縷慈悲收為看門的靈獸或者坐騎,其他的那些什麼獐子、麂子、山狗、山貓之類的妖怪只有坐等刀鋒落在頭上的命。
那上清宮中留守的一干道人也不甘寂寞,他們放開護山陣法,將上清宮的兩頭鎮山靈獸放了出來。只見那上清宮山門口的白玉牌坊上一陣水波奔湧,兩頭長有數百丈身體裹著厚厚水波的長鯨歡呼著沖了出來。這兩頭體形大得可怕的鯨魚張開大嘴,無數道丈許粗的水箭頓時滿天亂射,砸得那些小妖精一個個叫苦連天,被那充滿了葵水能量的水柱一沖,可憐這些小妖精一個個被那強勁的沖擊力化為一團團血水噴出去老遠,甚至連大點的肉塊都找不出一塊。
數萬弱小的妖精被屠殺一空,賢妙真人領著兩萬多修道人以及那數十萬金甲神兵‘嘩啦啦’的朝那逃遁的數千功力大退的阿修羅宗魔修追殺而去。那些魔修此刻一個個體內精血虧耗極大,功力更是直線掉落了一兩個境界,哪裡還能抵擋這麼多如狼似虎的修士?
讓江魚看得心懷暢快滿臉是笑的場景終於發生了,那修為最高的,施展了‘化血修羅功’之後還保留了地魔修為的十幾名魔修同時怒吼一聲,他們團身撲向了一清仙人、青峰仙人、白元仙人,二話不說同時自爆,十幾名地魔同時自爆啊,嚇得一清仙人他們忙不迭的施展禁制,唯恐他們的自爆牽涉到了下方的凡人。他們一路追殺,已經沖出了百多裡的,下面正有人煙繁茂的數十座城鎮鄉村,這十幾個地魔自爆,而且是聚集在一起同時自爆,這威力足夠將小半個中原給掀飛的,誰敢大意啊?也幸好是一清仙人他們如今不知道如何的讓上界仙人的分身附體,讓他們的修為暴漲了這麼多,否則還真沒把握控制住十幾個地魔自爆所釋放的狂暴能量。饒是他們的實力足夠了,他們也耗費了小半個時辰,才勉強將那一團黑色的能量狂濤勉強聚集在一起,撕開一條虛空中的裂縫隨手將它丟了進去。
而更有一千名魔修同時停下,他們用手上兵器劈碎了自己的一部分肢體,隨著古怪的魔咒聲,他們那粉碎的肢體每一塊血肉都生長成一名身高兩丈開外通體黑紅色的怪人。這些怪人的數量也有大概十萬上下,一個個赤著雙手裹著一身濃濃的血煞氣息朝那追殺來的數十萬修士大軍殺去,十萬血肉所化的怪人和那數十萬黃豆召喚出的金甲神兵立刻打成了一團。明顯可見這些怪人的實力遠超這些天兵,奈何天兵的數量實在太多,雙方殺了個難分難解。
而那一千名肢體殘破的魔修更是再次的燃燒了自己的精血,這一次,甚至是連同他們的身體都燃燒起來。他們身上飄散出濃濃的黑煙,體內魔元再一次的暴漲,他們再一次的召喚出了域外天魔的分身附體,隨後一千名魔修眼裡閃動著堅定、瘋狂的凶狠殺氣,無聲的吶喊著,朝那兩萬多名修士殺了過去。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因為他們自燃身軀的時間,嗓子就已經被燒為烏有。
無數的飛劍法寶朝他們落下,可是這群已經將生命的全部都作為祭品燃燒的魔修只是露出了一絲顛狂的笑容,他們張開雙手迎向那些奪目的奇光,仗著身上堅固的起碼也是上品靈器級別的鎧甲以及自身強橫的肉體硬生生的沖過了那些飛劍法寶的狙擊。很多人只剩下了一小團身軀,有的人只剩下了一個還有著意識的頭顱,可是這群魔修卻是張大了嘴巴露出了慘笑,隨後,一千名魔修在距離那些修士不到百丈的地方,同時自爆!‘砰’,一千聲自爆的聲音匯聚成了一個聲音,天空中閃過一片黑紅色的火光,將近三千名沖在最前面的修士身體突然化為一片片焦枯的黑蝴蝶朝來時的方向激射,他們在波爆炸產生的氣浪中就化為了烏有。
一清仙人、青峰仙人、白元仙人剛剛收掉那十幾個地魔自爆產生的恐怖能量,這邊卻有一千個魔修已經自爆。他們驚呼了一聲,防御力最強的青峰仙人‘哇哇哇哇’的也不知道他叫嚷著什麼,頭頂上的紫宇羅帕化為一道彌天極地起碼有數百裡方圓的巨大光幕,他指揮著那光幕猛的撲上了那一團黑紅色的火光,將那千名魔修,不,不僅僅是千名魔修,其中還包括了一千名他們召喚來的域外天魔的分身共同自爆所產生的能量裹進了那紫色的光幕中。
只見青峰仙人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膨脹起來,身體變得紫脹發亮的他‘嗷嗷’叫嚷著連續打出了數千手印訣,引動那紫宇羅帕中的空間陣法,想要將那足以毀滅方圓萬裡內一切生靈的能量球給送去另外一個世界。至於那個世界是否會有什麼生靈倒霉,他卻也顧不得這麼多啦。只見那紫宇羅帕上一陣陣紫光閃爍,四周出現了一條條暗淡的空間裂痕,青峰仙人瞪大了眼睛,強行驅動著那紫宇羅帕放出一條小小的口子,從那紫宇羅帕中噴出了一道足足丈許長的黑紅色光芒沖進了四周的空間裂痕中,那光芒足足噴射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勉強消散。
一口淤血狂噴而出,哪怕是招來了天外金仙分身附體的青峰仙人他有足夠的仙力應付這一切,可是他的身軀卻畢竟不過是一名在人間用靈丹強行提升到天仙境界的修道人所擁有的肉身,他的身體內經脈已經全部粉碎,皮膚上橫七豎八的出現了無數條傷痕,可以透過那破碎的肌膚看到他身體內一根根淡金色的骨頭都已經化為了粉末。
旁邊的白元仙人尖叫著沖了過來,‘春風化雨盞’上一片片玉液灑下,眼看著青峰仙人身上的傷勢漸漸的愈合。可是,青峰仙人卻連連不斷的吐著鮮血,他苦笑道:“白元,不要浪費法力啦……我,我是本源受損,整個生機本源都被震碎啦,嘿嘿……擊潰魔門,讓我道門天庭重返人間,就只能,就只能是你和一清師兄帶頭啦。我呵呵,數千年苦修啊!”
在一旁靜靜觀看這一幕的江魚低下頭,他看了看腳下數千丈的地表那數十座城鎮村莊,靈識掃過了那些還不知道高空發生了什麼事情正憂心忡忡的打聽著叛軍和王師消息的數十萬黎民百姓,他猶豫了片刻,最終臉上露出了一絲很閒淡的笑容,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他快速飛向青峰仙人,右手重重的按在了他丹田上,沉聲道:“運功,吸納我給你注入的精氣……要說補充人的本源,天下哪裡有人能比得上我望月宗呢?”
無窮量的天地靈氣從四周聚集過來,甚至‘春風化雨盞’上那些滴落的玉液也被江魚吸入身體。所有的靈氣都被江魚的身體轉化為最為精純的人類生命的本源力量注入青峰仙人的身體,在他的丹田中重鑄本源。也有靈丹可以完成江魚如今正在做的事情,可是很明顯一清仙人他們並沒有備有這樣的靈丹,而且就算用靈丹補充了本命精元,日後這人的修為也會一落千丈,而且再也難得恢復,哪裡有江魚如今仗著望月宗對人的身體的通透了解替他重鑄一個本源來得方便快捷沒有後遺症?
眼看著身體瀕於解體的青峰仙人急速的恢復,一清仙人、白元仙人已經說不出話來。青峰仙人的面色更是紅一陣白一陣的沒好意思去看正在全力運功的江魚。不過,所有人都能察覺出一絲兒善意在眾人之間滾動。不管以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起碼如今的江魚和道門諸人只見,已經有了某種默契。
長安城,朱雀街口一家新開張的酒樓裡,縮小了身軀只有八尺高下的江魚正端坐在二樓雅座裡喝酒。自從意外的造成了魔道兩宗的內亂,間接的幫嶗山上清宮化解了魔門攻山的危機,江魚也沒有在嶗山多做逗留,而是跟著十幾個一氣仙宗派出的道人,來長安城破解那匯龍大陣,斷絕魔門從域外破空降臨天魔的計劃。按照一清仙人的說法,這匯龍大陣匯聚一年的龍氣,才能破開虛空,讓一名域外天魔的真身降臨。為了杜絕這可能直接毀滅中原道門的可能,一定要在叛軍攻占長安期滿一年之前,破壞匯龍大陣。
一清仙人很自信的說,叛軍攻克長安前,道門剛剛利用龍穴匯聚的龍氣打破虛空,從天庭接來了記錄著‘神降之術’的玉簡以及一些強力的法器等物,故而如今龍穴積蓄的能量並不足以讓魔門的人作出什麼太驚天動地的事情,只要趁早破除了陣法,就再無大礙。青峰仙人更是自負的告訴江魚,以魔門在陣法上的造詣來看,魔門不可能布置完整的匯龍大陣,他們只能利用道門留下的那個陣圖。
故而,江魚著十幾個負責破陣的道修想辦法潛伏在了距離興慶宮不遠的一處民宅內,自己則是跑來這朱雀街的酒樓上喝酒,自斟自飲,靜靜的等待黑夜來臨。黑夜,最是方便人行事。雖然對修道人而言,黑夜白天並無太大的差別,但是起碼可以避免太多的叛軍士兵卷入。前來破陣的十幾個老道都是那種迂腐至極的真正悶頭苦修的道人,他們是不會對那些凡人士兵下狠手的。
漸漸的,天黑了,天剛黑,江魚就聽到四周的民宅內傳來男女哭泣尖叫的聲音。顯然,天一黑,叛軍的膽子也大了,白天還殘存的一點兒羞恥之心也被那黑夜徹底的掩蓋,他們可以放肆的去做一些自己愛做的事情。比如說,強暴民女,比如說,搶劫他人的錢物。白天江魚就看到數百車財物從幾間民宅中被運了出來,想來長安城太大了也太富庶,對於民間財富的掠奪直到今日還在進行呢。
拍了一下桌子,江魚大聲吼道:“小二,結帳!”江魚從來不是那種仗著權勢不給酒錢的人,一向以來,以他的身份財勢,也不需要賴這幾個酒錢。看著外面已經有一隊隊的巡邏士兵到處游走了,江魚害怕自己再不動手,那十幾個潛伏在興慶宮外的道人會忍不住胡亂出手。雖然他們破陣只需要一剎那的功夫,但是如果沒有江魚替他們掩護,江魚很懷疑他們就算成功破陣了,也會被憤怒的魔修撕成碎片。
一名腆著肚子的小二懶洋洋的走進了雅座,吊兒郎當的說道:“客官,承惠大錢五十貫!”小二在江魚的身上打量了一陣,目光很毒辣的掠過了江魚身上這套還算華美的衣袍以及他腰間那鼓囊囊的錢袋。
“啥?五十貫?老子吃的是金子還是銀子啊?”江魚呆呆的看著那小二,自己莫非被人敲竹槓了不成?
那小二看到江魚滿臉的詫異,立刻拍著桌子大聲的吼叫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們這家酒樓的後台老板可是當今太子身邊最受寵愛的蔡將軍!你吃了飯不給錢,小心咱們送你去大牢裡蹲著,你身上的錢財,可就……嘿嘿嘿。”
“!”江魚用力的一拍桌子,那桌子連同上面的十二個碗碟以及酒壺酒杯等物同時化為粉碎。他‘哈哈’狂笑著大聲叫道:“安祿山那草包的兒子也敢叫太子?他娘的,老子是大唐朝一品大將軍、威武公江魚,他娘的,老子一個人攻打長安來啦!”一腳將那小二踢得撞碎了牆壁飛出酒樓,江魚跳起來撞碎了天花板蹦到了酒樓的屋頂上,運足了中氣大聲喝道:“安祿山!史思明!你們兩個雜碎可在長安?給魚爺我滾出來!他娘的,給老子滾出來!是不是要老子親自跑去你們的狗窩裡面抓碎你們的卵蛋才行?”
雷霆般的吼叫聲震碎了附近數百棟房屋的屋瓦,長安城內突然變得一片死寂。朱雀大街上幾個巡邏的隊伍中突然發出了一片的尖叫,千多名巡邏士兵丟下兵器到處無頭蒼蠅般亂跑。那興慶宮內,一片片烏雲急速升起,那一日江魚重返長安時感受到的讓他感到恐懼的強大氣息沖天而起,筆直的朝著江魚這邊飛了過來。
江魚‘哈哈’長笑,腳尖一點,身體好似一只輕靈的乳燕,掠過了數千座民宅,瞬間已經到了城牆的西門城頭上。他揮出木弓,連續數百道不是很強但是很快的箭氣朝那急速追來的烏雲連續射去,他一邊射出道道箭氣一邊長聲笑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前輩已經是得道高人,何必還在人間……噫嘻,不對……你是!”
那烏雲突然閃開,其中露出一名身穿月白色全身甲胄,容貌如畫的女子。
那女子的雙眸中閃動著暴虐的血光,可是她的那面容,不是三尾卻又是誰?只是,如今她給人的感覺,卻是如此的陌生,她身上的氣息,也實在是太過於強大了。那是招來金仙分身附體的一清仙人,都不曾擁有的強大。
“你,是誰?”江魚憤怒的咆哮著,木弓通體爆發出一團強光,一道宛如實質的長有數百丈的箭氣‘呼’的一聲射到了那女子面前。